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濕

“陳斐,我給你說個事。”喬娟喊住了陳斐。

“啥事?”陳斐停下了腳步。

“我現在不是進入了校刊社嘛,這兩天要寫一篇文章。”喬娟說。

“寫文章好啊,你的話,肯定沒問題的。”陳斐說。

“謝謝,不過要寫的這篇文章,我總感覺有點不安全。”喬娟一臉懇切。

“寫個文章有啥不安全,你又不寫影射什麽跟什麽的。”陳斐不解。

“最近社會上流傳很廣的河伯殺人事件啊,我們校刊要做一期專題,安排我們去學校西北學區區域,那裏有間很古老的廁所,我們要實地測驗後,然後我要寫一篇稿子出來。”喬娟說。

“不是,你怎麽現在也往這些兇險的事上靠了?”陳斐問。

“沒辦法,現在的讀者,對于靈異類的文章閱讀需求有擡頭,校刊要順流而行,肯定要寫喽。”喬娟嘟了嘟嘴。

“家也不知道現在的讀者到底要看個啥呢,今天是這個,明天是哪個,你是要找我陪你一起去?”陳斐問。

“嗯,有你在我就覺得有安全感!”喬娟一臉真誠。

“我。。。那是一定的,我陪你去!”陳斐大義凜然。

“好的,那明天下午大掃除的時候,我們出發。”喬娟開心的笑了笑,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走遠了。

第二天下午

喬娟一衆又是主持人的,又是攝影的來了四個人,看見陳斐穿的一身黑,跟個貼身保镖似的不離喬娟左右,衆人又是一陣八卦,嘻嘻哈哈的拿着陳斐和喬娟開涮。

陳斐目光兇狠的看着衆人,懶得搭理這幫文藝範十足的少男少女。

衆人也覺得氣氛不對,趕緊進入了今天的正題。

“準備好了?”主持人千嬌百媚的問喬娟。

“嗯”喬娟拿着速記本和筆,随時準備記錄。

主持人端足了架勢,開了口“各位讀者,有關最近社會上最近流傳甚廣的河伯殺人事件,我們校刊編輯部本着科學爲本的批判主義精神,特此來到本校最古老的廁所進行實地測驗,驗證這個傳說是否屬實,下面我來介紹本次科研小組成員。”

“首先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高一的人氣爆棚氣質主持人,本人邢靜雯小姐了。”拿着攝相機的人趕緊把鏡頭對準了她。

“其次是我們的專欄作者喬娟-筆名小喬就是她啦,以及我們的專欄編輯魯斌,還有我們帥帥的攝相師傅-張忠。”

陳斐這才注意到,攝影的人是第一季第二十一章中出現的那個張忠。

“還有,今天有位神秘嘉賓,就是我校著名的準黑社會份子,陳斐!”主持人挪揄着陳斐。

“斐哥,看鏡頭。”張忠把照相機對準了陳斐。

“我。。。。給我照的酷一點。”陳斐雙臂環抱,保持酷酷的姿态。

“我們先來說一下河伯傳說的由來!”主持人接過魯斌遞過來的稿子,站在茅房的門口,特意露出了茅房門口的那個大大的“男”字,作爲背景。

“河伯就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黃河水神。原名馮夷。也作“冰夷”。在《抱樸子·釋鬼篇》裏說他過河時淹死了,就被天帝任命爲河伯管理河川。

傳說河伯是魚尾人身,頭發是銀白色的,眼睛和鱗片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色。雖然他是男姓,但是長得卻異常俊美。

當然,我們最熟悉的河伯傳說,就是河伯與西門豹的課文了,從這篇課文起,河伯的形象就變形了,它變形成了一個嗜殺吃活人的神仙,經過人們千百年的不斷加工,現在的河伯已經成了一種可怕的怪物。。。”

“卡”魯斌示意攝影機停下來。走過去對主持人說“河伯的由來,應該放到做完實地測驗後再進行知識普及,這樣才能和實地測驗交相輝映,開篇上來,我們應該直接把最震撼人心的事件,用恐怖的方式講出來。。。”魯斌一通指導!

