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揚,笑的更加厲害起來,“的确。”
“你是從什麽時候看穿我的?”他聞言,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領。話說的淡淡的,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在你和王淑梅熱吻的時候。”我如實回答他。
“你怎麽看穿的?”他問。
我單手撐着沙發也坐正身體,捋了捋淩亂的長發,朝他看過來,認真的回答道:“樊守雖然有些粗魯,但是絕不會在公共場合那麽毫無顧忌的熱吻。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是什麽?”汪洋追問。
“是我信樊守!”我認真道。
汪洋聞言,沒說話,和我四目相對了好一會,他薄唇一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一年不見,你變得更加聰明了。”
我回他一個得意的笑容,“再笨的人,被騙的次數多了,也學的精了。汪洋,你現在心髒位置,已經中了我的護身甲蟲,可以說,生死已經被我掌握,你還是合作一點,告訴我樊守在哪,我或許會顧念舊情,再放你一次。”
汪洋别過頭,不看我,而是撿起茶幾上的一包煙,從裏面抽出一根點着吸了起來。
我等了好半天,他除了抽煙,一句話都沒說,這讓我有點沉不住氣了,“汪洋,你别以爲我不會喚蠱對付你!”
“碧落,這一年你過的好嗎?”汪洋終于開口,卻是轉移了話題。
這倒是把我問的愣了,“沒有你們打擾,我們一家過的很好。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也看出來你們過的很好。”他将煙頭往煙缸裏彈了彈煙灰,然後繼續說道,“可我過的很不好。幾乎每天都會失眠,然後開車來到你們鄭家前面的馬路上,看着竹林後面的這座樓,想象着我是樊守,每晚擁你入懷……隻是想象一下,我才能得到一點點滿足之感入睡。”
說到這,他顫抖着手,将煙送至嘴邊,優雅的吸了一口,然後在吐出一口煙霧來。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但他抽煙的樣子都十分優雅。
“汪洋,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可我想說,放棄吧,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看他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汪洋隔着濃濃的煙霧,看着我,神色微醺,“你以爲我不想嗎?可是我這顆心不受控制啊!我這一年裏,除了每晚都傻傻的呆在車上看着這棟樓,就是在瘋狂的研究導緻人失憶的蠱物……很可惜,無論我怎麽研究,都沒法培育出這種蠱物來。很多人都說,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幸福,自己也會很幸福,可我卻不是這樣的……我看到你和樊守過的幸福,我嫉妒的快要瘋了!這裏……”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這裏真的好痛!現在好了,你就讓你的護身甲蟲鑽進去,讓我一了百了吧!”
看着他無奈的眼神,我蹙了蹙眉,“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汪洋的性格很孤僻,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下去,一旦愛上某人,就會一直放不下。
可惜,他愛錯了人。他真的不該愛上我。
我這麽一問,讓汪洋深思了一會,随即将煙頭重重的在煙缸裏碾滅,“本來我和王淑梅做交易,是想各取所需。她奪得鄭家家産,我得到你。可是,計劃被你識破了,她估計會狠下心殺了樊守,再解決你和守白守玉。”
他這話一出,我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樊守在王淑梅的手上?”
“對。王淑梅今天上午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樊守落入了她的圈套,被她軟禁了。讓我想辦法用換顔蠱蟲整容,裝成樊守,來到你身邊,想辦法幫她得到鄭家家産,而我則也可以乘機挑撥你和樊守的感情,趁虛而入。”汪洋告訴我道。
“你……你爲什麽告訴我這些?”我不敢确信他的話。
汪洋薄唇一咧,苦澀的笑道:“我累了,不想再一次次下圈套,得到你了。因爲到最後,失敗的總是我。我不想再失敗下去……我想成功一次。”
“成功?”我不解道。
“成功的以老公的身份和你生活一次。”汪洋真誠的看着我道,“我想你把我當作是樊守,和我生活十天,讓我也感受一下幸福。我知道自己放不下的原因,是因爲我得不到。等我得到了,我或許就放下了。”
“十天?那樊守不會有事嗎?還有……”我臉頰一燙,“還有,你指的得到,包括我的身體?”
“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當然不願意!”我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如果你不對我做男女之間的事情,我可以答應和你用十天的夫妻生活做交易,請你幫我從王淑梅的手裏救出樊守。等事成之後,樊守安然回來,我就會把護身甲蟲從裏身體裏喚出來。”
我話說完好久,汪洋都傻傻的盯着我,不置可否。
這讓我有些着急了,“汪洋,你要知道樊守的性格,如果他出來,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他絕不會放過你,更不可能像沒事人一樣和我生活下去。我不想你死,更不想我的家庭被毀了。”
我這話說的夠直接了吧?
汪洋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我想要得到你的身體,那四年就已經得到了。我不在乎得不得到你身體,我隻想……隻想做你的老公,過幾天幸福的日子。我從小到大,沒有感受過什麽叫做幸福……”
汪洋話說到最後,越來越小。
這句話,從他這樣冷傲的人嘴裏說出來,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其實汪洋本性不壞,隻是一直不明白幸福的真正含義,他以爲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幸福,所以,他才會對我糾纏至今。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他吧,既能救樊守,又能讓汪洋放下我,一舉多得。
“老公,工作一天了,是時候休息了。”
我沒有叫他守哥,而是叫他老公,就是讓他覺得我是把他當作老公的。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這樣稱呼他,整個人爲之一震,傻傻的看着我。
第一次見汪洋這種萌萌的眼神看人,覺得很稀奇,我便笑了起來,伸手撫摸着他有些淩亂的劉海到腦後,“愣着幹什麽?快回房洗澡休息啊!”
他現在還是樊守的相貌,我對他這樣親昵,自己也不感覺别扭,心裏确确實實就把他當作是樊守對待了,這樣也沒什麽内心的負擔。
汪洋在我手撫摸他劉海的時候,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在我驚愕中的時候,一把将我拉到懷中,緊緊摟住,卻什麽話也沒說。
但随後,我的頭頂有水漬滴下來,他好像在流淚……
我沒有掙紮,任憑他這樣抱着,就在我僵着身子,有點累的時候,樓梯處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汪洋才松開我。
“呀……呵呵,我下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樓上傳來了樊茄笑盈盈的聲音。
以前我和樊守在家的時候,經常被樊守抱着看電視吃飯什麽的,就連守白守玉都習慣了,所以,樊茄也見怪不怪了,這會隻是故意打趣。
汪洋不是樊守,自然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掃了一眼樊茄,但沒說話。
樊茄卻挂着笑,朝我伸手搖了搖,意思是她先走了,我們該幹嘛接着幹嘛。
她要是知道眼前這位不是樊守而是汪洋,估計得驚掉下巴。
我不動聲色的朝她回應的點點頭,随後她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她走了之後,汪洋松了口氣,而我卻緊張起來。
“我可以抱你回房嗎?”突然,汪洋朝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