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汪洋死了,美美可怎麽辦?
樊守見我這樣,猛地将被子拽起,裹住我的身體,朝我道:“你這麽激動,是在擔心他?”
他這話說的酸溜溜的,但我此時并沒有回答他。
樊守見狀,濃眉擰了擰,還想說什麽,可這時門外的阮格契聽到我的聲音後,開口确認了,“是的。陳……女主人,我是親手操控絲羅瓶解決了他的。”
絲羅瓶就是那些小孩的幹屍。之前我是見過他們的威力的。
汪洋确實蠱術高超,可對付這絲羅瓶他是沒辦法的,難不成這是真的?
心裏很是難受,汪洋這才剛變好,就被阮格契害死了,關鍵還是樊守下命令給阮格契的。這讓我以後怎麽面對樊守?還有南城這些無辜市民該怎麽辦?
“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肯相信。
樊守聞言也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汪洋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掉的。所謂禍害遺千年,說的就是他。阮格契,你可别跟我撒謊,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門外的阮格契沉默了幾秒鍾,随後很是肯定的道:“我怎麽敢騙主人你呢?我并不想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您去看汪洋的屍體。”
本來我還心存僥幸,可這會聽到阮格契說要帶我們去看汪洋的屍體,我身子一癱,躺倒下去,“這下守哥的罪孽又重了幾分。”
心堵的難受。
“原來你不是爲了他……”樊守聞言,低聲說了句。話音裏卻滿是欣慰的語氣。
可我聽了他的話,很是生氣,伸手拽過床頭櫃的衣服穿好,朝他怒道:“現在你滿意了?殺了他,你真的快樂嗎?”
這句話是之前我要殺了樊雅給父母報仇的時候,樊守勸我的話。
現在我拿來說給他聽,就是希望他明白,報仇并不快樂。
樊守沉默了片刻,然後也起床了,并且對門外的阮格契吩咐說讓他去準備車,一會他要親眼看看汪洋的屍體。
阮格契爽快的說好後,就離開了。
一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我就朝樊守問道:“你是真的想汪洋死嗎?”
樊守沒有回答我,但扣衣領的動作頓了頓。
我咬了咬唇,認真的說道:“我愛的是擁有俠義心腸的樊守,如果你真的變成了陰狠毒辣的人,我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丢下這句話,我就快步走到門口,拉門跑了出去。
我一路走到樓下,見阮格契已經讓樊守的徒弟将車開到了門口處等待着他。
阮格契見到我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别過頭說了句話道:“樊守無論怎麽變,有一點始終不會變。”
我掃了他一眼,他以爲我是想問他哪一點,所以,他不等我問,自己又開口解釋道:“那就是對陳碧落你的心。”
對我的心?
樊守如果真的對我的心不會變的話,就不會不聽我的勸了。
“你真的殺了汪洋?”我還是不肯相信汪洋被阮格契殺了的事實。
阮格契發紫黑的唇瓣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你是希望他活着,還是希望他死掉呢?”
我盯着他認真道:“他以前作惡的時候,我恨不得他死。可現在,他一心向善,我自然不希望他死。阮格契,我搞不明白你這樣的人,你難道做事從來都不會講感情嗎?汪洋再怎麽說都是你的同學,你怎麽會對他下的去手?”
“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說的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如果我不聽從你老公的命令,我就會被他懲罰。我不想生不如死,所以,爲了自保,隻能千方百計的殺掉汪洋了。”阮格契對我笑的更甚了。
看到他這樣可惡的笑容,我真的是恨不得撕碎他這張臉。可随後想想,他這樣的人本來就是這麽自私,如果我對他動手,真的是髒了我的手。
現在我隻關心他的話是真是假,我很懷疑汪洋是真的被他殺了。
“主人!”就在我還猜測他的話真僞的時候,背後傳來了樊守沉穩的腳步聲,以及阮格契恭敬的呼喊聲。
我便知道樊守是下樓過來了。
他沒有理會阮格契,而是走到我身邊後停下了步伐,“碧落我……”
我一聽到他開口,就起步朝門外的車那邊走去,不想聽他說任何話。
樊守的幾個徒弟都是很有眼力勁的,看到我走到車邊後,就替我打開了車後座的車門。我忙坐了進去。現在的我,恨不得立刻看到汪洋。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想搞個明白。
樊守和阮格契随後也上了車,當然樊守是和我一起坐在後座上,阮格契則坐在副駕駛座上。人員落坐完畢,阮格契就告訴樊守的司機一個地址,司機就立馬發動了車子,緩緩使出了鄭家老宅的院子。
本以爲汪洋是被阮格契在醫院害死的,車子怎麽說都該是往醫院方向走的。可沒想到車卻并不是往市裏那家醫院開去,而是向郊外開去。
“汪洋不是在醫院遇害的嗎?”我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
阮格契聞言,微微朝後面側了側頭道:“我是把他單獨騙到郊外的水杉林裏解決的,不然的話,我在醫院裏也不能召喚絲羅瓶出來對付他。”
聽他這麽一說,我更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了,汪洋或許真的死掉了。
但是我又總覺得阮格契這話存在着不合理的地方,但究竟是哪不合理,我又說不上來。
樊守這會一言不發,隻老是伸手要抓我的手,我都給躲開了。
他之後似乎被我這樣的躲他的舉動弄煩了,猛地大手攬住我的腰,硬生生的把我拉進懷裏抱住了。
“你放開我!”我正生他的氣,所以,拼盡力氣要掙脫出來。
這時,開車的那個司機就從後視鏡裏看了我們幾眼,顯得很是驚訝。估計他沒見過樊守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吧。
樊守并沒有放開我,相反還故意将唇湊到我耳後,對着我耳朵吹氣。我剛要發火,他很小聲的話就傳到了我的耳中,“一會你呆在車上那也不要去。”
我聞言猛地停止了掙紮,疑惑的朝他看過去,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下一刻,他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輕輕響起,“我保證自己的罪孽沒有加深,汪洋他肯定還活着。”
“真的?”我聞言忍不住激動的道。
因爲激動,所以這話說的聲音有些大,随後忙窺了一眼阮格契方向。果見阮格契正稍稍朝我們這邊側着耳朵,應該是想偷聽我們的談話。
我見狀便吞掉了剛想問樊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你說的話一半不是假的。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别忘了之前答應我撤回牛蠅蠱的事情來。”
樊守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用寵溺的口吻說道:“什麽都可以忘,唯獨不會忘記答應你的事情。”
這樣看來,南城的無辜染蠱毒的市民就有救了。
心情放松了許多,就任憑樊守把我禁锢在他的懷裏了。
車這樣一路順着郊區的馬路開,漸漸就離開了市區,到了那片水杉樹林。
這片水杉樹林正好是當初大蝦子将樊守救出來,拖到這裏的地方。當然也是樊石頭夫妻發現樊守,救他的地方。
“汪洋的屍體在這樹林裏?”等車停下後,樊守打量了外面的環境一眼,朝阮格契問道。
阮格契點點頭,恭敬道:“對,就是在樹林中的草叢裏。還請您跟我去看一下,這樣你也信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