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303的同學,你趕緊搬,新生們已經開始報到了。”樓管大媽對着隻身一人的徐月琴下最後通牒。
“阿姨,我真沒地方去了,你再讓我出去,我就要露宿街頭了。”徐月琴苦苦哀求。
“你一畢業就是要走的,我給你通融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讓你找工作,你找不到,又能怪誰。現在新生馬上要住進來,你讓我怎麽交代,你趕緊的,别讓我叫校保衛處的人來幫你搬。”樓管大媽說完,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眼徐月琴,轉身走了。
裹挾着歡樂,興奮情緒的新生們,彙聚成熙熙攘攘的開學人流,三五成群的從校園大門魚貫而入,憧憬着新的校園生活能夠給自己帶來怎樣的明天。
或多或少的學生會注意到,一個學姐樣子的女生蹲在校園大門口,旁邊的鋪蓋扔在一邊,鍋碗瓢盆放在網兜裏,安靜的匍匐在地。
徐月琴席地而坐,默默的打量着自己的畢業證,“徐月琴同志已完成四年本科制政治學專業,成績合格,予以畢業。”不經意間,一張紙條從中滑落,上面是一個地址,徐月琴盯着這張紙條,看了好久,最後毅然決然的合上畢業證,背起了鋪蓋,提溜起網兜裏的家夥式,在鍋碗瓢盆的叮叮咣咣聲中,走上了一輛即将出發的公交車上。
一個小時後,公交車停在了人流不息的一個大廈旁,徐月琴面色蒼白的走了下來,不管不顧的把鋪蓋。家夥式往左右一扔,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經過的路人居高臨下的快步避開了吐得撕心裂肺的徐月琴。徐月琴吐得實在沒有東西可吐了,雕像一般矗立在自己的嘔吐物前,那是一堆還沒有完全消化的糖水泡馍,現在連它也離開了自己,徐月琴站了起來。背起了行囊,腳步虛浮的向着大廈裏面走了進去。
入了大廈,撲面而來的陰涼壓下了徐月琴因爲暈車帶來的煩躁,整個大廈内人影潼潼,徐月琴跌跌撞撞的順着樓梯走上了三樓,諾大一個宣傳牌上熱情洋溢的寫到“**歡迎您!”
牌匾背後的幾間辦公室裏人歡馬嘶,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像是喧嚣的菜市場,徐月琴往裏面探了一眼。早有眼尖的一個老阿姨看見了她。
“啊喲,小徐。我剛剛還正想你呢,你可就來了。”老阿姨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一張大臉上狡黠的眼珠轉來轉去。
“劉阿姨,我想好了,來跟着你好好幹。”徐月琴語氣誠懇的說。
“好好好,年輕人麽,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劉阿姨,我這個。。。。。。剛出來參加工作,我一定好好幹。但是現在暫時沒有地方住,您說幹這個工作可以解決住的地方,是真的吧?”
“啊呀呀,小徐。快點跟我來,沒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怎麽能好好搞事業呢。”劉阿姨帶着徐月琴一路走向了大廈的地下室,進入了一條幽深黑暗的通道後,陣陣的陰冷潮濕升騰起來,走廊上稀稀疏疏的燈泡有氣無力的放出微弱的光芒。在燈光覆蓋不到的走廊盡頭,劉阿姨推開了一扇雙開門,一股混雜着渾濁氣味的瘴氣撲面而來。
劉阿姨進門開了燈,轉過身說“小徐啊,你就住這裏,你先收拾一下,我在上面辦公室等你。”
徐月琴道了謝,看着劉阿姨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長廊裏,回過頭打量着眼前的屋子,幾條長長的凳子拼湊在一起的大通鋪,上面排列着數十個顔色各異的床鋪,沒有疊起來的被子雜亂無章的堆疊着,背後的牆壁上早已看不到最初的石灰色,像是大街上的石灰路面,長凳下的空間,忙滿當當的放置着鍋碗瓢盆,牙缸毛巾等物件。
徐月琴輕歎了口氣,眼前的一切讓自己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屋子,一盞若影若現的煤油燈下,窯洞裏屋子的空間隻能大概看清楚個輪廓,黃土蔓延起伏在牆壁上,像是大西北褶皺在一起的山脈。腐朽陳舊的家具,無精打采的在絕望歲月中了無生機。
總歸比回去自己老家那個房子要強的太多!
