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這麽着急喚我來何事?”鄭佳楠風塵仆仆的樣子進了門。
“過來看。”那青年女子懶懶的用手往筆記本電腦上一指。
鄭佳楠湊上前一看,一副柱狀圖顯現眼前。
“師姐,這是何意?”
“我們看這個月份的數據,環比上升了百分之四,同比上升了百分之六。”
“這是爲何?”
“這個數據很不正常,說明有人因素在裏面。”
“那又是說明了什麽問題?”
“根據這些小姐最近一段時間内的失蹤率來講,有人正在大規模的殺害她們。”
“那就是有人刻意爲之了!”
“所以,你去調查下,到底是誰在殺害她們。”
“謹遵旨意!”
喧鬧的街市在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下蜿蜒起伏,熙熙攘攘的人流前堵後擁的在其中緩慢移動,鄭佳楠穿梭在人群之中,像一朵安靜美麗的小花,沒有**,沒有聲音,想擁抱那太陽。
跟随人流穿過繁華地段的交彙處的一條小巷之中,小巷卻是異常繁華。三街六市,稠人廣衆。吃飯的,租碟的,煮冬果梨的,炒粉的,喧騰着城市特有的活力。
走至一個不起眼的理發店門前,其時,從中走出兩個妙齡女子,流淌着噴灑的香氣,雲鬓花顔金步搖和鄭佳楠擦肩而過。
進了理發店。一個面容清秀,目光中包含無限深意的老闆娘轉過了臉。
鄭佳楠對着她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佩。
店主還是紋絲不動,沒有表情。
“最近的小姐部落中似乎出了大事,你知道什麽嘛?”鄭佳楠開了口。
店主依舊沒有吭聲,轉身收拾起一個提包,待收拾完畢,回轉對鄭佳楠說。
“我正要去夜場替小姐們盤頭,你和我一起去吧。”
兩人走出小店,來到一座雙塔建築物之下,從員工通道走進了電梯,一路來到了一家夜場。
其間,燈火輝煌,人聲嘈雜,員工們穿梭往來,做着營業前的準備工作。
兩人輾轉來到了小姐房,其間,蜂飛蝶舞,妖妖娆娆。
偌大的小姐房裏坐着不同組的很多小姐,有些是黑色連衣裙,有些是豹紋短褲。照鏡子上妝的,談論新買的鞋子的,扯家常的,叽叽喳喳,人歡馬嘶,好不熱鬧。
鄭佳楠乘着店主給幾位小姐盤頭的當口,和衆人攀談起來。
“最近有沒有姐妹沒來上班?”鄭佳楠問。
“沒來上班的,有啊!那個誰誰誰,跟上前幾天的一個老闆走了。”
“就是,那個誰誰誰,也跟上一個老闆走了,估計再不會來上班了。”
衆人氣嘴八舌說了半天,無非是這個姐妹跟款哥走了,那個姐妹跟款爺走了。獨留沒人包養的自己在這裏空悲切。
“走了以後有沒有再聯系啊,不會跟着老闆到了外地吧?人生地不熟的,會有被騙的可能。”鄭佳楠關切的問。
“我們這個場子,因爲消費很高,來的客人一般都還不錯,沒聽過有人被騙的,就算被騙了,我們這些姐妹團很快就會知道,目前沒有聽說有人被騙,也沒人無故失蹤。”
衆姐妹團一緻明确。
鄭佳楠一圈問下來,沒有什麽線索,小姐們也要發台了,先行告辭了。
夜月花朝,燈火闌珊。
鄭佳楠看着眼前的化妝師大姐,正在給一群身穿白色浴袍的各色女子描眉畫眼,潔白緊緻的浴袍勾勒出這些女子玲珑豐滿的曲線。
“沒有失蹤的姐妹,我們洗浴中心的姐妹從來不和客人出去的。”一個大姐頭樣子的女子回答了鄭佳楠的問題。
“爲什麽?”
