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毛毛已經發話了,這兩天就壓人過來,對羅骁羿實施抹殺打擊,一舉鏟平,完成**消滅!”柏軍一臉肅穆,對着教室裏滿滿當當的東洋社社員下達指示。
“毛毛哥這是什麽個意思,羅骁羿沒梗幹過我們東洋社的人啊,還幫着把兄弟會給消滅了,爲啥要動他呢?”幾個社員不解的問。
柏軍沒有接話,肅殺面孔上的目光幽隐難測,與無聲中,氤氲出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的艱深。
“就是,就是,現在馬上要開始學生會主席換屆選舉,這羅骁羿關的就是學生會主席,聖天堂領導人了,現在動他估計難!”
“難難的難,我們學校能打的,不止羅骁羿一個,他要是當了主席,聯合各種悍匪,我們東洋社社團肯定組不過!”
衆社員七嘴八舌。
柏軍沉默不語,不動如鍾。
嘈雜的争論在他四周流淌,漸漸彙聚爲沉默的注視。
這座凝固猜疑的山峰沉默了半響後開口。
“羅骁羿,當不了學生會主席!”
生苑廳内,夏山如碧,樹影婆娑,學生會的領導幹部們來回走動,滿院升騰着盎然的生機。
羅骁羿面色沉靜的走進了正房,裏面茶香四溢,人影潼潼,羅骁羿對着端坐主席台上的一衆人點了點頭,在側席就坐,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遊走,捕捉着點點信息。
昔拉環視了一圈,氣氛登時安靜下來,昔拉依舊緩緩的開了口“下面,進入第四十九屆學生會會長及相關幹部選舉工作。”
衆皆沉默。
“對于今年的學生會會長人員提名,我們幾個幹部草拟了一下,依照目前的具體校情,建議選舉民族班高二一班馬少君爲學生會會長唯一候選人。”副會長帛曳做着報告。
在座衆人堕雲霧中,不明所以,一時之間,紛紛擾擾。
“這個決定,完全不合乎章程!先不說學生會領導從來沒有選舉民族班的人來擔任過,從程序上講,也從來沒有過有唯一候選人這種說法,你們這樣決定,明顯是違規操作。”王曉偉樞機起身責難。
又是一番紛紛攘攘。
昔拉面色如水。
目光有意無意之間,掃過穩坐釣魚台的羅骁羿。
“這不僅是違規操作了,這根本就是蔑視民意,想我學生會作戰部羅骁羿主任骁武平陵,少流美譽,憑什麽就被你們這麽踢出去了?”孫文斌樞機大聲質問。
“既然說到羅骁羿這個問題,那我們今天就一并把它解決了。”昔拉開了口,沒有正視羅骁羿。
衆皆沉默,氣氛緊張,一時之間,波谲雲詭。
羅骁羿神閑氣靜。
“自從羅骁羿擔任學生會作戰部長以來,本校的安全形勢急轉直下,潰于旦夕。”學生會副會長番尼開始發言。
“先有校外社團力量對我校進行了滲透,一時之間,什麽亂七八糟的貓燈姜虎,各種社團妖風四起,紅紫亂朱,讓整個校園安全形勢大大倒退。”
羅骁羿冷眼靜看。
“正是因爲有了民族班的大力打擊,消滅了禍亂不止社團力量,校園暴力氛圍才得以匡亂反正,除去了不良影響。實爲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大功一件。卻不知身爲作戰部主任的羅骁羿在這個過程中,究竟做出了什麽樣有益的工作!”