“我聽導演的。”邢靜雯整理了下心情,示意張忠可以開始錄像了。

“從春節開始,本市陸續發生了不明手段的謀殺案件,受害者均爲男姓,遇害地點都爲街邊巷角的公共廁所,所有的受害人都沒有緻命傷,但是全身的體液都被抽取幹淨,在死亡的當時,就變成了一具幹屍,社會上廣泛議論,一緻認定是河伯殺人案件,現在,我們馬上進入男廁進行測試,出發!”邢靜雯轉身走進了男廁,攝影師緊緊跟上。

“你也要進去?”陳斐問喬娟。

“導演說了,誰不進,今晚誰請客吃飯。”喬娟快步走了進去。

陳斐緩緩走了進去,這間廁所确實有年頭了,頭頂的燈泡全部碎完了也沒人管,孤零零的兩個小便池,和黑灰的牆壁融爲一體,洗手台上兩個洗手池已經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水龍頭像是幹涸了很久,沒有一滴水落出,牆壁上的鏡子早已經四分五裂,把衆人割裂成無數個小人。無數個小人正在議論紛紛。

“哇,男廁所真的是。。。。好臭!邢靜雯捏住了鼻子。

“這段要錄麽?”張忠問。

“後期剪切掉,念詩詞,看能不能召喚出河伯。”魯斌給邢靜雯遞上了一張稿件。

邢靜雯接過稿子,開始念了起來“與女遊兮九河,沖風起兮水揚波。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骖螭。登昆侖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曰将暮兮怅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陳斐無意間望向了洗手台,就在一瞬間,兩個本已經幹涸的洗手池從下至上冒出滿滿的清水,漫過了洗手台,嘩啦啦的往下淌,點點的水珠不斷的鑽進水龍頭中,剛要出聲,就感到腳面傳來冰涼的感覺,低頭一看,清澈透明的水流正不斷的從地面漫出,兩個小便池中冒出了幾朵蓮花,上面坐着幾隻不知道是青蛙還是蛤蟆,瞪着圓咕隆咚的眼睛,“呱呱”的叫了起來。

叫聲像是透過扭曲的隧道傳到了陳斐的耳朵中,像是一個遙遠虛無的絕響,眼前升騰起沖天的霧氣,一對紅色的光芒出現其中,陳斐心道不妙,趕緊伸手去抓喬娟的胳膊,

後面格間的門被“乒”地一腳踹開,張馨怡提着寒光閃閃的加長軍刺沖了出來,大喝一聲,把軍刺照着那紅色光芒用力的甩了出去,“咯咯咯”的一陣怪異的響聲過後,整個空間像是抽水馬桶一般開始天旋地轉的劇烈翻滾。

陳斐抓住喬娟的手無聲的滑落,陳斐想大喊,卻被灌了一嘴冰涼的流水,想咳嗽,流水卻不斷的從鼻孔中灌入,眼看一口氣就要上不來,水流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趕緊一把鼻涕眼淚的幹嘔了起來,稍微緩過了勁,隻見自己跪在男廁的正中,地面還有淺淺的一層積水,一道淡淡的血痕在水中泛起,張馨怡正站在自己面前,其他人卻不見了蹤影。

“什麽東西?”陳斐焦急的問。

“河伯,你們真正玩的好,把它給召了出來。”張馨怡盯着慢慢幹下了來的地面,雙眉緊皺。

“咳咳,其他人呢,被抓走了?”陳斐站了起來。

“是,我們要盡快找到它的老窩,不然他們死定了!”張馨怡回答。

“曰,沒法器,找到了也打不過!”陳斐一臉殺氣。

“跟我來。”張馨怡帶着陳斐一路狂奔出了校園,說學校門口的舊書店有很多法器,完事給陳斐遞過了一張名片。

陳斐拿過一看,上面寫着“永登屋-屋主-肖同金”

兩人來到了舊書屋,肖老闆正坐在桌前看書。看到二人進來,笑嘻嘻的站了起來。

“肖老闆,快,有厲害的法器拿出來,我們等着救人。”陳斐開口。

“不急,你先坐下把衣服烘幹,你們要打什麽怪?”肖老闆招呼兩人落座。

“河伯”張馨怡四下尋找起來。

“這個挺麻煩,是真身還是分身,是河伯的子孫還是河伯的本尊?”肖老闆問

“不知道,沒看清,再說了,河伯不就是河伯,那來這麽多講究?”陳斐脫下大衣,放到了暖氣上。

“如果是河伯本尊,我就不賣武器給你們去送死了。”肖老闆給二人端上了一杯熱茶。

兩人一臉驚奇的看着這個胖乎乎的老闆。

“三千個你們倆都打不過河伯本尊,何苦去送死。”肖老闆還是笑嘻嘻的表情。

“我們不知道它到底是個啥求東西,你趕緊的,四條人命呢。”陳斐暴跳了起來。

“他說的對,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大緻的情況是這樣。。。”張馨怡面色冷峻的描述了怪物出現時的現象。

