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裏纏成線
纏着我們流連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面
愛有萬分之一甜
甯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雄渾壯闊的黑影隐藏在冷風陣陣的晨暮微涼之中,一片黑暗的天地之中有一點點微弱的光芒伴着細不可查的劃水聲在這個寂寥的天地打上了一絲生氣。》,
一個老者面色沉然的注視着眼前的壯闊黑影,那是連綿起伏的祁連山脈的分支,蟄伏在此地,像是證明着黃土高原數萬面前是一片汪洋大海,如今的剩餘的山脈都是泥沙沖擊堆聚而成。
老者把手裏的煤油燈提的更高了一點,回頭喊了一嗓子“你們幾個泡子子,速度帶上趕緊往快哩劃,再遲些連屎都吃不上了!”
幾個坐在羊皮筏子上的人影,低頭不語,把手中的船槳揮動的飛速舞動,水調歌頭一座轉彎處之後,借着天邊微微露出的魚露白,一座巨大的水電站建築展現眼前,絕壁高牆的幾個結合之處,十幾個羊皮筏子塞得滿滿當當,上面人影閃爍,數十人正不停打撈着漂浮在水面的塑料瓶子,一時之間,熱鬧缤紛。
“這幫雜松們,越來越起的早了!”老者氣的一跺腳,腳下的羊皮筏子颠簸了一下,激起了一陣波濤。
“老卡頭,怎麽組?”羊皮筏子上的幾個人影發問。
“往跟前擠!”老卡頭咬牙切齒的說。
腳下的羊皮筏子,向着牆壁結合處擠去。卻是無論如何也鑽不進已經被塞得滿滿的陣地。
其它羊皮筏子被擠撞的乒乓五四,上面的人紛紛叫罵起來。
“你個老不死的。擠個球,家趕緊找個地方把太陽曬着等着進棺材就成了。”
“老不嗨嗨的。還跟上在這個撈錢呢,想撈瓶子,下次再起早些。”
老卡頭看着水面上的塑料瓶被不斷裝入其它羊皮筏子上的橡膠桶中,隻剩下碧波漣漪的水面,看來今天又空跑了一趟。
其它滿載而歸的羊皮筏子耀武揚威的從老卡頭的羊皮筏子前不斷駛離,咒罵聲和嘲笑聲此起彼伏。
老卡頭定定的伫足船頭,滿臉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怒悲涼的色彩,沒一會功夫,其它羊皮筏子走的一幹二淨。老卡頭招呼衆人在幾個結合處細心的尋找遺漏的塑料瓶子,卻是泥海泛渣,一無所得。
老卡擡頭看看已經快要大亮的天空,無奈的歎了口氣“家回吧!”
就在此時,一聲“嘩啦”的水響,一個物件碰撞到了老卡頭的羊皮筏子上。
“啥東西?”衆人手忙腳亂的紛紛側目,隻見是一具臉面朝下漂浮的屍體。
“真喪心,碰上這麽個求東西!”衆人憤憤不平,拿起劃槳。準備把屍體剝離。
“等一哈!”老卡頭大喝一聲,衆人停了動作。
老卡頭蹲下身子,仔細的俯視着這具屍體,衣服雖然破破爛爛的。但看起來用料很是考究,老卡頭點了點頭“把這個在筏子邊挂好,帶上了走!”