“并且,還是羅骁羿,不知道爲何總和校外社團扯上種種關系!我們得到最新消息,工業區的東洋社社團,已經點名要打擊羅骁羿,這樣的人,隻會給學校招來兵連禍結,還有什麽資格參與學生會領導選舉?”副會長帛曳大帽子扣頭上動作一氣呵成。
“笑話,防止社團勢力滲透擴大化第一人就是羅骁羿,反而是我們的有些領導幹部屍位素餐,說什麽這是“自由意志存在于每個人心中,是天賦人權的注腳”,大言不慚的任由社團的歪風邪氣吹進校園落地生根,卻要把憂國憂民的先賢吊在恥辱柱上拷問。”
“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利去更改大聖天堂至今爲止的一切規章制度,這違背了我聖天堂學生會的民主集中制的優良傳統,開曆史倒車,辜負革命先輩抛頭顱灑熱血換來的大好江山。”
對這個扣帽子說法不同意的人大有人在,朝堂之上,人歡馬嘶,唾液四濺。
“我有個提議。”一直沉默的羅骁羿開了口。
衆皆側目。
“關于學生會的領導選舉以及對我個人的處理問題,我們還是把範圍縮小下,就在樞機團内讨論,等有了決策,再通報全會,這樣争論下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的。”
“可以,我們馬上召開會議。”昔拉斬釘截鐵。
其餘衆人心有不甘地慢慢退去,整個大廳内就剩了九個樞機團成員。
“馬少君怎麽說,他願意當這個學生會會長麽?”羅骁羿發問。
“沒問題的,我們會去和他談。”昔拉輕描淡寫的說。
“那就是他根本還不知道有這麽一檔子事,你們就替他決定了?”羅骁羿反問。
“這跟你沒關系,學校讓你搞成這個樣,我們現在都是在替你擦屁股。你先想好怎麽解決自己的問題。”番尼沒有絲毫客氣。
“我說什麽都是閑的,你們規劃了這麽久,現在突然發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羅骁羿玩世不恭的聳聳肩。
“你這種态度要不得,你給學校添了這麽多麻煩,你必須給出一個交代。”帛曳副會長冷冷的說。
“我的交代就是,如果要處理我,列明原因,然後樞機團投票表決,有則改之,無則加冕。”
“這不是你改不改的問題,你的問題性質太嚴重,你已經不适合再擔任學生會領導。”昔拉開了口。
“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爲美也……是故權利不能傾也,群衆不能移也。”羅骁羿古詩信口拈來。
衆皆注視!
“馬克思主義認爲,權利歸根結底是由社會經濟關系所決定,即權利隻不過是社會經濟關系的一種法律形式。統治階級利用法律确認人們的某種權利,并賦予它以法律上的保護,其目的是爲了維護有利于本階級的社會關系和社會秩序。”羅骁羿侃侃而談。
“權利的代表是代表權利的權力場,這個場,不需要你了!”昔拉定了調子。
“所以說,我們都是都在這個代表權利的權力場裏,就讓這個場來行使權利決定要不要開除權利代表!”羅骁羿反駁。
衆皆沉默。
“還有,對于投票,我還有個條件,必須和廢除唯一獲選人表決綁定進行,不然,我不會接受投票結果。”羅骁羿毫不畏懼的盯着昔拉。
“你有什麽資格談條件,你馬上就不是學生會的人了!”番尼語氣冰冷。
“所以說過了啊!如果這個權力場的權利代表是有權利的,那就有行使權利的權利,不然,這個場的權利就不是合法權利!”羅骁羿不屑一辯。
權利:一般是指法律賦予人實現其利益的一種力量。與義務相對應,法學的基本範疇之一,人權概念的核心詞,法律規範的關鍵詞。在家庭、社會、國家、國際關系中隐含或明示的最廣泛、最實際的一個内容。從通常的角度看,權利是法律賦予權利主體作爲或不作爲的許可、認定及保障。
衆人沉默。
“行使開除權不需要和其它表決綁定!”昔拉再次強調。
“嘿嘿,開除學生會幹部還是要整個樞機團投票批準,你們是怎麽樣都要投票的,我還是那句話,我會服從投票結果的,不然,我們就都這麽耗着,大家日子都别過了。”
