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又出現了,吓人搗怪的。”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那個縫隙啊,北操場體育器材室那個縫隙啊,又出現了!”
冬季的黑夜無聲的降臨了,迎接它的隻有橘紅色的路燈,和此刻北操場體育教材室的數十道光影。一條縫隙安靜的在牆面上出現,經過在場的很多人目擊證人确認,斷定是去年出現的那個縫隙。
張健強打起手電,照向縫隙後,隻感覺涼風習習,黑暗中一切都看的不甚真切。張健強見沒什麽新鮮可看,滅了手電筒,就在轉身的一瞬間,腦子裏響起一聲清晰無比的“咦!”的一聲,于此同時,一雙像是從遙遠的黑暗深處升騰起一道兇狠的目光赤裸裸的打量着自己,
張健強急忙掃視周邊衆人,人人卻都歲月靜好的不以爲意。張健強又瞥了一眼那個勝不可測的縫隙走廊。似乎能感覺到他那吞噬一切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課間,全校的師生,跑到了北操場,裏三圈外三圈圍了個水洩不通,每個人都滿臉稀罕的打量着此刻體育器材室外的場景。
隻見在器材室的門口,擺放着一個道場,金爐瑞藹,枭枭桢祥騰紫霧,沉香寶座,飄飄奇彩異尋常。幾個青衣黒冠的道士,正在蹦蹦跳跳,忙的不亦樂乎。
張健強擠來擠去,擠到了鄭佳楠身旁“這下搞的兇動呀,你的大師兄們都來了。”
鄭佳楠回過頭笑了笑,望向那幾個道士卻是複雜的目光,“這樣的大師兄,我卻不認識。”
“大師兄們都有什麽分别麽?”
“沒有什麽一般性分别,但本質就是世間确有道士,然則他們卻不是。”
言罷,那幾個道士也不蹦跳了,單手後背,單手手握桃木劍放于胸前,單手撫須,仙風道骨的對着站在一旁的衆校領導開口說“衆施主稍等片刻,我等前往去探明究竟,若有污穢之物,我等必将清除,還施主們清涼。”
“有勞各位大師!”校領導們揮手送别。
此時,教導主任過來趕鴨子似的驅趕着學生們回去上課,不得圍觀。人山人海的學生們伸長着脖子看着幾個道士魚貫而入進了那縫隙後面,依依不舍的各自散去。
下午剛開始元旦聯歡,啤酒還沒來得及喝一杯,教導主任急匆匆的推開了高二四班的大門,跟李曉東耳語了幾句,點了羅骁羿,陳斐,張健強,張馨怡,鄭佳楠的名,一衆人出了教室,着急上火的向着北操場趕過去。
一路上衆人未及言語,隻見另一個方向,副校長帶着成蓓,眼鏡小哥,昔拉也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兩隊人馬彙集到了北操場器材室門口,隻見屠校長一衆人正站在那個道台前急的轉圈圈。見到衆人過來,強自鎮定的說。
“幾個道長出事了!”
衆人不可置否,看這個架勢,用腳指頭都能想清楚。
“你們都是我們學校的怪胎。。不。。。是奇異人士,這個事,我們不能再對外聲張了,你們能不能下去把這個事解決了?”屠校長滿臉期待的問。
衆人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張健強身上。
“哎呀,校長啊,這個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啊,搞這個勞什子耽誤我們複習啊。”張健強眉頭緊皺,雙手握拳。
“學校有政策,可以對見義勇爲的學生加十分總成績。”
“哎呀,這都不知道底下是什麽東西呢,這吃也沒的吃,喝也沒得喝,進這個裏面,心裏沒底啊!”張健強痛苦不堪的搓揉着自己的臉蛋。
“你們隻要搞定出來,我請你們去菜根香吃大餐,管飽!”
