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斐想着自己該幹點啥,又似乎感到異常聊賴,似乎覺得還是看天空比較好,他躺在了湖邊的草地上,草地裏騰起了一堆泛黃的塵土,陳斐惬意的左右搖了搖腦袋,看到了湖邊的長亭盡頭是一片建築,古樸厚重,去轉轉!,陳斐迅速移動到建築群中,幾座錯落有緻的黃瓦黑梁的古式小樓互相守望,雲層似乎壓的更低了,這倒是個不錯的所在,應該用來做什麽呢?吃個雪糕和張馨怡聊一會,在這光幕的映襯下,她的臉頰應該白的透明陽光,如果不去想她已經跟一個高三的學長好上的現實之外,這個溫暖的想象還是不錯的。“唉”
陳斐歎了口氣,“唉”同樣的歎息響了起來,陳斐推開最近的一座小樓的門走了進去,空空如也的小屋,隻有木頭在腐朽的過程中發出的“吱吱”擠壓聲,看來是個倉庫之類的。
陳斐聽到了厚重的鼻息,和自己的鼻息頻率保持一緻,哎,這個口,這屋子能放大自己的聲音,這跟著名的天壇一樣啊,人家那個可是回音壁啊,這個是擴音屋。
“安甯的桃,青不市的瓜,白園的梨兒是人人誇,碗兒碗是冬果甜,吊蛋兒長的是尕有圓,唐茂山的大杏是最解饞,青糖絲不甜都不要錢。。。。。。”陳斐開心的說了一段快闆。哈哈,看來真是擴音加回音啊,陳斐被自己的餘音繞梁包圍着。
“你是誰?”有個聲音發問。
陳斐一愣神,尋找聲音的出處,還是家徒四壁。
“我看不到你”陳斐回了一句。
“看不到最好”
“你來這裏做什麽?”這個聲音又問。
“這是你家開哈的麽,不能來?”陳斐問。
“誰家的都不是,我倆個巧了碰到一起了”這個聲音有點開心。
“你的聲音跟我好像”陳斐分析到。
“聲音像的人多了”這聲音回答。
陳斐沉默了起來。
“咋了,有心事?”這聲音關切到。
“嗯,心事大的很”陳斐皺緊了眉。
“姑娘的事?”
“嗯!”
“唉”這聲音長歎一聲。
陳斐在當天運動會結束回教室的時候,看着穿着空姐一樣衣服的張馨怡被高三的一堆學長們衆星捧月的簇擁着,自己無念的提着木制的座椅鑽進了教室,身體像被抽空了力量,覺得擡一擡眼皮都很困難,這一切都會過去吧,時間長短問題。
陳斐算是不想在運動會上出現了,跟那個不知道什麽來路的聲音又喧關去了,其實也沒啥說的,就是找個事分散注意力,那聲音話也不多,兩個就有一搭沒一搭不知道聊着什麽,陳斐分析自己躲到這裏看不到張馨怡那春光滿面的樣子會好過一點,就這麽熬上幾天,運動會就結束了,那幫高三的哥們也該消停了。自己也會慢慢接受這個現實了,畢竟生命不長,不能用它來悲傷。
“哎,大個子,你過來”陳斐在班門口被一群高三的學長叫住了,不是已經跟張馨怡在談的那幫人。
“把你們班的張馨怡幫我叫着出來,我叫張海泉,我給那說個事。”這小夥看開了很上道,比另外那群人過來目中無人喳喳呼呼的要穩當的多,家對,也是個跟張馨怡說話的機會。感覺現在張馨怡的氣場更強了,陳斐看了看張馨怡沒什麽表情走出去的背影,突然感覺像是一頁孤舟在海洋上随波逐流。
“還沒完沒了,一點消停都不給,把人往死裏組呢麽”多久了,快挂掉的樣子的[***]強相約陳斐晚上放學去吃烤羊肉,看他終于恢複了一點生氣,陳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自己是在努力收縮來克制,那[***]強就是在無限放大,放大到了崩盤,張海泉又來追求張馨怡,不知道啥時候輪到他,[***]強是憋得太久了,一瓶啤酒哐哐哐的就吹幹了,又開了一瓶,繼續紅着眼,目光呆滞的一口口往下灌。陳斐也很快的一瓶啤酒下肚,有一種感情被煮沸了,激蕩的血液不住的奔騰,好像有了改變世界的決心,真該把張馨怡一把抱住,注視着她的眼睛,吼上一嗓子“你是我的!”,想象着張馨怡的表情,就像孤舟面對大海的茫然孤獨,陳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頭,勇氣在哪裏?勇氣到底在哪裏!