昔拉和兩個副會長交流着目光。
沉默了一會後,昔拉開了口“那就兩項決議一起投票!你就回避不用投票了。”
羅骁羿出了正房,步履安穩,面色紅潤。
擡頭望着藍天白雲,留下一個争論的背影。
十分鍾後,投票結果出來,四票贊成,四票反對。
被叫進正房聆聽結果的羅骁羿似笑非笑。
“那隻能一天後再次表決了。”羅骁羿熟通規則。
昔拉點了點頭“一天後,繼續開會進行投票表決。”說完,先行離開。
三個副會長緊緊跟随,
四個高二樞機團成員過來和羅骁羿握手,要他多保重,排除萬難,去争取最後的勝利。
羅骁羿感謝衆人支持,目光中泛起了深深的憂慮。
三個副會長走出生員苑後開始讨論。
“吳會長,你一定會堅定的支持開除羅骁羿的表決吧?”帛曳側目發問。
“那是關關的關的,我一定會堅決支持開除羅骁羿這個雜碎!”吳宗翰義薄雲天,大言不慚。
“高二的四個樞機不知悔改,一定要綁在羅骁羿這個戰車上,爾後轟然毀滅!”番尼不屑的冷笑。
“就是,一群sb。”吳宗翰放肆的笑。
有意無意間,黯然難查的哀傷爬上臉頰。
下午第一課期間,校刊廣播開始播音“校刊緊急通知,校刊緊急通知,經學生會會長昔拉批準,特頒布學生會最高令:有關作戰部部長羅骁羿同學嚴重違紀及渎職處理意見。。。。。。。。。”
整個高二四班炸開了鍋,全體師生目瞪口呆回過頭注視着羅骁羿。
後者神閑氣靜,認真的聽着廣播的通知。
“羅骁羿同學的問題情節特别嚴重,影響特别惡劣,現學生會已經啓動樞機團投票成員,準備予以羅骁羿同學開除學生會公職處分,在投票期間,根據最高令法規,任何在校同學,皆可以對羅骁羿本人進行批評教育,武裝批鬥,從而消除不良影響,治病救人,懲前毖後。。。。。。。。。。”
全班學生圍在羅骁羿面前,目光複雜,五裏雲霧,期盼羅骁羿做出解釋。
“政治鬥争嘛,昔拉不想我當學生會長,他手裏又還有權利,必須把我搞死搞殘搞瘋掉!”
衆人惴惴不安,問你有何高招。
“這個通知嘛,說來說去,也沒說能開除我的公職,我還是學生會合法幹部,我有信心他們開除不了我。”
衆人又問,這麽一鬧,你這個學生會長看來是當不上了。
羅骁羿哈哈大笑“封候非我願,但願海波平!”說完,先行告辭。
“事情怎麽搞成這樣?”數學大辦公室裏,李曉東紅着個臉發問。
滿滿當當辦公室的老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側目,笑容輕浮。
“小事,我會解決掉的,今天有些可上可不上的課我先請個假。”羅骁羿氣定神閑。
滿滿當當辦公室的老師,對着羅骁羿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原本的大好青年,呼聲最高的學生會長接班人,經過如此遭遇,也是不過爾爾罷了!
“去吧,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砺出!”
“李老師,作爲數學老師,你的詩詞造詣還是頗高的。”羅骁羿豎了豎大拇指,轉身離開了大辦公室。
滿滿當當辦公室的老師,開始熱切的讨論,如此之千古變局,和中國股市一樣莫測,唯一的結果是股市的後果無疑都是一瀉千裏,死寂消沉。
人們的笑裏藏着刀!
全校目光的焦點,在每一雙用意不明目光注視下。
走到了駐足而望三三兩兩的人群前。
“哎呦,羅哥,我們雖然是東洋社的人,但社團要打擊你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跟我們商量的啊!”幾個東洋社社員點頭哈腰的陪笑着。
“你們扛把子是誰?”羅骁羿發問。
“唐毛毛。”
“介紹介紹。”
“說起毛毛哥,那真是黃水之水嘩啦啦的流,水中的魚兒盡情的遊。。。。。。!”
聽完了衆人的介紹,羅骁羿沉吟了一會,先行告辭了。
羅骁羿就這樣蕭瑟孤獨的走,至學校大門口處時,看見吳宗翰正神色不明的注視自己。
羅骁羿知道。
吳宗翰不喜歡自己。
自己不是人民币,不會讨每個人都喜歡。
但是爲何會被這個吳宗翰讨厭呢?