衆人一臉忿恨。沒人願意動手。
就在此時,高牆之上出現了幾個人影。大聲的朝着老卡頭的筏子叫喊着。
“快些,管理員催開了。”老卡頭不由分說。先行動手把屍體拉扯到了右舷,衆人在水電站管理員的催促聲中,三下兩下把屍體綁好,駛離了水電站。
三拐兩拐來到一個山凹處,衆人靠了岸,把屍體運上了岸,七手八腳的翻騰起來,運氣還不錯,屍體帶着一個石英表,身上的還亂七八糟的裝了二百十一七塊五毛錢。
衆人興奮的喧鬧了半天,由着老卡說好了分配數目和物件,屍體已經被拔的精光,衆人拿着物件準備返家了。
“把這個原丢回河裏去?”衆人看着已經沒什麽價值的屍體問。
“夯着呢麽,這一看就是個有錢人,他屋裏的人肯定會來找的,到時候我們再要上一筆錢。”老卡頭滿面紅光的看着屍體。
“就是,就是,老卡頭,你說我們以後幹脆直接撈屍體就行了,這一天天飄過來不少呢。”衆人七嘴八舌的孿串着。
“那肯定嘛,但不能啥人都撈,你們也不敢聲張,要不别人都知道了,那連個求都撈不上了。”老卡頭警告到。
“就是,就是。”衆人把屍體挂在了樹枝上,劃着羊皮筏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老卡頭好久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在夢中,那一張張嘲笑的面孔,惡毒的語言,變成了一堆草芥風中散。覺得終于可一告别一生苦困後悔與唏噓,交織千顆心,用愛驅走冰凍歌聲空氣中爲世間多添個美夢。
就在這個美夢即将圓滿結束時,老卡頭突然看見了一個人向他走來,面色鐵青,渾身冰冷,眼睛上放着兩枚金币。老卡頭覺得這個人無論如何看起來就是異常的眼熟。
再眼熟夢也醒了,老卡頭看着昏暗的房間,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起了床,略微收拾下,來到了河邊,冰冷的河水洗去了所有的躊躇。
沒一會功夫,其它成員都到齊了,衆人揚帆出河。
到了水電站,又是好一番戰鬥。
老卡頭看着今天繼續一無所獲的收成。
在黎明破曉前,難過的側臉。
就在此刻,昏雲漠漠高窗暗,觸目萬象喪精光。勢壓窮泉天地緊,飛廉旋回忽奔忙。頃之競看千葉動。
戰鬥在河面上的村裏人是有經驗的,像這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情況,一般都會靠岸。這風一大了,腳下的羊皮筏子狼奔豕突。極易側翻。在這激流彙聚的高牆之下,翻船入水。可真是四六不靠,端的危險。
就在衆人紛紛掉頭準備靠岸的時候,入耳高低若巨浪。雜花亂絮橫斜舞,浮埃碎石走倉皇。肩頭案上拂未及,驚雷一聲已過牆。
羊皮筏子卑微的匍匐在驚雷咆哮之下,袖手縮駭,莫不敢助。
筏子上的衆人,卯足了勁頭,不管不顧的瘋狂加速。隻想自己盡快脫離險灘,一時之間,乒乓五四,鬥雞走狗。
問:如何在10秒之内,從隻能通過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水缸裏,通過四隻乒乓球呢?
答:先後有序,秩序井然,有人先走,有人殿後。
現在水面上的态勢根本就是四個乒乓球同時想離開水缸的混亂。結局是誰都逃離不了。
“大家别慌,慢慢來啊。”老卡頭站在羊皮筏子上,還算鎮定的想安撫混亂的場面。
人群冷靜了下來,擠來擠去也不是個辦法。衆人開始吆五喝六的安排這個先走,那個殿後。
如果不是萬木偃仰枝索索,飛雨連翩入深廊。方怵壁間水精碎。又嗟湖心弱柳傷。豐隆呼噓意未足。澆的人急頭白臉,秩序會更井然。
衆人在雨打風吹中。費事不洗的閃轉騰挪着羊皮筏子,隻想早點回家洗洗睡。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注意到了河面的變化。
漣漪點點的平靜河面竟然開始翻騰起來,忽照幽冥乾坤煌。惟聞撲籁風雨密,撲籁何靜待何惶。若憚忽若疑,心舒暫徜徉。
羊皮筏子編隊不由自主的開始在河面打旋,沒有方向,原地亂轉。
這算怎麽回事兒?所有人都既驚又怕!畢竟大風以前不是沒有過,最好的經驗就是别亂劃,讓風力帶着筏子流動,隻要保持着筏子不翻,風雨總有停下來的時候。
這種打旋,嚴格的說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水面下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一個眼尖的人忽然吼到“我的個仔怪,這都是啥求玩意!”