“哎呀,做完這個肯定很辛苦,我們還要每天早上出早操,參加晨跑。休息不夠啊。”張健強搓揉着雙手。
“搞定這個,從明天起,到期末考試,你們一律不用參加晨跑。”
“屠校長,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等着,事情交給我們了!”陳斐大步邁出,義幹雲天的大包大攬。
成蓓和眼鏡小哥也動了腳步,昔拉卻是沒動腳步“這個事,和我不是一個位面的,我沒必要下去了。”
衆人也未強求,拿了手電,魚貫而入。
一進入隧道,一股混合着煙塵和潮濕的氣味,瞬間彌漫了口鼻,在走廊吊頂的燈泡再也沒有亮起,順着不斷掃過的手電筒光,可以看到去年生起火堆的殘骸還曆曆在目。
衆人交流了一下目光,羅骁羿開了口“去年沒去過右邊那條隧道,我們先去那邊掃蕩一圈。”
衆皆同意。
一衆人叮叮咣咣向着黑不見底的隧道深處走去,不斷傳遞出的聲響在幽深的隧道裏響起。一路上卻是未見到幾個道士的人影。
衆人走着走着,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面而來,感覺牆壁上似乎有青苔一樣的東西,衆人停下腳步,開始認真搜索起來,在一個走道的拐角處,看見牆壁上有幾個隆起的物件,火光湊到跟前,看見是土黃色的橢圓形的物體,張健強伸手上去摸了摸,像是菌類,放到鼻子邊聞聞,就是一股自來水的味道。
“哦,這個我知道,這個是在洞穴裏種植的金針菇!”張健強開始科普。
“啥東西?”羅骁羿湊過來問。
。
“金針菇你沒吃過麽,就是吃火鍋裏那種長長細細的小蘑菇。這種蘑菇都是人工養殖的,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養殖出來的。”張健強侃侃而談。
羅骁羿搖了搖頭。
“你還沒搞清楚麽?”張健強問。
“我覺得應該是你仔細看看清楚。”羅骁羿一揮手,衆人的手電筒彙集到隆起的物體上。
張健強回頭定睛一看“我日!”大叫一聲跳開,面色慘白的不敢置信。
隻見一個人斜着嵌在牆壁裏,鏽迹斑斑的鐵條牢牢的固定着,身上穿着已經腐蝕得破爛不堪的衣服,但人并沒完全腐爛,似乎張着嘴,半張臉斜着藏在牆壁裏,半張臉露在外面,本該是眼睛的地方隻剩下個大黑窟窿。
張健強剛剛又抓又聞的隆起物,正是那露在外邊的半個腦袋。
衆人鄙夷的打量着驚惶無措的張健強。
“你以後一定記得飯前便後勤洗手。”陳斐忠告到。
“這是個什麽惡髒的東西?”張健強驚魂未定的問到。
“看起來,應該是囚殉。。。。”鄭佳楠欲言又止。
“是你們道門的東西?”羅骁羿目光飄向延伸至遠方的牆壁,若隐若現的有十幾處隆起物。
“可以這麽說。”
“這麽做有什麽用意?”
“用來看家護院的。”
“這種高科技用來看家護院?”
“是爲死去後的世界準備的。”
衆人沉默了一會。
羅骁羿帶頭邁開了腳步,衆人繼續往前走。
在經過一個彎道時,衆人看到一個道士正筆直的趴在牆壁上沒奈何。
衆人急忙把手電筒彙聚過去,隻見道士的臉死死的貼咋牆上,眼睛嘣的有燈泡大,混合着粘液的舌頭從嘴裏長長的耷拉出來,脖子上被一雙枯瘦灰暗的手臂死死的扣住。再一看,手臂正是從牆壁裏掙破了鐵條伸出來的。
羅骁羿一皺眉頭,問鄭佳楠“你說的這個囚殉,就是這麽看家護院的?”
