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見狀,目光移到我的手腕上,看到那裏纏着布條,劍眉蹙起,“看你剛才召喚出那麽多的護身甲蟲,可見你放了不少血!都怪我……”
“都怪你?”我不解的望着他。
他歎了口氣,“如果這幾天要不是我被樊雅和阿泰纏上,也不會這麽久才去救你。”
“樊雅和阿泰纏上你?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這才想起前幾天阿泰跪在别墅門口,求玲子原諒的事情來。
問他話的同時,我也往大廳四周尋找着玲子的身影,結果都沒找到,心裏有些慌了。
汪洋這會回答我道:“阿泰和樊雅以爲我是蛟蛟,想要得到“蛟蛟”入藥。”
他這麽說,我更加疑惑了。
他或許看到我一頭霧水的模樣,就不等我問,接着和我說道:“其實阿泰請玲子原諒,目的就是想要利用玲子,威脅我,他們以爲我是蛟蛟,就想逼“蛟蛟”從傀體的身體中出來,他們好制服這條百年的傀腹蠱蟲。然後和百年的娃娃蟲入藥。”
我之前就知道阿泰請求玲子原諒并非那麽真誠,沒想到會是想要得到“蛟蛟”!
“百年的傀腹蠱蟲和百年的娃娃蟲入藥……”我沉吟了一會,頓時眼前一亮,“難道樊雅懷了蠱胎?!”
這兩種蠱蟲,可是專門用來滋補懷蠱胎産婦的,隻有等蠱胎在腹中是養分夠了,出生時才不會反噬。這以前汪洋就和我說過的。
“不錯,樊雅确實懷了蠱胎。可惜,她并沒有得到百年傀腹蠱蟲。”汪洋嘴角一斜,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
“他們當然得不到,蛟蛟已經死了。”我低下頭,心裏隐隐泛起悲傷來。如果當初蛟蛟沒有救我,就不會死了。
汪洋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我現在估計想到了蛟蛟,所以,立馬就沉默了。
我平複了一會心情問他,“那玲子呢?”
阿泰利用她,玲子的心裏一定不好過。
汪洋卻好半天沒回應我,這讓我有些納悶,忙擡頭看向他。
此時他正坐在單獨的一張沙發上,手抵在鼻下,目光瞟向我,可等我看向他時,他又連忙别開了目光,顯得有些心虛。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整個人爲之一震,“爲什麽不回答我?玲子是不是出事了?”
“她……”汪洋隻說了一個字,随後又不說話了。
“你倒是回答我啊!”我急了,用沒受傷的手扶着茶幾起身,朝他走過去。
汪洋這下直接用手擋住眉目,一副避着我的樣子,“你别問了。”
“我怎麽可以不問呢?她可是我的親人!”見汪洋不肯告訴我玲子怎麽樣了,我更是擔心起來。
這會朝樓上喊了幾聲玲子,卻沒有得到回應。徹底的慌了,一把拽住汪洋扶額的修長大手,讓他被迫和我對視,“快告訴我,玲子在哪?!”
我真的好急哭了,想到玲子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心裏越發的愧疚和焦急。
我還沒有好好報答她,她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她……她死在了樊雅的手裏。”汪洋見實在躲不過去了,就無奈的朝我說道。
我聞言,一股怒火沖上頭頂,緊接着眼前就發黑,腿一軟,倒了下去。
“碧落!”
就在我倒下去的一瞬間,汪洋手臂一伸,将我穩穩抱在了懷裏。随即我倒在了他的懷中,斜躺在他腿上,頭枕着他的手臂。
好半天,我才緩過來,淚水便從眼眶裏冒了出來,“又是樊雅!她搶走玲子的男人還不夠,現在還來害死她!這些可惡的女人……”
“碧落,你别多想了,人死不能複生。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如果你悲傷過度倒下,孩子們怎麽辦?”汪洋勸我道。
我聞言,眨了一下眼睛,趕走眼中的淚水,視線變得清晰起來,看着上方汪洋蹙眉露出擔心目光的雙眸,好半天我才壓下心裏的悲傷之情,冷靜下來,“樊雅和阿泰的蠱術在你之下,你爲什麽沒有救出玲子?”