“幹這個細分行業,不是爲了最終釣上款哥,而是趁年輕,多賺錢,賺夠錢就收手。”大姐頭很滿意化妝師給自己上的妝。
“我不太明白,釣上款哥似乎前途更光明一些吧。”鄭佳楠不解。
大姐頭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望向鄭佳楠。
“款哥可以同時養很多金絲雀,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騰籠換鳥呢?”
鄭佳楠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
“雖然姐妹們是幹這個的,在文憑上,學曆上不如你,但别忘了,智力上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奔着錢去,有資源就要好好利用。”大姐頭點燃了一根香煙,挑釁的看着鄭佳楠。
“我沒有這個意思,衆生皆平等,萬物終有靈。”
大姐頭躲在煙霧缭繞之中,沉默的看着鄭佳楠,目光中的狡黠,算計和防備慢慢升華出虔誠的光輝。
“知道了,要是有什麽線索,我一定通知你。”大姐頭掐滅了香煙,對着鄭佳楠真誠的一笑。
柳戶花門,莺巢燕壘。
“我來幫你端吧。”鄭佳楠對着一個送麻辣燙外賣的大姐說。
“不敢,我們這些香客,怎敢讓師父勞作呢。”
大姐護住了手裏提着的一大堆飯盒,避開了鄭佳楠,快步走在了前面。
在兩人行走的街道上,粉色的燈光交彙編織出楚館秦樓的虛影幻像,端坐在一排小粉房裏的當齡女子,衣着暴露,倚姣作媚,在這柳戶花門的街道上,等待着生理壓抑的釋放。
大姐似乎被外賣的飯盒壓得身形矮小粗壯,寬大的臀部和粗壯的腰身等量齊寬,滿身的汗水浸透粗衣爛衫,喧嚣的風吹過,花白的頭發在粉色燈光映照下,顯得蒼老,土氣和疲憊。
在這一刻,鄭佳楠深刻的感受到了人生的艱辛。
幾個小姐目光空洞的看着21寸彩電中不知名的電視劇,不時低頭呼噜噜的吃着麻辣燙。
“我們這邊也一樣,不會跟客人出去,也沒聽說有人失蹤。”幾個小姐回答着鄭佳楠。
“你們爲什麽也不出去呢?”
“我們這裏一天形形色色的客人這麽多,誰知道那個是好鳥那個是啞炮。”幾個小姐争先恐後的回答着。
“我還是想問,你們爲什麽不去個大些的夜場,哪裏接觸的客戶層面很高,機會會更好吧?”鄭佳楠不恥下問。
幾個小姐吃吃的笑道“其實都是一樣的,最後的目的不都是一樣麽,這裏來的男人都是123買單的,時間少,翻台率高,一晚上來幾個都是賺的。”
“就是,就是,大夜場有什麽意思呢,每天喝的跟個258萬一樣,還要被人管教,太不自由。”
“會不會是因爲,你們都特别喜歡做。。。。這種事,所以一直做這個?”鄭佳楠小心翼翼的發問。
幾個小姐笑的花枝亂顫。
“怎麽可能喜歡呢,每天那些男人,多的是喝醉酒過來,臭氣熏天,一個鍾都出不來。”
“高矮胖瘦,老少邊窮什麽人都有,就是沒個帥哥。”
“就是就是,每天見那麽多身體,大肚子,粗腿毛,切了闌尾的刀口,油光的頭發,割了皮的那東西,有時候感覺自己在看屠宰場裏的被褪了毛的牲口呢!”
鄭佳楠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
“小美女,我們看你清純潔淨,氣質脫俗,你怎麽跑來摻乎這麽一檔子事呢?”幾個小姐好奇的發問。
“風中沒有不敗的容顔。”鄭佳楠輕歎。
福康堂内。
“所以,到目前都沒有什麽發現?”青年女子問。
“是,能查的地方已經全部排查,沒有什麽線索。”鄭佳楠回答。
“你還有一個地方沒查。”
“請師姐明示。”
“獨具蘭州特色的摸吧!”
