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朱涯今天跟老娘們兒似的念念叨叨,劉浪心中也極不是滋味,不自覺的想起了辛苦一輩子的父母,想起了隐忍千年的韓曉琪,甚至想起了爲了給自己壯膽,竟然大晚上跑到墳地裏的何詩雅……
一想到何詩雅,劉浪的心忽然急跳了兩下,莫名有種奇怪的念頭:我真跟她睡過嗎?
暈,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啊?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輪回一般,活着都有太過的無奈,無論是以人的形式活着,還是以鬼的形式活着,似乎都在掙紮着,可到底爲了什麽?
劉浪已經搞不明白了,他不想再讓身邊的人受苦,不想再讓身邊的人流淚,天下之大,自己定然也可以一肩挑起。
劉浪轉過頭來,看着四隻鬼抱在一起低聲痛哭着,忽然間問道:“豬牙,這兩隻喪事鬼還能夠超度嗎?”
“超度?”
朱涯一愣,面露難色道:“他們死于非命,可生前心中太過善良,死後不但沒有變成厲鬼,反而還惦記着自己的孩子。但他們畢竟在陽間逗留的太久,想要超度恐怕不太容易。”
“不容易也要試試,就算下輩子他們投胎做了畜生,也比遊蕩在人間強啊。”
朱涯點頭,也明白了劉浪的意思,沉聲道:“好。我們一起,将他們超度了。”
有些于心不忍的走到他們面前,朱涯道:“是時候該去你們去的地方了。”
兩隻小鬼轉過頭來,小女孩搖着腦袋,堅毅的說道:“朱哥哥,我們不要走。我們要替爸爸媽媽報仇,他們是因爲我們而死的,我們不能走。”
大男孩也神情嚴肅,重重點頭道:“嗯,妹妹說的對,我們肯定能幫上你們的忙,而且。我已經感受到了,我們在那裏面待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是走,也隻有死路一條。”
大男孩邊說着,邊指着别墅的方向。
朱涯有些爲難道:“可是。如果你們一直在陽間待下去,很有可能也會變成……”
朱涯不忍心去說。
劉浪忽然想起了亂神術中有種養鬼之法,忙道:“豬牙,你仔細看看。他們自從别墅的院子出來之後,身影已變淡了很多。很有可能是受了什麽詛咒,這樣讓他們再渡輪回的話可能真的會殺了他們,我知道一種養鬼之術,可以讓他們保持現在的狀态。不會喪失自己。”
朱涯一愣,神情有些嚴肅,顫聲道:“巫術?”
劉浪知道朱涯對巫術依舊有些偏見,但此時用正宗的道法根本沒用,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巫術也可以用來救人。”
沒有再說更多,劉浪一攤手,跟朱涯說道:“如果你相信我,就不用管我到底是巫術還是道術,總之我不會害人。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們今晚也沒必要一起超度他們。”
劉浪一隻手伸到了朱涯面前,一隻手指着兩隻喪事鬼。
朱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黃紙,還有一隻毛筆,放到了劉浪的手裏。
超度符這種東西一般沒有人會帶在身上,而且很少有人能畫得出來。
上次劉浪跟韓曉琪合力将紅衣女鬼超度了之後,差點将韓曉琪害死了。
這一次,劉浪決定再試上一試,用超度符将兩隻喪事鬼超度了。
朱涯自知自己沒有本事畫出超度符這種高級符,将黃紙送到劉浪手裏的時候,眼中還閃過一絲疑惑,像是在說,你能行嗎?
劉浪沒有理會朱涯的眼神,找了一塊兒平滑的石頭,将黃符放上,然後凝神靜氣,眉頭緊蹙,仔細回想着符咒書中的超度符。
想了一會兒,劉浪深吸一口氣,一氣呵成,眼見手中的毛筆猶如龍飛鳳舞一般在黃紙上走動了起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劉浪終于長出了一口氣,将毛筆往朱涯手裏一扔,說道:“成了。”
朱涯驚奇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就這一會兒工夫,劉浪的臉色竟然有點發白,而且臉上全是虛汗,忍不住問道:“真、真的成了。”
劉浪抹了一把汗,咧嘴一笑,問道:“難道還騙你不成?”
将超度符往朱涯面前一送,朱涯心中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茅山的符咒比試中,雖然劉浪一舉奪魁,但朱涯還有點做夢的感覺,總想着這個劉浪可能耍了什麽花招。
可此時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畫出了别人可能需要好幾個好小時都不一定畫出來的超度符。
“他娘的,你簡直是鬼才!”
朱涯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
劉浪頓時愣住,難以置信的看着朱涯,“咋,你、你也會罵人?”
朱涯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會說髒話,将臉一别,走到喪事鬼面前,說道:“好了,你們準備好了吧,讓你們的孩子送你們一程吧。”
“嗚嗚……”
兩隻喪事鬼點了點頭,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朱涯不再說話,拿起超度符往半空中一扔,口中快速念起了超度咒。
劉浪一看,也立刻往前走了兩步,快速的結起了手決,口中念念有詞。
上次超度紅衣女鬼的時候,劉浪費了好大的力氣,可這段時間劉浪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此番又有朱涯相助,竟然不一會兒工夫,超度符就有了反應。
隻見超度符化成了一道猶如螺旋一般的漩渦,裏面透出了陰森森的氣息。
兩隻喪事鬼嗚嗚低叫着,身體很快就被漩渦吸引了進去。
因爲喪事鬼并沒有掙紮,這次竟然非常的順利,可是,就在喪事鬼就要消失在漩渦之時,忽然間從漩渦裏面傳來了一聲怒吼,“吼!”
聲音突兀又沉悶,震得劉浪猛然間一怔,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量沖進了耳朵一般。
下一刻,漩渦消失,而劉浪卻感覺自己的耳朵像耳鳴了一般,嗡嗡作響,“嗷嗷……嗷嗷……”
猶如成千上萬的鬼哭之聲在耳邊回響,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鍾才慢慢消失。
劉浪臉色蒼白,隻覺胸口發悶,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竟然全是黑色的。
朱涯大驚,上前扶住劉浪,急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沒事,可能剛才用力太猛了吧。”
話雖這麽說,但劉浪隐隐感覺,可能跟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有關。
媽的,難道被什麽厲害的鬼給纏上了不成?
劉浪心中暗罵了一句。(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