“囚殉,是宿魂法的一種,相傳起于隋朝,雖說厲害,但由于其工程量不亞于修機關,所以很少有人用此方法守墓,在宿魂法的應用記載中僅屬昙花一現。
囚殉的方法,是将牆上鑿出一個個的人形的凹槽,然後把活人捆起來嵌到凹槽裏,凹槽要比嵌進去的人小一号,所以人被活活嵌進去是十分痛苦的,鑲嵌完畢後,凹槽外面用鐵條釘上,然後就不管了,簡直慘無人倫。而這些在擠壓與饑餓中死去的人俗稱“阗鬼”,是最難纏的惡鬼之一。”
“這都死的透透的了,怎麽還能這麽大打出手。”羅骁羿不明白。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我們先救人要緊。”鄭佳楠不以爲意。
衆人沒再做停留,繼續往通道的最深處走去,沒過多長時間時間,一堆凸出物出現在通道的盡頭。
手電光再一次彙聚,卻見是個坍塌成一團褶皺的毛絨玩具一樣的東西,通過四對發黑的節肢,和在地面上已經凝固的綠水,衆人得出結論,這個就是在去年被昔拉所殺的蜘蛛。
“沒路了,我們回吧。”張健強厭惡的看着蜘蛛的屍體,全身起雞皮疙瘩。
“人都沒找全呢,回個辣子。”陳斐走上前,掏出拐子劍,蹲在蜘蛛屍體前,來回撥弄着。
“陳斐,你跟你姑舅爸就這麽打招呼呢麽?”張健強戲谑的問。
“我把你。。。。。咦!”陳斐剛要轉身發飙,突然發現了什麽,又蹲在了蜘蛛屍體前。
衆人湊近一看,隻見蜘蛛屍體下面壓着幾把還很新鮮的桃木劍。
“這應該是那些大師兄的。”陳斐斷言到。說罷,開始在地上摸索起來,沒幾下,就在蜘蛛屍體下摸到了一個凸出物,用手一壓,一聲悶響過後,蜘蛛的屍體向後平移起來,下方露出了一個開口通道,幾節石梯出現在通道口。
衆人沒多言語,魚貫走入了這個通道,通道呈九十度延生至地下,衆人走了沒幾步,就到了一個開闊空間,隻見空間的兩旁是用看不清楚的條形磚壘疊起來的格擋,上面雜七雜八放了不少物件。
衆人認真的打量着這些物件,羅骁羿眼疾手快拿過了一個物件,放在手中細細打量起來,衆人皆圍觀過來,隻見羅骁羿手中之物,是個琥珀色的橢圓體,看上去冰涼清澈。
再仔細一看,一團隐隐可見的輪廓交織盤聚成一個好像拉長了的蜥蜴的物體。有四隻的腳蹼用最大的角度蜷縮在一起,把有兩隻眼睛的頭部緊緊的包裹着,身上細不可查的鱗片還沒有發育完全。
衆人看了半天,不得要領。
張健強開了口“騾子,你看我這還有個好東西呢。”
衆人把手電光集中在了張健強的手上,隻見他雙手拿着一個打開的玉盒,一個怪嬰的幹屍正擺在玉盒當中。衆人不僅倒吸一口涼氣,用手電不停的照,隻見這個怪嬰長着兩個腦袋,一個大一個小,大些的腦袋上隻有一支眼睛,長在額頭上,而小些的腦袋上沒有嘴和鼻子,隻有兩隻眼睛。從生殖系統看,這是一個男嬰。大概是剛出生就被做成幹屍了。
鄭佳楠面色愈加深沉,最終開了口“雙魂一體。”
“啥玩意?”衆皆側目。
“就是兩個魂魄争搶一個身體,這是怨氣最大的惡鬼。”鄭佳楠道。
“哦,這個口,我把這個拿回去收藏了。”張健強合上蓋子就準備往口袋裏裝。
“你是嫌死的不夠快是不。”羅骁羿上去搶過了玉盒,放回了格擋之上。
“騾子,你這個蜥蜴琥珀給我呗。”陳斐熱切的看着羅骁羿。
羅骁羿笑了笑,把蜥蜴琥珀遞給了陳斐。
格擋上的其它物件都是壇壇罐罐的一些不得要領的東西,衆人沒了興趣,繼續往前走,道路卻是到了盡頭,無論如何也沒了出路。
衆人打算原路返回,經過那個格擋的玉盒時,鄭佳楠說“我給這個怪嬰超度下。”說完,拿出黃紙和引魂香,簡單的超度了下怪嬰。
衆人拾階而上,走到了來時的通道,突然,一聲猶如竄天猴鞭炮的尖嘯從衆人背後猛的炸響,吓的衆人一個激靈。
“什麽情況這是?”張健強面色慘白的問。
鄭佳楠滿臉愧色,一吐舌頭“兩個魂不能超度…我給忘了。”
“不讓超度就不讓超度呗,喊這麽一嗓子吓人搗怪的幹啥。”張健強不解。
“這一聲尖鳴叫“殁瞋”,就是“死人睜眼”的意思,已經被處理掉怨孽死灰複燃,就會發出“殁瞋”的聲音。”鄭佳楠開始科普。
“不是。。。他睜了眼能幹啥?”
