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等了還半天,樓下除了傳來幾聲蟲鳴和風聲以外,沒有任何聲音。
樊守爲什麽不回答汪洋?
是無法接受變壞的我吧!也是,他可是想要做英雄的人。又怎麽可能接受一個魔女?不大義滅親就是對我格外開恩了。
“不敢回答了?看樣子你隻是愛好的碧落,壞的你是無法接受的吧?”等了許久得不到他的答案,汪洋就又開口冷音嘲諷他了。
“碧落不會變壞的……”樊守好半天才吐出這一句話來。
“不是她要變壞,而是她身上的蠱性操縱的。當初她分娩的時候,兩個孩子身上的蠱性全部移到她的身上,雖然這幾年我一直在給她壓制,但并不能徹底的除掉她身上的蠱性,隻是治标沒治本。遲早有一天她會蠱性爆發,到時候,會做一些違背她自己意願的事情來。到那個時候,你又要怎麽抉擇?”汪洋說到這,頓了頓,我聽到他從沙發上起身的聲音,随後是他的腳步聲傳來。估計他走到了樊守身邊,之後他又接着說了,隻是語氣很嚴肅,“樊守,你繼續做你的英雄吧,碧落我來照顧。”
我聽到這,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可即使這樣,還是不能緩解我心裏的煩悶感來。
原來我身上的蠱性是被汪洋壓制了,難怪我說我怎麽醒來之後,并沒有被蠱性操控的失去理智呢!
樊守是個俠義心腸的男人,如果我真的變成魔頭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的。這一點,我萬分肯定。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或許會不等樊守動手,我自己就将自己這個禍害除掉了。可是現在的我,有孩子,我不能死!死了,我的孩子隻會受苦!我不要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絕不要!
汪洋果然是個極其睿智的人,拿捏人的心理拿捏的很好。現在他不和樊守硬搶我,而是用這種“好友”般的勸說方式,打退樊守。這一招不可謂不高名。
樊守下一刻絕對會提着行李包離開了。
雖然,知道會發生這樣的結果,可我心裏還是有點悲傷。畢竟,我和樊守曾經相愛,還生了守白和守玉。
“老婆孩子都沒了,我做什麽英雄!再說,老子從來就沒想過要做什麽英雄!汪洋你趁早離我老婆遠點,不然的話,别怪我狠毒。”樊守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他……他不走?
我有點懵。
“樊守你别執迷不悟,碧落現在是我的女人。你的老婆是王淑梅,你該去找她。”汪洋的聲音帶着不耐煩了。他顯然也沒想到樊守不聽他的“勸”。
“我和她本來也沒領結婚證,而且,我當初辦婚禮娶她,不過是想讓個信得過的人照顧孩子們,給他們一個圓滿的家庭。現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早就将她趕出我們鄭家了。實話告訴你,我現在來找碧落和孩子們,就是怕王淑梅對他們使壞。”樊守說完,我就聽到他起身上樓的腳步聲。
我生怕被他知道我在樓上偷聽,随意,趕緊往房間走去。
結果我是多慮了,樊守還沒走幾個台階,汪洋好像就追上他,“這是我的家,這裏不歡迎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們!”
“我要是偏不呢?”樊守冷音道。
“那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汪洋陰冷的話一說完,我就聽到樓下傳來好多“嗖溜”“斯斯”的聲音,像是樓下突然出現了很多蛇。
不用猜我就知道汪洋一定在對樊守用蛇蠱,想要趕他離開。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可樊守也不是輕易妥協的主,一時之間,兩個人就在樓下鬥起蠱來。
雖然樓下時不時傳來悉悉索索蠱物的叫喚聲,但聲音都不大,估計兩個人雖然在鬥蠱,但都顧慮到孩子,不想吵醒他們。
說實話,他們兩個人,誰受傷了,我心裏都不會好過的。
所以,在他們鬥了能有半個小時後,我實在忍不住,下了樓。
一下樓就看到地上全是暗紅色、濃綠色的濃湯,濃湯裏有時候還漂浮着幾條蠱蟲的屍體,而反觀他們兩個人。一個站在樓梯旁邊,一個站在沙發那裏,互相仇視着對方,與此同時,兩個人都在深呼吸。估計在剛才的鬥蠱中,兩個人都沒少浪費體力。
“你們不是說好不鬥蠱的嗎?”我下樓後,見他們目光都從對方的臉上移開,落在我身上,我煩躁的開口了。
被我這麽一說,汪洋收回對戰弓手的攻擊姿勢,朝我溫柔的笑道:“寶貝兒,你怎麽好好的下來了,我不是說,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嗎?”
