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我卻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對方說的是什麽話了。隻是依稀記得,在睡夢中好像聽到了一抹熟悉的聲音而已。或許是我在做夢吧,我這樣想着就釋懷了。
玲子随後看我醒了,就對我說道:“碧落姐,樊守他們今天一大早就離開旅館了,聽他們在走廊說話的内容,好像是去大樊村了。”
從她這話中可以推測出,早上的時候,她在走廊那邊聽到樊守他們離開時的說話聲了。
我猜想他去大樊村,一定是想尋找他的徒弟們,可惜他那三個徒弟被我的護身甲蟲都吃光了血肉,成了三具白骨了。他們過去也隻會撲空。
“我知道了。那蛟蛟呢?”汪洋一向起來的很早,今天這個點沒看到他,我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不知道呢。”玲子回答我之後,就開始整理東西。
我則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間那邊洗臉刷牙去了。洗臉的時候,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我感覺好陌生,伸手頂了頂自己還有些脹痛的鼻梁和眉骨,裏面的蟲子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我真的驚奇不已。這比玻尿酸還管用!
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鏡中的自己,和原來的自己确實差了很多,别說是别人了,就是我自己都快認不出來我自己了。
随後将頭發又梳理了一下,我就走出了洗手間,恰巧遇到汪洋,他正好是從樓梯那邊走過來的,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他一看到我,眼中劃過一絲驚訝的眼神,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朝我萌萌的笑了笑,走過來輕聲道:“碧落,我找到了藍蛇蠱的蛇膽和變聲蠱了。”
我聞言,目光移到他微微發着一點烏的眼睑下面,“你不會是爲了找這兩樣東西,找了整整一夜吧?”
汪洋薄唇上揚的更加厲害起來,“沒事的,我是蟲子,不需要休息。”
騙誰呢?!不需要休息,眼圈會黑?
但我也不好揭穿他,隻和他去了我的房間。進去後,他吩咐玲子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将那顆碧藍的蛇膽喝下去了,然後又從手心裏放出一條細如銀絲的蠱蟲到我的喉嚨裏,頓時,我喉嚨癢的難受,我伸手要撓,他一把拽住我的手,“不要撓,它很敏感的,你瞎撓很容易讓它受驚,到時候跑偏了一毫米,你聲帶發出的聲音就會怪了。”
他手心冰冷的,不如樊守的溫暖,被他這麽捏着手,我心裏卻不像以前那麽排斥他了。
我随後就放下了手,不再去撓喉嚨處。說來也怪,幾秒鍾之後,我的喉嚨那裏也不癢了。汪洋松開我的手,朝我道:“碧落,你喉嚨不感覺癢了之後,就說句話試試。”
我聞言,就開口說了句,“說什麽呢?”
一開口,我把自己吓到了,我的聲音居然變得好有磁性,就像是某台灣女星說話那樣,有點嗲的感覺,我很不習慣。
“咳咳……蛟蛟,這聲音好怪哦!”我可沒拖音,但這句話卻讓我拖了很長的音,真是别捏。
汪洋聽到我說話,呼吸都有些不穩起來,“你這樣說話,才會不引起樊守懷疑。”
“哇哦!碧落姐,你眼睛碧藍的,聲音這麽細嗲,聽你現在說話,我整個人都要酥了!”玲子這會盯着我的眼睛看,一臉的羨慕表情。
我聞言,就趕緊沖到洗手間照鏡子,果然,我的眼睛成了很明顯的碧藍色,不太像混血兒,而像歐美的白種人了。
這樣大的變化,樊守自然看不出來。
随後我們離開旅館的時候,旅館老闆娘還奇怪的望着我,問昨晚天黑,她沒仔細看,沒發現我居然是個外國人,還非要和我合影,搞的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估計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裏很少有人能見到外國人,所以,我出門一路上的回頭率真的是百分百。