張健強話音剛落,隻聽得前方黑暗的通道中,乒乓五四的傳來金屬的斷裂聲,同時巨大的摩擦聲由遠及近迅速響起,衆人急忙把手電筒照向前方,隻見十幾個人影隐藏在黑暗之中,搖搖晃晃的向衆人逼了過來。
衆人盯睛一看,心裏不免一陣惡心,隻見十幾具幹屍帶着冰冷的死亡氣息打量着衆人,臉上的肉皮已經完全移位了,本來應該是臉的地方現在成頭頂了,腦門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頭皮,還有三三兩兩沒掉幹淨的頭發,身上還勒着當年捆他們進囚殉的繩子,有的斷了,有的還連着,而原本的臉錯位到了現在到了脖子上,真正是惡心她媽給惡心開門了。
“我日,這幫鄉棒是幹啥的?”張健強手放在了後脖子處。
“這就是我們前面見得囚殉,現在起屍了,就變成阗鬼。”鄭佳楠已經掏出了七星劍。
“幹死去求!”陳斐已然發動了沖鋒。
阗鬼群中一番混亂,陳斐左突右閃砍刀了一圈阗鬼,但是後續的阗鬼群已然沒有停頓的圍了上來。
張健強掏出了破甲雙刃斧也準備沖鋒,被羅骁羿按住了肩膀。旋即大喊一聲。
“陳斐,撤!”
陳斐沒有過多言語,邊打邊撤,衆人回頭來到了那個地下通道口。
“怎麽個思路?”陳斐百忙之中回頭發問。
“既然是那個睜開眼的怪嬰幹的,我們就把它滅了,省去和這幫鄉棒啰嗦。”羅骁羿回答。
陳斐把三球連枷掄的圓圓的,逼退了尾随而來的阗鬼衆,旋即轉身跑出了地下通道,和張健強把封蓋合上,猶自聽到沉悶的敲打聲。
衆人急忙去格擋上尋找那個怪嬰,卻見那個裝載的玉盒已經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盒中的怪嬰卻是不見了去向。
成蓓眼尖,用手一指前方地面“小嬰在爬!”
