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道:“你這下可真是白算計了。”
“白算計了?”汪洋看着我愣了。
我見他一臉困惑的模樣,心情這才好些,“當然了。因爲……”
“難不成你已經勸服樊守告訴你牛蠅蠱的喂蠱成分了?”汪洋也隻是困惑了幾秒鍾而已,很快就自己猜到了,并且還打斷了我的話,先一步說出來。
他這腦袋能不能别這麽好使?!好不容易能賣次關子,結果卻隻賣了一半而已。
“是的。”我沒精神的答道。
“這倒是真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還以爲,樊守不會這麽快被你勸服,就想着乘阮格契找我幫忙的這次機會,先一步從樊守這得到牛蠅蠱的喂蠱成分呢。”汪洋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我的目光變得複雜許多,“樊守果然無論怎麽變,對你的心,真是一點都不會變。”
我沒有應話,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麽應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樹林中又傳來絲羅瓶那怪聲,把我們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我先進去幫樊守,你在外面老實呆着。”汪洋囑咐道。
恰好這個時候,樊守的徒弟也追上來了,看到突然出現的汪洋,一臉的警惕,甚至還要伸手放蠱對付他。
汪洋把我往他那邊推了推,“照顧好你師母,不然出了問題,你師傅不把你弄死也讓你生不如死了。”
我心想汪洋這是赤果果的挑撥樊守和徒弟間的關系,就算我出什麽問題,樊守也不可能這麽對徒弟的。
可這個徒弟卻被他這番話吓到了,連忙将我拉到他身後,警惕的望着汪洋的背影。直到汪洋的背影沒入濃烈的黑霧中後,他才松開我的手想問我汪洋怎麽在這。可我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去了車後面,坐在裏面打盹。
有汪洋幫忙,樊守更不會有事了。
因爲放心的原因,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林子裏傳來一聲“嗚哇……”
這一聲慘叫很大聲,吓得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忙往車窗外的樹林看去。
隻見樹林外面的黑霧漸漸散開了,并且裏面再沒火光閃現。
“這霧散了?”
降頭霧是阮格契下的,如果散開了,隻能說明他沒辦法維持了,一定是被汪洋和樊守打敗了。之前那一聲慘叫聲,也像是他的聲音。
雖然阮格契作惡多端,但是也算是一條人命,樊守要是這樣殺了他,隻會加重他手上的罪孽。
所以,我想想還是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
“師母……”樊守的徒弟見狀,趕忙下來要阻止我。
我知道他是擔憂我的安危,所以,耐着性子和他解釋道:“降頭霧已經消失了,說明你師傅他們已經打敗了那阮格契。我進去,一定不會遇到危險的。”
“可師傅說讓您乖乖在車内等着他的。”他徒弟爲難道。
“這樣,你陪我一起進去就是了。”我稍稍退步。
這個徒弟想了想,又朝樹林那邊看了看,估計見黑霧已經散開,樹林中又沒有争鬥的火光閃爍了,所以就妥協道:“那好,不過師母你要走在我身後啊。”
這小夥倒是挺細心的,忙應聲說好。
随後我便跟在他身後朝樹林中走去,路上問清了他的名字,姓方,叫方小磊,本來之前是鄭家公司的門衛,後來樊守估計是覺得他爲人老實,就招來收做徒弟了。據他說,樊守的徒弟現在有十來個,不過大多是蠱徒級别,隻有他到了蠱師級别。
看他對樊守的評價還是很高的,隻是字裏行間看得出他很懼怕樊守。
我和方小磊走了能有十幾分鍾,便見到前方的林子裏冒出煙氣來,并且還傳來樊守的聲音,“誰要你殺了他的?”
我聞言,忙朝出聲處看去,果然在兩棵粗壯的水杉樹間,看到了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的樊守負手而立的站在那。不遠處,則是身着墨綠色休閑服的汪洋,他的手朝地上一堆灰燼伸着,有不少的火蝠從地上往他外套的袖口鑽進去。
“我和你不一樣,我滿身都是罪孽,不在乎多加一份罪孽。看你猶猶豫豫的不殺他,我替你動手就是了。”汪洋等火蝠都鑽進他袖子裏之後,他便收了手,站直身子朝身後的樊守真誠的看過去。
這時我才仔細的看向灰燼,發現灰燼中有金屬的光澤在閃爍,好像是阮格契控制絲羅瓶的金針。再往下看,灰燼的下端還有一雙燒的變了形的皮鞋……
灰燼是阮格契的屍體燒焦留下的吧?!
我腦海裏想象出汪洋放出火蝠燒死阮格契的畫面來,難怪剛才聽到阮格契叫的那麽凄慘了!汪洋始終是汪洋,殺人都不帶眨個眼的。不過這一次,我倒是覺得汪洋并不那麽可恨。
隻是覺得阮格契有些可憐,克死異鄉。如果他不那麽貪心,不那麽惡毒陰狠,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誰要你多此一舉了!”樊守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悅的道,“你這麽做,還不是想要讓我記你的好,然後你好和我談條件嘛。不過你恐怕對現在的我還不了解,想要用這種方法和我談條件,你是行不通的。”
“行不行得通已經不重要了。”汪洋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系好衣袖的扣子,便跨步朝林子外面走去。
樊守見狀,皺起濃眉,盯着他走,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估計他正在想汪洋這是在做什麽吧。
“守哥,汪洋。”我這會不等他們發現我,就主動先朝他們打起招呼來。
兩個人突然聽到我的聲音,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汪洋看到我,沒說什麽,臉上也沒有表情。可樊守看到我之後,立馬朝這邊大步走過來,還不高興的問我,“你怎麽進來了!不是告訴你要乖乖呆在車上等我嗎?”
來到我身邊之後,還朝方小磊瞪過去。方小磊吓得臉色都發了白,剛要開口解釋,我就先一步替他解釋了,“我是看到林子外面的降頭霧消散了,才命令小磊帶我進來找你的。小磊他不敢拒絕我,就帶我進來了。一路上也是把我保護的很妥當。”
“小磊?你這叫的倒是蠻親切的。”樊守這話說的就有點酸了。
方小磊吓得直咽口水,忙說要先去發動車子,就先離開了。樊守也沒攔他,倒是盯着我看,“下次不要在這樣冒險了。”
“我都說了沒冒險,是看到降頭霧散了,估計你們打敗了阮格契,才進來的。”我掃了一眼汪洋朝他道。
“你們?看樣子,你早就知道汪洋設的這個計中計了?你卻不和我說?”樊守突然濃眉緊皺,虎目圓瞪的朝我怒問。
“你現在怎麽這麽多疑啊,我也是剛知道的。”我發現樊守現在好多疑,而且也更愛吃醋。
要是以往,汪洋肯定不會解釋,因爲他巴不得我們吵架,他好趁虛而入。
可現在,他卻連忙走過來朝樊守解釋道:“落落說的沒錯,之前她并不知情。我是進林子協助你之前遇到她,把我的計劃告訴她的。”
“閉嘴!”樊守猛地打斷他的話。
汪洋就别過頭,忍着怒氣,真的不說話了。
見狀,樊守才氣順了些問道:“汪洋,你難道不恨我嗎?是我讓阮格契去殺你的,你現在居然還幫我殺了他。如果說你沒有什麽目的,我真不信。”
“目的,本來是有的。可剛才進林子之前,落落已經告訴我,你把牛蠅蠱的喂蠱成分告訴她了,我就沒有目的了。至于恨不恨你,我覺得你這話問的多餘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恨過你。”汪洋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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