巨大的霓虹燈招牌下,轟鳴的音樂聲中,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潼潼。随着鄭佳楠的出現,引發了醉眼迷蒙的在座之人驚鴻側目。
衆醉客不可置信,在10塊錢三首歌的摸吧裏,爲什麽會有這種散發着另一個世界光芒的存在出現。
鄭佳楠知道自己突兀了,不過查來查去,就剩這裏沒查到了。
奈何,摸吧沒有香客團的眼線。
已經有幾桌的醉漢站了起來,扭曲的笑容在光影喧嚣中升騰爲鹹濕的影子。
就在此刻,一個面容清秀,目光神秘的少女過來挽住了鄭佳楠的胳膊,帶着她走出了這塊是非之地。
路燈映照下的停車場空曠地上。
“你不屬于這裏,快回去吧。”少女發言。
借着燈光,鄭佳楠看見她穿着吊帶短裙,兩條不同花色的絲襪勾勒出雪白纖細的大腿線條。
“有事要查。”鄭佳楠沒有移動腳步。
少女的目光中洞幽燭遠。
“是查小姐被殺的事吧?”
鄭佳楠點點頭。
“我也正在調查此事。”少女如是說。
“您是?”
“好心人”
兩人又聊了幾句,少女說她目前對此事調查進展已經有了重大發現,要帶鄭佳楠去見一個警察。
鄭佳楠應允。
少女轉身帶路,回頭一笑“對了,我叫龍蘿拉。”
一輛黑色桑坦納轎車停在了等候在街角的二人身邊。
一個高大健壯青年男子下了車,一身便裝。
通過龍蘿拉介紹,鄭佳楠知道這個便衣警察叫利維坦。
三人同時彙總了下各自的調查結果。
果然在利維坦和龍蘿拉這條線上有重大進展。
死人的案件每天都有發生。
上報立案的都是有苦主在後面申訴。
小姐這個行當,人員構成及其複雜,流動性極爲頻繁。
同時,絕大多數人給家庭親屬編造的都是不真實的信息。
剩下的極少數根本就沒有家庭親屬。
失蹤了無人報案,報案了信息對不上。
調查難度異常複雜。
尤其底層是小姐,似乎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樣一個群體。
總是會從一些垃圾場的碎屍,大山裏山洞中的抛屍,湖塘中的沉屍中。
微弱的向世人提醒的确存在這樣一個群體。
這個群體中的個體,的确活過這麽相對短暫的年華。
本次大規模的小姐被屠戮事件。
主要針對的就是這些底層小姐。
“我不明白,還能有多底層的小姐?”鄭佳楠不解。
“不重要了,利維坦已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龍蘿拉說。
鄭佳楠側目。
“兇手基本可以确定爲兩人團夥作案,我已經追蹤了他們有一段時間了。”利維坦鬥志昂揚。
“他們是什麽來頭?”鄭佳楠發問。
“就兩個普通人。”利維坦不以爲意。
“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打算抓獲他們。不過需要你的協助。”龍蘿拉喜上眉梢。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們一個好心人和警察的組合又是什麽來頭?”鄭佳楠目光淡然。
“斬妖除魔,滅除鬼魅是公正之事,殺了人就得償命,我們是真的好心人。”利維坦滿懷深意的笑笑。
鄭佳楠沉默了一會“計劃是什麽?”
一輛鮮綠色的桑坦納taxi車輛,全程打着載客的标識在城市裏安靜遊走。
其時,已經淩晨。
車頭的前燈發散出的光波在黑暗的小巷子裏點點遊走。
發動機的轟鳴震動着巷邊的狹窄小門。
門應聲打開,昏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境況下。兩道人影鑽入了車中。
沖天刺鼻的香味在車裏彌漫開來。
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打量着坐在前排的北黑高,北黑斯。
開了口“雙胞胎哥哥,帶我們去那裏玩?”