[***]強是喝高了,他老爸開車把他拉走了,陳斐尋思着給張馨怡打個電話,突然又想通了,又能怎樣呢?
一搖三晃的回了家,頭裏像塞了個低音炮,轟隆隆的響了半天,把思緒震的支離破碎。
到底還是打架了,開戰的高三的兩撥人在高一四班門口拉開了架勢,看熱鬧的人圍了幾圈子,張馨怡被高三的幾個學姐圍在了一起,竟是戰利品的待遇。陳斐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争奪張馨怡的兩人表情都很堅決,看來說好了是單挑,張海泉沖過去一把揪住那哥們的頭發,照臉就是一頓腳尖捅,那哥們看來是不會打架,幹嚎幾聲,就仰天躺下了,臉上全是皮鞋印子,鼻血染紅了胸前一片,張海泉正喘氣休整,被四十五度角沖刺上籃動作沖出的[***]強照着胸前就是一個鐵闆膝蓋,[***]強大喊一聲“搶什麽搶,我們班的姑娘你們也敢搶!”三下兩下,張海泉也躺了,高三的人沖過來往[***]強身上招呼,被個高一的新生打了,高三的男孩們再混個屁。
都是壯漢打壯漢,拳腳打在身上發出“咣咣”的巨大悶響。陳斐一個沖刺,抓住高三帶頭的人照着脖子就是一個冰糖肘子,“求娃們還敢還手”高三的男生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嗖”的一聲,一個凳子砸到了人群中,鏡頭一轉,羅骁羿提着兩把凳子沖了過來,其它若幹人等提着拖把棒子,書包,鋼筆盒都沖了過來,好一通混戰,雙方都是死戰不退,地上那是連滾帶爬,黃沙滾滾。
爲青春燃盡了最後一次留校察看,一群身上都挂了彩,被教導主任抓了現行的主犯們滿滿當當站滿了校長辦公室的走道,屠校長一臉肅穆的來回掃視着衆人。“所以,你們這是在課間舉行,真人肉彈西北式橄榄球比賽?”
“嗯,就是”
衆人異口同聲答到。
“提着凳子往身上砸也是麽?”
“入場的時候走錯了,本來是要去觀衆席的”羅骁羿一臉無辜。
屠校長一甩手,讓各班主任來領人。
茲事體大,全班男生集體參加什麽鳥高爾夫球比賽,李曉東漲紅個臉,這真是在自己領導下的鋼鐵之師。
“除了損壞的課桌課椅照價賠償,都給我寫檢查,[***]強請家長,張馨怡請家長,陳斐的家長就不要來了,羅骁羿你這個班長怎麽當得,不勸架還帶頭沖鋒”李曉東好一通發飙。
“是,李老師,這個事我有責任,我應該藏在後面扔磚頭,不該抛頭露面。”羅骁羿倒是蠻誠懇。
都是什麽人啊這都!要不要這麽團結熱血。都給我好好反省!
熬到了放學,[***]強追着張馨怡一路小跑,張馨怡脖子都沒給,兩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沒搞出個所以然,張馨怡滿臉通紅,身體微微顫抖
“我跟你有關系麽,要你管?”
“你跟這幫高三壞子子們染個什麽勁?”[***]強聲音也不小。
“可笑的很哪,我願意跟誰扯,還輪不到你管!”張馨怡态度堅決。
“那麽都不是好東西,你跟上了把你拐着賣掉呢!”[***]強苦口婆心。
“家你鼻子醒到了浪氣殺”張馨一甩手,馬尾辮一跳一跳的走出了校門。早有那等着的張海泉迎了上來,兩人拉扯了幾下,張海泉就拉着張馨怡的手走了。[***]強注視着兩人的背影,自己立在原地,像一尊蒼老的石像,隻是運動衫上的腳印還清晰可見。
“搔貨!”[***]強對着快到的石牆一頓電炮飛腳,不遠處的啤酒攤子,陳斐,羅骁羿等一衆正在豪飲着五泉啤酒,陳斐悶着頭喝酒,雖然不像[***]強一樣說着車轱辘話數落着張馨怡,但還是感到抑抑難平,死是個想不通,爲啥張馨怡這麽冷傲漂亮的女孩,就能如此輕易的牽牽手跟這幫高三的人牽牽手就像旅遊,她不該是這個樣子吧,他該是哪個樣子呢?物理公式化學實驗都沒有答案啊!