“這麽看來,應該是河伯血脈一隻分支的子孫,如果是吃人的話,那就是有一定修爲的了,你們有的一拼!”肖老闆站了起來。從桌下掏出兩把武器,斟酌了一下,分給了二人。

陳斐領到的是一把鶴頭拐杖。

張馨怡領到的是一把純金的手弩和五根同樣純金的弩箭。

“不是,你給我個拐杖,是讓我送給河伯讓它用拐上<a href="<a href=" target="_blank">混沌重生君臨異界</a><a href=" target="_blank">?”陳斐不解。

“一看你就沒用過”肖老闆不屑的拿過了拐杖,從鶴頭的地方一擰,一拔,“刷”的一下,利刃出鞘,拐杖瞬間變成一把寒光閃閃的細長拐子劍。

“這個好,秀外慧中。”陳斐連連贊歎。

“都沒問題了吧,沒問題我算賬了。”肖老闆拿出了計算機,開始敲數字。

“不是。。。。。你這個要多少錢?”陳斐看了看張馨怡的純金手弩,底氣不足。

“核算下來是四十五萬,你現金還是刷卡?”肖老闆問。

“我。。。。。連四十五都沒有”陳斐說。

“這樣啊!”肖老闆站了起來。

兩人趕忙把武器抱入了懷中,緊張的看着肖老闆。

“剛好,我也要從這個妖怪身上取個東西,你們殺死妖怪後,從它身上取個器官下來,抵你們的債。”肖老闆說。

“什麽器官?”張馨怡毫不猶豫。

“膽你知道吧?”

“知道。綠色的那個。”

“就是那個。”

肖老闆看二人準備出發,又開口說“我這個書店,每學期隻做一次生意,本學期的已經做完了,你們完事後,把東西放我門口即可。“

“那你再不來了?”陳斐問。

“下學期見!”肖老闆送二人出了書店。

“接下來到哪裏去尋找那個河伯孫子?”陳斐問。

“不知道!”張馨怡回答。

兩人一時愣在了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從。

“把這個蓋子撬開。”一隊穿着施工服的工人,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撬開了一個井蓋,一股腐臭的味道彌漫開來。

“劉哥,這沒時沒節的,爲啥突然要檢查下水道?”

“誰求知道啥,不是上面引進了一套什麽動态監測設備,說老看到下水道裏有個物體在這段管道中活動,家讓我們來檢查下。”

工人們叽叽喳喳的讨論着,有些人開始套上下水作業服。

張馨怡和陳斐對視了一眼,朝這群工人走了過去。

“劉哥,那兩個學生娃爲啥要請我們吃釀皮子?”

“誰求知道啥,說什麽愛心慰問團的,家管球呢,有的吃你就吃。”

一衆工人興高采烈的向着小吃攤走去。

張馨怡和陳斐的身影閃入了下水道中。

兩人走在這需要弓着腰前行的,又黑又悶熱的下水道中,陪伴自己的隻有不知隐藏着什麽的黑暗,和不斷升騰起來的惡臭。打開了拿了地面上工人工具箱中的強光手電,兩人順着下水道的牆壁徐徐前行。

走了一截,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管道入口,幾張嶄新的紙張散落在入口處,揀起來一看,正是邢靜雯之前念的稿子,兩人一前一後的爬入了管道中,陳斐手一觸碰到管壁,就感到手上按上了一團粘稠的物質,放到燈光下一看,是一團黏糊糊的鮮血,也不知道是河伯孫子的還是其他人的。

爬到了管道盡頭,手電筒向下照去,卻是别有洞天,一個空間非常廣闊的水流彙集地帶出現眼前,順着管道下方的鐵欄杆,兩人慢慢的爬到了下方的地面上,地面很是潮濕,踩上去不停的陷腳,周圍的牆壁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

二人的腳步回聲被空曠的空間吞噬不見,走了一會,就見魯斌和喬娟雙手被吊起來,懸挂在一條水槽旁邊,底下是一個巨大的,不知道是蛤蟆還青蛙正坐在水槽邊的背影,背對着二人,整個背部疙疙瘩瘩,黑的綠的小點密布。

