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不等我回應,就自己猜測的又道,“難不成,她之前去大樊村給樊守當徒弟的時候,也看到了祠堂牆壁上刻得白族字迹?”
“她是什麽時候去大樊村給樊守當徒弟的?”我低聲問道。
汪洋回答大概十二三年前。那時候,他還沒有把祠堂牆壁上的文字劃掉,所以,馬七七當時看到上面的文字也不無可能。可如果她真的是老早就知道樊千存在的話,那麽她帶孩子們來越南就真的是預謀好久了。
這個馬七七的城府太深……
“看情況,她會接觸鄭雲凱也不是偶然的一件事。”汪洋用登山杖撥開幾根紅樹枝,朝馬七七他們傳來聲音的地方看過去,斜長的鳳目裏浮現出冰冷的目光。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馬七七和鄭雲凱正站在紅樹林的外面。身後還跟着兩個矮個子的馬山寨村民,應該是馬七七的師兄弟或徒弟之類的。他們的腳下還有幾具面部腫脹發紫的屍體,估計是闖紅樹林時,被紅蛙或樹枝上的棘刺碰到身體,中毒身亡的。
馬七七掐着腰,環視了一圈紅樹林,“可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必須闖進去。千萬不能在阮格契找到這裏之後進去,不然的話,讓他得到兩個蠱瓶,接下來,他絕對會打我們手中的白玉蠱瓶的主意。”
汪洋在馬七七目光要掃到我們這邊的時候,猛地放下樹枝,拉我蹲了下來。
鄭雲凱這會聽馬七七這麽一,也沒話了,隻低着頭杵在她身邊。
“雲凱,我給你什麽放幾條護身蛇蠱,你先在前面帶路,領着我們進去。”沉默了一會,馬七七的聲音再次傳來,卻出這麽一句話來。
鄭雲凱聞言,聲音發怯,“這……”
“怎麽你不願意?難道,你還想嘗嘗百蠱鑽身的痛苦?”馬七七音調一下變冷了。
鄭雲凱忙道:“我這就進去!”
聽兩個人的對話到這裏,我突然意識到,鄭雲凱一直都是被馬七七威脅的。
這還真讓我有些意想不到,畢竟以前的鄭雲凱那麽的張狂,對馬七七也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現在卻反了過來。
我被汪洋拉着蹲下身之後,他的手還一直在捏我的手,我感覺他的手就和冰塊似得那麽涼,正好在這炎熱潮濕的天氣裏讓我舒服許多。
可舒服歸舒服,男女之間,肯定要保持距離的,所以,我不自在的拂掉了他的手,并問他,“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靜觀其變。”汪洋被我拂掉手之後,手便縮回去捏成了拳頭,話也的幾分冷淡。
他靜觀其變,我便耐着性子蹲在他身邊,默默的觀察着外面的馬七七他們。
現在,馬七七已經喚出自己身體裏藏的幾條護身蛇蠱(紅、花、綠)放在鄭雲凱的身上,然後遞給他一把長彎刀,讓他在前面開路。
鄭雲凱接過彎刀。臉上帶着無奈和驚恐的表情,就一步步朝樹林中走來……
“我馬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一根筷子易折斷,一把筷子難折斷的道理嗎?既然找到了樊守的行蹤,爲什麽不告訴你的盟友我呢?”就在鄭雲凱要走進紅樹林的時候,阮格契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他這聲音一出,一下就驚了馬七七他們,一個個迅速的朝出聲處看去。隻見一身朱色馬褂着身的阮格契,被三四個美女簇擁着走了過來。
這些女的,我在島上的時候,在阮格契的家中見到過,都是阮格契的老婆們。分别是第幾位我就搞不清了。不過我有注意到,小夢是跟在最後面的,而且,她走路還一瘸一拐的,臉色也很不好。
看到小夢孤單一人走在最後面,我心裏就有些心痛她。同爲女人,我和她的命運就差别太大了。她的男人左擁右抱,根本不在乎她。而我,樊守對我那樣專一和寵愛,真的是天壤之别。
阮格契他們走到馬七七身邊之後,馬七七掐着腰,朝他怒音問道:“你怎麽找到這來的?難道你跟蹤我?”
