劉浪跟朱涯面色大變,看着那道驚雷正劈到了西山墓園的中央所在。
煙塵滾滾,不知何處散發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二人正遲疑間,山上的墓地處忽然間傳來一陣‘嘎嘎’的叫聲。
循着那叫聲的方向一看,劉浪二人雙腳不自覺的都哆嗦了兩下。
一片漆黑如墨的大雲彩,正慢慢從地面上升騰了起來,一點一點彙集在了一起,然後又迅速的蔓延,朝着劉浪二人壓了過來。
“豬牙,什麽東西?”
劉浪沒想到抓鬼還能碰到這種怪事,急得滿頭大汗,緊張的盯着朱涯一眼。
可朱涯一動也沒動,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塊足有籃球場般大小的黑雲,喉頭輕輕一動,忽然間大叫道:“不好,是烏鴉!”
說着,朱涯忽然間朝着劉浪撲了過來,一下子就将劉浪撲倒在地。
劉浪還沒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那團黑雲已經逼近,嘎嘎的叫聲像是索鬼的無常一般,驚得劉浪心中直發慌。
好不容易翻了個身,一用力将朱涯推到了一邊,劉浪躺在地上朝着半空中一看,頓時汗毛直立。
隻見在自己頭頂上半米遠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烏鴉幾乎是貼着飛了過來。空氣像是突然間靜止一般,甚至有種窒息的壓迫感。
劉浪此時都能感覺出烏鴉身上散發出的腐臭氣息,甚至令劉浪難以置信的是,那些烏鴉竟然個個長着三條腿。
劉浪還以爲自己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烏鴉群已飛過去了大半。可是,那些烏鴉的的确确長着三隻腳。
通體幽黑,三爪烏鴉。
劉浪的腦海中猛然間像是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般,忽然間記起亂神術中提過的一種妖物,鴉屍怪。
傳說中烏鴉跟貓頭鷹一般,都是可以溝通陰間的鳥類。烏鴉大都行走于白日。哪裏有死人它們就會在哪裏聚集,甚至很多烏鴉以腐屍腐肉爲食,會吃掉依舊殘留在肉體上的魂魄。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那些依舊留戀人間的魂魄,會寄居在烏鴉的體内,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
貓頭鷹亦是,雖然他們不似烏鴉一般以腐肉爲食。但他們卻能敏銳的覺察到新鮮魂魄的氣息,甚至有人還說貓頭鷹是陰間拘魂鬼差的通信使者。
鴉屍怪是一種類似僵屍的存在,但卻又不同于僵屍。
這種東西非常罕見,甚至至今還沒有人親眼見過,隻是有傳言曾經出現過。
鴉屍怪喜歡居住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害怕陽光,甚至還會害怕空氣,但他們卻偏偏喜歡以腐屍爲食,所以往往會藏匿在屍骨較多的地方。
這種東西因爲常與烏鴉爲生。故此得名。
現代社會雖然一直提倡火化,但西山墓園自從幾百年前成爲全國的行政中心之後。就一直是葬人的地方,而且甚至在幾個朝代輪轉的時候,還成爲了無數人埋葬的亂葬崗。
這種地方别說是屍骨了,恐怕往下深挖十幾米。并沒有多少泥土,反而全是屍骨的堆積。
劉浪跟朱涯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口,而那些烏鴉越飛越遠,嘎嘎之聲也随之飄散,不一會兒工夫就沒了蹤影。
“我艹,這、這是怎麽回事?”
劉浪心有餘悸的從地上趴起來,看着烏鴉遠去的方向,一摸腦門,頓時有一股粘糊糊的感覺。
劉浪将那股粘稠的東西湊到鼻子上一聞,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奇臭無比。
劉浪的臉色跟吃了苦瓜一般,轉頭一看朱涯,剛才緊繃的表情瞬間舒緩了開來。
“哈哈,哈哈,豬牙,你、你是來開化妝舞會啊!”
劉浪指着朱涯笑得前仰後合,完全忘了剛才驚恐的場面。
朱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擡起頭來看了劉浪一眼,冷哼道:“切,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德性。”
劉浪一愣,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除了烏鴉的屎尿,竟然就是烏鴉的黑羽毛,整個一隻插滿羽毛的鳥人。
劉浪大囧,将脖子一梗道:“切,我說豬牙,我這副德性怎麽了?我這是爲了掩鴉耳目,怎麽?哪兒像是你,鳥人一個,還不自知!”
“哼,盡往自己頭上戴高帽子。”
朱涯不屑的哼了一聲,偏頭朝着西山墓園看去,本來嘲諷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朱涯一臉的驚恐,急叫道:“劉浪,行啦,别貧嘴了,該幹活了!”
劉浪狐疑,轉頭朝着西山墓園的山上看去,這一看,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甩手拿出銅錢劍,沉聲靜氣道:“媽的,終于來了。”
隻見剛才還空空如也的墓地上,此時竟跟趕集一般,遊遊蕩蕩的飄出了數十道人影。
劉浪看到那些人影的第一眼,立刻就瞅到了那些人影腰間挂着的鬼牌。
鬼牌上的繁體字閃着淡淡的熒光,像是一隻隻奪目的明珠一般,照得劉浪内心莫名急跳了兩下。
那些人影跟之前的遊魂不同,兩眼看着前方,非常有秩序的從山上往山下走,兩隻腳沒有動,但卻一步步靠近了劉浪所布的陣法之中。
引魂香被剛才的烏鴉一折騰,已經全軍覆沒,沒有一根還燃燒了,而且,之前被朱涯插在泥土裏的桃木枝也變得東倒西歪,還有幾根直接從泥土中翻了出來,歪倒在了地上。
好在那些紅繩依舊還成八卦之形纏繞,可陣法之勢明顯已弱了很多。
那些鬼井然有序的從山下飄了下來,慢慢飄進了陣法之中,一碰到了犁頭鐵,忽然間嗷嗷大叫了起來,有的掙紮,有的痛苦,大叫不已。
對于這些陰間出來的鬼,劉浪本無心傷害,隻是想弄幾塊鬼牌,如果碰到惡鬼的話,再抓幾隻倒是順手之事。
劉浪兩隻眼睛賊溜溜的盯着那些鬼一隻隻進入了陣法之中,心下竊喜無比,一隻握着銅錢劍的手不由得抖動了起來,心内卻是激動不已。
“豬牙,怎麽樣?這些鬼進了陣中,已成了無頭的蒼蠅,想要幾張鬼牌?”
劉浪問道。
朱涯沒有吭聲,一直繃着臉,目光直視着那些鬼的隊尾,沉聲道:“别高興的太早了,恐怕,沒那麽容易。”(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