應該是自己長的酷似搶走他初戀女朋友那個松土高手吧。
誰知道呢?
羅骁羿走出校門。
吳宗翰目送羅骁羿遠走。
是的,我不喜歡羅骁羿。
他就是個讨吃+裝逼犯+二球+sb+雜碎!
爲什麽會有這個感覺呢?
從高一時他第一次進入生員苑開始。
這個高個子男生從頭皮到腳跟就流露出濃烈的傲氣。
是的,傲氣!
有一種長得十分漂亮的家夥,或者一種自以爲了不起的人物,他們老是要求别人大大幫他一個忙。他們因爲瘋狂地愛着自己,也就以爲人人都瘋狂地愛着他們,人人都渴望着替他們當差。說起來确實有點兒好笑。
萬衆矚目,指指點點。
像在讨論一個連葉子都不遮羞的大衛王雕像一般。
陽光的面容,高挺的鼻梁。
居高臨下的眼神。
纖毫畢現的肌肉組織。
贊賞是人類傑出的藝術著作。
真是讓我笑破肚皮!
一個穿着無尾禮服和一雙四輪溜冰鞋的家夥出來表演,他在一嘟噜小桌子底下鑽來鑽去,一邊還說這笑話。他溜得倒是非常好,可我并不怎麽欣賞,因爲我的腦子裏老是想像他是怎樣徹夜苦練,爲了将來在舞台上表演。
羅骁羿是這樣一直時刻準備的演員。
學校裏全是僞君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學有所成之後。買輛他媽的凱迪拉克。然後他們讓你覺得足球隊輸了你得表示傷心,你要做的就是整天聊女孩,酒還有性。每個人都在肮髒的小範圍裏天天混在一起。
這個小圈子天天都在談論這個高一四班的漂亮家夥。
他的故事沒有停止過。
從高一四到了高二四。
誰能想象的到,這樣一個八面來風的家夥,會是一隻一直蕩漾在風口的飛豬!
我不喜歡他,真是讓我笑破肚皮!
第二天早自習間。
“聽說了麽,這次羅骁羿捅的闊闊大了。”
“啥情況?”
“本來學生會定的是民族班的馬少君當學生會主席,硬硬的讓羅骁羿給掃掉了,把馬少君氣壞了,要把羅骁羿滅掉呢!”
“是不是,我還聽說東洋社也要收拾羅骁羿呢,說不定今天人就來了,那這次他絕對冰了!”
“冰冰的冰了!”
早自習課下。
羅骁羿在衆人的議論聲中走進了校園,衆人望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同情,疑惑以及恐懼,好像他是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最後的時光,帶着即将逝去的哀愁和滿心的不甘,憤怒的注視着活在安逸日子裏的芸芸衆生。
羅骁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别人的内心,從他今天看聖天堂校園和往日不一樣就能感覺出來,今天的聖天堂在羅骁羿眼中明顯帶上了情緒。
通往教學樓的林蔭大道像是在搖曳死亡召喚的斷頭台。
未知蟄伏在教學樓四扇八開的玻璃門背後。
焦躁,驚慌,沉默。
如果從腳下前往那教學樓中的斷頭台道路就是眼前這樣的真實。
這些目送我的看客又是怎樣判斷我的命運?
看那!這個人要上斷頭台了。
他是個壞人麽?
不,他隻是個失敗者!
真正成功的人生。
是死刑犯的儈子手。
啊哈哈!
我真是笑的肚皮疼!
羅骁羿原地沉默的矗立着,自信的笑容浮上了嘴角,一路大聲頌詠的走進了校園。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第一節課
一進入教室,同班同學全部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開始演講。
“昨天下午你得虧不在,數十号高一的新生來班級提你了!”
“就是,搞的兇動的很,現在高一的新生都敢這麽嚣張!”
“領頭的,就是今年高一的扛把子贲薨。”
羅骁羿聽了半響,表示你們的好意心領了。
我現在身體良好,情緒穩定,請祖國人民放心。
回身端坐座位上,默不作聲。
陳斐湊了過來“采訪一下你,跟全世界做對的感覺如何?”