衆人一望過去,隻見那怪嬰在地面上扭扭抖抖的像個娃娃魚一樣蹭爬着。
“上!”羅骁羿望向張健強。
張健強卻是畏手畏腳“騾子,你。。。。。。。你怎麽不上。”
“上”羅骁羿又把目光轉向陳斐。
陳斐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了怪嬰背後,舉起了三球連枷,就在這一當口,怪嬰卻轉瞬即失,沒了蹤迹。
衆人面面相窺,駭然不解。
“我早就感覺有古怪,等我開個天眼看一下。”鄭佳楠開了口,随機閉目養神。
沒一會功夫,鄭佳楠張開了雙眼,手指着怪嬰消失的地方,“這裏有個倒吊的女鬼,前方之路被她封閉了,隻要。。。。。”
話音未落。陳斐照着手指的方位,三球連枷已然狠狠的砸下,似乎有一些看不見的細微之物,略微影響了一下連枷的下落速度,同時,“兵”地一聲,格擋上的一個罐子應聲而碎。
如此變動之後,衆人的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開口大門,地下的一條通路被隐藏在黑暗中。
“你這個人,這麽急幹什麽?”鄭佳楠責備的看着陳斐。
“還敢跟我玩鬼打牆,殺的就是她。”陳斐不以爲意。
“有辦法超度她的,你這麽擅動刀刃,滅了她的魂魄,是要動因果的。”
陳斐沒有做聲。
“小嬰找不到了!”成蓓開了口。
衆人出了大門,在通道中遍尋半天,真是沒有尋找到那個怪嬰。再看周遭場景,原先搭建格擋的條形磚延伸到了現在牆壁之上,頭頂也是同樣的條形磚砌築的橢圓形吊頂,那個有格擋的儲物間看起來現在回過頭看,像是一間耳室,
成蓓和羅骁羿對視了一眼。
“看樣子,這裏真像是個墓室的結構。”成蓓開了腔。
衆人向前望去,隻見前方的黑暗處,有一個門洞樣式的輪廓。略一停頓,衆人開步向那個輪廓走去。
張健強有心接應下鄭佳楠,略一回頭,愣在了原地。
“又咋了?”張馨怡被張健強擋了去路。
“我們。。。。。。。是七個人下來的是吧?”張健強面色慘白。
衆人略一沉默。集體把手電筒向後方照去,隻見在衆人後方,出現了一個隐隐約約的人影,伸着長長的脖子,沉默着打量着衆人。
陳斐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沖鋒,那長脖子人影卻“嗖”的一下沒了蹤迹,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衆人看到那個人影穿着青衣道袍。
“是你的大師兄們,叫他再别藏來躲去了!”張健強驚魂未定的說。
“那個東西現在不僅不是我大師兄,現在連人都不是了!”鄭佳楠面色冷峻。
“當心!”張馨怡大喝一聲,一把撥開張健強,手上發出“嗖嗖嗖”的尖嘯聲。
張健強站立不穩,摔落在地,感覺有幾滴冰冷的液體滴落在自己臉上,擡頭一看,一雙巨大的螯子在自己頭頂咔咔作響,急忙一個驢打滾,翻出一米開外,蹦跳起來,隻見剛才見到的長脖子道士站立面前,頭顱不見了蹤迹,在肩膀處盤踞着一隻巨大蠍子的上半身,正劇烈的擺動着,一對巨大螯子蕩來甩去,再一看,蠍子上半身處已經被插入了幾隻金箭,滔滔的往外滴着綠色液體。
“我日,蠍子怪啊!”張健強大喝一聲。
“不是,這是人胄!”鄭佳楠手舉七星劍。
“我日,小心後面!”張健強大喝一聲,向着後方扔出了雙手斧。
電光火石之間,羅骁羿右手一甩,一團物件“嗖”的飛出,随着一聲“叮當”之聲後,黑暗中升騰起尖嘯的“嘶嘶”巨響。
陳斐沒有停留,跳起高高對準那巨大蠍子的頭部,狠狠砸下了三球連枷,那蠍子連同沒有頭的人屍,摔落在地,陳斐沒有絲毫停頓,把個三球連枷揮舞的呼呼作響。沒幾下,就把個蠍子砸的稀裏嘩啦,白的綠的液體流了一地。