二北回頭,笑意蕩漾。
燒烤攤子的烤雞翅膀,整件的黃河啤酒,雙胞胎哥哥的殷勤勸酒。
天邊露出的魚露白。
車輛的啓動,灑滿霞光的樓道,一股怪味的房間。
粗壯的大手褪去衣物,**的相互纏繞。
雙胞胎哥哥笑意不明的注視。
構成了兩個濃豔女子最後的記憶。
等到意識再回到自己腦中時。
已然看見自己赤身**,被蜷壓在精鋼制成的鐵籠子裏。
想要呼喊,卻被布條捆住了嘴巴。
雙手到是能活動。
卻是死活解不開嘴巴上布條的死結。
驚惶無措的注視着站在鐵籠外的雙胞胎哥哥。
看見他們居高臨下的打量着自己。
“動手吧!”
“動手!”
雙胞胎說罷,從身後各自拿出類似衛生香熏的小盒子。
手掌拂過,小盒子開始緩慢燃燒,冒着青綠色的火焰。
被投入了兩個鐵籠子裏。
瞬間充分燃燒,刺鼻的臭雞蛋味道的硫磺從中飄出,裹挾着濃煙滾滾。
二北按動了鐵籠上的機關。
兩個鐵輪成爲了封閉的箱體。
濃煙熏陶之下,兩個濃豔女子沒一會功夫就斃命。
“有罪!”
“有罪!”
二北打開了鐵籠,漫天的煙塵被二人用香薰小盒子回收回去。
蹲下身子看着死相醜陋的兩個女子。
“****!”
“****!”
二北互相點點頭。
不再看鐵籠一眼,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安然睡去。
入了夜的黑暗中,二北心照不宣的同時起床,稍作收拾之後。
出了門。
一天晚上的蒙太奇剪輯飛轉流逝中,二北的taxi見證了都市的繁華。
在下半夜的後半段,二北把标識換成了載客,準備去尋找今晚的宵夜。
熟門熟路的窮街陋巷,酒香巷子深的隐藏的饕餮盛宴。
最終在一個地下室的入口,确定了今天的宵夜場地。
三十塊錢的炮房。
順着延伸至地下深處的台階步步而下,感受到了重低音音響轟鳴帶來的顫動,色彩斑斓的鐳射燈變幻着色調,均勻的塗抹在二黑的腳面。
讓此起彼伏的步伐虛晃的煙塵表面,浮光掠影。
撩起被汗液,酒精,洗手液浸透的厚厚門簾。
不同于摸吧密布的啤酒桌構建的邊角,這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燈光下,空蕩蕩的舞池橫陳在二北面前。
來到舞池中央。
刻意引高克羽的shenyin**聲,跨過黑霧迷障飄入二北耳中。
二人的目光在全場掃描流動。
光滑軀體的肉色在舞台牆根處依次矗立。
在背後高矮胖瘦不用軀體的勢能傳遞下,合迎着節拍前後來回的承受着勢能。
滿場的靡然從風聲浪陣陣。
一個年輕女子在身後軀體的抖動中,動作舒緩的轉過身,蹲下身子,解除了那個男人小弟弟身上的武裝,毫無公德心随手一扔,提起了褲子。
目光沒有再浪費在那個男人身上一毫秒時間。
挺胸擡頭的來到了二北面前。
像是無聲電影一樣的示意二本先後有序的跟她走。
二北卻沒有動。
給女子打着手勢。
二百元,跟我走,有地方。
女子有些猶豫。
二北示意可以再等一個,四人成行。
女子示意兩個人五百,自己能找到一個姐妹。
沒有懸念的成交。
二北在舞池中央等待了沒多久。
青年女子帶着一個姐妹走了過來。
四人的腳步走過潮濕沾黏的地面,出了舞池。
一路無聲的進入了taxi中。
王雪看這個架勢,知道這兩個雙胞胎兄弟,就是跑白晚班的taxi司機。
這樣的人天天見。
附近建材市場的庫管員,停車場的保安,飯店的廚子,工地的小工。
三十塊錢一個站炮,所有這些,都是這個階層完全能接受的價格。
不過三十塊錢!
三十塊錢,你去不了美國,也去不了俄羅斯。
卻能在這釋放那跗骨之蛆的排洩。
王雪知道自己已經麻木,每天的零鈔彙聚在自己手裏。
上面都有抹不去的怪味。
無所謂。
錢就是錢!