**強也來湊趣“就是,昨天下午跑到那裏去潇灑釋放壓力了?”
“看電影!”羅骁羿語氣平淡。
“啥電影,歐美還是日本的?”
“就是,騎兵還是步兵?”
“《衆神與将軍》”
“大水都沖了龍王廟了,你還看這些不知道看了之後是看了什麽勞什子?”
“就是,人家等着取你項上人頭呢,你的神還把你不拯救麽?”
羅骁羿正襟危坐,伸出一個指頭指指戳戳,開始指點江山。
“十七年來辯是非,我活到這麽大,學到了很多知識。其中的一門知識就是,終将發現對人類的行爲感到惶惑、恐懼、甚至惡心的,我并不是第一個。在這方面我倒是一點也不孤獨,我知道後一定會覺得興奮,一定會受到鼓勵。曆史上有許許多多人都象我現在這樣,在道德上和精神上都有過彷徨的時期。幸而,他們中間有幾個将自己彷徨的經過記錄下來了。我可以向他們學習隻要我願意。正如我有朝一日如果有什麽貢獻,别人也可以向我學習。這真是個極妙的輪回安排。而且這不是教育。這是曆史。這是詩。”
“。。。。。。。。。。。。。。”
“。。。。。。。。。。。。。。”
“所以你打算怎麽草翻全世界?”陳斐直奔主題。
上課鈴響,物理老師悠南山走了進來。
推了推金邊眼鏡,若有所思的看着羅骁羿。
羅骁羿沒有理會,繼續剁着手指頭揮斥方遒。
“誰是我的朋友,誰是我的敵人,這是個問題!”
“這還用說麽,學生會主席是你的敵人,民族班是你的敵人,東洋社是你的敵人!”
“就是,全都是你的敵人,三大勢力共同來推你這個boss,掉落物品準備好了麽?”
物理老師沒有理會三人的竊竊私語,視若無睹的開始講課。
“全世界盡管三面來攻,我将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羅骁羿目光決然。
陳斐豎了豎大拇指,開始睡覺。
張建強豎了豎大拇指,開始睡覺。
羅骁羿和悠南山對視。
如果有人在做決定的時候征求你的意願,那感覺是很不錯的。但是了解到你的意願之後卻不加以考慮,那還不如不要問。
下課鈴響。
羅骁羿隻身一人來到了小賣鋪。
碰見了成蓓。
後者望向自己的目光,哀婉,關切,委屈。
羅骁羿對她點點頭。
沒有開口。
成蓓似乎也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無聲的對視。
直到劉浩力前來打破沉默。
羅骁羿當着成蓓的面,把三張四人頭遞給劉浩力。
劉浩力遞給羅骁羿一盒華夫蘇打餅幹。
先行離開。
最終,成蓓開了口。
“羅骁羿,這次會像往常一樣,度盡劫波麽?”
“會像往常一樣!”
“保重!”成蓓低頭離開。
羅骁羿在原地沉默。
無聲打開了華夫餅幹,抽出其中的字條。
有這麽一瞬間,仿佛時間定格在沉默的背影上。
第二節課課間
“你确定?”高二樞機孫文斌面色駭然。
羅骁羿沉默點點頭。
“真是驢糞蛋蛋面面光,繡花枕頭一包草!”高二樞機王曉偉語氣沉重。
羅骁羿注視着劉浩力。
“那動手吧?”劉浩力目光炯炯。
羅骁羿堅定的點點頭。
四個高二的樞機在院落裏,目光悠遠的注視着高二三班的門頭。
第三節課
羅骁羿在桌面上奮筆疾書,其左右開弓的架勢,像是把一隻烤全羊撕碎了,烹調上孜然,胡椒,加上生蒜大快朵頤的現場。
伏案而睡的**強示意羅骁羿動作稍微小點,旋即即刻入睡。
第三節課間
陳斐攥着紙條一路小跑到小廣播室。
魯斌正在門口站着。
看見陳斐的到來,眉頭緊鎖。
“學生會下了命令,羅骁羿派系的東西一律不讓廣播!”
