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倒是聞到了一股腥味和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我不能說話,現在這樣很憋屈。紅衣女人似乎看出我的窘狀來,所以,蹲下身,伸手往我後勁處輕輕一抽,我就感覺那裏有什麽被抽走了一樣。
“這些降頭師,隻會用這些卑鄙的手段。”紅衣女人從我後頸處拽出的好像是一根六寸長針,因爲這會我正看到她捏在兩指間打量着,針在夜色下,偶爾泛着一點金屬的色澤。
看到她指尖的針,我就想起了,之前庫巴族胖婦女在鬼童腦袋上插金針控制他們的事情來。這個阮格契居然對我施這種針,太可惡了!
“這個混蛋……咳……”我心裏在罵他,嘴上也脫口而出,話說了一半,我發現自己能說話了,高興極了,“我恢複了?!”
“鬼頭針一抽出來,你自然就會恢複的,沒必要這樣大驚小怪。”紅衣女人見我這樣,不屑的道。
她說完話,還将那根針丢到不遠處的矮樹叢裏去了。
鬼頭針?原來,那種針叫鬼頭針啊,還真是名副其實。
這會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麽,所以,得知自己恢複行動能力之後,就猛地坐起來,警惕的看着戴着鬥笠的她,“你是誰?爲什麽要救我?又爲什麽要阻止我們去找活蠱人墓?”
“你不會以爲我會回答你這些問題吧?”她冷笑一身,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朝我接着道,“雖然我不會回答你這些問題,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不是你和樊守的敵人。”
“不是我們的敵人?呵,真是有意思,如果你不是我們的敵人,怎麽可能會放蠱對付我們和無辜的村民?”我譏笑道。
我可不是以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了,會輕易相信她。
她倒是也不生氣我譏笑她,反倒是淡淡的道:“我不這麽做,将來他怎麽對我狠下心來呢?”
“你這話說的,好像樊守對你多重視一樣!”我不屑的笑道,“這個世界上,我什麽都不敢肯定,唯獨樊守對我的心,我敢百分百肯定!他除了我,不會再對任何女人動心思。所以你别找借口開脫了,你就是狠毒想殺無辜的人而已。”
“我是狠毒。但是,我絕不會對樊守狠毒。還有,看來你是一點都不了解你的男人,他的心裏,我的位置沒有人可以替代的。”她根本沒有因爲我這句話而氣憤,相反,隻是用很不屑的口吻對我說道。
不知道爲什麽,聽到她這句話,我突然想起昨晚那通電話來,于是問她,“你是不是叫什麽紅桃花?”
我記得樊守存的備注名上,就是這個名字。
昨晚在手機裏,聽到的聲音,也和這個女人有點像。
“我不叫紅桃花。”
原來她不是那個女人,我微微舒了口氣。
“我叫桃紅。”她接着道,“淩晨你接到的那通電話,正是我打給樊守的。”
真的是她!我心裏醋意四起,恨恨的擡頭剜着她,“你之前……之前陪過樊守一夜?”
天知道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有多難受!
“你吃醋了?剛才不是很信誓旦旦的說,他心裏隻有你嗎?這麽快就自打臉了?”這個叫桃紅的女人朝我嘲笑道。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猛地扶住一旁的樹幹起身,從仰視她變成了俯視她,“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
“啪……”
我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迎來了她一巴掌,她打的很快,我毫無防備可言。我氣的伸手要還回去,卻手到半空中,發現她鬥笠下突然亮起來,瞬間發現數十隻火瑩正在她臉邊圍繞護着她。如果我一巴掌打過去,手一定會被火瑩燙起泡的!
看着這些火瑩,我氣的呼吸不勻,“算了,不和你這樣的女人浪費時間了!”
比起和她鬥,我更在乎的是樊守他們的安危,剛才我可是沒看清情形,就被阮格契拽出來了。想到看見樊守最後一眼的時候,是他那匕首割破手臂放血對付朱貅的畫面來,心裏就擔心極了。
丢下這句話,我就趕緊往火光忽閃的庫巴族村子那邊跑去。
跑了十幾步之後,背後便傳來桃紅的聲音,“記住,别信馬家姐妹!”
聽到她這句話,我猛地轉過頭朝身後看去,隻見她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鎮獸蠱的後背上,被它馱着飛向了樹林深處,很快便失去蹤影了。
真沒想到,鎮獸蠱還能馱人!早知道,我就好好養吱吱了。
不過對她提醒我不要信馬家姐妹的話,我自然是不予理會的。她肯定是想挑撥,不然爲什麽會對我說這些?她是要害死我們的人,信她的話,我就真的傻。
趕忙轉過身,跑向庫巴族的村子。等我跑到村子的入口小路上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村子裏的地面上,全都是鮮紅的液體,不知道哪些是樊守的血液,哪些是朱貅化成的濃湯。本圍繞在棺材邊躲避的村民們,這會都互相抱住,恐懼的看着地上的鮮紅液體,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麽。
而我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就是沒有看到樊守的身影,并且也沒有看到汪洋他們的身影,這讓我很焦急,大聲的喊道:“守哥?七七?……”
他們都去哪了,怎麽都不在這了?
“師娘,我們在這!”
我話音落下有一會,才得到回應。聲音是馬七七的,就在我背後。我猛地一轉身,就看到帳篷那邊,馬七七正掀開帳篷的門,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順着她掀開的帳篷門,看到帳篷裏面,鄭雲凱正在給樊守粗壯的胳膊包紮,但樊守處于昏迷中,半靠在樊石頭的肩頭上。
我見狀,第一時間飛奔過去,卻剛到帳篷的門口處,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捉住了胳膊,“别過去,帳篷裏的地面有很多樊守的血液,會傷到你的。”
是汪洋。
我順着他抓我胳膊的那隻修長大手,目光慢慢攀岩到他的臉上,朝他冷音問道:“你不會覺得羞愧嗎?”
汪洋松開我的胳膊,目光别開了,“陳碧落,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我要珍惜。”
“哈哈,可笑的很,樊守的生命也隻有一次,可是他卻和你不一樣,他爲了讓更多的人活着,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可你呢,爲了自己活着,就要犧牲更多人的性命!誰的命,不是一條啊?汪洋,你看到樊守這個樣子,真的不覺的有一點的羞愧嗎?”我氣憤的朝他吼道。
如果不是他非要拿孩子們的安危,威脅我們,讓我們來找活蠱人墓,桃紅就不會放朱貅來傷人護陵,樊守就不會傷成這樣!丫丫就不會和家人分開;黑苗族人就不會背井離鄉;庫巴族人也不會遭此浩劫;阮玉朵也不會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汪洋的自私導緻的。
“我憑什麽要羞愧?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強食!還有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陳碧落,别再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不然,我不在乎在你的身上浪費幾隻蠱蟲。”汪洋朝我甩下這句話,就氣憤的回到他自己的帳篷裏去了。
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進帳篷爲止。心裏在詛咒他。
“師娘,地上的血我們擦幹淨了,你放心進來吧。”馬七七估計之前聽到我和汪洋的談話了,所以,這會朝我刻意說明道。
我回過神,看向樊守那邊,發現樊石頭他們已經幫他包紮好了傷口,并且将他放躺下了。
因爲帳篷空間有限,一時間不能呆太多人,所以,我就朝樊石頭他們道:“你們先出來吧,我陪着他就好。”
“好。”馬七七他們答了一聲,就統統走出來了。
他們出來後,我沒有及時進去,而是朝他們問道,“村子裏的朱貅全部是樊守的鮮血化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