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她說話那麽不友好,就知道她對我絕沒有好意。
“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你也真是蠢的可以。”桃紅唇瓣上揚的更甚,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卻越發陰冷起來。
我記得樊守之前說是在芭蕉的幫助下,從桃紅的軟禁中跑出來,來探活蠱人墓的。所以,一看到桃紅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來者不善。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芭蕉怎麽也在?她們這兩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麽鬼?
她說這話,我并沒有開口回應。
桃紅估計見我沒有回應她,于是接着道:“樊守之前是不是和你說,在芭蕉的幫助下逃出來探活蠱人墓的?”
我稍稍點點頭。
她就收了臉上的笑容,氣道,“這混蛋真是比你還傻……”
芭蕉聽到她的話,氣的伸手就要掐我脖子,卻在手伸過來不到半寸的時候,被一隻蠱魈給止住了,并且還朝她“嗚嗚”的說這麽什麽。芭蕉氣憤的收了手,瞪着我,話卻朝桃紅說:“主人,您都不知道,少主在這個女人面前,真的是隻字未提所受的痛苦。”
痛苦?
樊守受到了什麽痛苦?
我聞言,這才朝芭蕉看過去,“你什麽意思?什麽痛苦?”
芭蕉卻将自己的長辮子往後背一抛,蹲下身,揚着下巴,邪魅的睨着我道:“我的主人說你傻,看來你是真的傻!知不知道,守少主爲了換得自由,甘願吞下主人的十二月蠱。更是生生受了我一百鞭子……”
說到鞭子的時候,她手指還移到腰間纏繞的鞭子上,手指蜷曲,緊緊捏住鞭子。
她說這些話時,我腦袋裏想象出樊守爲了我,承受這一切苦楚的痛苦畫面來,整顆心都要碎了。
“守哥……”
我覺得自己好自私,爲了争取這一線機會活下去,就讓樊守承受這麽多痛苦。
“和她說這些做什麽?!讓她覺得我這個養了樊守十幾年的母親,不如她這個外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重嗎?”桃紅聽了芭蕉的話,氣的一把揪住纏在她腳脖子上的朱貅,一把給扔到了地上。
朱貅被她這樣一扔下來,芭蕉身後的那些蠱魈就如同狗看到了包子一樣,統統沖了過去,把那條手臂粗細的朱貅生生給撕扯吃掉了。
芭蕉倒是聽到桃紅這話,閉上嘴,退到一邊,不敢在多說什麽了。
桃紅見她退到一邊,伸手一拍,憤怒的喊了一聲“滾”,那些蠱魈就吓得退後了好多步,直到現場的油燈光照不到的位置爲止。
等現場安靜下來,桃紅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怒火,朝我惡狠狠的瞪過來,“你知道我爲什麽讨厭你嗎?”
我搖搖頭。
我确實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不得這個婆婆喜歡了。
她見我搖頭,卻自己回答起來,“我之所以讨厭你,是因爲你總是讓我樊守受累。之前我給他安排好了王淑梅在身邊,本來是想防止他愛上樊瘸子的女兒,可我千防萬防,萬萬沒有防得住你這樣一個外來女……我的計劃,從你出現,就被打亂了!本來,樊守可以過着他想要的那種簡簡單單的生活……可現在呢……”
說到這,她越來越激動,看我的目光也如刀子一樣讓我感到恐懼,“這是我和守哥的緣分,緣分天注定,你又怎麽可能掌控得了?”
“閉嘴!”她猛地伸出手指指着我的臉,氣的胸脯起伏不勻,“本來一切都在我掌控中的。他作爲樊守,能夠自由自在,不被束縛。可自從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他走出了大樊村,進了馬山寨和鄭家人的圈套中……現在,正因爲你一步步走向深淵!我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
我被她這話說的懵了,她這到底再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看到我困惑的樣子,她反倒是不說了。而是朝芭蕉揮了揮手,“按照原計劃行事。記住,千萬不能讓他發現這墓室的秘密。”
“是!”芭蕉得令,朝她鞠了個躬。
桃紅就猛地轉身,背對着我了。
而這時,那些蠱魈再次出現,要朝我襲擊過來。我慌了神,準備爬起來,可是,我雙手一撐地,我才發現,我的手居然沒有感覺了……
不僅僅是我的手,随後我想動了動腳,都發現腳發木。難道是我躺在這冰冷的地上時間太久了,以至于凍得麻木了,因此沒了感覺?
可仔細想想,我之前被蠱魈們突然摔到地上的時候,我也沒有感覺到痛感!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而就在我驚訝的時候,那些蠱魈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把抓住了我,再次将我舉起來。我這才回過神,朝桃紅那邊喊道:“桃紅……你究竟要把我……呃……咳咳……”
話說到最後,我的喉嚨裏居然發不出聲音來了,原因是我的舌頭也沒了感覺,我根本無法操控它!沒法控制自己的舌頭,我自然就沒辦法發出聲音。
這時的我,恐懼到了極點。
而蠱魈們卻舉着我來到了桃紅的身邊,我便看到她居然手搭在墓室的棺材上,手腕處流淌着血。血滲到了棺材的縫隙裏不見了之後,大概幾秒鍾後,出現無數條黑色的樹藤物質的東西,一點點将墨玉棺材打開了。
她一打開,我拼命的往下看去,想要看看棺材裏面有什麽。可看了半天,我什麽也沒看到,因爲即使打開棺材的蓋子,裏面也黑漆漆的一片。
桃紅見棺材打開之後,她就朝我這邊擡頭看過來,嘴角還挂着陰毒的笑容。
看到她這抹笑容,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她不會是要把我關進這棺材裏吧?
“放她進來。”
果然,她朝那些蠱魈發了命令。
我發現這些蠱魈都能聽懂她的話,也是,百年腹蠱蟲都是智商不低的,自然能聽得懂她的話。
可我不明白,她爲什麽要将我關在棺材裏呢?
在我帶着不解的心情時,我已經被蠱魈們一下扔進了漆黑的棺材裏。我心裏吓得快要崩潰,可我的身體,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不能動、不能說話,隻能無奈的盯着棺材上方那張喊着陰笑的女人臉。
隻見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随後她從腰間拿出匕首,用匕首的尖端對準我的臉頰劃了劃,當然,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可她卻笑的更加興奮,“你現在一定好奇我爲什麽放你在這裏吧?”
我自然沒法回答她,當然,她也不準備我會回答她,因爲緊接着她就自己回答自己了,“因爲,隻有讓樊守親手殺了你,才能讓他死心。你放心,你死後,我會讓芭蕉代替你的位置,留在阿守的身邊。她會好好照顧守白守玉,不會像王淑梅那個膽敢背着我虐待他們的賤人一樣的。你就安息吧!”
說到這,她就收回了匕首,然後手一推,就将棺材的蓋子給合上了。
我雖然不知道她剛才匕首有沒有将我的臉劃破,但是,通過她剛才合上蓋子時,我臉上飛起來的一些護身甲蟲來看,我就知道,我的臉,很有可能已經被劃破。
我記得樊守說過,就算我變成了蟲人,他也不會在乎我的。所以,我對相貌被毀不毀,已經沒多少在意的了。隻是在想,接下來棺材蓋子合上後,我會不會被悶死?
“對了,忘了告訴你,其實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一切……哈哈哈……”
就在蓋子徹底的合上之後,桃紅的聲音隔着厚重的棺材蓋傳進了我的耳中,我整個人都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