[***]強耍起了酒瘋,一會說要去參加黑社會,請求衆兄弟一人踹他一腳爲入行練背首,一會說要轉學去美國,擁抱加利福尼亞的陽光,最後跳到了酒桌上狂吼了起來。
“apilltomakeyounumb
apilltomakeyoudumb
apilltomakeyouanybodyelse
butallthedrugsinthisworld
won‘tsaveherfromherself”
“哎,師傅,桌子踩壞了要陪呢。”啤酒攤子的老闆趕忙前來勸阻,衆人按住了[***]強,付了錢,羅骁羿他們架着[***]強回家去了。陳斐實在是憋得緊,晃來晃去晃到那個聲音面前,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咋了,姑娘還沒跌闆清楚麽?”聲音響了起來。
“跌闆清楚了”
“哦?”
“跌闆到别人懷裏去了”
“那你組的歹!”
“流水有意,落花無情”陳斐頓悟了。
“人生不漫長,關鍵處就幾步,如果能在關鍵處把握住,人生開出的枝葉就會大不同”那個聲音說。
“什麽意思?”陳斐不解。
“我可以把你送回能改變事情結果的節點”
“時光倒流,穿越未來?”
“是回到過去!”
“那成呢嘛,就這麽組一哈!”
運動員入場式的音樂響徹在聖天堂高中的校園中,陳斐今天刻意翻出自己的耐克黑色運動衫,搭配上同樣的緊身運動褲,腳蹬一雙紅色的耐克籃球鞋。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我曰,怎麽這麽帥!
現在他正在去迎賓處找張馨怡,張馨怡在人群中是那麽紮眼,雪白修長的脖子,緊身的空姐服包裹不住發育良好的胸部。
“張馨怡,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陳斐低沉的叫道。其它迎賓的各色人等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大個子男生。
“怎麽了?”張馨怡依然淡泊的看着陳斐。
“我喜歡你,能不能跟我好?”陳斐覺得此刻自己正在幹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張馨怡愣了一下,目光一跳,變得深邃幽遠,“我就當你是同學”
這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讓自己變得不舒服&lt;a href=&quot;<a href=" target="_blank">混沌重生君臨異界&lt;/a&gt;<a href=" target="_blank">起來“我從入學的第一天,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隻要你答應我,我什麽事都願意爲你做。”陳斐态度堅決。
“我真的當你是同學。”張馨怡依舊很平靜,不過語氣已經溫柔了很多。
怎麽辦?怎麽辦?是過去踹兩腳,問她答不答應,還是一把把她強抱過來。來了一群機長打扮的高三學長,站到張馨怡邊上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陳斐認得他是張馨怡的第一個男友,銘浩招呼張馨怡回到隊伍中去,張馨怡看了一眼陳斐“就這樣吧。”
就那樣啊,陳斐沖過去給銘浩就是一個騰空飛腿,這銘浩打不過同年級的,還是能和陳斐過幾招,兩個人都逞硬漢子,還摟頭抱腰的使絆子,來了一個教導主任,一人一頓頭爆栗子,拉倒教導室的黑房子,讓他們改造思想換腸子。
“你口的很那,敢打我,聖天堂想不想混了?”銘浩跳将起來。
“你口的很那,敢還手,聖天堂不用混了!”陳斐正是怒火焚身,兩人又拉扯了起來,幾番閃轉騰挪下來,陳斐拿着教導主任的搪瓷洗臉盆可勁往銘浩頭上招呼,門開了,張馨怡走了進來,銘浩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了張馨怡,把她擋在了陳斐前面,這陳斐沒法下手了,側着身對銘浩一頓猛踹,這銘浩又拉着張馨怡轉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圈子,氣的這個陳斐正沒奈何間,教導主任大喝一聲“幹什麽幹什麽,造反呢,李老師王老師快過來。”教導室旁邊就是體育老師的大辦公室,瞬間出現兩個體育怪胎,兩人一個标準半蹲沖刺撲向陳斐,一個掐脖子,一個卡關節,陳斐隻覺頭一仰就躺在了地上,轉瞬又被兩個怪胎眼鏡蛇絞殺法伺候。
銘浩松開了滿臉通紅的張馨怡,兩人眉來眼去,女的嬌羞似花,男的頭上被砸的洗臉水順着臉往下流。
“真的麽?”