在這個無法辨認面目的熔爐中,自己隻要背過身去,想着電視劇中公主格格的畫面,加上爆裂空洞的的士高音樂。
很快就能打發掉一個長着小弟弟的男人。
無需讨好。
無需做滿一個鍾。
最重要的。
無需面對面。
饒是如此,每個月總有三十一天還是會深深的厭惡這種生活。
王雪此刻坐在taxi裏,想像這兩個司機應該是剛跑完一次外地。
此行肯定賺的不少。
想開個房間,慢慢享受。
自己平常會不太離開場子内的,今天或許是自己想要逃離吧。
其實,王雪如果能往深裏好好想想,就會明白,在她見到二北的那一面,就已經被思維壓制了。
不過是随着這兩個雙胞胎的擺弄而行。
沒有任何警覺的王雪和她的姐妹,理所當然的來到了二北的住處。
從進入這個房間的一瞬間,王雪就嗅到了空氣中的不安。
奈何,思維壓制下。
自己大腦空白的機械完成了活塞運動之後。
看見鄰屋的姐妹,在自己的面前被雙胞胎兄弟其中一個扭斷了脖子。
針刺般的感覺壓迫大腦表層,全身的大汗淋漓,讓腎上腺素急速飙升。終于讓王雪做出了正常的反應。
一絲不挂的跪在了雙胞胎兄弟前,用力的磕着頭。
“别殺我!别殺我!我有用!我有用!”
“她說她有用!”
“是的,說她有用!”
二北居高臨下,品味着王雪的話語。
“我全部的錢都給你們!”王雪虔誠擡頭,注視着二北表情的變化。
“錢,她說給我們錢!”
“是的,她說她給我們錢!”
王雪看見二北完全沒有熱切的表情。
急忙開口。
“我明白了,你們就喜歡殺人,我幫你們,我一定幫你們!”
“别殺我,我去場子裏,每天都幫你們帶回姐妹,你們随便殺,随便殺!”
“别殺我,别殺我!”王雪淚流滿面的抱住二北的雙腿。
“她說她有用!”
“是的,她有用!”
王雪走入被喧嚣塵上迪斯科音樂震蕩的支離破碎的歌舞廳。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卻感覺自己脫胎換骨一般。
此刻的自己像是已經死了之後的行屍走肉。
對生者的世界可以站在更高的維度上來俯視。
從這個角度看下來,生者的世界了無趣味。
一股刺鼻的香味鑽入王雪鼻中,讓她正視起眼前的世界。
一個容貌姣好,尤花帶雪的豔女出現眼前。
王雪本想不屑的笑,卻起心動念,換做了一副熱情的面孔。
靜靜的看着豔女嘴型的變動。
無非就是一些又腥又臊的刻薄挖苦之語。
王雪卻親熱的握住了豔女的胳膊,答應給他介紹個大生意。
人傻錢多随意飛單子的生意。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場合之中,所有人要的都是,和自己身份并不符合的贊美和奉承。
在這些令人愉悅的語言組合之下。
豔女欣然答應了王雪的要求。
與此同時,豔女整晚的心情都非常愉悅。
似乎連已經機械的活塞運動都能讓自己感受到身體的舒暢。
王雪這個小表砸終于知道我的厲害了麽,最終還是向我的氣場折服。
她早就應該跪舔我的氣度威嚴。
不過,今天真的好開心。
一股征服自己心中大石頭的快樂感覺。
一股淩駕她人之上,頤指氣使的感覺。
蜚短流長之中,一天的工作很快結束。
豔女跟着王雪走出了舞廳,上了taxi。
坐在前排的雙胞胎司機轉過了臉。
豔女自上而下的掃視而過。
無非是兩個下苦力的窮酸之人。
自己真的越發覺得王雪的追求也就這麽一丁點。
但是話又說回來。
自己的檔次還想見到什麽樣的貨色呢?
香車寶馬?
衣着考究?
學者氣質?
這些幻想就是最蹩腳的國産三流電視劇都編不出來吧!
自己的生活軌迹怎麽可能跟上述的幻想發生重疊呢?