衆人這才注意到,水面竟然開始冒泡,跟沸水一般,乖氣至異,恢詭谲怪。
就在此刻,若無聲處起驚雷!
驟爾九天下霹靂,欲裂百骸欲傾梁。積年隙塵落紛紛,僵立前事忽茫茫。搜定遊魄猶未定,唯坐玄黃對洪荒。
筏子上衆人被轟鳴劈的空白了十幾秒,待緩神來,再看風雨飄搖的水面,一個更讓人驚悚的情況出現了,因爲在距離筏子編隊很久的地方,忽然升騰起了大浪,泛着泡沫的浪花不是水面正常的翻騰,而像是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水面下遊弋。
“要死人了啊!”
“啊嗚子收人命來了!”
鬼哭狼嚎,沸反盈天!
衆人個個覺得自己站在了鬼門關前,恐懼扣住了氣管,壓得人喘不過氣,沖擊大腦的唯一念頭,就是盡快離開這喪心的鬼地方。
群體腎上腺素升高的結果就是,逆着狂風暴雨的羊皮筏子,在人力的撥弄下,星馳電走般的駛離此片水域。
間中,日娘草老子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的落水聲,哭爹喊娘的求救聲編制成混亂,驚恐,空白的現場。
老卡頭看不到這一切了,他第一個被撞擊落入水中,那水面下的深沉黑暗瞬間緊緊環繞,拖着他遠離那些逃出生天的衆人。
涼水侵徹入肺部,讓老卡頭感覺到了冰冷,灼燒和黑暗。
死裏逃生的衆人上了岸,各自清點各家人數,發覺老卡頭掉到了河裏,無需多言,死死的死了!
這個話題熱鬧到了熄燈睡覺的時候。
這個村莊,從此沒了老卡頭這個人。
帶着沒有任何感情入睡的全村,在當天晚上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用一生苦困後悔與唏噓的刺耳聲調,哼唱了一晚上:
微風告知春天來訪
紛紛綻放的花朵香氣
令人想起遠方的你
如春日陽光守護下綻放的花朵
未來希望之光也會照耀我們吧
我們踏上各自的各自抉擇的道路
在未來的某日綻放笑容
直到重逢時
第二天天亮,全村叽叽喳喳。
“真正的滲人着,昨晚上一個敲敲打打的唱了一晚上。”
“就是啥。唱來唱去唱的啥,根本聽求不懂。”
“不過我聽着聲音挺熟的。”
“誰的聲音?”
“老卡頭的!”
“你再不老胡說。”
村民們殺雞抹脖子的噤若寒蟬。各自撒去了。
第二個晚上
黃昏告知秋日到來
移轉的霞紅天空令人想起遙遠的過去
如秋日陽光守護着成熟的果實
總有一天你的夢想也會成真
我們踏上各自的各自抉擇的道路
在未來的某日綻放笑容
直到重逢時
第三天白天
“我把你個天殺的老卡頭,你把你的歌往死裏唱沒人管。你殺我們家的雞幹啥。”
“殺雞你就當個牙疼,捂住腮幫子一會就好了,這驢日的把我屋裏的狗都給殺了。”
“你殺就殺,還把這些畜生的脖子都給咬斷了,真正的人都不是。”
衆村民越說越氣憤,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日子都不要過了!”
這下猶如烈火烹油,村民們憤慨萬分,熙熙攘攘的奔向了老卡頭的破舊小屋。
三下兩下,把個房子翻了個底朝天。衆人對着一片廢墟又是吐痰又是尿尿的,又腥又臊的毒話罵了不少,才不甘心的慢慢散去。
第三個晚上
當初許下的約定
是我們心中描繪的想象中未來的顔色
我們踏上各自的各自抉擇的道路
在未來的某日綻放笑容
直到重逢時
第四天白天
“小羅居士,請問你手中把玩之物是什麽型号遊戲機?”廣成子穿了件橘紅色的救生馬甲,興緻勃勃的看着羅骁羿手中的遊戲機。
“任天堂-gameboy”同樣穿着橘紅色救生馬甲的羅骁羿頭也不擡的回答。
兩人正坐在一艘快艇之上,在黃河中乘風破浪。
“如此型号之物,裏面又是什麽稀奇遊戲呢?”廣成子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羅骁羿的手中遊戲機。
“心跳回憶!”羅骁羿照舊頭也不擡。
“小羅善知識,不知可否讓老夫學習學習?”