衆人再一回頭,手電光所之處,隻見一隻巨大的黑紅色蜈蚣被羅骁羿的烏金劍定在了牆上,正在劇烈的蜷縮翻滾着,綠的白的汁液噴灑了一地,再仔細一看,這巨大的蜈蚣同樣是半截身子盤踞在一個沒有頭顱的道士屍體上。那道士的屍體被張健強的雙手斧斬斷在了牆上,牛黃狗寶滴答了一地。沒一會功夫,那蜈蚣停了翻滾,舒展開來,死的透透的。
眼睛小哥跪在地上開始幹嘔起來,張健強從牆上拿回了自己的雙手斧,感覺良好的拍了拍眼鏡小哥的肩膀。哼唱起來“小夥子,你爲什麽這麽悲傷,你張哥我參加了遊擊隊。。。。。。。”
衆人一番收拾,快步走入了那門洞後的空間,卻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廳,中央擺放着一個巨大的棺椁,上面有三個隆起物。衆人走進一看,隻見那三個隆起物,正是還冒着熱氣的三個血淋淋的道士人頭。
“這些不知道哪來的野道士,爲了幾個錢,卻把自己小命都交代了。”鄭佳楠臉上顯露出一番悲天憫人的唉歎。
衆人沉默了一會,開始打量起着棺椁。
“騾子,你說這是誰的棺材?”張健強問蹲在地上的羅骁羿。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羅骁羿站了起來,在墓室裏不斷的轉圈圈。
衆人正不得要領,羅骁羿在一面牆壁上站定了“來,照這裏。”
随着手電筒光束的彙集,幾個石匾出現在牆壁之上,隻見上面石刻着龍飛鳳舞的古字。衆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也了些什麽内容。
“接近了,接近了,已經很接近了。”羅骁羿目露喜色,跑到棺椁前找尋着什麽,突然,在棺椁前蹲了下來,用手撥拉着一個什麽物件,衆人把手電光彙集到那個物件上,隻見同樣是個發黑的石匾。
這次寫的字倒是能看懂,衆人湊上一看,隻見上面寫道“明肅莊王朱楧,明太祖第十四子,齒序第十三子,母妃邸氏。洪武九年九月二十七日生,十一年正月初一日封漢王。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太祖命偕衛、谷、慶、甯、岷五王練兵臨清。明年改封肅王。又明年,诏之國,以陝西各衛兵未集,命駐平涼。二十八年六月初三日始就藩甘州。诏王署理陝西行都司甘州五衛軍務。三十年令督軍屯糧,建文元年乞内徙,遂移蘭州。永樂六年以捶殺衛卒三人及受哈密進馬,逮其長史官屬。已,又聽百戶劉成言,罪平涼衛軍,敕械成等京師。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薨。在位四十二年,壽四十四。谥号莊王。”
“沒錯,就是他,一定是他”羅骁羿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說了半天,到底是誰啊?”衆皆發問。
羅骁羿走到了前面那幾面石匾前,開口道”“《淳化閣帖》是我國曆史上現存最早的一部書法叢帖。宋初,太宗趙炅命翰林侍書王着甄選内府所藏曆代帝王、名臣、書家等墨迹作品,于淳化三年摹勒刊刻。《淳化閣帖共十卷,收錄曆代書法作者一百零二人,計四百二十帖,記錄了秦漢至隋唐一千多年的書法發展曆程,是現存第一部關于中國書法史的大型圖典。”
衆皆啞然。
“曆代翻刻本中影響最廣、傳播最久、聲名最重者莫過于“肅府本”。相傳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太祖朱元璋封第十四皇子朱楧爲肅莊王,并賜宋本《閣帖》一部十卷以爲傳代之寶,秘藏内庫,此部《閣帖》即是“肅府本”刊刻之原始底本。”
“說了半天,到底這棺材裏躺着的是什麽人?”張馨怡有點按捺不住。
“明肅莊王朱楧啊,今天市中心的省政府那個宅院就是他蓋的啊,這你們都不知道?”羅骁羿一臉驚奇的看着衆人。