徐月琴在最邊上的位置安置好了自己的鋪蓋,走出了地下室,在大廈的洗手間裏把自己梳洗了一番,做了個深呼吸,走進了三樓的辦公室。
裏面依然龍騰虎嘯,喧嘩不斷,走到了劉阿姨的辦公桌前,打了個招呼。
“小徐,坐。 ”劉阿姨招呼着徐月琴坐在了自己對面,沉默了幾秒,開了口。
“小徐啊,我知道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姑娘,也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很難,想要留在這個城市,想要在這個城市立足,你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達成自己的理想。”
“是的。劉阿姨,我一定會好好幹,我什麽苦都可以吃,一定會幹好的。”
劉阿姨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能吃苦耐勞,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這些都沒問題,不過,恐怕不能給你很多時間去證明你自己的!”
“劉阿姨。。。這?”
“你也看到了,過來幹這個工作的人很多,大家都能通過這個來賺錢,這樣的好事,是人都不傻,公司不養閑人,你如果不能馬上出成績的話,很快就會被别人淘汰掉的。”
“劉阿姨。。。。。我馬上就開始幹,一定會出成績的。”徐月琴語氣有些發急。
“我知道,我知道,我給你指條路,讓你馬上出成績,你就能站穩腳了。”
“劉阿姨,求您告訴我,我一定照您說的辦。”
“你先給自己買一份保險,确保自己的地位。” 劉阿姨臉色升騰起了些許的冷淡。
“劉阿姨,這。。。。這。。。。我沒有。。。。”
“小徐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行業,很多職業,但是呢,隻有金融業是最高級的行業。這個行業因爲他的行業屬性,是最有前途的,也是最能賺錢的行業,我們這個保險業就是屬于金融業的金融服務業,這個行業在我們國家才剛剛起步。前途無量。”
“劉阿姨,但是。。。但是。。。。。我真沒有。。。。”
“通過保險業這個杠杆,可以把你的收入翻數十倍都有可能,爲什麽,一本萬利,隻要有十個客戶買你的保險,你從每個人身上賺的錢每年都是固定的,等你有數百個客戶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分分鍾賺進多少錢了!”
徐月琴沉默不語。
“小徐啊,遠大前程都講給你了。你一定要過眼前這一關。” 劉阿姨說完,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徐月琴。
“劉阿姨,我。。。。。。” 徐月琴面色複雜的糾結着。
“新來的是吧”一個活力十足的青年人走了過來。對着徐月琴熱情的笑着。
“我剛來時也一樣,憑什麽要我自己買保險啊,我肯定能賣給别人。”青年人的笑容感染了徐月琴。
“但是後面我覺得也有道理,你想啊,我自己買一份保險,就知道整個過程是怎麽一回事了,不然怎麽去給别人賣啊,這麽走一圈。自己也就知道怎麽一回事了。”
“就是,這之後上手就很快了,做順了,幾天就把自己的錢賺回來了。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
“給自己買一個也挺好,這都參加工作了,自己要把自己保障安頓好,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你剛開始肯定困難,第一份保險一買,這第一個月工資就到手了。以後就等着賺錢了!”
整個辦公室的人七嘴八舌的叨叨咕咕。
徐月琴咬了咬牙“ 劉阿姨,我這就去想辦法。”
“小徐啊,要努力,大家都這麽幫助你,要懂感恩。 ”劉阿姨循循善誘的說。
徐月琴在大廈外的公用電話亭前靜立了好久,走上前撥通了電話。
“喂,王鄉長,您好您好,我是徐月琴,麻煩你喊一下我爹,謝謝!”