“高三的學長十分鍾就搞定了張馨怡?”
“就是的”
“組的歹!”
“歹的說不成”高一各色人等奔走相告。
聖天堂校園中響徹着運動員入場式的音樂,陳斐刻意換上了紅色的卡帕運動衫,讓自己顯得更朝氣一些。
“張馨怡,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
“我從開學第一天起就注意到了你,你很像我一個遠方表妹,我感到很親切,我想和你做好朋友。”
“我就當你是同學。”
“我知道,我就是想讓我們的關系再親密一點,大家三年讀書路上,相互有個照應”
“我真的當你是同學。”
“好的,不過我能請你吃個冰激淩麽?”
“我馬上要站隊了”
“沒事,這麽大個子,晚一點到也有位置的。”
“你心裏有事呢麽?”
陳斐不由分說,拉着張馨怡就往學校小賣部走去。
“松手,我跟你去。”張馨怡無奈了。
“我沒帶錢,你跟我回班裏一起拿下錢吧!”陳斐刻意要把張馨怡帶離此地。
“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
“你聽我說,現在買冰激淩,送一周的星座運勢小貼士!”
“那我要吃兩個,把下周的也送了。”
陳斐拉着張馨怡好一通磨蹭。
小賣部裏,張海泉正在用懇求的勇氣演講“阿姨,我真的明天就還你錢,我明天早上就把t+0的認沽權證出手了,你給我借上五塊錢,我買個煙抽啥。”
剛進門的陳斐愣在當場,小賣部不大,瞬間三人就打了照面,“哥,這十塊錢你拿上買煙去吧!”陳斐趕緊破财消災,張海泉沒理陳斐遞過來的錢,直勾勾的打量着張馨怡,小眼一瞪,壞笑浮現臉上,“哎呦,着小姑長得心疼的很那,知道我是誰麽?交個朋友呗。”
“你交個辣子,走,我們巷子裏說話走。”陳斐提着張海泉的領子就往外走。
“你要組個事呢麽?”張海泉淡定的問。
“組個事”陳斐态度堅決。
“兄弟們,有人要打我呢”張海泉一聲招呼,小賣部旁邊的車棚瞬間聚過來二十多号人,陳斐長歎一聲。
“你們家好了啥,家,這十塊錢你裝上,再不老欺負我同學了”張馨怡大包大攬。
“好說”張海泉壞笑着拿過了張馨怡遞上的十塊錢。
“我認得你,你叫張海泉吧”張馨怡添了一句。
“哎呦,你們關系組的深啊”旁邊的人集體起哄。
你臉紅個屁啊,雖然臉紅的樣子很可愛,陳斐在心裏罵着張馨怡。
“走,我送你過去,我們邊走邊聊“一群人衆星捧月的架着張馨怡走了。
“麽你要買個啥呢?”小賣部的阿姨問陳斐。
手捧兩個冰激淩的陳斐,茫然的回到艹場上的班級區域,陽光點點均勻的塗抹在每個人身上,光線穿透揚起的沙塵,傳遞溫暖的能量,加速了冰激淩的融化速度。
“從來,知韻勝,難堪雨藉,不耐風柔。更誰家橫笛,吹動濃愁。莫恨香消雪減,須信道、掃迹情留。難言處,良宵淡月,疏影尚風流。”
運動員入場式的音樂繼續響徹在聖天堂的校園中,陳斐淡淡把校服理理順,深呼一口氣。
“張馨怡,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
“其實[***]強已經喜歡你很久了,他叫我來問你,願不願意和他好?”陳斐深沉的說道。
“你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哎,誰讓你說的!誰叫你告訴她的!”[***]強暴跳三尺。
“你的台詞設計的不好。”[***]強抖擻精神對着陳斐說“謝了,兄弟。”一溜煙找不到人了。
“下面進行四乘一接力賽”
“下面進行鉛球決賽。”
“請參加立定跳遠的選手到小艹場集合”
張建強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怎麽說?”