隻有快艇的馬達聲。
“羅大德,就讓老夫玩玩嘛。”
“咦。你叫了人在等我們?”羅骁羿擡頭看着前方。
隻見前方的河道的拐角處,一大群人蹲在河邊又哭又鬧。
“認不得”趁羅骁羿發呆的當口,廣成子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gameboy,稀罕的把弄起來。
“師傅。你開到前面這群人那邊去。”羅骁羿安排。
遊艇開始減速,向着人群方向開去。
“你别黑了我cd,你重新開一把遊戲。”羅骁羿對着廣成子指指點點。
沒一會功夫。倆人來到了岸邊,走在沙灘上。這哭鬧的人群看見倆人過來,安靜了下來。
走到人群面前。羅骁羿看着廣成子樂不思蜀的低頭玩弄着遊戲機。隻好自己開了口。
“你們爲何在此哭泣?”
“你是誰啥?”
“我好心人啊,是來幫你們忙的。”
衆人開始七嘴八舌叨咕叨咕起來。
“老卡頭就是不是人。”
“自己死了還來禍害我們。”
“跟個畜生一樣,吃完了全村的牲畜,就開始吃人了!”
“吃人?”羅骁羿追問。
“就是,把那個誰家的人都已經吃掉了,我們把這個老不死的抓住一定組死!”
“屍體還在吧,帶我們去看看。”
一衆人來到村裏,看見一個屍體躺在薄皮棺材裏,哀樂陣陣。
羅骁羿看了眼等待下葬的屍體,脖子處被咬破,肚皮被劃開個長長的口子,幹煸坍陷,問了問村民,果不其然,内髒被掏空了。
“你說說這個小野寺,根本就是個醋壇子,我選擇了幾次,都沒讓讓她開心,如何破?”廣成子在此刻開了口。
“咳咳,大師,您怎麽看?”羅骁羿急忙岔開話題。。
“僵屍!僵屍殺的人。”廣成子頭都沒擡。
衆人驚吓不輕。
“雖然我不太懂。但是僵屍不都是咬人的麽,沒聽說僵屍還是吃人的。”羅骁羿正在确認。
“僵屍本質上還是一種病毒。中國本土的僵屍外在表現隻是你們看到的形式,這個僵屍極有可能被歐美的僵屍病毒感染了。能跑能跳還能吃人。”
“大師這話可有出處?”
“生化危機啊,這個村落的飲用水極有可能從浣熊市流到了村裏,有人被感染了。”
“。。。。。。。。。。。”
“咳咳,大家放心,就算是僵屍,也隻能晚上出來活動,我們一定會在這之前把它消滅掉。”
衆人稍安。
“我們還有一件事,前兩天這邊飄來一具屍體,不知道可否有人看見?”
衆人疑惑的看着羅骁羿。
但是羅骁羿很快捕捉到了幾個眼神。
“我們也是受人所托。找到必有重謝。”
大部分人沒什麽反應,把兩個人包圍了個嚴實,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求兩人做主。
羅骁羿好言安慰了幾人,送走了衆人,有幾個人交換了下眼神,走了過來。
“你找的屍體是什麽樣的?”
羅骁羿大緻描述了一下屍體特征。
衆人眼冒精光看羅骁羿“我們知道這屍體在那呢!”