二人的手電同時照了過去,這怪物在黑暗中回了頭,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泛着紅光,注視着二人。

“你。。。。”陳斐剛要開始說開場白、

張馨怡早已弩響箭出,“嗖”地一聲尖嘯響起,就見一道金光向那怪物飛去,那怪物不懼怕金光,一個旱地拔蔥,淩空飛了起來,一道白影從空中劃過,瞬間落到了二人面前,張馨怡正在裝填,陳斐正在拔劍。

這怪物又是“咯咯咯”的怪叫,突然,對着二人伏下了身子,背上的疙瘩就像齒輪組件般旋轉開來,噴出了黃燦燦的液體。

張馨怡輕快地躲開了,陳斐卻躲閃不及,被濺落了幾滴,那黃色液體頓時腐蝕透了陳斐大衣,茲茲的冒着白煙。

“快把大衣脫了!”張馨怡大喊。

陳斐三下兩下脫了大衣扔在地上,那黃色液體卻厲害的了得,腐蝕透了大衣,茲茲地滲入了地下。

那怪物一張大嘴斜吊着,圓咕隆咚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二人。

張馨怡換好了弩箭瞄準了怪物,嘴裏大喝一聲,“上”,陳斐刷的抽出了拐子劍,向着怪物發起了沖鋒。

突地,一道黃影裹挾着疾風迎面撲來,直楞楞的沖向陳斐,陳斐刹車不及,一刀劈向那個黃影,“匡”地一聲過後,陳斐借力跳回了張馨怡身旁,這才看清黃影的模樣。

也是個跟先前怪物長的差不多的另一個怪物,不過腳踝處插着一把加長軍刺。

“兩隻?”陳斐驚呼了一聲。

“你對付受傷的那隻。”張馨怡下令。

“爲啥?”

“那隻好打,你三兩下消滅它,我們集火打沒受傷的這隻。”

“我。。。。你瞧好吧!”陳斐舉起劍就沖鋒了。

張馨怡對着那隻沒受傷的怪物發射了弩箭,金光伴着尖利的呼嘯,直撲怪物面門。那怪物又急忙淩空躍起,卻沒料到張馨怡這下是雙發,又一道金光撲面而來,怪物在半空躲無可躲,身上挨了一箭,一團血霧從空中綻放。

陳斐沖到了受傷怪物的面前,那怪物根本沒有受傷的感覺,一個急速後退,就到了水池邊上,陳斐緊追不放,到了水池邊一看,張忠和邢靜雯正躺在水面上一朵巨大的蓮花之上,睡得好生香甜。

空中的怪物落到了地上,伸出帶蹼的手掌就去捂白色的肚皮,大股鮮血正不斷的從哪裏冒出。那怪物傷的厲害,半跳起來一把摟住了吊在空中的喬娟和魯斌,急速的潛入水槽中,向更深處的地方遊去。張馨怡對陳斐大喊一聲“我去追,你趕緊解決了過來彙合。”說完,沿着水槽邊發足狂奔。

陳斐盯着這個怪物,兩人相隔十幾步,那怪物也不上來,死死的看着陳斐。

“你有本事不要跑!”陳斐對着怪物喊了一聲。

怪物伸出黏糊糊的舌頭,舔了舔嘴角,沒有表态。

“我曰,你嚣張!”陳斐說罷把手中的拐子劍對着怪物甩了出去,一道寒光在黑暗中亮起,向着怪物飛來,怪物輕描淡寫的淩空一躍,躲過了攻擊,剛落地,陳斐就赤手空拳的沖了上來,對準怪物腳踝處的傷口咔咔就是兩腳,這是在傷口上撒鹽啊,怪物吃痛的緊,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陳斐上來對着怪物白生生的肚皮,就是一陣猛踹,踢得怪物舌頭吐出老長,緊接着,陳斐就抽出腰間的鐵鏈子,對着怪物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抽,正打的解氣呢,突然,周圍空間傳來山崩地裂的響動,回頭一望,隻見十幾個出水管道劇烈的抖動起來,似萬馬奔騰,又似山洪爆發,一股巨大的濕氣夾雜着細細的水花不停的從各個通道口湧出。

