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格契率先打開車門走下去,然後就來到後車門位置,替樊守拉開了門。
樊守掃了我一眼,“你在車上等我。”
話末,他就身子往前一傾,就要下車。
這時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這裏不怎麽對勁……”
“女主人放心,我是不敢對主人玩花樣的。他的蠱術,那是不可超越的。”阮格契不等我的話說完,就忙打斷我的話。
雖然樊守的蠱術現在很高,但是,他也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不會受到傷害。所以,我還是很擔心。
樊守知道我是擔心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我拉他胳膊的手背,溫聲勸道:“老婆你放心,我不是以前那個沒有城府的鄉野莽夫了。”
他說完就輕輕拉開了我的手,然後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轉頭朝我額頭上親了一口,随即說了“等我”兩個字,便下車跟着阮格契進了杉樹林了。
車外的那片杉樹林很茂密,而且樹下還有許多的野生枸杞叢,這個季節正好是枸杞成熟的季節,枸杞枝上挂着點點紅色的枸杞,看起來還是比較好看的。不過正因爲這些枸杞叢在,樊守他們進入林子裏很快便沒了身影。
之前看到樊守的背影在樹林中穿梭的時候,我還放心。可現在看不到他的背影後,我不安到了極點。不是因爲汪洋的生死,而是怕這是一個圈套。我雖然氣樊守變的暴戾,可并不想他受到一點的傷害。
大概過了幾分鍾,樹林外面突然升起了黑色的霧氣,這霧氣我知道,是降頭霧。這下我慌了,直接從車上下來,就要往樹林走去。
“師母您不能下去,剛才師傅說了,讓您在車上等他。”這時開車的樊守徒弟,趕忙跟下來阻止我。
我哪裏放心,忙拉開他道:“你師傅可能中圈套了,我必須進去救他,你快閃開。”
那徒弟聞言,并沒有多少緊張的表情,而是依舊擋住我的去路,“師母你别擔心,師傅早就料到這是個圈套了。他事先發短信給我,秘密下了一個命令,讓我務必在他下車後,看好您。他還說您最不聽他的話,喜歡胡亂跑,打亂他的計劃。”
這話說的,我哪有這樣!
不過我現在并沒有在意這事,而是抓住一個重點,“你說你師傅早就知道這會是一個圈套?”
“對。”這徒弟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仿佛樊守是個帷幄在握的君主,他能成爲他的徒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我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滿心的疑惑,“那他既然知道,他還冒險跟阮格契進樹林?”
這家夥也太自負了吧?
“我也問過師傅。師傅隻發了一句話給我。”
“什麽話?”我更加好奇了。
“他說,别人花了那麽多的心思去策劃陷阱,他要是不配合一下,豈不是讓他們很失望?”這個徒弟笑着回答道。
我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樊守早就猜到阮格契說的是假話,難怪他之前對我說悄悄話的時候,說什麽他不會加深罪孽,而且汪洋也沒有死了。
既然樊守都知道這是圈套了,他敢這樣跟進去,肯定是想到了完萬全的對策。這樣一想,我便舒了口氣,掃了一眼剛才樊守消失的地方,随後便安下心回到了後車座上坐好。
坐好之後,我又在猜汪洋如果沒死的話,會在哪裏,而阮格契設下的這個圈套,他又知不知情呢?
如果他知情,那麽就說明汪洋并不是真的便好了,而是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來除掉樊守……
心裏一緊,又不安起來。單憑阮格契,他肯定不是樊守的對手。可是加上一個汪洋,樊守就危險了。我們以前可是吃過汪洋不少的虧。
可我這樣跑進去也不是個理智的選擇,因爲我跑進去不但救不了樊守,還很有可能成爲他的負擔。
“咯咯咯……”
突然,樹林裏傳來了類似于小孩笑的聲音來。這聲音我記得,是絲羅瓶的聲音。
果然這阮格契是設圈套來孤注一擲的害樊守!
他這麽做也不難理解,因爲要是我,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也會選擇這麽做。
隻是,我擔心的是汪洋究竟在不在裏面……
我擔憂的看向樹林中絲羅瓶笑聲傳來的方向,這時,我發現那裏好像閃現出幾抹火光,但因爲樹林外面有降頭霧阻擋,所以,一時之間我看不清那火光是什麽東西發出的。
如果是鎮獸蠱的話,肯定會有吱吱聲傳出來的。可我并沒有聽到這聲音,所以,這火光要麽是火蝠發出來的,要麽就是火瑩發出來的。不過,無論是哪種蠱物發出來的火,都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樊守已經開始放蠱對付阮格契了。
“師傅好像已經在教訓那個越南猴子了。”樊守的徒弟看着火光閃爍的地方,嘲諷的說道。
越南多被我國人稱爲越南猴子,這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我卻覺得樊守這徒弟有點像他,都是說話直接的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我還是進去看看吧,萬一裏面不止阮格契一個人怎麽辦?”我擔心道。
樊守徒弟聞言收了臉上的笑容,朝我爲難道:“師母,你不可以進去,不然我會受師傅責罰的。”
他的話音剛落,樹林裏突然傳來“砰”一聲巨響,炸的我耳朵都疼。于此之前,還爆出一團紅光來,仿佛立馬有炸彈突然炸開一樣。
“不行,我必須去看看出了什麽事!”見狀,我根本就顧不得多說,就朝樹林跑去。
“師母……師母……”身後傳來了樊守徒弟的阻止聲,并且還有他追過來的腳步聲。
聽到他的聲音,我生怕他追上我會再次阻止我進去幫助樊守,所以步伐加快許多。可眼見着我就要穿過降頭霧的時候,突然胳膊被人大力的一拽,“你别進去分散樊守的注意力,這樣隻會讓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阮格契這次是在孤注一擲,會下狠手。樊守或許還能抵抗得住,可多了個你要照顧,他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這聲音不是樊守徒弟的,而是汪洋的!
我聞言,猛地朝出聲處看過去,果見一臉倦容的汪洋正好端端的站在我身邊。
“你……你果然沒被阮格契殺死。”我一開始還有些驚訝,可現在卻了然了。就說汪洋哪有這麽容易就被阮格契解決了。
“我要是被他殺死了,那真是枉費自己這麽多年學的蠱術,更枉費我有這麽高的智商了。”汪洋調侃道。
“你知道阮格契在設圈套,這是不是說明這是你策劃的?”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汪洋笑道:“确實是我策劃的。”
“你爲什麽這麽做,不是說,你想變善嗎?這怎麽……”
“碧落你别急,聽我把話說完。”汪洋見我情緒激動,忙打斷我的話,緊接着朝我解釋道,“我之所以幫阮格契設計這個陷阱,不是要害他,而隻是想要他能夠欠我一個人情,這樣我就可以請求他幫助我給南城市民治病去蠱了。”
“欠你人情?”我疑惑了。
汪洋朝我認真的看過來道:“是的。一會我就會在樊守最危險的時候沖進去救他,這樣他不就欠我一個救命之恩了。當樊守欠我救命之恩後,我就可以跟他談交易了。他的命,換他撤回牛蠅蠱和告訴我牛蠅蠱的食物成分,并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