豔女任由自己的思緒淵源流長。
直到進入有刺鼻腥臭味散發的房間。
王雪立馬轉換了一副面孔。
數落起了自己的嫉妒。
嫉妒是指人們爲競争一定的權益,對相應的幸運者或潛在的幸運者懷有的一種冷漠、貶低、排斥、或者是敵視的心理狀态,每人都有猴王心理與報複心理,故一旦放任即可能産生嫉妒心,它讓人感受到難過的滋味,嚴重時,人會産生恨的情感。
含義:一種極想排除或破壞别人的優越地位的心理傾向。七宗罪之一。
嫉妒: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的體現;它是人感情的表現。由于怨恨且察覺别人享有之利益,并欲将其占爲己有,因而産生的一種情感與心理狀态。
示例:卑鄙、嫉妒、虛僞、殘酷。
豔女卻是很沉着。
無懼面色鐵青的二北。
而是說。
你們根本不了解我!
二北對視一眼。
“肚餓”
“食飯”
左右開弓架住了豔女。
押送到充滿道具的房間。
斑駁古舊的浴缸瞬間添滿了豆腐塊大的冰塊。
豔女渾身精光的被投入其中。
她用力反抗,大聲疾呼。
你們根本不了解我!
就和料理三文魚刺身一般。
誰會去了解三文魚的人生追求和童年陰影呢?
七上八下之後,豔女意識模糊,将死未死。
也不知道是雙胞胎的哪一個,手臂化作雪亮刀刃。
從兩團脂肪下面一個完美的剖切。
鮮血沒來及滲透皮膚。
撩開的門簾一般,露出了裏面堆積的内髒。
原本鮮活細嫩的幹淨内髒,接觸到了空氣。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變臭。
也不知道是誰,在内髒拼盤中拿出了肝髒。
一分兩半,扔進嘴裏。
嘎嘣脆。
“嫉妒!”
“嫉妒!”
二北皺着眉頭,看着豔女卸妝後慘不忍睹的面容。
又轉向王雪。
“我知道了,我去高級夜場,那裏的食物現已加入肯德基豪華午餐!”王雪已經吃完了全部腎髒。
小姐房,王雪描眉畫目其間,注視到一個青春粉嫩,面容姣好的少女,即使在經過這幾天的遭遇後的自己,看到這個少女還是感覺異常吊詭。
她黑色吊帶短裙下,一對花色不同的長襪包裹在緊實彈性的長腿之上,手握一本《赢得人心與交往》,旁若無人,高山流水的流連于字裏行間。
王雪直覺自己在凝視魔鬼,這個少女,和二北是同一維度的仰視。
趕忙轉移目光,恰逢此時,一個裹挾着強大傲視淩雲氣場的頭牌走入期間,目高于頂,滿臉不屑。
不得不承認,混夜場的老油子不同于小說中的爛俗人設,爲了戲劇沖突,奚落辱罵的高仇恨動作一定要當面完成。
而是頓時鴉雀無聲,用沉默的滿場代表對這個頭牌的厭惡。
頭牌自然是一副,請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單單說你們誰是辣雞,而是,在座的各位全是辣雞。
王雪自然了解現場的味道,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位站在整個對立面的頭牌。
從臉蛋到身材都資本驕傲,驕傲到鶴立雞群。
這種人要的隻是崇拜,并不是誰的愛。
王雪的臉上已經換上了虔誠的光輝,不過一晚上的時間,這個頭牌身邊多出了王雪這個忠誠的仆從。
在喧嚣的夜場門口依依不舍的送别的了頭牌之後,王雪來到了二北的出租車旁,拉開後門上座。
後排座位放着一個嶄新的巨大的塑料浴盆,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王雪隻能蜷縮在一角。
期期艾艾的開了口。
相中了一個頭牌,最快明天晚上就可以搞定。
二北問。
有什麽特别之處?
嗯,驕傲吧!
驕傲啊!