“他就當我是同學。”
“真的當我就是同學。”
“沒事,堅持就是勝利。”
“再不堅持,已經有兩個高三的學長開始爲她單挑了”
“不好玩,沒意思”陳斐對着那個聲音說,聲音沉默了一會“那不管,你已經玩了,該是還我東西的時候了。”
“怎麽還?”
“你來替我,我休息”
陳斐看到了自己剛站立的房間此刻空無一物,他此刻才發現門口的兩根柱子上有一副對聯“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橫批呢?陳斐揉了揉眼睛仔細看清了橫批“葬于福地”。門被推開,陽光湧了進來,緊接着,陳斐走了進來。
“有龍矯矯,悲其所失。四蛇從之,周通天下。龍饑無食,一蛇割股。”羅骁羿正苦苦思索這個隐喻的含義,始終不得要領,環視班級衆人。全都背對着自己,不曉得都在做些什麽。透過窗外望去,陽光不斷的變化着色彩,一隻天牛似乎從一個目的地要飛往下一個目的地,又似乎隻在享受飛翔的快感,雖然飛的不高,但很投入,羅骁羿靠在了背後的牆壁上,茫然四顧,班級每個人都似乎像不斷重複的畫面,一樣的後腦勺,一樣的發髻線,就像看一部黑白的無聲電影一樣。羅骁羿又望向了窗外,那隻天牛也不知所蹤,羅骁羿突然覺得心中很空,很空,什麽都不想做,下課鈴響起,大掃除時間到,羅骁羿趣味索然的晃來晃去,不覺間走道了那片古式建築群落,想起那天看見陳斐走進了其中一間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個秘密基地,對了,待會問一哈陳斐是怎麽一回事。然後就放學了,羅骁羿總覺得什麽事情要辦,死活想不起來。
李曉東客氣的送走了[***]強,張馨怡兩位家長,在辦公室門口看見羅骁羿晃過來晃過去,“怎麽還不回去?”
“總覺得什麽事沒辦?”羅骁羿有點呆滞。
“這周沒交作業的人的名單統計了麽?”
“雖然沒統計,但不是這個事。”
“學校大合唱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哦,我說呢,原來是這個事”羅骁羿終于釋懷了。
[***]強一路抓着陳斐絮絮叨叨,“真的,我說參加黑社會的事是真的。”
“我們剛吃飯了麽?”陳斐回了一句。
[***]強掃了一眼一堆追着三路車跑的同校學生,像是一堆石頭跳進了腦中。
“不知道着。”[***]強擡手一看電子表,六點十五,開始努力的回想,自己跟着老爸去了李曉東的辦公室,那是五點鍾,似乎老爸今晚要讓自己吃皮帶炒肉,可怎麽瞬間就六點多了呢?哎,等一下,招手停來了“陳斐,趕緊趕緊趕緊。”兩人勾着頭颠兒颠兒的趕上了一輛招手停。
“就是,我死活記不得我這一個小時去那了。”
“就是,就是,我總感覺啥事沒辦。”
羅骁羿,陳斐,[***]強在第二天大掃除的時候熱烈的讨論。
“到底是個撒情況。”[***]強撓頭。
“我記得那天看到你到學校後面的古建築那邊去了,我就思想着問你一哈,那邊是不是有啥機關?”羅骁羿說道。
“就是,我也記得我到哪裏去幹了個撒啥”
這三人慢慢找到了要領,提着條把,拖把和水壺脫離了衛生大軍,向那片建築群移動過去。
轉來轉去也沒什麽異樣,準備閃人,看到了一個孤立的古式房間,呈四十五度角和這一排建築對視着,雖然黑瓦黃牆的并不起眼,但似乎時間從它這裏開始變得緩慢起來,三人推門而入,就是個空房子,啥都沒有,就是三人感覺時間變得輕飄飄起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浸滿全身,就像一邊嚼着棉花糖,一邊覺得嘴裏有一股汽油味,同時在聽一首《路過咖啡屋》的老歌,但卻是爵士樂的節奏和調門。總之,一個聲音說話了。“你們三個怎麽來了?”
“誰一個”
“我啊”
“你是誰?”
