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爬開了?”我疑惑道。
“是的,在師傅血流過多,昏迷之後,那些朱貅就自己爬開了,并且那個紅衣女人也不見了。”馬七七說到這,頓了一下,随後轉動了幾下眼珠又補充道,“好像……好像那些朱貅是跟着那個紅衣女人離開的。不過我不敢确定,因爲當時我們都忙着除朱貅。”
朱貅是跟随紅衣女人一起離開的?我腦海裏浮現出之前阮格契對我下情降,桃紅突然出現救了我的畫面,當時,我摔倒在地的時候,地上就有很多的朱貅在給我當肉墊。這樣看來,馬七七猜測的應該沒有錯,桃紅确實在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朱貅,可她爲什麽這麽做呢?明明朱貅就是她放的呀?
難道是對樊守不忍心的?
“師娘?”馬七七估計見自己回答我了好半天,沒得到我的回應,于是不解的朝我呼喊道。
我這才回過神,朝他們揮揮手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樊守。”
“不行啊,我們得有人留下來守夜才行,要不然,紅衣女人再來搗亂怎麽辦?”樊石頭這會插言道。
“她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我認真的說道。
如果她真的想緻村民或樊守與死地的話,之前就不會帶着朱貅離開了。
說完這句話,樊石頭問我爲什麽,我沒有回答他,就掀開帳篷的簾子,躬身進去了。
進到帳篷裏之後,樊守身上的血腥味和朱貅身上的那種腥味,熏得我腦袋都疼,可我硬是撐住,盤腿坐在他身邊,守着他。這會看着他因爲失血過多而泛白的俊逸臉龐,我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他濃密的眉毛,輕聲道:“守哥,你和那個叫桃紅的女人,究竟是什麽關系?她好像很了解你。你好像也很在乎她……”
估計是我摸他眉毛讓他在昏迷中也感覺到癢癢了,所以,眉毛擰了擰。這讓我收回了手,捏成拳頭,再不多說什麽了。
這樣守着他不知道多久,我漸漸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身上傳來覆蓋的感覺,我便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樊守醒了,而且,還艱難的伸手拽開毯子,替我蓋在身上。
“守哥,你感覺怎麽樣的?”我見他醒了,猛地一個激靈,掀開他剛蓋在我身上的毯子,便擔心的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
樊守見狀,半眯着眼睛朝我看過來,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愫。本以爲他這樣是想要對我說什麽,可他卻粗壯的手臂一攬,将我抱着躺在他的懷裏。
他的懷抱我不陌生,而且,感覺很溫暖、很安心,但是,又擔心他另一隻受傷的手臂來,“守哥,你小心點,不要扯到傷口了。”
之前還因爲那個女人說的那番話,有些懷疑樊守對我的感情,可現在窩在他溫暖的懷中,我一點都不覺的懷疑了。
“别說話……讓我這樣摟你一會。”樊守虛弱的朝我道。
說話間,沒受傷的這隻手臂,也将我摟的更緊。
他這樣一說,我也就不說話了。隻窩在他的懷中,目光移到帳篷頂端挂的小型照明的手電筒上,心思飄遠了。幸好樊守活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了。
“該還給他們的,我已經還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欠她的了。老婆,接下來,不管什麽人都幹涉不了我救守白守玉的決心。”樊守摟了我好一會,才沙啞着嗓音,虛弱的和我堅定的說道。
“她?你指的她是誰?”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怪怪的。
可樊守并沒有回答我,說他頭暈,想要休息。我就氣不過的說他一句,“守哥,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以卵擊石的傻事了。就算你今天放出全身的血液對付朱貅,也對付不了他們。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做這些事情最好認真考慮後果!”
要不是被他氣壞了,我現在也不能和他說這些氣話。樊守聞言,愣了一會,随即那指頭刮了刮我的鼻子,語氣寵溺且虛弱道:“好、好!今天我确實沖動了,以後我保證不會了。”
“哼,希望你說話算數。”雖然是原諒他,但是,我說話還是很強勢的。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自然要算數的。老婆,你就放心好了。”他輕拍了自己的胸口保證道。
見他這樣,我才心裏舒坦一些,不那麽生氣了。随後就問他關于桃紅的事情,他居然隻字不提,還警告我說,以後在他面前不要提她。我見他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他和桃紅之間的事情,我也就沒有硬是逼問下去了。但心裏卻越是覺得他和桃紅之間有秘密。
考慮到樊守之前失血過多,所以,随後我就不再說話,而是躺在他懷中睡了起來。一開始是假睡,可到了後來,變成了真睡,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并且樊守已經不在我身邊。
我趕緊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就趕忙掀開帳篷的門簾,朝外面看了一眼。隻見庫巴族的村民已經開始清理中間的場地,男的負責提水沖地,女的和孩子們負責那掃把打掃地上的朱貅殘渣。至于阮玉朵的屍體,還靜靜的放在做了一半的棺材裏,周身灑滿了一種紫色的花瓣。
我在忙碌的人群中搜尋了半天,也沒看到樊守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了,就出了帳篷,剛要往傑南家走去,想看看他在不在裏面,這時,身後的帳篷裏傳來馬七七的聲音,“師娘,你醒啦?”
聽到她的聲音,我就趕緊的轉身朝她看過去,隻見她正在鄭雲凱的幫助下,用熱水壺倒溫水在洗頭,雖然這樣洗頭的環境看起來簡陋,可同時也感覺到溫馨無比。
馬七七屬于皮膚黑,眼睛大,個頭矮的苗女類型,整體看起來,沒有樊雅好看,但是,穿衣服比樊雅大膽,所以,照樣不少吸引男人的目光。比如現在,她弓着腰洗頭的畫面,就引起了鄭雲凱癡迷的目光。
我看到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想起了桃花的提醒,說馬家姐妹信不得的事情來,雖然一直勸自己不要信,可到底還是對馬七七産生了一點警惕的心理。隻是面上沒表露出來,仍舊溫和的朝她問道:“知道你你師傅哪去了嗎?”
“呵呵,師娘,你這照顧人的,居然睡的比傷員還沉。”馬七七聞言,朝我笑着取笑道。
雖然說的是玩笑話,可我聽了還是很尴尬的。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和汪洋讓傑南帶路,去找無頭路的入口去了,稍晚就回來。”馬七七估計看出我尴尬來,于是就認真的回答我這句話,說話間,頭發也清幹淨了,從鄭雲凱的胳膊上抽出幹毛巾就擦起頭來。
我聽到這話,心一揪,擔心起樊守來,“他傷還沒恢複,居然就去找無頭路的入口了?這也太拼了吧?”
“不是他太拼,是汪洋。他着急去找活蠱人墓。”馬七七糾正我道。
原來是汪洋,看來他真的很着急。
“阿姨,阿姨,快救救我阿姆!”就在我和馬七七說話的時候,丫丫的聲音從村子後面的小溪那邊傳來。我聞言,趕忙看過去,隻見她雙手沾了通紅的血液,朝我哭喊着跑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