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這個男人恐怖的臉,還是那時不時從澡盆裏冒出來的蛇頭,都讓人不寒而栗,惡心至極。
我一吐,樊守生怕那個男人再次傷害我,于是,身子在我跟前一擋,“想傷害我老婆,那也得問問我手裏的匕首同不同意!”
話間,翻書還将匕首朝那邊揚了揚。
我身邊的護身甲蟲也在環繞着我和樊守飛着,所以,我倒是不怕那個蠱王會突然襲擊我們。這時,我也吐過,忍住了胃部的不适了。但不敢在往蠱王那邊看去,因爲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阿守,放下匕首。”桃紅見樊守這樣,吓的臉色發白,一步走到樊守面前,伸手試圖奪走他手裏的匕首,結果樊守反應迅速的舉起了匕首,躲開了。這讓她更爲着急,“阿守!”
樊守對她的焦急,恍若未見,而是認真的低頭俯視着她問,“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麽人?你爲什麽會改嫁給他?”
“現在不是這些的時候!你們快點跪地朝蠱王求饒,不然的話……”
桃紅接下來的話還沒完,就被樊守打斷了,“不然的話,他就要對我們下毒手是吧?”
話間,樊守目光從桃紅身上,移到了泡在澡盆裏的蠱王身上。
我這也才敢大着一點膽子,朝蠱王那邊看過去。隻見蠱王的澡盆那些蛇都冒出頭來,朝我們這邊張嘴吐信子,一副随時攻擊的模樣。而蠱王那雙眯着的眼睛裏,在屋内飛轉的火瑩照射下,泛着兇狠的光澤。
一時之間,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都不善。
“阿守,蠱王現在可是你的阿爹了,你不要對他無禮,快,給他磕頭認錯。”桃紅慌了,這會話都帶着顫音。
可樊守根本不聽勸,“你之前就和我過,我和你早在我去大樊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那麽,你嫁給誰,關我屁事,我幹嘛要認這個傷害我老婆,不人不鬼的家夥爲阿爹?”
“可你……可你不想救你兒子嗎?”桃紅低聲勸他。
樊守卻大聲反駁了她一句,“爲了讓兒子們記起我,我就得犧牲我老婆,還得丢掉我的尊嚴?如果是這樣,我真做不到。”
樊守這話一出,桃紅又急又氣的瞪了他幾秒鍾,最後就憤怒的朝我剜過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搞的我後背發毛。
我很想點什麽,可這會嗓子在剛才遭受蛇咬和劇烈的嘔吐之後,嚴重損傷了,所以,我開口話很困難。再加上我也沒什麽可的,所以,我就沒有開口。隻抱歉的回視着她。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既然要選擇和我對抗,那麽,就隻有死路一條。”這時蠱王的聲音又傳來,沙啞的嗓音,聽的人喉嚨都不舒服。
“真是大言不慚,看看是你的蛇多,還是我的匕首快!”樊守根本就不怕威脅,這會聞言,推開擋在他身前的桃紅,就拿着匕首沖了過去。
我生怕他吃虧,所以,忙操控護身甲蟲跟他一起沖過去。
那蠱王就大喊一聲“咬!”那些蛇頭就一個個翹起腦袋,張開大口,朝樊守這邊咬過來。
桃紅在這時,突然大喊起來,“歐,放了他們,小伢子不懂事,你别和他們一般見識。給我個情面吧!”
話末,隻聽噗通一聲,她給這個蠱王下跪了。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下跪求這個蠱王,所以,一見到她這樣,心揪了一下。桃紅雖然是樊守的母親,但外表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長得也很漂亮。和這樣一個怪物結婚,根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而她還這麽卑微的給他下跪,任憑誰看到了都會不忍的。
樊守這會見她這樣,愣了一下,“樊桃紅,我不需要你這麽做……呃……”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就被幾條蛇纏住了。我的護身甲蟲紛紛落在蛇的皮膚上,開始啃咬救他。可時間上,顯然是來不及的,因爲樊守在幾秒鍾的時間裏,就被蛇纏住,死死的勒住身體。他漸漸的臉上都憋得發紫了,但嘴裏還是對蠱王罵罵咧咧。
蠱王這會輕蔑的朝跪地的桃紅掃了一眼,“樊桃紅,在我的眼裏,你不過是我的一隻活傀體而已,真當自己是我的婆娘了?還在這求我,你有什麽資格!要是你還想這樣活着,就趕緊給我閃一邊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這麽多年,我也爲您做了不少事情,就請你看在我之前辛辛苦苦幫您的份上,給我兒子一次機會吧!”桃紅即使被侮辱了,也還不死心的朝他跪地求情。
看到桃紅擡頭望着前方,美目含淚的懇求目光,我心酸極了。這其實就是母愛。無論嘴上怎麽着狠話,可真當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她連尊嚴都不要的就去救孩子。
“别的那麽好聽,什麽幫我,你分明就是想永遠活下去,從我這獲得你想要的蠱菌粉而已。”蠱王朝她不屑的鼻哼了一聲,随後,從澡盆裏升出一雙黑漆漆的手,捋了捋擋眼的長發,朝我們三個掃了一眼,慢悠悠道。
我看到他從澡盆裏拿出手的時候,手指上掉出來的汁液也是黑色的顔色,由此可見,他澡盆裏的水,應該也是烏黑色。
我想不明白,他爲什麽要将自己泡在這樣的黑水中呢?難道,這是什麽蠱術嗎?
不過,現在我在乎的倒不是這一點,而是另外一點,那就是,他不肯放過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
此時,樊守被蛇已經勒的眼睛都翻上去,呼吸困難,根本沒有力量掙紮了。而我的護身甲蟲到現在連一條蛇都沒有解決掉,更何況是救樊守呢?
我見樊守痛苦,焦急不已,目光在屋裏搜尋一圈,最後落在樊守剛才被蛇纏住時,弄掉的匕首上。心想,如果我拿起匕首,狠戳蠱王的胸口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死,他一死,那些蛇蠱沒人操控自然而然的就會松開樊守了!
所以,我暗自向匕首方向移步過去。
在我偷偷走過去撿匕首的時候,桃紅開口繼續道:“爲什麽您不肯給阿守機會?之前你不還讓我将他帶回來嗎?而且,你也過,隻有他才能幫我守住活蠱人墓嗎?”
桃紅這話似乎提醒到了這蠱王,他猛地僵住撫摸自己長發的手,渾濁不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桃紅,一副深思的模樣。
而我就在趁他深思的時候,身子快速的一蹲,撿起地上的匕首,幾乎是想都沒想的朝這個男人的胸口處紮去。
隻聽“噗哧”一聲,我的匕首插進了蠱王的胸口裏,我吓得手立馬松開了刀柄,身子倒退了數步,呼吸困難。
我還是第一次拿匕首傷人,所以,分外緊張。
就在我匕首戳進蠱王的胸口之後,隻聽他“嘶”的喊了一聲,似乎是吃痛了,擡起頭朝我憤恨的剜過來。與此同時,那些勒住樊守身體的蛇也漸漸松開了力度,樊守得以恢複自由。
隻見他癱倒在地上坐着,随即大口大口喘息了一下,就重新起身,趕緊抓起我的手和桃紅的手就往門口處跑去,“快走,離開這惡魔越遠越好。”
而桃紅死活不肯離開,“不,我離不開!要走你們走吧!”
她不但不離開,還掙脫出手,跑過去要拔掉我插在蠱王胸口裏的匕首。
樊守見狀,恨鐵不成鋼的大喊質問她,“你究竟爲什麽要護着這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