“你再說一遍!”陳斐提住了魯斌的領子。
“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啊,是學生會說的!”魯斌急忙辯解。
“誰的學生會?馬上要畢業的高三的學生會?還是馬上要繼位的高二的學生會?”陳斐殺氣凜然。
魯斌語言上再沒阻攔。
陳斐進入廣播室,正在話筒前的邢靜雯回頭注視陳斐。
“你爲什麽一直堅定的支持羅骁羿?”
“我是在支持整個高二年級的利益,我們利益的代表不能被人滅掉,否則,我們就是失敗的一屆!”陳斐把紙條遞給邢靜雯。
後者沉默半響,目光堅定的開始調試話筒準備播報。
第四節課
基本上,高二年級的全部,都沒心聽課。
很沉痛!
剛剛的校刊廣播播報了快訊。
高二三班的學生會樞機柏軍,被證實。
是東洋社在聖天堂堂口的扛把子。
雖然聽起來異常唬人。
然而,在因爲涉及社團問題而舉行的罷免羅骁羿的決議上,柏軍的投票總是顯得沒有說服力。p>于情于理,不能讓一個社團人物來有權罷免另外一個涉及社團的犯罪嫌疑人。
更何況,不算羅骁羿在内,另外三個高二樞機一定準備好了,凍結柏軍本次投票權利的提案。
總歸有人會不解,正要在放學後舉行投票罷免羅骁羿的投票中。
高二剛好是四票,這自廢武功消除自己一票,是鬧那樣?
隻有高二除了柏軍以外的樞機心裏清楚。
柏軍投的是贊成票。
另外一張反對票。
是高三的樞機投的!
敵人在我們中間。
朋友在敵人中間。
第四節課下。
羅骁羿欲前往生員苑。
被三十人的高一隊伍定點攔截。
爲首的贲薨表示了希望羅骁羿跟他們走一趟的訴求。
很快。
聞訊趕來的高二衆完成了對高一衆的反包圍。
事已至此。
聖天堂的三個年級,因爲羅骁羿事件。
全部撕裂。
似乎還是少了什麽。
果然。
馬少君帶領的民族班衆。
加入了對峙的方陣中。
此刻的操場。
比升國旗時更加人流密集。殺氣迷空。
體育大辦公室的體育老師們加部分身體強壯的非體育專業老師,妄圖穿插進入維持秩序。
卻不知道該拿誰下手!
高一方陣血氣方剛,密不透風。
妄圖一戰成名。
高二方陣身經百戰,冰冷凝結的殺氣,準備同時對付兩股強敵。
民族班?
沒有老師接近一點點他們的方陣。
高三方陣?
看熱鬧的聚集在兩側。
沒有列陣迎敵。
三年了。
要畢業了。
就是圖個熱鬧。
三大方陣,數百雙眼睛氤氲戰鼓擂擂。
氣氛很緊張。
随時會點爆。
屠校長率衆趕到。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當學校是什麽地方。
全部立即馬上離開操場!
沒用!
這可是賭上年級榮耀的決戰!
這可是在聖天堂!
羅骁羿和屠校長對視。
先行來到高一方陣前。
“雖然說你們自認爲執行的是學生會的命令,但是學生會馬上要進行投票表決,在決議沒出來之前,從法理上來講,你們并沒有立即戰鬥的依據,是非法的,所以,希望你們等待決議落實後,再執行學生會的命令!”
打群架也要遵守基本法!
高一方陣動搖了。
讓開了道路。
“你想不想當會長?”羅骁羿轉身面向馬少君。
“你想不想當會長?”馬少君笑容莫測的反問。
“現在的局面你看到了,我當不了會長就是開啓戰端,所以我隻有當上會長這唯一的選擇。”
馬少君含笑注視羅骁羿。
用胖乎乎的手掌拍怕後者肩膀。
“那就去當上這個學生會長!”