“先别管我怎麽過來的,現在我隻想勸你,我們是同盟,如果我們不團結,到最後,誰也别想進入活蠱人墓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阮格契并沒有回答她,而是轉移了話題。
馬七七聞言,别過頭搓了搓牙,随後深吸了一口氣,沉住氣,“阮先生你想多了,我本來也沒想不和你團結。我隻是想先打頭陣,闖入紅蛙村中,找到樊守,從他手中奪走紫玉蠱瓶而已。你知道的,沒有紫玉蠱瓶,我們就打不開活蠱人墓,到時候,我們隻會功虧一篑。”
阮格契嗤笑,“馬小姐如果真是這麽想的,那就再好不過了。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在這外面等你們的捷報吧!”
阮格契話末,就朝身後擺了擺手,不一會,他身後的老婆們,就立馬從背包裏拿出一塊毯子鋪在地上,讓阮格契坐上去。阮格契坐上去之後,是盤腿坐的。看樣子,是在打坐的架勢。打坐的時間可是很長的,可見他是真的打算在這等馬七七他們進去奪了紫玉蠱瓶,他坐收漁翁之利。
馬七七見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生氣歸生氣,可也拿他沒辦法,隻先自己去看看情況,畢竟樊千那個人性格怪誕,還不知道會不會幫她。
阮格契卻笑着樊千一定會同意幫她的,因爲樊千也一隻想打開活蠱人墓什麽的。
馬七七被他這麽一,也不好反駁什麽,隻無奈的吩咐鄭雲凱繼續出發。
不一會,鄭雲凱他們一群人,就相繼走進了紅樹林。
他們一走,阮格契就從腰間拿出墨玉蠱瓶在手中一邊把玩,一邊等待着馬七七他們。
我蹲了這麽久,早就熱的汗水直冒,腿腳也因血流不暢,開始傳來麻木的痛感。我便推了推一旁樊守的胳膊,問他:“難道我們真的在這幹蹲着啊?”
“怎麽你累了?”汪洋輕聲問道。
“有一點。”我如實告訴他。
其實我知道馬七七進入紅蛙村那是自投羅網,而在這裏失去了耐心。
汪洋此時已經換了一套墨綠色的休閑服穿在身上的,頭發亂了點,劉海随意搭在眉毛上,看起來臉變小了,但溫文爾雅的氣質還是沒有受到影響。
他轉過頭,從阮格契那邊回頭朝我看過來道:“你知道嗎?真正會捕獵的獵人,是絕對能沉住氣的。”
他的這話我明白其中意思,他是勸我耐心點,等回頭好将阮格契和馬七七一網打盡。
可他不知道的是,紫玉蠱瓶在我的手裏。如果他們現在合作,還真有可能一起找到活蠱人墓。
但是,汪洋的算計是如何将馬七七和阮格契手裏的兩個蠱瓶奪走。
我和汪洋在紅樹林本來是蹲着的,後來汪洋直接脫了外套鋪在地上讓我坐下等待。這樣我們等到了将近下午的時候,馬七七和鄭雲凱兩個人,狼狽的從紅樹林裏相攙扶的走了出來。
我有注意到,他們臉上身上都有傷痕。
“你們這什麽情況,難道你們被打劫了?”阮格契本來是在打盹的,結果他的一個老婆聽到馬七七他們走路傳來的動靜,就推醒了他。因此,他就朝馬七七和鄭雲凱奚落道。
本來他也是一句打趣的話,卻真的讓馬七七和鄭雲凱臉色一白,特别是馬七七,一把推開鄭雲凱,朝阮格契吼道:“确實,我們被打劫了!我萬萬沒想到,紅蛙村的蠱王,現在是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