“。。。。。。。。。。。”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胄是啥意思?”張健強及時轉移了話題。
“人胄是一種天然形成的怨蘖,如果屍體充滿怨氣,且屍首分離,一些修仙的畜牲便會從腔子直接鑽進死者的體内,以怨體的内髒爲食,并以此怨體爲穴,而借助畜牲修仙地陰氣。被占體爲穴的屍身也不會腐爛。日久天長,畜牲之體會與怨體合二爲一,也就成了所謂的人胄。總體來說,人胄可歸爲修仙畜牲的一種,但與一般修仙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擁有人的怨氣,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厲害很多。由于必須是死于“斬首”的屍體才有可能再爲人胄。”鄭佳楠一口氣說了一大段。
“不是,這些妖物已經如此聰明,知道斬了人首來占據屍體了?”成蓓發問。
鄭佳楠看了眼放置于棺材上的那幾個頭顱,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看啊,我們組死了一個蠍子和一個蜈蚣,但是有三個沒頭的人,還有一個到那裏去了?”張健強掰着手指頭一通計算。
衆人心裏一驚,急忙在大廳内尋找起來,隻有羅骁羿還對着牆壁上的《淳化閣帖》不住的點頭,不理會身外之事。
“騾子,你說這個什麽王朱楧這個墓地怎麽這麽邪乎,有這麽多惡髒的東西。”張健強過去搖了搖羅骁羿的胳膊。
羅骁羿回過了頭,望向張健強“你要是死的時候,有《淳化閣帖》這麽值錢的寶貝陪葬,你會怎麽做?”
“我。。。。。。。。我覺得我還沒想過我死後拿什麽陪葬的問題。”
“所以,這個明肅莊王朱楧就建立了宿魂台這個陣法來防備有賊心之人的觊觎!”鄭佳楠開了口。
“宿魂台?”衆皆發問。
“宿魂台,原本是偶然形成的東西,在古代,任何一個帝王修建陵墓,都會将工匠全體處死或陪葬以守秘密,這些冤死者身上的怨氣可以在幾千年中凝聚不散,任何人侵犯陵墓,首先會受到這些怨魂的攻擊,這便形成了一道保護墓葬的自然屏障。
到了隋唐,更有一些見利忘義的高人,直接利用這種原理修墓,幹脆連機關陷阱都不修,讓壯丁在崇山峻嶺間,直接把建築難度極大的墓室修好,然後把這些壯丁直接殺死或封閉在裏面,再在周邊布上一些陣法,或是用一些别的方法加強這些怨魂的怨氣,以此來扼守墳墓。”
“我們這一路走來,所見的各種貨色,皆是被造出來爲明肅莊王朱楧看家護院的。”鄭佳楠下了定義。
“快把那個東西剁死!”羅骁羿猛然大喝一聲,衆人一個激靈,隻見墓室的牆角,一個道士正在死命的往角落裏面鑽。
衆人沖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這個道士就是一頓亂剁,一番刀光劍影後,衆人氣喘籲籲的看着戰果,一堆人體的斷肢殘臂中,混雜着一隻已經碎裂十幾段青色大蛇的殘肢斷頭。
“這下徹底整清楚了!”陳斐長舒一口氣。
“咦,這是個啥東西。”張健強看見一堆血骨之下,有個類似銅環把手的物件,撥開污糟之物,用手一提溜那個銅環,哐當一聲,似乎什麽機關被啓動了。
“強爺,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下麽?”羅骁羿沒好氣的說。
“嘿嘿,我就是。。。。。。。。我日!”
話音未落,整個墓室猛烈的搖晃起來,衆人站立不穩,個個摔倒在地,像是飛機起飛沖天的一瞬間,伴随着巨大的失重感,衆人隻覺得眼前大亮,冬日的天空伴随着四周升騰起的煙霧出現在衆人面前,待到煙霧散去,衆人急忙跑到墓室的邊緣四下望去,隻見下方那座道場被煙塵沖擊的東倒西歪,不遠處,屠校長一衆人正灰頭土臉的仰望衆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