汪洋眉頭越皺越緊,最後路過一擺地攤賣草帽的小攤上,花了十五塊錢,給我買了一頂很普通的草帽。
戴上草帽之後,回頭率才變少了許多,我們這才舒了口氣。
“蛟蛟,我們接下來要去哪?”我跟着汪洋走過了大巴車站,見他沒止步,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汪洋就回答我道:“我們打個出租車直接去火車站,然後再乘火車趕回南京。”
“這裏會有出租車?”我記得以前可沒有。
汪洋回答我道:“四年了,這裏發展了一下,擴建了不少,鎮上也有了出租車站點。”
他現在說話,特意不模仿蛟蛟的口氣說話了,估計是覺得我信任他了,他就放松警惕了。
玲子則東瞅瞅西望望的,被鎮上擺攤小販的商品吸引去目光,看來她已經很久沒下山出來買東西了。心裏暗自決定,等我有錢了,一定要給玲子好好買點東西。
之後上了出租車,我和玲子坐在車後座,汪洋則坐在副駕駛座上想心事。
我和玲子都喊他蛟蛟,惹得出租車司機在那偷笑,我便在下車後,乘機對汪洋說道:“蛟蛟,我們都出山了,我和玲子以後還是叫你汪洋好了,不然的話,蛟蛟這名字聽起來挺女性化的,很不适合你現在這具傀體的形象。”
“好。”汪洋自然爽快的答應了。
随後他就讓我和玲子在火車站門口等他,他則去買火車票。結果我們來的晚了點,他隻買到晚上六點的火車票。汪洋就建議我們去火車站對面的賓館開了房間,休息一下。
可惜我們過去開的時候,前台說房間滿了。
汪洋就朝我看過來,“客滿了。”
“那就不住了,我們去火車站外面的候車大廳等等就行。”說話間,我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汪洋見狀,眸裏浮現出心痛之色,随後讓玲子和我去酒店大廳休息一下,他要去上個洗手間。
我和玲子就坐到客廳等他,可我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就在我不知道他怎麽不對勁的時候,酒店的樓梯上,突然連滾帶爬的下來好多住客,手裏的行李包,有的連拉鏈都沒拉好,就跑到前台要求退房,一個個表情都很驚慌。
前台小姐不明所以,就給他們一一退了房,最後抓住其中一個住客問了原因,隻聽他說:“樓上有蛇!”
說完,逃似得拿着退回的押金錢就跑了。
前台小姐連忙打電話給保安室問情況,說有沒有看到二樓的監控上有蛇之類的,保安估計說沒有,前台小姐才舒了口氣。
我卻覺得蹊跷。
等汪洋回來,就對前台小姐說現在有沒有客房了?還說他剛才好像看到好多人退房了。
前台小姐連忙笑着說有,随後就給我們開了一間房。
進入房間後,我就将帽子一摘,扔在床上,掐着腰背對着汪洋問:“汪洋,是不是你做的?”
“什麽?”汪洋假裝疑惑的反問我。
“剛才那些住客被蛇吓走了,是不是你做的?”我猛地扭過頭問他。
汪洋臉色一白,有些慌,“是我,不過我沒傷害到任何人。雖然我是條蟲子,但也是一條有原則的蟲子。”
“蛟蛟,不管你傷沒傷到人,我都不喜歡你這麽做。”我不想汪洋在變回從前那樣。
這一次可以用蠱術吓唬人,慢慢的,說不定就會又去殺人了。
汪洋和我對視了好一會,最終别過頭說了句,“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下次就不這樣做了。”
我發現汪洋真的變了,居然對我的話這麽在乎。這樣也好,我将他領回善道不難!
随後在賓館休息到了乘車時間,我們就趕往了對面的火車站,撿完火車票,坐在卧鋪上之後,我發現對面的卧鋪沒人,正好奇時,乘務員來查票,我才知道汪洋居然爲了我們有個清靜的環境,居然連對面的卧鋪座位也買了。真不知該說他奢侈好,還是聰明好了。
玲子倒是很高興,直接脫鞋就躺在我對面的下鋪休息去了。汪洋則睡在我上鋪,天黑之後,他也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一直都沒睡,突然問我,“碧落,你是醒的嗎?”
“嗯。”我其實一直都沒睡,“怎麽了?”
這火車吭哧吭哧的聲音太吵了,根本讓我睡不着。
“馬上要到南京了,我是想提醒你,見到樊守再婚的妻子,千萬不要難過,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汪洋突然道。
“到底樊守再婚的老婆是誰?你爲什麽要說她是仇者?”我猛地坐起身,擡頭看着上鋪的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