二北對視一眼,默然點頭。
回到腥臭不堪的房子,王雪睜大眼睛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不饑不渴,不眠不休。
待到第二天下午時分,看見起床後的二北開始捯饬那個巨大的塑料浴盆。
從道具房間裏拿出幾個塑料汽油桶,開始向塑料浴盆傾倒液體。
待浴盆波浪滔滔之時。
王雪最後看了眼豔女的面容,猶如熟睡般安詳,解脫,消逝。
頭顱進入深潭,泛起了一絲漣漪,沒入了未知旅途。
二北忙乎的熱火朝天。
肢解,溶化的重複作業。
不覺間,已然快接近下午五點鍾。
這當口,“哐哐哐”的砸門聲響。
二北停了動作。
門外叫嚷起來。
“呔,507的,我****先人了!你個雜松腌的泡菜都污成一泡翔了,你聞不着嘛?”
二北隻是稍一停留,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砸門聲,叫罵聲此起彼伏。
不知道門外聚集了多少人。
防盜門的作用就是這樣。
能打開它的職業人,絕對不會敲門。
打不開它的人,隻能寄希望于門背後主人的主觀能動性。
二北沒有主觀能動性。
完成了手上的作業,他們準備睡覺了。
“這個驢日哈的!堅牆之後逞勇易!”
“這都不是做泡菜了,這根就是做泡翔啊!”
“把整個樓道裏的人臭死完了!”
“報警!報警!”
門外的群衆達成了共識。
二北轉過頭對王雪說。
“晚上,我們來接你和頭牌!”
王雪還沒有反應過來。
人已經到了樓下。
下午下班後歸家的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沖刷着王雪這條無家可歸的小魚。
王雪不知道自己到晚上的這幾個小時應該怎麽度過。
那個住所随後被大批警察包圍起來。
自己無地可去。
帶着整晚無眠的疲憊,在網吧坐了下來。
上了數十個bbs,看了上百個視頻。
車禍現場圖片,火災遇難者屍體。
死神來了系列。
人的軀體被無數種方式摧毀。
殘肢碎體透過畫面,沖擊入王雪因爲過度亢奮已經不堪真實的思維中,她能從這些屍體的臉上,眼睛裏看到一種清楚的信号,就好像這些屍體非常樂意她這麽做,這些屍體會把清楚的信号傳遞給他,告訴她其實他們現在的遭遇完全是一種解脫,雖然他們剛開始時會害怕,但是他們終于會發現,放手是如此簡單,而在最後一刻,它們會看到,清楚的看清自己,自己和所有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系列鬧劇,不過是悲哀感覺是來自自我虛構,荒唐的愚蠢的自我願望隻是一紙空文的粗略假設。而現在,終于可以放手了,根本無需要再堅持,你的愛恨情仇,你的回憶和痛苦,都是一體,都是同一個夢,一個你在自己空蕩的房間的床上的一個白日夢。
王雪渾身顫抖的大笑。
結賬下機。
來到了夜場。
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過後,頭牌同意晚上出去宵夜。
王雪密布血絲的目光看着頭牌的背影,淺笑輕吟:
我想起你描述夢想天堂的樣子,
手指着遠方畫出一棟一棟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麽誠實,
所有的信任是從那一刻開始,
你給我一個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隻因爲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帶着傷口回到當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卻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輩子,
至少這樣的世界沒有現實,
想賴着你一輩子,
做你感情裏最後一個天使.
如果夢醒時還在一起,
請容許我們相依爲命,
絢爛也許一時,
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選擇你這樣的男子,
就怕夢醒時已分兩地,
誰也挽不回這場分離,
愛恨可以不分,
責任可以不問,
天亮了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
“今晚過後,去和阿拉斯特彙合。”
“去彙合!”
二北在車裏定下了調子。
看到王雪和頭牌坐上了自己的出租車。
兩人透過後視鏡注視着面色木然的王雪和低頭玩手機的頭牌。
滿意的笑笑。
正待啓動車輛。
後視鏡中出現了一個裹着貂皮大衣,短裙下一對不同花色的少女,穿透一切的目光,烙印着寒芒冰冷在後視鏡中二北的目光中。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幾秒,少女掏出電話撥打。
二北鐵面冷眉的發動了汽車,疾馳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