“我是我啊。”
“哦,我還麽着郵遞員呢”
三人找不到聲音的出處,覺得是直接在腦子裏響起的。
“你們到這來幹啥?”那個聲音又問。
“不知道着,感覺少了些啥,就是有一個小時,不知道自己幹了些啥。”[***]強回答。
“什麽都沒少,能少什麽呢?”聲音說。
“一天就二十四個小時,我們都有一個小時不知道哪裏去了,你說少了些啥?”羅骁羿似乎總能抓住問題的要領。
“問題的要領不在這裏吧,你們應該吃驚聽到這種聲音啊,一個無緣無故出現的聲音”聲音有發急。
“這不就是陳斐這個讨吃的聲音麽。”[***]強不以爲然。
“嗯,就是”陳斐表示同意。
聲音沉默了,三人看着這屋子也沒什麽稀奇,準備出去了。
“我就是覺得可以改變事情的發生,原來時光不能倒流”聲音又開了口。
“麽你是誰啥”[***]強問。
“我陳斐”聲音答到。
[***]強盯着陳斐,陳斐沒說話。
“你是誰?”
“我陳斐。”
“曰他哥,你還會腹語啊,來給兄弟們教一哈。”[***]強很是驚奇。
“我啥都沒說”陳斐認真的和二人對視。
“麽這個陳斐是誰?”
“我那知道是誰。”
“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跟第一個陳斐要了一個小時,想追回張。。。。一個人,完事我就成這裏第二個陳斐了”聲音叙述着。
[***]強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羅骁羿湊到了陳斐面前,用手摸了摸陳斐的臉,拍了拍肩膀又仔細端詳了一會。
“三号也挺好,可能還存在着進化的潛能”羅骁羿總結道。
“嗯,就是”陳斐點點頭。
“二号陳斐,麽你也給我借上一個小時,我時光倒流下,去辦個私事。”[***]強算是想清楚了,眼巴巴的看着空蕩的牆壁。
“我知道你要幹啥,沒用的,就算時光倒流,該發生的,終究還是會發生。”二号陳斐的聲音打上了一絲落寞。
“你不是都幹了麽,我爲啥不能幹,還是不是兄弟。”[***]強急了。
“我之所以這麽幹了,是因爲另一個陳斐也這麽幹了”
“啥,不就是一号陳斐幹了麽。”
“不是,一号陳斐這麽幹了是因爲還有個陳斐也這麽幹了”
“麽就是零号陳斐了?”
“不是,就是,就是,曰他哥,我給你說不清楚。”
“麽你現在人在哪裏呢?”羅骁羿繞了出來。
“我還是二号陳斐啊,我這個二号陳斐隻是這一個小時時間段的陳斐永遠留在了這個屋子裏”
“這我都知道,問題是關我們啥事,跟你一樣一個小時沒了”羅骁羿問。
“不知道着”聲音回到。
“麽怎麽說,逢年過節給你上個香燒個紙啥的?”[***]強問。
“我參與了你們人生的一個階段,以後陪不了你們了”聲音回答。
“三号陳斐隻是和你在一個小時的時間段剝離了,他的靈魂還是完整的?”羅骁羿問。
“啥?”[***]強瞪大眼睛。
“人類靈魂的粒子爲反物質,也就是人類軀體的映射。人類軀體的體積有多大,其靈魂生物磁場團的映射體積就有多大。”羅骁羿解釋到。
“哦”不知道[***]強明白了沒有。
“是這個樣子沒錯”二号陳斐回答。
“放心吧,我們不會丢下這一個小時的你。”
“嗯,就是”
水塔山後山的風景真不錯,可以鳥瞰聖天堂校園從人工湖到學校東門的一片大好風景。陽光鑽過高大的松樹,點點鋪滿樹蔭下的空間,張馨怡心情大好的俯瞰着這一切,張海泉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兩人的海誓山盟都被風吹走了,在接吻之前,張馨怡最後看了一眼從一片古式建築群走出的三個大個子,然後她的嘴被堵住了,一陣眩暈的甜蜜浮上了心間,閉上眼睛享受興奮的遐想。
事實上三人的解決方案是沖到馬國傑烤羊肉鋪子裏大喝特喝
“我已經忘了張馨怡了”張建強信心滿滿的說。
“轉移目标了?”陳斐手拿一串大羊腰子,油流了一嘴。
“沒,先休息休息,有些小累”
羅骁羿意味深長的看了[***]強一眼。
“麽一個小時的陳斐怎麽辦呢?”陳斐問。
“把那個房子拆了就組清楚了”[***]強滿不在乎。
“那不成,這又不是殺人藏屍,把屍體糊在牆裏面那種。”陳斐說。
其它幾個吃烤肉的人回頭看了看三人。
“不是,我們首先要搞清楚,這一切爲什麽會發生“羅骁羿開始分析。
”嗯,嗯,你說”
“首先,别動,那肚子是我要的”羅骁羿咔咔咔吃了幾串酸辣羊肚。
“所以,老闆再拿四個啤酒”
“然後就成了這麽一回事!”