民族班的道路騰開。
羅骁羿深吸一口氣,先行前往生員苑。
我還年輕,我渴望上路。
是的,我一直渴望上路。
那路上的風景,如那滾動的車輪滾動着年華。
我再也不願沉醉,不能入睡。
那繼續還是要去面對。
生員苑甯靜幽遠,沉默的沉默在深海裏。
高低不同的海底地形,形成落位差,無法在洋面上觀測到的潛流在這些落位差之中奔流不息,最終造成洋面上的驚濤駭浪。
這些形成落位差的全部,如今都在生員苑裏了。
他們正在等待羅骁羿。
在這之前,生員苑外。
柏軍截住了羅骁羿。
兩人對視無言。
半響,柏軍開口。
“就算你當上了學生會主席,東洋社還是會對你進行誅殺!”
“那我就以學生會主席的身份和他們戰鬥!”
“既然無論結果如何,就多加我這一票,讓你獲得壓倒性的優勢,去當上這個學生長如何?”
“你又想得到什麽?”
“保留我現有的全部權利!”
羅骁羿沉默了一會,和柏軍握了握手。
兩人進入生員苑正廳。
吳宗翰就這樣看着羅骁羿進來。
就這樣看着如同鬧劇一般的罷免羅骁羿的提案投票可笑上演。
當然,還有那個鬼扯的廢除唯一候選人的綁定投票。
自己當然在這場投票中第二次投下了反對票。
是豆豆哥讓自己這樣幹的!
然而,吳宗翰還是心中憤憤然的看着羅骁羿獲得大勝後的得意表情。
我是說他能力倒是真的有,可我看得出他沒多少腦子。
那又如何呢?
既然豆豆哥這樣安排,那我就聽他的。
雖然我很想問問他爲什麽要支持素昧平生的羅骁羿。
但是,誰讓他是兄弟會扛把子,我宣誓服從的師傅呢!
有一種人,他會命令你說出你的秘密,但你隻要稍一問起他的個人**,他就會變得不高興。這種聰明人就這樣,假如不是他們自己在下達命令,就不願和你進行一場有趣的交談,他們說你才能說。
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爲何會讓我保證羅骁羿赢下此局。
但是,我真的已經受夠這個漂亮家夥了,趕緊結束這操蛋的一天吧!
這從來沒有進入生員苑的馬少君卻走入了正房。
開始演講。
他的主講内容主要爲:
我,馬少君本人,從未以書面及口頭形式對聖天堂第四十八屆學生會任何人,給予他們以我的名義參加學生會主席競選的授權。
無論是正常競選還是唯一候選人資格。
學生會在我不知情情況下宣布我爲唯一候選人,此舉侵犯了我的相關權益。
現在,你們告訴我,該如何補償我的權利受損。
端坐主席台的昔拉,帛曳,番尼猶如風暴中的孤島。
置身狂風駭浪之中。
批判的浪潮喧嚣沖天。
将這三位學生會現任領導的全部榮光掃落在地。
權利代表們消滅了自認爲代表權利場的代表。
雖然他們不定如鍾,面色如常。
但是,吳宗翰一直覺得現在他們灰溜溜的。
馬少君又發了言。
既然唯一候選人的消息已經傳播了出去,不如就通過這個法案,讓我的名字變成羅骁羿吧!
如此這般,大家體面收場。
吳宗翰看着昔拉三人組就這樣可笑的作繭自縛,在自己任上通過了自己想扳倒的羅骁羿學生會長的任命,也是笑的肚皮疼。
突然想起過往,笑了笑自己。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面對這個漂亮家夥,一直以來自己又在可笑的表演什麽呢?
我哪怕去十萬次,那個愛斯基摩人依舊剛捉到兩條魚;那些鳥依舊往南飛;鹿依舊就在水洞邊喝水,她們的角依然那麽美麗,它們的腿依舊又細又好看;那個裸着**的印第安女人依舊在織同一條毯子。給也不會改變樣兒。唯一變樣的東西隻有我自己。倒不一定是老什麽的。嚴格來說,倒不一定是這個。
就這樣吧,自己的三年高中生涯就該如此結束了,在此當中,自己看了場自己一直不喜歡的,那個漂亮家夥的偉大演出,我爲他貢獻了自己的演出和門票!
我能做的
也就這麽多了!
這個漂亮家夥!
羅骁羿,這一次赢得歡暢淋漓!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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