汪洋聞言,眼珠裏面一轉,不和我對視了。
見狀,我心底發寒,“汪洋,你回答我啊!”
他現在不回答我,我也猜出來了。因爲他汪洋就是汪洋,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的一個人。所以,當阿泰和樊雅捉住玲子,拿玲子威脅他的時候,他并沒有受威脅,而是任憑他們殺了玲子而無動于衷!
“你心裏已經猜到答案了吧,還問我幹嘛呢?”汪洋這句話的語氣和語調都是淡淡的,但手臂卻更用力,将我抱的更緊了。
可我的心寒的不能再寒了,猛地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站穩身子後,我還推了他肩膀一下,“爲什麽不救她?!”
“救不了。如果能救得了,我早救了!别忘了,之前她中蠱回到大樊村時,就是我救的。否則,她不會多活三年!”汪洋反駁我道。
語調依舊是淡漠的,仿佛玲子的死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可是,我恨他這種淡漠的态度。
“借口!你蠱術在樊雅和阿泰之上,怎麽可能救不了她!”
“阿泰将匕首架在玲子的脖子上,威脅我從傀體裏出來。我說出實情,說自己不是蛟蛟。結果樊雅一氣之下,就命令阿泰割斷了玲子的喉嚨。如果是蠱術,我或許有可能救得了。可這樣動刀的事情,我根本阻止不了。況且,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任何人在我眼裏都是塵埃。拿他們威脅我,我也根本不會理會。碧落,我是愛你,但不表示,我爲了你,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汪洋認真的朝我說道。
汪洋就是汪洋,我一直試圖改變他,可即使他不主動害人了,但是,也絕不會變成舍己爲人的人。
況且這件事,我該恨的不是他,而是樊雅和阿泰!
想到阿泰親手殺了玲子,我心裏的恨意就四竄而出。讓我氣的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咬牙切齒的道:“我終于明白,想要除掉惡人,首先你得變得比惡人更惡!不然,永遠都會被他們傷害!玲子的仇……”
我轉過頭,看着沙發上躺着的守白和守玉,又道,“還有守白守玉的仇、我父母的仇、我自己的仇、那些因蠱而死的無辜人的仇,我都要報!從今天這一刻起,我陳碧落,絕不會再迂善!”
我要讓樊雅和阿泰、王淑梅等人,血債血償!
我更要護好我的孩子,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們!
手緊緊捏拳,即使受傷的手腕鑽心的痛着,我也不肯松開拳頭。
過了好久,汪洋才又開口,隻是轉移了話題,“你剛才告訴我,王淑梅是會蠱術的,看到她居然會下烏金水蛭蠱,恐怕是蠱魔級别的巫蠱師了,樊守娶她,會不會另有目的?”
“不。王淑梅的蠱術比蠱魔更高,我是活蠱人,但她卻不怕我的甲蟲,甚至能吞掉我放過去的甲蟲,通過這一點,我就敢肯定,她的蠱術在活蠱人之上,但是,她的身體不知道爲什麽,竟沒有成爲活蠱人的身體。至于樊守……”我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因爲提到樊守,我心被刺痛了一下。随後我又道,“至于樊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王淑梅會蠱術的。娶她的目的,應該不是因爲她會蠱術的原因。”
“王淑梅怎麽會蠱術級别在活蠱人之上呢?她跟誰學的蠱術?鄭民濤?”
“是樊守的阿姆。她是樊守阿姆的徒弟。”我解釋道。
汪洋聽到這話,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可很快被了然的神色代替,“比起城府,這王淑梅比我厲害的多!居然騙了我們所有人這麽久!”
這個王淑梅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