黑夜中的路燈拉長的光影,在低垂的槐樹樹蔭下不斷低聲細語。
“爹,你好着麽?”
“我這邊工作找到了,就是,留在藍州市了,工作就是在**做文員呢,就是,今天剛完成報到,爹。。。。。這個上班,要交600塊押金呢。。。。。。。。。。,好,好,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一定好好幹。。。。。。”
捂着聽筒的徐月琴哽咽着不斷的啜泣。
三天後。
“劉阿姨,我這錢拿來了。”徐月琴走進了辦公室,一臉凝重的說。
“好,小徐,我馬上教你制作保單。”劉阿姨情緒高漲的手把手教會了徐月琴如何填寫保單,在最後要寫保單推薦人的時候,劉阿姨開了口。
“小徐,這個是推薦人是我,你要寫我的名字。”
“好的,就寫你劉阿姨。”
劉阿姨歡快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親熱的拉着徐月琴的雙手,“小徐呀,以後我們都是自己人了,我們要相互幫助。”
“劉阿姨你要多幫助我啊。”
“别叫的這麽見外,叫我三号就好!”
一輛夏利出租車無聲的行駛在崎岖的山路上,道路兩旁山體上的樹林郁郁蔥蔥,在蜂鳴蟲嘶中把點點光影鋪灑在出租車上,出租車轉過了幾個彎之後,停在了一樁山中大宅的門前。
羅骁羿從車上走了下來,在這幢宅子前駐足觀望,隻見這座宅子,古舊腐朽,高牆深院,如果再配上“蘭若寺”三個字的牌匾,就是一處很好的鬼片取景地。
輕叩門環惹銅綠,大門卻是虛掩着,羅骁羿緩緩的沒入了大院之中,路過樹葉堆疊的庭院,腳步踩在上面,發出令人不安的沙沙聲,就在此時,正房中傳出悠揚的小提琴聲,指引着羅骁羿來到了門外。
幾聲敲門聲響過,這個似乎不存在任何生命的空間中。有了微微響動,門被打開,一張蒼老憔悴的面容露了出來。
“你好,克梅倫先生。我是之前來過電話的羅骁羿”
“你好,你好,請進吧!”
克梅倫一手拿着小提琴,走在前面帶路,身形伛偻。蒼白的頭發已經開始秃頂。在昏暗的房間裏,像是一個耄耋老者,守着自己的棺材一樣等待着生命最後的終結。
“喝點白蘭地吧?”克梅倫在調酒桌前招呼到。
“我還是個高中生,怎麽能喝白蘭地呢,還是加點金酒吧。”
“隻有白蘭地。”
“那就謝謝了”
克梅倫遞給了羅骁羿裝滿人頭馬vsop酒的一個夜光杯。
“杯子真漂亮。”
“僅有的幾隻了。”
羅骁羿呡了一口杯中酒,打量着空蕩蕩的房間,隻是從幾個雕龍畫鳳的底料來看,這個房間應該有過富麗堂皇的過去。
“以前這裏一定是個漂亮的地方。”
“是的,不過,宮殿和人的命運一樣。就像遠古社會,都會不可避免的衰敗,然後滅亡。”
克梅倫喝了一口,下巴朝着旁邊的一個套間楊了楊下巴“它們都在哪裏,一共834本”說完,開始朝套間走去。
“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最高峰的時候,我曾經有五千本。”克梅倫率先走入了套間。
數百本裝飾精美,封面考究的各類圖書,橫排數列的排放在幾張長條凳上。安靜,蟄伏,黯淡。