你要是能處理,我還需要下樓嗎?!顯然你現在和樊守的蠱術根本不相上下。而且,不鬥蠱的話,真實打實的動拳頭的話,倒下的絕對是汪洋。
“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情,就該一起面對。我要是真上樓窩着的話,那可真不是個好妻子了。”我這句話絕對是故意氣樊守的。
果然樊守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眸裏也閃現着受傷的神色,張開輪廓分明的唇瓣想對我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本以爲我這麽說他會大怒,然後我也好借題發揮,好好罵他一頓的。可現在,他這不說話,讓我有些始料不及。
另一邊的汪洋則聽到我這話之後,臉上浮現出笑容來,内心裏的激動溢于言表,“寶貝兒别這麽說,你在我眼裏,怎麽樣都是完美的妻子。這輩子得到你,是我的福氣。”
他特意加重得到兩個字的語氣,意在提醒樊守,我和他“有關系”。
這下樊守真的忍不住了,“住口,你再敢稱呼她“寶貝兒”三個字,老子撕碎你的嘴!”
說話間,厚重的濃眉一擰,随後眼一眯,眸裏閃現出一抹寒光來。
我立馬意識到他恐怕要用意識操控蠱物!
果然,他話音一落下,兩隻褐色的毒蜂,從他的頭發間飛出來,不用猜也是像汪洋那邊飛去。
我洞察到他這個舉動後,等兩隻褐色的毒蜂一飛出來,我就用意念操控了一群護身甲蟲,圍着這兩隻毒蜂飛繞,最後是貼上去,将毒蜂四分五裂的拽扯吃掉了。
片刻後,甲蟲飛走,那兩隻毒蜂已經無影無蹤了。
樊守見狀,僵着身子看着剛才甲蟲飛繞的地方好一會,才帶着受傷的表情,轉過頭,看着站在樓梯半中腰上的我,“老婆,你居然幫汪洋……”
“别叫我老婆,我會感覺惡心!”我要對樊守放狠招了,這會一步步下了樓梯,直到和他面對面時,我才停下了步伐,“樊守,我現在隻對你說一遍,說完,如果你還敢糾纏我的話,我會和我老公一起對付你,直到将你趕出這裏爲止!”
說到這我頓了一下,樊守眸光閃爍起來,手也緊緊捏拳,發出骨骼被捏緊時傳來的咯咯聲。
我知道他在氣憤或許還在心痛,可這些都是他自找的,我一點都不愧疚。
揚起下巴,我朝他從未如此高傲的說道:“四年前,我愛你,你就算是醜陋不堪,一無是處的粗野莽夫,我也認爲你是最完美的男人。可四年後的現在,我不愛你了,你就是身家過億,相貌堂堂的高富帥,在我的眼裏,都是渣渣。”
一個對自己孩子不負責任的渣渣!
樊守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雖然心裏是愛我的,但聽到我這麽羞辱他的一句話,也讓他瞬間變臉,憤怒加悲痛的瞪着我,深呼吸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陳碧落!你變了!”
“是嗎?變了好,變了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們再受欺負,也會讓自己變得強大。何樂而不爲?”我淡漠的對視着他。
樊守這樣和我對視了好久,手緊緊捏拳,然後突然舉起來,我以爲下一刻他會氣不過朝我臉上揮過來,然而……
“咚”一聲,他一拳打在我身後的樓梯木質扶手上,把扶手上的圓球打的掉了地。
“哈哈哈……我以爲再次見到你,我們一家終于團聚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