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涯修道多年,又是正一派後輩中的佼佼者,對天譴這種東西自然也有一些了解。
那道晴天霹靂,恐怕就是某種天譴的預兆。
這種晴天炸雷出現的幾率太少,跟窦娥當時炎夏飄雪有的一拼,不是極大的冤屈,就是極大的怨咒。在這種情況下必定會有妖孽産生。
朱涯平時沒事時還是喜歡清淨,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了這片山林有一塊靈氣極盛的地方,不但适合壓制邪氣,而且還有助于人的身心健康。
在看到劉浪被那鬼嬰的煞氣所侵,朱涯也有些慌張了,從來沒想到那個鬼嬰那般厲害,當時連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帶着劉浪來到這片山林之中診治。
哪兒成想,一路颠簸之下,劉浪竟然将煞氣直接吐了出來,沒事了。
朱涯仔細确認了劉浪的确沒事之後,心中不禁疑惑連連,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當是機緣之下,劉浪撿回了一條命。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邊聊邊往市區走,劉浪完全屬于那種沒話找話的類型。
可是,就算劉浪唾沫橫飛,朱涯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偶爾說出一句話來,能把劉浪噎個半死。
“我說豬牙,你整天裝得這麽深沉,不累啊?”
朱涯沒有吭聲。
“哎,怪不得你被叫做白面冷公子呢,哼,我看呀,還不如叫半天憋不出個屁呢。”
朱涯猛得瞪了劉浪一眼,吓得劉浪急跳了兩步,嘿嘿笑道:“喲,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好壞呢,嘿嘿,開玩笑,開玩笑。”
劉浪說話沒遮沒攔,倆人很快就走出了山林。
“叮鈴鈴……”
就在倆人剛走出山林的時候,劉浪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一看,是排骨。
“喂,排骨,咋了啊?”
“哎呀浪人劉,你終于接了啊,我打了十幾遍了,怎麽一直打不能啊。”
劉浪一聽,明白了,剛才在山林裏好像沒有信号。
電話那頭的排骨聽起來非常的興奮,語氣中帶着喜悅。
“排骨,啥事啊?是不是有好事?”
“是啊是啊,浪人劉,彌月醒了,沒事了,臉色也恢複正常了!”
排骨越說越激動,劉浪都聽到了小聲的抽泣,想來是激動過度。
聽到這個消息,劉浪不自覺的看了朱涯一眼,笑道:“排骨,我就跟你說嘛,有朱大師在,肯定沒事的,好啦,我還有點事,好好照顧我弟妹,回頭我去看你們啊。”
“好、好好好,一定替我好好謝謝你朋友啊。”
挂了電話,劉浪湊到朱涯身邊,笑呵呵的說道:“朱、朱大師,謝謝你啊。”
朱涯白了劉浪一眼,似乎也知道劉浪想說什麽,冷哼一聲,道:“别高興的太早,你朋友那隻鬼嬰雖然除掉了,恐怕還有更厲害的。”
“啥?更、更厲害的?”
“哼,你以爲呢?”
朱涯頓了頓,邊走着,眯眼看着前方,繼續說道:“好在你那朋友跟他女朋友關系不錯,扔掉的鬼嬰沒有多少怨氣。但是,今天我在那土坑旁邊的時候,感覺裏面有一隻似乎怨氣非常的重,我擔心,恐怕是哪個女人懷着****的時候,自殺而亡,****借助母體集煞,形成屍胎,厲害程度可不是那隻鬼嬰所能比的。”
朱涯從來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一口氣說完之後,緊閉着雙唇,似乎不想再言語。
劉浪聽完之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結巴的問道:“屍胎?有、有多厲害?”
朱涯斜了劉浪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擡着鼻子嗅了嗅空氣,眼角微微一動,随手一揚,扔給劉浪一個小東西。
劉浪連忙伸手接住,低頭一看,見是一個藍色的小球。
小球比指甲蓋稍微大一點兒,攥在手裏重量還不輕,周圍很光滑,跟那天吳半仙使的一模一樣。
“這是?”
劉浪疑惑的看着朱涯。
朱涯道:“這是我們正一派的傳訊工具,百裏聽,如果想要找我,就将這東西捏碎扔出,我自然會知道的。”
“百、百裏聽?比手機還牛?”
“哼,少見多怪。”
朱涯眼神中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狠狠的瞪了劉浪一眼,道:“那屍胎你最好别管,你這點本事,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喂,你這豬牙,不諷刺我不行是吧?”
劉浪倒也不客氣,正滿心歡喜的将百裏聽揣起來,忽然聽到朱涯的話,又是一臉的不悅。
朱涯沒有反駁,而是說道:“哼,不想我諷刺,就長點本事。”
劉浪登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正想找詞反駁,可朱涯腳點一尖,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了。”
嗖的一聲,朱涯已跑出了十米開外,再看時,卻已經追不上了。
“死豬牙,奶奶的,走的倒是快。”
劉浪恨恨的說着,往四周一看,頓時郁悶了。
這是哪兒啊?怎麽回去啊?
不怕不怕,我的山寨手機有導航呢。
劉浪也不管朱涯去了哪裏,掏出手機,打開定位系統,剛想找回去的路,可手機嘀嘀響了兩聲,竟然提示電量不足。
暈,沒電了。
劉浪一臉的郁悶,還沒來得及查找路線,手機屏幕一暗,自動關機了。
“這、這也太悲催了吧?”
将手機揣進了口袋,擡頭看了看天空。
太陽雖然挂在天上,但雲彩也很重,而且空氣有些沉悶,天氣有點陰沉。
來的時候是朱涯背着的,劉浪哪裏認得路啊,四處張望了一番,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死豬牙,說有事就有事,我還以爲你有多大本事呢,看你那樣子,肯定不敢去對付那個屍胎,故意找借口。”
劉浪不滿的嘀咕着,隻能朝着遠離山林的地方走去。
走了個把小時,劉浪終于看到了一條小路,小路的盡頭還有陣陣白煙飄了出來,好像是有戶人家正在做飯。
“大爺的,終于有活人了,我靠。”
劉浪心下一喜,暗罵了一句,抹了一把汗,沿着小路跑了過去。
還别說,跑了沒多會兒,劉浪遠遠就看到一個低矮的茅草屋,那白煙正是從茅屋的前面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