“我曰,真會挑時間放水。”陳斐再不管這個怪物,趕緊把拐子劍揀起放入懷中,走到水池邊,看了看睡蓮上的張,刑二人,一下子跳入了水池之中,卻不料這水池浪大水深,一下把自己沒了頂,趕緊撲騰了幾下,爬上了睡蓮,正要搖醒沉睡的二人。就聽見一陣山呼海嘯,豆大的水滴澆透了自己的全身,一回頭,看見有三層樓高的水牆正無情的向自己砸來。“我曰。。。。。”三人瞬間被水幕淹沒其中,奔騰向前。

張馨怡也聽到了響動,回頭一看,巨大的水流正雷霆萬鈞的向自己撲來,心裏那個急啊,看到那個怪物在水槽中稍一冒頭,自己手握一根弩箭,不管不顧的跳了下去,卻不料,前面是個巨大的人工瀑布,自己頓時失重加加速,漂浮在半空之中,可以去面對正在進行的堕落。張馨怡感覺自己正站在一片密布霧氣的稻田中,前面一個依稀的人影正注視着自己,向前走了幾步,就一下子掉入了冰涼的湖水中,自己在不斷的下沉,黑暗的湖水中無數隻不知道是青蛙還是蛤蟆,正在用力蹬着雙腿向上遊去,無人在意自己。

雨滴密密麻麻灑滿了池塘的水面,空山清雨後,天氣晚來秋。無數隻剛剛長出四肢,隻有橡皮擦大小的小癞蛤蟆,歡騰的破水而出,熙熙攘攘的爬上了池塘的邊邊角角,早有那已經成年的癞蛤蟆在甯靜的守候。小癞蛤蟆們圍着這些成年蛤蟆,從中尋找着自己的父母,在希望的池塘中,一片生機盎然。

“啪啪”兩塊巨大的土疙瘩從天而降,瞬間把一隻成年的大癞蛤蟆砸的四分五裂,一群人類小孩的身影出現在池塘邊上,每個人手中拿着一堆土疙瘩,充滿殺機的看着一池塘的癞蛤蟆。

感受到了危險的小癞蛤蟆慌亂了起來,成年的癞蛤蟆目光堅定的圍城一個圈,掩護小癞蛤蟆們遊回池塘,漫天的土疙瘩密集的落了下來,不斷有成年的癞蛤蟆被砸的肝腦塗地,小癞蛤蟆焦急的請求成年的癞蛤蟆和自己一起遊回池塘,成年的癞蛤蟆不爲所動,跳來跳去,吸引着人類手中的土疙瘩,縱使四肢被砸斷,肚皮被砸破,拖着長長的腸子也毫不退縮。直到所有的小癞蛤蟆都回到了池塘中。

過了很久,小癞蛤蟆們回到了水面,池塘邊上已經被鮮血染紅,成年的大癞蛤蟆伏屍遍地,斷肢殘臂四散飄落,腸子肚子,紅的白的到處可見,把個池塘邊上塗抹的和調色闆一樣色彩豐富。出了水的小癞蛤蟆無聲的看着這一切,茫然不知所措。

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從水面上走了過來,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搖了搖頭,精光四射的眼睛四下一打量,把兩隻最強壯的小癞蛤蟆捧在了手掌中,目光複雜的看着這兩隻小癞蛤蟆。

張馨怡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靠在一處牆壁處,手上還提着手電,四下一照,眼前是拍打着破浪的水池,再一擡頭,那個人工瀑布若隐若現的出現在遠方,趕忙站了起來,順着水池邊找尋,很快就找了喬娟和魯斌二人,隻是那怪物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把兩人喊醒,兩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無助的看着張馨怡,張馨怡再一收拾,發現手弩還在身上,弩箭還剩兩根。

“跟我走”張馨怡面色冷峻的招呼二人。

三人濕哒哒的在水池邊漫無目的走着,那水池邊卻是大的可以,隐藏在黑暗中,發出嘩嘩的水聲,背後就是高不可攀的巨大石牆,行走在這片巨大的水池邊,感覺無論如何也走不到終點。

一陣“咯咯咯”的怪叫在黑暗中響了起來,張馨怡急忙舉起了手弩四下尋找,其他二人急忙藏到了她的身後,張馨怡仔細一聽,瞬間向一個方位射出了弩箭,弩箭劃破空氣“噗”的一聲沒入了什麽物體中,中了!