“嗯,對着呢!”
“什麽東西對着呢?”張馨怡和她同班的表妹張馨月走了進來。
三人張大嘴巴看着二人坐了下來,[***]強打了口酒嗝,趕緊擦桌子,招呼夥計加肉。陳斐很不自然,眼睛死盯着桌上僅剩的一串羊肉,同時假裝在喝酒,用杯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你們跑到那片古建築群幹嘛去了?”張馨怡問
“搞衛生”“踢電報”“掏鳥窩”三人異口不同聲回答。
張馨怡不屑的掃了三人一眼。
“你從那看着的?”羅骁羿問。
“我就是看到了”張馨怡面有得色。
“麽你啥意思?”
“你們不知道哪個地方很危險麽?”
“你哄尕娃呢,有啥危險的?”
“你們看不出那片建築群是刻意搭建成的一個圖形麽?”
“哦?”
“那片建築構建的是太極的圖案!”
“太極?”
“天地之道,以陰陽二氣造化萬物。天地、曰月、雷電、風雨、四時、子前午後,以及雄雌、剛柔、動靜、顯斂,萬事萬物,莫不分陰陽。人生之理,以陰陽二氣長養百骸。經絡、骨肉、腹背、五髒、六腑,乃至七損八益,一身之内,莫不合陰陽之理。太有至的意思;極有極限之義,就是至于極限,無有相匹之意,既包括了至極之理,
也包括了至大至小的時空極限,放之則彌[***],卷之退藏于心。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超越圓周和空間,也可以小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無,以上是太極二字的含義。”張馨怡打開智多星單詞機照着把這段話念了一遍。
“哦!”三人驚呼。
“我知道你們得到了一個隐喻。”張馨怡道。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哼,我就是知道。”
三人看着張馨怡儀态萬千的拿起來羊肉串咀嚼起來,長這麽大頭一次見有人能把烤羊肉吃的這麽绮麗多彩,
張馨怡又喝了一口酸奶“你們去的那個房間是太極的極點,一定有古怪,莫非是去那裏追查那個隐喻?下次帶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調查這個隐喻。”
“那成呢麽,沒麻大!”[***]強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你有沒有感覺最近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羅骁羿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張馨怡。
“難道你是說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人類天天爲我打架的事麽”張馨怡志得意滿。
旁邊桌上的食客又投來了複雜的眼神。
“誰爲你天天打架呢,我是說你,有沒有感覺到一天的某個時間段消失了?”羅骁羿問。
張馨怡愣了一下,眼神中的光芒像宇宙大爆炸的奇點一樣,瞬間燃燒出無量的熱能,那片高傲的小嘴喝下了一口五零四酸奶。“沒有,我隻感覺一天的一個時間段,反複堆疊,無窮無盡的上演不同的内容”黯滅星光一樣的眼神,盯在陳斐臉上,深入骨髓。
在這神奇的時光中,[***]強似乎感覺張馨怡離自己很近很近,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的顫抖,同時好像響起了背景音樂,像拉長的詠歎調,雖然不明白詠歎調到底作何解釋,但是陳斐已經低着頭非常緩慢的咀嚼着剩下的羊肉串。
“對了,班級大合唱的事怎麽樣了?”張馨怡開始和羅骁羿聊班務工作。
“每年高一新生唱什麽,我們唱什麽!”
“全國高中生同唱一首歌啊?”
“嗯,千人一面,衆口一詞”
“挺好的啊,回憶都是一樣的。”
“有深度,我敬你一杯!”
“那你全幹了。”
“幹,你指向那,我打向那!”
“是不是,那我就把你指到溝裏去!”
路邊的槐樹輕搖着臂彎,把這個畫面定格在寒夜微涼的剪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