“這個藏書環境,和我想的有出入。”羅骁羿不可置否的說。
“這就是生活。年輕人,即便如此,我還是全心全意的伺候着它們,避免受潮,強光,受熱和老鼠。每天給他們除塵,置換新鮮空氣,把它們組成老爺子,把我累成幾截子。”
“痛并快樂着!”羅骁羿出言相勸。
“唉!”克梅倫長歎了一口氣,費事不洗的蹲在了書台前面。手指着集冊開始演講。
“這些都是黑暗玄學類,有好幾百本呢,你覺得如何。” 克梅倫憔悴的臉上,閃現出興奮的紅光。
“不俗!”羅骁羿依舊不可置否。
“肯定不俗,有很多好東西在裏面。”
“看這本普蘭西寫的《地獄典故》。1844年的首印本。”
“還有,1571年的 ,李奧納多菲奧納瓦帝的《隐秘手冊》。。。。。。” 克梅倫對着集冊不斷的絮絮叨叨,像是在介紹自己的兒孫一樣欣慰滿足。
最後,他的目光停了下來,加重了語氣開了口“看看完美無瑕的這一本,這本書存世已經有三個世紀,是群書中的王冠。”
說完,拿起了黑色牛皮封面,刻印着一個五芒星标志的圖書在羅骁羿面前楊了楊。
羅骁羿接了過來“你這本的《地獄九道門》正常不?你沒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不正常?絕對不會,正文沒有殘缺,插圖也毫發無損,清清白白,宛如處子,就和宅男a和徐月琴手裏的那兩本沒什麽兩樣。”
“不過宅男a的那一本,已經不是宅男a的了,他自殺了,在這之前,把書賣給了石原慎。”羅骁羿開始翻弄書頁。
“啊,石教授啊,他看上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 克梅倫點了點頭。
“不過,我這本不管多少錢都絕對不會賣。”
“但是我就奇怪了,石教授已經有了一本,爲什麽還派你來?”
“作比對,找不同,大家來找茬。”羅骁羿說完,從書包裏拿出了自己那本《地獄九道門》。
“我來看看”克梅倫亟不可待的拿過了兩本書,快步的走到了書桌前,翻翻這本,翻翻那本,嘴裏不住的叨咕着“漂亮,漂亮。。。。。。太美了。。。。一模一樣。。。。。。。”
過了半響,羅骁羿發問“有什麽發現?”
“三本書,現在的這兩本已經浴火重生了,這是三個世紀以來的第一次相遇!”克梅倫喃喃的說。
“所以呢,有什麽發現?”
克梅倫把兩本書翻到了同一頁“看到沒有,兩本書中都有這個有瑕疵的s,一模一樣,同一字體,同一印刷,難以置信。要不是你的書後面的封皮有點脫色,根本沒人能分得清。”
“如果你沒什麽新的思路,我想單獨好好研究它們。”羅骁羿開口。
克梅倫擡起了頭,目光複雜的看着羅骁羿“你想研究什麽。小夥子?這些書很危險,開卷招禍!”
“是的,所以我想單獨的好好研究它們!”
燈光也暗了,音樂也低聲了,羅骁羿在愈發黑暗的房子裏。和三百多年前的兩本著作跨越時空相會。
悠揚的帕格尼尼小提琴《女巫之舞》在空蕩的房間裏響起,在音樂前的羅骁羿仔細的比對着兩本書上的一副插圖,這幅插圖的英文注釋是“權柄之門!”