張馨怡表情一松,趕緊又裝填上了最後一根弩箭,突然,那怪物猛的出現在手電筒光線的盡頭,向着三人沖了過來。

張馨怡急忙又射出了一箭,正中怪物的肚皮,那怪物身形頓了一下,停了腳步。張馨怡緊張的注視着怪物的動作。隻見那怪物全身猛烈地顫抖起來,身體上原本黃白相間的膚色,瞬間變成了鮮紅的顔色,像一團燃燒的毀滅焰火,那射中它的兩箭卻是沒造成什麽傷害。

張馨怡握着已經沒有弩箭的手弩,滿頭大汗的看着這隻已經全身發紅的癞蛤蟆怪,那怪物癫狂的發出“咯咯咯”的怪叫聲,死死的盯着三人。

喬娟緊張的抓住了張馨怡的胳膊,緊緊的咬着嘴唇。

“打不過了麽?是不是打不過了?”魯斌驚慌的問。

“閉嘴!”張馨怡斷喝一聲。

那癞蛤蟆怪胸有成竹的向三人慢慢走了過來,不斷的舔着自己的大嘴,三人退無可退,隻能呆呆的看着它慢慢靠近。

突地,一陣響動從那個怪物身後響了起來,怪物急忙回頭,隻見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聲影,嗒嗒嗒地向着怪物沖去,那怪物卻是自信的過了頭,迎面沖向了這團身影,“乒”地一聲巨響,那怪物被挑到了半空中,重重的摔倒了黑影的背後,三人這才看清黑影,是一頭巨大的獠牙野豬。

“這。。。這。。。”喬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野豬表情不明的看了三人一眼,又轉過了身,對着蛤蟆怪沖了過去,一時間,地動山搖,飛沙走石。那蛤蟆怪弓起身子,背上的鮮紅疙瘩對準野豬又噴出黃色的物體,這豬卻是毫不畏懼,任由全身濺滿了黃色的液體,不爲所動的低着頭,狠狠的撞上了那蛤蟆怪,蛤蟆怪如斷了線的風筝飛出老遠。

野豬抖了抖身子,身上大塊的泥塊脫落下來,上面沾滿了那些黃色的液體,正茲茲的冒着白煙。那蛤蟆怪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眼見打不過,就要準備逃入水中,野豬再沒停留,一個猛的沖鋒過去,用尖利的長牙刺穿了蛤蟆怪的肚皮,把它頂到了牆壁上,一陣猛烈地搖晃,那蛤蟆怪被開腸破肚,牛黃狗寶散落了一地,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蹬了蹬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野豬一臉鮮血的回到了三人面前,重重的喘着粗氣。

“野豬爺爺,雖然我平常一直吃豬肉,可那個是家養的豬啊,吃的不是你的同類的肉。”魯斌舉手作揖,連連告饒。

野豬還是喘着粗氣。

張馨怡穩穩地走到了野豬的面前“你要是來救我們的,就點點頭。”

野豬點了點頭。

三人一臉驚喜。

“請等一下”張馨怡迅速的跑到了那蛤蟆怪的屍體前,從一地紅的白的中揀出了一個泛着綠光的膽囊。也不嫌髒,就塞入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走回了野豬面前。

“我們怎麽出去?”張馨怡問。

野豬緩緩地走到水池中,突地變大了幾倍,寬闊的背脊露在水面,像一朵寬大的睡蓮,三人坐了上去。野豬劃開水紋,在水中緩緩地遊了起來。

“野豬爺爺,這次真把您謝謝了,我今後一定不再吃豬肉。。。不,我以後一定少吃豬肉。。”魯斌絮絮叨叨了一路。

遊了沒一會,上了岸,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天井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扶手一路通向最高處的光亮處,野豬停了下來,三人從它的背上下來,野豬又遊回了水中,消失不見。

“這麽高,我恐高啊。”魯斌望着這些扶手發愁。

“咦,不好!還有個怪物追了過來。”張馨怡望向黑暗中,神色一緊。

魯斌趕忙蹭蹭的爬了上去,沒一會就快到了頂部,張馨怡和喬娟開心的大笑,二人也一前一後的爬了上去。出口出來,三人卻正是在學校後山的水塔山上,三人互相看看,個個狼狽不堪。

“你們趕緊回去吧。”張馨怡說完就要走。

“你去哪裏?”喬娟問。

“我去給陳斐打傳呼,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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