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汪洋圈在懷裏,正有些尴尬的時候,他又突然松開我,走到烏蛇蠱前,伸出一隻手朝它們那邊,然後口裏發出喚蠱聲,一群火瑩就從他的袖口鑽出,一個個尾部發亮,朝烏蛇蠱攻擊過去。
烏蛇蠱最怕的就是火瑩和火蝠了,這會,火瑩飛過去沒多久,就将烏蛇蠱解決了。
隻是烏蛇蠱被火瑩燒死之後看,現場黑霧和焦糊味彌漫,嗆得我們咳嗽了幾聲。
“你們倆個都在我後面走吧,我看這條通道過去,應該就是樊桃紅煉蠱所在地了,危險自然更多。”汪洋揮了揮眼前的黑氣,扭頭朝我們囑咐道。
我和鄭雲凱本來就蠱術不如他,跟在他身後也無可厚非,隻是,我現在覺得汪洋真的變了很多,以前他可是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的。
在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的時候,鄭雲凱拉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發現汪洋已經警惕的朝前走去了。我便趕忙跟上。
越過剛才烏蛇蠱留下的灰燼之後,我們就進入了一塊寬敞的通道裏面。這通道前方似乎有風,因爲我的頭發都被風吹的飄蕩起來。
這條通道并不長,而且,越往前走,前方的光線亮堂起來,到最後,汪洋和鄭雲凱都關上了手中的手電筒。
“哈哈哈……很快我就要成爲活蠱人了!阿守,你何必在這和我做無畏的抵抗?”
我們又走了一會,突然前方傳來樊桃紅的猖狂笑聲。因爲是在通道底下,所以,她的聲音帶着重重回音。
而我聽到阿守兩個字,心裏一緊,忙加快步伐,超過了汪洋要走過去,結果被汪洋給一把拉住了,并小聲對我道:“冷靜,我們要攻其不備,不能魯莽。”
聽他這話,我才冷靜下來,是啊,我們現在是來救樊守的,不能莽撞行事。不過聽剛才樊桃紅的話,樊守應該還沒有死,還在抵抗她。
果然,接下來樊守的聲音終于也從前面傳來過來,隻是聲音很是虛弱,“樊桃紅,你真特麽的可悲!”
“我可悲?哈哈哈,阿守,現在可是我掌握你的生死,怎麽會是我可悲?要說可悲,應該你是當之無愧的!你爲了所謂的善心,連父母的血海深仇都不報了。這也就算了,可你放了他們,他們不感激你的好,還對你懷恨在心,欲除之而後快,你圖什麽呀?我真替你可悲!”樊桃紅嘲諷的反駁道。
“我隻圖安心。桃紅,你就算成爲活蠱人,可以長生不死,但是,你付出這麽多的代價,到最後孤獨的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并且像個怪物一樣活着,你真的不覺的可悲嗎?……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隻要你肯放棄成爲活蠱人,我會給你個機會,再次成爲我的親人。”樊守說話聲音不大,而且還斷斷續續的,這讓我很擔心。
樊桃紅沒有回答他什麽了,隻是發出嘲諷的狂笑聲。
此時我聞言,心裏真的是焦急萬分,恨不得立刻沖上前,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然後救出樊守來。可實際上,我們三個怕發出動靜被樊桃紅發現,喚出更多的蠱物來對付我們,所以,隻能步伐放緩,輕手輕腳的朝前面走去。
要走到通道盡頭的時候,我漸漸看到那些亮光不是在通道裏發出來的,而是在外面!而且,是一處長滿黑色蠱藤的水塘處,隻是,水塘的水被蠱藤吸幹了,變成了一個大坑。而樊桃紅正在坑中,上半身是露着的,下半身則沒有了,而是被黑肢蠱藤代替。黑肢蠱藤的邊緣還有人的頭顱、蠱物的殼等髒物。水塘被高高的圍牆擋住,而這些圍牆一看就是新砌的。
這裏就是樊桃紅修煉活蠱人的大本營了,本以爲是在某處密室裏,沒想到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的。
我到了洞口之後,身子緊靠在通道的牆壁上,目光開始往外面鑽,試圖在黑肢蠱藤的周遭找到樊守的蹤迹,然而,一圈搜尋下來,我并沒有找到他的蹤影,這讓我焦急不已。
樊守剛才還在說話啊,這會人怎麽就不見了?
“守哥不見了……”我沒在黑肢蠱藤附近看到樊守,就朝汪洋看過去,而汪洋和鄭雲凱這會都吃驚的看着樊桃紅身下的蠱藤,顯得不可置信。
他們沒見過黑肢蠱藤進入人體的模樣,所以,現在會這樣的表現也在情理之中。不像我之前經曆過黑肢蠱藤從身體裏長出的事情,已經不覺的這有什麽稀奇的了。
汪洋聽到我的話,這才恢複平時淡然的表情來,“你别擔心,我們剛才還聽到他說話,由此可以斷定他一定還沒死,并且就在附近和樊桃紅對抗着。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吸引樊桃紅的注意力,然後,再想辦法找出樊守,把他給救出來。”
“可怎麽吸引樊桃紅的注意力?”鄭雲凱問。
汪洋聞言,朝外面坑中央的樊桃紅掃了一眼,想了想道:“我去引她的注意力,你們在我拖住她的時候,救出樊守,然後帶他離開!”
“這怎麽行……”
汪洋不等我阻止的話說完,就猛地從通道上往長滿黑肢蠱藤的池塘跳下去。
他一跳下去,自然踩在黑肢蠱藤上,現在,黑肢蠱藤和樊桃紅成爲一體了,隻要碰到黑肢蠱藤,那麽就會讓樊桃紅感覺到,他肯定會被發現,再被樊桃紅收拾,到時候,命自然就沒了!
我深喘息着偷偷看了一眼汪洋,就感覺縮回了目光,把身子緊貼在通道的牆壁上,躲掉了樊桃紅的目光。
“樊桃紅,你原來躲在這!”汪洋跳下去之後,很快就被樊桃紅的黑肢蠱藤包裹住了,他卻并不掙紮,還雲淡風輕的和她說着話。
而此時,樊守也大概聽到了他的聲音,蠱藤底下,傳來樊守驚訝的聲音,“汪洋?你怎麽來了?碧落呢?”
樊守這一開口,我立馬就辨别出他的方位,一下就看到樊桃紅操縱的黑肢蠱藤底下,有個黑色的類似于蠶繭的東西。剛才樊守的聲音就是從那裏面傳來的。
因爲這黑色的蠶繭和黑肢蠱藤的顔色一樣,所以,它被包裹在底下,我剛才沒仔細看,自然沒有發現。
“碧落讓我來救你,她很不放心你。”汪洋回答道。
“你這是來送死!”樊守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還是因爲在蠶繭裏缺氧,導緻他說話不暢的。
“送死就送死吧,反正這個樊桃紅成爲活蠱人之後,我們這些蠱師,甚至普通人都要落被她折磨,與其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中,還不如早早獻出自己的生命,賭一把!”汪洋一邊和樊守說話,一邊閉上了眼睛,被黑肢蠱藤纏住的手也開始不老實的亂動起來。
樊桃紅見狀,哈哈大笑,“那你肯定輸定了!今天你們來一個是死,來一群也照樣是死!我決不會留情的。先從汪洋你開始吧,瞧你細皮嫩肉的,我的蠱藤肯定喜歡!”
話末,就眸中寒光一閃,黑肢蠱藤一把将汪洋包裹的嚴嚴實實,甚至連腦袋都不讓他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