在小提琴樂曲到了高音節的時候,羅骁羿突然瞪大了眼睛,仔細揉了揉眼睛,注視着插圖上手握兩把鑰匙,滿頭白發的老者站在一扇門前,看了半響後,羅骁羿确定沒看錯,一本書上的老者是右手拿着鑰匙。另一本上則是左手拿着鑰匙。
羅骁羿凝神思考了一會,拿出放大鏡在兩幅圖上仔細的搜索着,沒多久,就在一本書上發現了細不可查的lcf标注,另一本上則是的标注。
羅骁羿沉默不語的在自己制作的比對表上标記出兩本書不盡相同的部分,任由時光不停的在黑暗中溜走。
等到濃烈的睡意襲來的時候,羅骁羿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熬了個通宵,走出套間,克梅倫蜷縮在大廳沙發上睡相可憐。
羅骁羿叫醒了他,把書還給他。表示感謝後,出了門。
夏天的風輕輕的吹過,讓羅骁羿精神抖擻,做了個擴胸運動。走出了庭院,隻見一個彪形大漢正在馬路對面虎視眈眈,正是在小澤亞别墅門口見到的那個大漢。
大漢見了羅骁羿,虎步生風的就要沖将過來!
背後幾聲喇叭響起,一個帶着頭盔的摩托騎士,開着前光燈橫在了二人中間。通過那雙不同顔色的襪子,羅骁羿确定自己和錯襪少女又見面了!
那大漢沒奈何,疾步快走在下山的道路上,過一個彎道,消失不見了!
那摩托騎士也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回到酒店,羅骁羿坐在大廳看着人來人往,一個人神遊海闊,超凡入聖的在歸納當前形勢,一瞥眼,看見了那穿錯襪子的少女。
起身走了過去“好久沒見了,有半個小時了吧?”
那錯襪少女坐在沙發裏,把目光從手上的書本上離開,月朗星疏的看着羅骁羿。
“你沒說過要來城這邊。”羅骁羿打破沉默。
“你也沒有!”
“你在這裏忙什麽?”
“看書”
“說些我不知道的。”
“碰巧碰到了你。”
“真碰巧!”
羅骁羿示意少女把手中的圖書給自己。
“這是你的課本?”
“課本?”
“《赢得人心與交往》,這是你的選修課?”
“某種程度上是。”
“我喜歡書,你呢?”
“現在的我,喜歡多了解你一些,比如你是否騎着摩托車在旅行?”
“實際上,我不喜歡錯襪少女這個名字。”
“你想到了一個更好的?”
“龍蘿拉。”
羅骁羿身上的傳呼機響了起來,先行告辭了。回房間回了傳呼,正是石原慎。
“有什麽新的進展?”
“還真有點。”
“我聽着呢。”
“我看過克梅倫那本了,跟你的很相似,但還是有出入。”
“出入?”
“插圖有細微的差别,最重要的一點是,有些插圖的簽名不是拓奇亞,而是lcf。”
“lcf?”
“全拼就是路西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在聽麽?”羅骁羿問。
“路西法。。。。。。”石原慎拉長了聲調。
“有什麽新的指示?”
“我必須得到克梅侖手裏那本書!”
“老頭子說了,死都不會賣的。”
“這不是個好的想法!”石原慎挂了電話。
羅骁羿洗了個澡,開始補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哐哐哐”的砸門聲永不停歇。
羅骁羿睡眼朦胧的開了門。
龍蘿拉站在門外。
“什麽指示?”羅骁羿哈欠連天。
“我們要出發了。”
“去那?”
“克梅倫家。”
“不是才去過麽。”
“我想你最好再去一趟!”
羅骁羿眯着眼看了一會龍蘿拉,接受了她的建議。
羅骁羿出了酒店大門,外面天色微亮,一看手表,已經是第二天的五點多鍾。
龍羅拉已經發動好了摩托車,羅骁羿坐了上去。
羅骁羿朦胧的睡意,被狂飙的速度敲碎的蕩然無存。
感覺隻一刹那功夫,就來到了克梅倫的大宅外。
穿過幽暗的庭院,在一分鍾的敲門後,這死寂的空間愈發沉默,甯靜,古怪。
“不用再敲了,他不在房子裏。”龍蘿拉開了口。
“他還有别的地方可去?”
“是的,比如那裏。”龍蘿拉手指向院子的假山水池中。
羅骁羿近前一看,面色慘然,浮腫的,死的透透的克梅倫出現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