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她确确實實的死了,我驚愕的跌坐在地,朝鄭雲凱望過去,“鄭雲凱,我們剛才明明救活了她對不對?現在怎麽可能就死了呢?”
本來我還等着她醒來,告訴我們她父母和老公被關在哪裏的,這下她死了,無疑是線索斷了。
可是,之前我明明把過她的脈,她并沒有生命危險和中蠱症狀啊?現在怎麽說死就死了呢?我去溪邊洗手,這前後也不過是二十來分鍾的時間吧?這也太快了!
鄭雲凱朝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給她取出來戳進身體裏的樹枝和尖刺的。是你把的脈,有沒有生命危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回來她就已經死了。”
聞言,我想起和鄭雲凱是一個前腳走一個是後腳走回來的,所以,他應該和我一樣,一回來就發現她死了。那麽,之前守在她身邊的就是丫丫和馬七七了!
“七七,我們走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我朝馬七七看過去。
馬七七就将自己運動服的拉鏈拉下來,朝我露出肩膀處的一塊抓痕,朝我道:“她在你們走後沒兩分鍾,就突然醒了過來,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就要咬我的脖子,我費力掙紮,剛準備一腳踹開她,她就全身抽搐,嘴裏爬出一條半米長短的腹蠱蟲來,差點就鑽到我身體裏去了,是師傅他們及時回來,聽到我的喊聲,給我除了腹蠱蟲的。”
原來如此!原來在她的身體裏還藏着一條腹蠱蟲!那個叫桃紅的女人真的太狠毒了!
“阿姆……”丫丫聽到馬七七重複剛才的情形,啞着嗓子哭喊了一遍,就突然昏厥過去,再沒動靜。
我收起悲傷的情緒,走過去拍她的臉頰,以及按壓她鼻下穴道,想要救醒她。結果,折騰了半天沒起到效果,反倒是汪洋說了一句,“讓她睡吧,這樣至少不會悲傷了。”
汪洋雖然壞,但這話說的不無道理,所以,我就停下了弄醒她,反倒是顫抖着手替她擦了擦眼角挂的淚水。
“石頭,把丫丫抱到房間裏休息。”樊守這會開口朝樊石頭吩咐道。
石頭就走到我跟前,将丫丫抱到族長隔壁的那間屋子裏去了。
我心裏堵得慌,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師傅,那個紅衣女人究竟是誰?居然這樣狠毒,下腹蠱蟲對無辜的人,真是我們巫蠱師中的敗類!這下丫丫阿姆死了,我們就不知道她的家人被紅衣女人藏在哪了,可怎麽辦?”馬七七率先打破屋内的安靜。
話是朝樊守說的,說完,大家自然都将目光移向樊守。
樊守這會正盯着丫丫阿姆的屍體看着,手緊緊捏成拳頭,聽完馬七七的話,猛地朝她爆發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看到樊守這麽火大,我有些不快,“守哥,七七并沒有說錯什麽,你别這樣。現在,我們不是發火的時候,應該想想,怎麽去救其餘人。”
“我可沒有時間給你們浪費!”我的話剛落音,汪洋就不等樊守開口,朝我淩厲的瞪過來,“現在這個女人死了,斷了線索,這就是天意不讓你們救其餘人,還有可能,她的家人也早就死了。”
汪洋最後一句話,讓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對啊,會不會其餘的人都死了?
“早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處理阮玉朵和這個女人的屍體,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無頭路!”汪洋丢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一離開,我們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樊守的身上,最後馬七七道:“師傅,不管你生氣也好不生氣也罷,我隻想提醒你,大局爲重!你來不是救别人的,而是救你自己孩子的。做人做事,總要分個輕重緩急。”
她氣鼓鼓的說完這句話,也拉着鄭雲凱離開了。
一下走了三個人,屋裏就顯得安靜許多,我沉默了好久,看向樊守,他也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朝我皺眉看過來,張口想說什麽,結果又閉上嘴巴,一言不發了。這都不像之前那個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的性格了。
我其實猜到他想對我說什麽了,“守哥,我還是那句話,守白守玉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如果爲了救他們,我們就放棄了别人的性命,将來守白守玉獲救了,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會開心的。”
我并不是什麽聖母,隻是覺得自己爲人父母了,就該給孩子樹立榜樣。
丫丫是守白守玉的玩伴,如果不救丫丫的家人,将來守白守玉真的會怪我們的。
樊守聽我說完,濃眉漸漸舒展開來,看我的目光也越來越柔和。
“師娘,可七七剛才也說了,現在這個丫丫的阿姆都死了,斷了線索,可怎麽找啊?”樊石頭這會插了一句道。
樊守聞言,從我臉上移開目光,朝丫丫阿姆的屍體邊看了一圈,最後在地上裝那長刺的盤子裏落下目光,“那是什麽?”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從丫丫阿姆的身上取出來的東西,之前就戳在她身上的。”
我話音剛落,就見樊守蹲下身,一下撿起盤子裏的一根長刺,遞給一旁的傑南,用英文問他知不知道這長刺是什麽植物上的,一般在哪生長着。
傑南接過他手裏的長刺,然後仔細研究了一番,再遞給了他的父親,用土語說了句什麽。不一會就看到傑南的父親,接過這根長刺,湊到眼前一看……
一看清這長刺的模樣後,傑南的父親就臉色大變,驚恐的将長刺扔得老遠,嘴裏還喊着土語,手合十,靠在右胸口處叽裏呱啦的像是念經一樣。
“靠,師傅,他這是怎麽了?”樊石頭見狀,疑惑不已,朝樊守問了句。
樊守沒好氣的回答他,“我怎麽知道,這破土語,我也聽不明白,就看傑南一會怎麽說吧。”
我們聞言,就将目光移到瘦弱的傑南身上。傑南感覺到我們的目光了,就用英文朝我們回應道:“我父親說這是紅蛙村的植物,這種植物必須快點燒掉,不然引來紅蛙就會給我們部落帶來災難。”
“紅蛙村在哪裏?”樊守追問道。
傑南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随後就轉身打算問他父親,可他的父親卻還在念經,他就不好打擾了。
就在我們焦急,不知道該不該催傑南問其父的時候,一直在角落處保持沉默的小夢,突然輕輕走了過來,朝樊守怯怯的看過去,柔音道:“紅蛙村就在無頭路上,據說那些紅蛙是吃一種帶刺植物的果實才變紅的,本來,它們隻是普通的樹蛙而已。紅蛙在我們當地,是一種不祥的象征,任何人遇到它,都會沒有好下場。有俗語說:紅蛙一隻,毒害一村。”
“原來如此!”樊守聞言,眼珠微轉,從小夢身上轉移目光,朝我看來,“老婆,這樣的話,我們就明早和汪洋一塊出發,等路過紅蛙村,再想辦法救人也不遲。”
“嗯。”我同意道。
“傑南,葬禮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快點開始吧!”我話音剛落,阮格契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了。他說的是英文,好像有故意讓我們聽到的意思。大概是想我們也參加阮玉朵的葬禮吧。
傑南聞言,手緊緊捏拳,眼中寒光一閃,低聲說了句什麽土語,惹得他念經的父親猛地拉住他的手,勸了一句。他這才深呼吸了一下,平複了情緒,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沒多會,就進來兩個壯漢,來把丫丫阿姆的屍體也擡出去了。
等他們把屍體擡走,樊守突然發現地上有什麽東西,蹲下身,伸手往地上抹了抹,然後湊到鼻尖聞了聞。
我注意到他手指上沾了一些黃色的灰,“守哥,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