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涯本事如此厲害,怎麽還有害怕的東西不成?”
劉浪百思難得其解,看着朱涯背着自己并沒有往市裏跑,而是往郊區跑。
這燕京市郊區南面環繞一條大河,名曰‘護京河’,北面靠着一座雄偉聳立綿延百裏的大山,名曰‘燕蕩山’。
燕京自來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曆來的古都皇朝,背靠山,面朝水,蘊含着藏龍的絕佳風水之所。
劉浪根本沒有想到,這朱涯的體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背着自己速度竟然跟騎車一般,心不跳氣不喘,一口氣跑了兩個多小時。
周圍的路逐漸崎岖了許多,似乎進入了郊區,山林草木也漸漸多了很多。
劉浪被朱涯颠簸的有些眩暈,腹中也有點脹痛,有種惡心作嘔的感覺。
“朱涯,你、你到底要去哪兒?放下我,再不放下,我、我就要……”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朱涯并沒有停止腳步,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劉浪隐約似乎聽到了叮叮咚咚水流的聲音。
劉浪心中越來越好奇,随着胸中的嘔吐感越來越強,眼見忍不住了,‘哇’的一聲,一口吐了出來,正噴到了朱涯的道袍上。
濃黑稠密的液體,散發着腥臭的惡心氣味。
朱涯臉色一變,怔了三秒鍾,将劉浪往地上一扔,激動的叫道:“你、你怎麽不說一聲!”
說着,朱涯看着自己被吐得一塌糊塗的衣服,皺了皺眉頭,朝着水聲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劉浪這一口吐出來,感覺身體一下子輕松了很多,像是卸掉了重負一般。雖然雙腳還有些發軟,但扶着旁邊的一棵小樹,劉浪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花草樹木都極爲濃密,而且風景秀麗,空氣比城市裏清新了百倍。
劉浪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清氣爽,身體也跟着舒暢了幾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塊本來被鬼嬰弄傷的黑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淡,不一會兒工夫就完全消散了,而自己臉上被劃破的那道傷口也一點點的愈合。
劉浪并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種變化,還不滿的嘀咕道:“哼,沒想到,這豬牙還有潔癖呢,不就吐了一口嘛,真是的。”
真暈,換别人吐一口到自己身上,劉浪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正想着,那豬牙已狼狽的從另一邊走了過來,身上的道袍濕嗒嗒的,還在往下滴水,整個人跟落湯雞一般。
劉浪還從來沒見過朱涯如此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豬牙,你、你這是幹嘛呀?穿着衣服洗澡去了啊?”
朱涯惡狠狠的瞪了劉浪一眼,動了動嘴,剛想說話,忽然又像是發現了什麽般,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
“怎麽,你沒事了?”
“啥事啊?我本來就沒事啊?”
劉浪得瑟的撇了撇嘴,将手放開扶着的小樹,可身體一晃,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哎喲,他娘的,地怎麽這麽滑呀。”
劉浪嘴硬,索性一屁坐到了地上,仰頭繼續看着朱涯。
朱涯并沒有笑,臉色又恢複了萬年不變的冰冷。
走到劉浪的身邊,朱涯也蹲了下來,忽然間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劉浪的手腕。
劉浪以爲朱涯要幹嘛,吓得往後一抽,可沒想到朱涯手勁很大,竟然愣是沒有抽動。
“喂,豬牙,你幹嘛呀,我對爺們可沒興趣啊!”
劉浪~叫了一聲,可朱涯并沒有理會,而是兩指掐在了劉浪的脈搏之上。
過了一會兒,朱涯的表情也慢慢古怪了起來,一臉的疑惑。
“咦,怎麽可能?那鬼嬰煞氣極強,竟然中了鬼嬰的煞氣半點兒事都沒有?”
“啥?我中煞氣了?”
劉浪一聽到朱涯的話,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皮。
那塊被鬼嬰劃破的傷口此時已經結疤,應該很快就會脫落了。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劉浪,臉色變了數變,驚慌失措的盯着朱涯,嘴角哆嗦了兩下,問道:“朱、朱大師,我真中煞氣了?會、會不會死啊?”
朱涯将頭一偏,白了劉浪一眼,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死不了。”
說着,朱涯站起身來,朝着四周看了看。
劉浪感覺自己的體力也在一點一點的恢複,試探着用手一撐,不用借助小樹就站了起來。
聽到朱涯的話,劉浪心裏依舊不太踏實,小命關天,該低頭時得低頭,該讨好時必須要讨好。
劉浪湊到朱涯身邊,将手往額頭上一遮,看着周圍的風景感慨了一句:“豬牙,這裏真漂亮啊。”
朱涯沒有吭聲。
劉浪忽然話風一轉,一臉的谄媚的盯着朱涯,問道:“朱大師,我、我真死不了?”
朱涯猛得轉頭,兩眼睜得滾圓,死死的瞅着劉浪,像是在看什麽怪物一般。
劉浪被朱涯盯着有些心慌,嘴角動了動,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問道:“你、你看什麽啊?”
“你是什麽人?”
“我、我就是我啊,什麽什麽人?”
劉浪又退了兩步,差點被一塊藏在草中的石頭絆倒。
朱涯并沒有理會劉浪,忽然間皺起了眉頭,兀自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這小子就這點本事,怎麽可能?肯定是機緣巧合,肯定是這樣的。”
劉浪越聽越糊塗,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之前的情形,似乎也有點明白了。
之前自己的确有些眩暈,可吐出那一口黑液之後,就感覺身體在一點點恢複。那團黑液應該就是朱涯所說的煞氣了。
這朱涯見自己中了煞氣,竟然背着自己一口氣跑到了這麽遠,應該是要救自己。
可不知爲何,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好了,這恐怕是連朱涯都沒想到的。
想到這些,劉浪心中莫名有些感激。
看來,朱涯這家夥外冷内熱,不隻是鑽到錢眼裏的人嘛。
劉浪動了動嘴,本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沖着朱涯傻傻的笑了笑。
朱涯裝作沒看見,冷哼一聲,說道:“那片嬰~屍地,恐怕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