羅骁羿心領神會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五張四人頭,在衆人眼前晃了晃。
衆人咽了個口水。眉開眼笑的招呼二人跟着來。
羅骁羿和廣成子跟着衆人七拐八拐,來到了一種山丘處,衆人撒丫子跑到了一處柳樹地,卻愣在原地。
二人走近一看。衆人指着一棵歪脖子柳樹,說原本挂在上面的屍體沒有了。
“真喪心。”衆人歎氣連連。
“發現屍體的時候什麽樣,是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骁羿發問。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
羅骁羿看了一眼廣成子。後者全神貫注的在遊戲機上比劃着。
“這些錢,你們拿去喝個茶。”羅骁羿遞過去兩張四人頭。
衆人拿了錢。一哄而散。
“大師,你怎麽看?”
“那個怪就沒死透。跑了。”
“那是個什麽怪物?”
“天黑,距離遠,沒看清楚。”
“那這村民是誰殺的?”
“死掉的那個老卡頭殺的。”
羅骁羿和廣成子回到村莊,二人要求村民帶路,乘坐羊皮筏子來到了出事水域。
“大師,怎麽個思路?”羅骁羿發問。
廣成子難得把遊戲機交給了劃水的村民,做了個擴胸運動。
“看下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幹幹淨淨!”
看着深不見底的水面之下,羅骁羿皺眉“大師,這浪大水深的,我們就這麽下去?”
廣成子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碧藍的符箓,“啪!”的一下拍在羅骁羿的後背上。
“避水符。”
二人冰棍跳水法入水,冰涼刺骨的河水浸滿全身每一個毛細血管,讓身體跟着溫差的改變發生劇烈的抖動,随着距離的不斷下落,水壓的壓強導緻羅骁羿的面目發生了變形,這并不影響他如墜千斤的抵達爛泥沉塘的河床上。
這避水符自帶發光效果,火焰藍的光芒覆蓋數丈有餘,泥土碎石爛沙編繪的河床地表一覽無餘。
廣成子給羅骁羿打了個手勢,二人花開兩朵,分頭尋找那死去的老卡頭屍體。
半響過後,兩人再聚頭,卻是一無所獲。
“我忽略了一件事。”廣成子沒有開口,但羅骁羿聽到了他的話語。
看來也是避水符自帶效果。
“怎麽說?”羅骁羿腦中發問。
“找死人,不能通過這個方式去找。”
“有何高見?”
“開個冥路,瞧個真切!”
“冥路?就是開通陰陽之路,能夠穿梭兩界的那種冥路?”羅骁羿确認。
廣成子微微點頭,從懷裏左一件,右一件的往外捯饬家夥式。
“在水底開冥路,您這也是五千年來頭一遭!”羅骁羿撇撇嘴。
廣成子沒接話。通過腦電波發出哼哼唧唧的咚次大次的聲響,模仿着唢呐、鑼鼓樂器合奏的曲目。左手拿着“帝鍾”、右手拿“圭簡”法器,腳下瑞彩翩跹地踏舞着着“禹步”,在原地繞着圈子步罡踩鬥,如此這番下來,廣成子腦電波開始發散的念念有詞“新故亡人。。。。故亡人。。。。故亡人是?”
廣成子側目詢問的看着羅骁羿。
羅骁羿眉目緊鎖的摳了摳頭,一攤手,表示自己也沒記住。
廣成子怒目圓瞪了一眼羅骁羿,轉頭繼續念念有詞“新故亡人,咳咳。。。啊啊。。是吧。生于咳咳。。年嗯嗯。。月咳咳。。日,享年。。。恩啊。。歲!”
在旁的羅骁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表示看這樣的表演很是尴尬。
廣成子卻是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念詞異常流暢“伏以大限無情,魂歸極樂,念陰陽之永隔,痛人世之長辭,兒孫飲泣,宅第同悲。今奉太上乾元**師批準。給以路引一張,陰曹地府,任意遨遊,所有遊魂野鬼。關津渡口,不得留難停滞,須至路引者。”
吐字清晰。铿锵有力。
燦若朝陽的目光,穿破迷霧的盯着前方黑暗深處。
羅骁羿伸長脖子跟着望過去。
一分鍾之後。什麽都沒有出現。
“我覺得你的輸入方式可能不正确。”羅骁羿打破冷場。
“我也這麽認爲,即然這亡人不肯出面。我就把此地界的陰界全部打開!”
