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爲什麽不和我一起走?”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團聚,現在讓我又要和他們分開,我說什麽都不同意。
“我了解我阿姆的性格,她不同意的事情,我們就算怎麽做,都不會令她改變心意。剛才她隻是表面上好像妥協了,但背後一定會給我們使手段。我擔心她會想方設法的收走我手裏的紫玉蠱瓶,阻止我們去找活蠱人墓。所以,我想讓你先帶着紫玉蠱瓶去找汪洋,等事後我擺脫掉阿姆,就去找你們。”樊守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龐幾下,語調中充滿不舍。
我聞言,才明白他的意思。
腦海裏浮現出桃紅之前在庫巴族的樹林裏對我說的話,她說過,讓朱貅攻擊庫巴族人,目的就是爲了讓樊守恨她,将來對她才不會手軟。我總覺得,她這句話說的就是關于我們去找活蠱人墓和她對立的事情。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也比較擔心樊守。
我這樣一走,就等于把爛攤子留給他了,孩子、周旋桃紅等等,确實是個不小的爛攤子。
樊守朝我點點頭,随即松開撫摸我臉的大手。并且護送我出了村子,又目送我走進樹林,他才離開。
站在樹林裏,我手中拿着火把,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至此,我才一咬牙,朝之前汪洋說過他搭建帳篷的方位走去。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才在一處凹地,看到有小堆火。走近去看,發現火堆後面,确實有一頂綠色的帳篷,帳篷的門口,有一隻黑色的如雕大小的鎮獸蠱守着。它發現我,就朝我張大尖嘴,吱吱的叫喚了兩聲。
看樣子,這鎮獸蠱是認識我的。當然,我也認識它。它就是汪洋的鎮獸蠱斯洛。
斯洛這樣一叫喚,帳篷的門上拉鏈被拉開,露出汪洋那張蒼白的冷俊臉龐,他四周掃了一圈,最後發現我,虛弱的朝我問道:“你怎麽來了?樊守呢?”
說到樊守的時候,他還特地朝我身後看了看。
我走了過來,将手裏快要燃盡的火把丢到火堆裏,淡淡道:“他怕桃紅對我不利,于是讓我先來找你,明天和你先去尋找活蠱人墓。”
汪洋聞言,冷冷一笑,“他倒是越來越放心我和你獨處了。”
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是,以前在大樊村的時候,我稍微多看一眼汪洋,樊守都要吃很長時間的醋,可現在,他好像不像以前那麽在乎了。或許,他知道汪洋不會對我怎麽樣吧。
汪洋見我許久沒有回應他的話,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從帳篷裏拿出一個睡袋放在外面,然後自己鑽進睡袋裏休息,意思是把帳篷讓給我了。
對于他這樣的舉動,我心裏多少有些感動。朝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進了帳篷休息。
進去後,我躺下并沒有安心睡下,一是擔心汪洋趁我睡着,拿走紫玉蠱瓶。二是想守白守玉他們,怕他們醒來之後,沒有看到我,又好難受了。三是擔心樊守和桃紅母子起争執,鬧得太兇。五是不知道我們找到活蠱人墓之後,能不能順利進入……
總之,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所以,根本就睡不着。
就這樣一夜無眠的撐到天亮,汪洋就喊我起來了。
幫助他收了帳篷等物,汪洋的鎮獸蠱斯洛就在林子裏捉到了幾隻小鳥遞給汪洋,他便拿出随身攜帶的手術刀,手法娴熟的将鳥收拾幹淨,烤熟了當早餐。同樣是烤野味,他的手藝就比樊守差遠了。不過,我正好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也顧不得口味,一口氣吃了三隻小鳥,才算飽。
他看着笑了,“人看着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我第一次看汪洋笑的這樣純粹,不禁看的呆了一會。
汪洋倒是被我這麽看着有些疑惑了,“爲什麽這樣看着我?别告訴我,你是對我突然有了好感?”
“你想多了。我隻是沒想到,你也會笑的這樣純粹無邪。”我坦誠的說道。
汪洋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了自己的臉頰一下,随後别過頭,看着漸漸滅了的火堆許久,才說道:“純粹無邪……你這形容,讓我不自在。隻有問心無愧的人,才能擁有純粹無邪的笑容。而我,并不是個問心無愧的人。以前我做了很多的惡,不配那樣的笑容……”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前都是過去的事情,以後才是将來的事情。所以,以前怎麽樣,并不重要。”我猛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泥灰,朝他接着又道,“汪洋,我希望你這次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汪洋聞言,擡頭看着我許久沒說話。
我卻提起地上的大背包,催促他說該走了。他才回過神,拿起登山杖,弓着身子,走在我身後。
看到他現在這虛弱的樣子,我總是想起他以前冷漠傲然的樣子來,他現在和過去真的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
我們按照之前阿珠婆他們說的上山方向,走了一上午,終于走到了山頂懸崖處,懸崖另一邊是帶刺的紅樹林,來到樹林入口,汪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朝我溫聲道:“這裏就讓我先走吧。”
我愣了一下,結果就被他先一步走進紅樹林了。
看着他弓着身體,步伐艱難的凄涼背影,我都對他不忍心了。以前他是做了不少的壞事,但現在,他真的變了不少。他說要先一步走,估計就是想給我擋住前面的危險,因爲紅樹林裏有一些劇毒紅蛙,我們就算是半蠱人,也不一定能抗的過去。
汪洋是個極其細心的人,所以,有他在前面帶路,我們并沒有被樹枝上的刺,或是偶爾從樹底下跳出來的劇毒紅蛙所傷害。
在樹林裏走了能有四十分鍾左右,就從樹的縫隙中,看到綠色的樹木來,看樣子,我們馬上就要走出紅樹林了。
然而,就在我驚喜的準備加快步伐走過去的時候,汪洋居然身子一僵,步伐停了下來。我一時不備,頭撞到了他的後背上,把鼻子給撞的生疼的,不禁氣的捂住鼻子,就要說他,“汪洋你……呃……”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突然轉身,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蹙眉,氣憤的拽住他的衣袖,想要拽掉他捂我嘴巴的手,這時,紅樹林外面傳來了馬七七的尖細女音,“這些沒用的東西,連個紅樹林都進不去!”
“七七,你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并不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進去就隻會送死。你别生氣了。”鄭雲凱勸馬七七的聲音。
鄭雲凱的聲音顯得很小心,這倒是讓我越發覺得他畏懼馬七七了。之前他可不是這種低聲下氣的性格。
馬七七卻朝他吼了起來,“那你是怪我白白犧牲了這幾個廢物了?”
“沒有……他們是你的人,我……我有什麽資格管呢。我這麽勸你,無非是想提醒你,活蠱人墓還沒找到,我們不能白白浪費人手在這紅樹林。”鄭雲凱聲音更加卑微起來。
“你懂什麽,我們如果不去紅蛙古城找到活蠱人“奎萬”的弟弟蠱王樊千幫忙,我們就沒法在缺少一個蠱瓶的情況下,闖進活蠱人墓!”馬七七煩躁的又道,“實在不行,我就自己獨闖紅蛙古城村,找到樊千,和他談談合作。”
聽到馬七七這話,我心裏冷笑,她真的要失望了,紅蛙古城村的蠱王,現在可是樊守,她進去,正好給了樊守處罰她的機會。
“她怎麽知道樊千在紅蛙古城的?”汪洋輕聲發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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