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外面的人都安靜下來,隔着帳篷,我隻能聽到火堆柴禾燃燒時發出的啪哧聲。
汪洋問的這個問題,估計正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小夢沉默了一會,就開始支支吾吾了,“這……這是因爲……因爲我之前聽阮格契和馬七七說過……再加上,我小的時候确實也在這附近住,當時不清楚情況,現在明白自己身份之後,才知道,這是我祖母她們爲了守護這裏的原因。”
真的是這樣?
雖然她說的這句話令人挑不出毛病,可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不太相信。但不管是什麽原因知道活蠱人墓的位置的,對于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怎麽,你們不會不相信我吧?”小夢或許是沒聽到大家回應她,她有些不高興了。
汪洋就笑音道:“哪有,我隻是好奇,還請夢小姐不要多想。”
汪洋這個人可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看樣子,他一定覺得小夢有什麽問題了。
想起之前在霧氣森林裏的時候,小夢突然昏倒的事情來。難不成,小夢……
“老婆,你這速度也太慢了。”樊守這沒耐心的家夥,果然在等了我半天未果的情況下,走到帳篷邊,要拉開帳篷的門簾了。
我忙心一慌,直接躺下,“我……我不餓,就是累。”
我躺下還是特地背對着他躺的,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的鬼樣子。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樊守拉門簾拉鏈的聲音傳來,身子一僵。他還是進來了。還好我在他進來之前,關掉了照明用的手電。
其實,我心裏在嘲笑自己多此一舉,因爲明天我還是要暴露出自己的鬼樣子,現在遮掩又有什麽用呢?
“你沒事吧?”樊守拉開門簾之後,就猛地坐了進來,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等我反應,他依然就大力的将我的身子掰正。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把臉一捂,朝他道:“不要……守哥,你不要靠近我……不要……”
樊守聽到這話,不但沒有離開,反倒是伸手摸到照明用的手電打開了,打開後,我身子都發顫了。
“你的手……”
打開燈幾秒鍾之後,他估計看到我捂臉的手了。隻是聽他這話,難道是我的手也出現蟲洞了?
剛才我隻注意到腿上的蟲洞,卻沒在意手上的問題,這會反倒是被樊守看個正着,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于此同時,樊守掰我肩膀的手也快速的收回了。
我得空,再次将身體轉過去,背對着他。
兩個人沉默着,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這時,帳篷外傳來芭蕉的聲音,“守少主,您到現在還沒有用餐,我給您烤了一條蛇,你……”
“我還有手有腳,用不着你伺候!滾開吧。”哪知芭蕉的話還沒說完,樊守的暴脾氣就發作了,朝她吼了一句。
他這一聲吼下去,芭蕉就好像步伐飛快的離開了,看樣子也是生氣了。
對于芭蕉之前陷害我的事情,我本來就對她有火,現在見她被樊守兇了,我心裏暢快了些,便深深的籲了口氣。
“陳碧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傻婆娘要捂臉捂到什麽時候!”樊守一聽到我籲了口氣的聲音之後,就率先朝我說話了。不過,同樣的話說的很兇。
“守哥,我的臉好難看……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咬牙說道。
“你上次被王淑梅那女的把臉給燒傷了,毀了容,我不就告訴過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會變成什麽樣子嗎?隻要你是我老婆陳碧落,你就是真的成了像樊瘸子那樣的蟲人,我也不會在乎的。”樊守說話間,溫熱的大掌就敷到了我的手背上。
他這句話無疑讓我心裏暖洋洋的。
他見我沒有拂開他的手,他便輕輕的捉住我捂臉的手,開始往下移,并且聲音溫和不少,“别在犯傻,我是你老公、孩子的阿爹,如果我就因爲你的臉不如從前好看了,我就嫌棄你,那我真不配做你的男人。我記得以前,我滿臉痘包的時候,你後來不是也不嫌棄了嗎?”
“守哥……”
我其實知道他不會嫌棄我,可是,我嫌棄啊!
我隻希望自己永遠美美的留在他身邊,而不是……而不是和樊瘸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留在他身邊,讓他丢人。
想到這一點,我果斷的再次捂住臉,“别看,給我留點尊嚴……”
“陳碧落,你差不多就行了,還沒完沒了了嗎?”樊守暴脾氣卻被我激上來了,一下将我的兩隻手一把拽下來,死死的盯着我的臉看。
我不備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正要掙紮的時候,卻看到他俊朗的臉龐越湊越近,在我還處于驚愕中的時候,他已經吻住了我的唇。
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親熱了,他這樣突然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
他吻了我一口之後,唇便從我坑坑窪窪的臉頰一路親到耳後,對我輕聲道:“我不在乎,你也不許矯情。我現在就放話出來,你就是成了蟲人,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吻上你。”
“守哥……”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好了,隻一遍一遍的喊着他。
身上的護身甲蟲本來是蠢蠢欲動想要出來攻擊他的,但估計一碰到他,感覺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就都吓得縮回,老老實實不敢妄動了。
“你也别太擔心自己會成爲蟲人,因爲,我們很快就找到活蠱人墓了,到時候,找到真正的蠱術秘籍,按照上面的方法,把你練成活蠱人,你就會恢複的。就算不恢複,我也不會在意。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貪心,隻希望能夠一家團聚就好。”他說話間,大手撫摸着我的頭發,極其認真的道。
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臉頰上,讓我仿佛回到了以前和他親熱的時候了。看來,他是真的不在乎我的相貌。
“老婆,你聽到我說話沒?”樊守估計沒得到我回應,很是擔憂的朝我的眼睛看過來。
正好我和他對視着,看到他眼中的擔憂神色,我最終朝他強擠出一抹笑容來,“我知道了……我會堅強的!”
樊守聞言,這才舒了口氣,眉頭松開了。
随後他也沒出帳篷,而是将我摟在他的懷中,讓我枕着他粗壯的手臂休息。說實話,這幾天他不在我身邊,我真的沒有敢好好休息,所以,躺在他懷裏沒一會,我就失去了意識,進入了睡夢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總感覺臉上毛毛的,好像有什麽帶毛的東西在我的臉上噌來噌去的。
毛毛的東西……
我腦海裏浮現出小狗的模樣來,可聚集起一點意識,想了一下,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狗?而且,我之前不是躺在樊守的懷裏嗎?
這樣一想,我猛然一驚,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一開始視線不是很清楚,隻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在我眼前跳動着。但随着視線變得清晰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團白影,不是别的東西,正是樊守養的鎮獸蠱之一!
咦,樊守哪裏去了?
我四周看了看,發現我自己還是躺在帳篷裏的,但是,樊守不見蹤影了。隻有一隻鎮獸蠱守在我身邊,這會還在開尖嘴吧啄翅膀。正因爲它啄翅膀的時候,翅膀底下的毛毛就蹭到我的臉上,把我弄得毛毛的。
看到樊守不在,我就猛地坐起身。卻把鎮獸蠱吓得“吱吱”叫了兩聲。随後,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了,汪洋蒼白發青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咳……你醒啦?”
“樊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