廣成子說做就坐,渾身瞬時升騰起絕凜巍然的氣浪,将周身四遭蒸發爲絕對真空的地界,一條黃河大鯉魚不小心越過了界,跌落至廣成子腳下的真空地面之上,搖首擺尾的死命掙紮。
那廣成子視若無物,金聲玉振的開始頌唱:
琳琅振響,十方肅清。河海靜默,山嶽吞煙。
萬靈鎮伏,招集群仙。天無氛穢,地無妖塵。
冥慧洞清,大量玄玄。常清常靜天尊。
裂石流雲的玄妙之音于無聲處起驚雷。
羅骁羿感覺不過一忽兒,眼前天地變色。
這裏,歎息聲,抱怨聲,悲啼聲,在沒有星光的空氣裏面應和着。千奇百怪的語音,痛苦的叫喊,可怕的怒罵,高呼或暗泣,拍手或頓足,空氣裏面騷擾不已,永無靜寂,好比風卷沙塵,遮天蔽日。
看見一面旗子掮着向前跑,兜着圈子,似乎沒有停止的時候,跟着旗子後面的是一大隊幽靈。真不會相信死神已經辦完了這許多!
這些不幸的人,在生之日,猶死之年,他們都赤身露體,有黃蜂和牛虻刺着他們。血和淚從他們臉上合流到他們的腳跟上,做了毒蟲們的食料。
後來望的遠些,又看見一群人在一條大河的岸上。
廣成子此刻直接話出口出“羅大德,允許我知道那裏的一群人麽?我看見一群人在哪裏擠着過河,究竟是誰逼迫他們這樣做呢?”
羅骁羿同樣直接開口回答“我們走到那條名叫阿刻隆河的慘淡河邊就明白了!”
兩人邁腿前行。
河邊處,那裏看見一個須眉盡白的老人立在船上,大喊道“不幸的你們,罪惡的靈魂!不要再希望看見天日了!我來引你們到彼岸,走進幽香,走進火窟,走進冰地。”
“至于你們呢,你們都是活人,快離開他們罷,他們都是死人啊!”那擺渡的老者對着二人吹胡子瞪眼。
二人仔細的看着眼前的擺渡的老者,活脫脫就是死去的老卡頭的樣子。
“爲何你剛剛想不起來老卡頭的一切?”廣成子發出疑問。
“根據第一季第十八集的理論,你直到看到這個人的臉,就會自行腦補充他的一切背景材料。”羅骁羿胸有成竹。
“說的沒錯,我就是那個老卡頭!”擺渡人大方承認。
兩人側目。
“事說來也簡單,原來此地正是地獄渡口,阿刻隆河上的擺渡人,每隔多少紀元就需要重置一次。這次的挑選到了我的頭上,所以我在了這裏!”
“您是符合什麽競聘上崗要求?”羅骁羿發問。
“事說來更簡單。因爲我擁有等體積的落魄,貧窮和絕望。同時戶口也在這附近,符合就近入學的要求。這個崗位簡直就是爲我設立的!”
“那些村民呢?你夜晚唱歌給他們聽,白天就殺雞屠牛,最後殺人,這是恐怖主義的報複手段?”
“沒這個必要,我隻是到了新的工作崗位上之後,想告訴他們一聲,我有了新的命運,爲了紀念我們往生的友情。我分三次給他們演唱了《sailing》告别而已!”
“事情已經很明了,人不他殺的。”廣成子下了定義。
那阿刻隆河岸邊的幽魂看見三人說完了話,高舉着手中的金币,擠得頭破血流的開始往渡船上推搡。
廣成子示意羅骁羿上浮。
“大師先行,我鞋帶松了。”羅骁羿蹲下身子。
看見廣成子浮出水面。
大展拳腳,撂翻了幾個幽魂,搶到了他們手中的金币,對着渡船上的老卡頭說。
“我會再來的!”
說罷,旋即上浮。
在岸邊和廣成子彙合。全身幹燥清爽的向着村莊走去。
綠瑩瑩,慘亮亮的乖氣緻異的的光芒在山村上空遊蕩。
廣成子略一沉吟。
疾如閃電的沖入了一家民房,頓時乒乓五四,殺聲震天。
羅骁羿旋即進入。隻見一個男人赤身**的匍匐在一個赤身**的男人身上。
抛卻了先入爲主的判斷之後,在仔細一看。
卻正是那個狼人哥咬住了一個村民的喉嚨。
說他是狼人哥不太确切,待廣成子把它翻了個底兒掉時。看見它的上半身有三對六隻**。
二人對視一眼。
廣成子手中握符文,在死去村民的腹腔劃過。
村民死亡前驚恐的眼神沒有發生變化。
安靜的被開膛破肚。
沒有牛黃狗寶流出。
一隻人形狼崽貪婪的啃食完了這個村民的内髒。正蜷縮成一團安然入睡。
羅骁羿上前,手起劍落。
二人出了臭氣熏天的民房。看見全村在驚呼聲中火把點點,在黎明前的最黑暗中輾轉流動。
“羅大德,你我此事上的緣分已盡,我要告辭了。”廣成子抱拳。
“多謝大師相助,請把遊戲機還給我。”
“何必呢,給我留個念想,作爲我們友誼的見證吧。”
“還是不要了吧,靖魅除妖都是本職工作,不能參雜個人感情。”
廣成子低頭沉默了一會,“既然你送我了禮物,我當還你一份禮物,拿去。”叮叮咣咣在廣成子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物體。
“大師,這是?”羅骁羿興奮的雙眼冒光。
“誅仙劍。”
“您确定這是誅仙劍?”
“因爲生在21世紀,就叫它誅仙斬馬刀吧!”
“多謝大師,友誼天長地久!”
目送廣成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羅骁羿迎接黎明的曙光來到了河邊,掏出金币擺在河邊,不一會,老卡頭駕着擺渡船到了。
“帶我去地獄之門。”
老卡頭聽罷,果然不多說了,他把發火的眼睛向岸上一望,那些憔悴的裸着的靈魂都變了面色,咬緊着牙齒,身形卑微的給羅骁羿騰出了道路。
兩天前
籃球場上的羅骁羿感受到投射到背部的目光注視,告了個假,一個人特意來到了學校的非熱門景點,果不其然,孟菲斯托戴着大大的蛤蟆眼鏡走了過來。
“兩件事,你去辦!”
“領導您吩咐!”
“1.殺掉母狼,虎,豹三隻獸。”
“2.找到地獄之門入口,穿越它。”
羅骁羿沉默了一會,又問了一些細節後,堅定的接受了任務。
遠離了孟菲斯托的羅骁羿很清楚這個初級任務的意義。
“豹”在人生的意義上是“肉感上的逸樂”
“獅”象征“野心”,“強暴”
“母狼”象征“貪欲”
羅骁羿知道,地獄的使徒不需要這些無謂的情感,殺掉三獸的同時,也就和這些性格分支告别了,成爲無色無味的合格地獄使徒。
此刻的羅骁羿坦然登上了船,黑船蕩開激流在阿克隆河流上蕩起雙槳,随波流轉,在河道驟然收緊之水面上急速漂移,擡眼望,險峻嶙峋左右兩座山峰山水一線天交彙在一起,禍福相依的拱衛出巨大的門形造化,從那一個角度來看,隻有地獄之門的命名是最佳的定義。放佛爲了證明這巨門的确切身份,幾行金晃隸書大字烙印在門楣之上,上寫道:
“從我這裏走進苦惱之城,從我這裏走進罪惡之淵,從我這裏走進幽靈隊裏,正義感動了我的創世主:我是神權,神智,神愛的作品。除永存的東西以外,在我之前無造物,我知天地同長久:你們走進來的,把一切希望抛在腦後罷!”
順着河道穿越地獄之門,黎明的陽光依舊灑滿憂傷,向着從地平線盡頭的旭日東升遠眺,蘭州市的輪廓若隐若現将要抵達的目的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