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汪洋往我的臉上放了大大小小能有五條換顔蠱蟲之後,他伸手開始将它們驅趕到需要擴充的地方去了。第一條是最大的,被他驅趕到了鼻子的鼻梁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拱到我的鼻梁骨上之後,就趴下不動了。而我的鼻梁處腫脹的好痛。
第二條蟲子、第三條蟲子差不多大小,被他驅趕到眉骨位置,同樣讓它們趴在眉骨處。估計眉骨附近的皮膚要松一些,所以,它們鑽進去之後,我并沒有感覺到多疼。
第四條和第五條蟲子,則被他移到唇瓣位置,頓時我就感覺唇瓣涼涼的麻麻的,像不是我的唇一樣。
“好了。”汪洋弄完這一切,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痛的早就虛脫,被玲子扶到了床上躺着了,這會一聽他說好了,我連忙将嘴裏的毛巾松開,虛弱的擡眸看向他,“我……我現在看起來不像我自己了吧?”
這會臉上雖然沒有剛開始鑽進蟲子那麽痛,但也是很難受的,這次是那種悶悶的痛感。一張嘴說話更是牽扯的有些痛。
“玲子,拿面鏡子給她。”汪洋朝一旁正驚奇看着我的玲子吩咐道。
玲子這才回過神,去行李包裏拿來一面很小的圓鏡子給我。
我顫抖着手,接過鏡子,緩緩往上移……
當鏡子裏出現一張陌生的臉時,我整個人呼吸都變得不穩了,“怎麽會變化這麽大?!”
現在的我,就和一個中外混血兒的長相差不多了!
眉骨和鼻梁變高,顯得我的眼睛凹進去了,我是大雙眼皮的眼睛,這眼圈顯的凹進去,就和外國人的眼睛很像。再加上我的嘴巴本來是很小的櫻桃嘴,可現在整個豐成流行的那種蜜桃唇了,整張臉看的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汪洋果然就是汪洋,做什麽事情都是滴水不漏的。
“等回頭把眉毛修一下,再吃點藍蛇蠱的藍膽,你的眼睛就會變成淡藍色,到時候,看起來就更像混血兒了。這樣的相貌,樊守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是你的。”汪洋傲然的牽扯了一下唇角,朝我笑道。
“那聲音怎麽辦?”我問。
汪洋平淡的道:“那很簡單,隻要往你的脖子裏放一隻變聲蠱就好了,你的聲音,就會和之前不一樣。”
他說的很輕聲,我聽起來肉麻了一下,“變聲蠱?……”
又要往肉裏放蟲子啊?
想想都疼了。
汪洋就朝我安慰道:“放心,變聲蠱蟲鑽到喉嚨裏不算疼。”
“你試過?”我故意假裝不經意的問他道。
其實,之前他當蠱魔的時候,就經常變聲。我猜也一定是在脖間放了什麽變聲蠱的原因,就是他不是活蠱人,沒法放換顔蠱蟲,不然一定也換顔了。
“沒有,我鑽到誰的身體裏就用誰的聲音了。至于我知道感覺,是因爲我猜的。”汪洋解釋道。
猜的?看來,這麽簡單的謊言,卻讓我不能揭穿。所以,我假裝信任的“哦”了一聲。
他臉色就緩和下來,放松不少。
玲子這時觀察我半天,朝汪洋問道:“蛟蛟,可是樊師傅蠱術高超,會不會看穿碧落臉上的放了蠱蟲啊?”
玲子問的這個問題,正好也是我所顧慮的,所以,這會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汪洋,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白皙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來,“不會的,這換顔蠱蟲是我最新培育出來的,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蠱蟲。”
原來如此,汪洋就是喜歡創新,他以前就經常利用生物學和醫學來搗鼓蠱術。他能培育新型蠱蟲也就不足爲奇了。
可他這算不算是百密一疏?難道他不覺的自己現在是破綻連連嗎?我随便揪出一條,都能看穿他不是蛟蛟本尊!
“那什麽時候給我變聲?”我比較着急這一點,不然出門都不方便了。因爲樊守今晚就和我們住在同一樓層。
汪洋道:“今晚是來不及了,明天我準備好給你中上變聲蠱,還有藍蛇膽。現在,你們先休息,我也趕緊回房間。”
“好吧!”他都這麽說了,我也隻好妥協。
随後他就從玲子的背簍裏,拎起自己的行李包離開了。
他一走,玲子就坐到我床邊,仔細打量着我的臉,感歎道:“碧落姐,變了相貌,我發現你美豔了好多,城裏人好像都喜歡你現在這種相貌,叫啥子……性……性感!”
“隻要能把相貌變了,可以正常在樊守身邊出現,而不引起他的懷疑,我并不在乎美醜。”我倒是對自己改變後的相貌沒多在意。
我現在滿腦子裏都是怎麽混到樊守身邊,然後在怎麽進入樊守的住處,把我雙胞胎兒子給帶回來。
顯然,我兩個兒子已經四歲多了,肯定認定别人是他們的母親,我如果強行帶走他們,肯定是不行的。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從長計議的好。最好是讓他們先接納我,我再帶他們走。
玲子随後見我走神,就也不打擾我了,而是收拾了桌上的食物殘渣,就脫了鞋,去我對面的那張床上睡下了。
可能是她今天太累了,躺下沒多久,便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我則放下手裏的鏡子,走到了窗邊,看着窗下不遠的夜市,想起了和樊守之前在這旅館住宿的場景。
物是人非說的就是現在我和樊守的情形……
如果我沒有死,或許樊守和我還有孩子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我“死”了,一切都變了!
就在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失神的時候,樓下傳來樊石頭的聲音,我猛然一驚,往後縮了縮身子。其實,我這也是多此一舉,因爲屋内的燈已經關了,他們就算是站在我窗對面也不一定能看清我,就算看清,我換了相貌,他們也認不出來啊!
“師傅,你覺得小亮他們會不會出事?”
“會。”樊守淡淡的回答了一個字。
雖然隻是一個字,卻異常的堅定和有力。
“那一定是馬七七他們和小亮搶石頭,然後被害的。隻是不知道玲子她會不會有事……”說到玲子,樊石頭聲音就有些可惜的感情在裏面了,“哎,玲子也真是可憐。被阿泰那個混蛋背叛……師傅,你當初收徒弟,也不看看人品!”
“他是被樊雅蠱惑了,心眼并不壞。不管怎麽說,如果在大樊村遇到玲子,一定把她帶回來。”樊守道。
“那碧落師母呢?不是她就安葬在大樊村嗎?”樊石頭問道。
聽到他這麽問,我側耳朝窗戶那邊貼去,想要聽聽樊守怎麽回答他。
哪知,樊守突然就暴怒起來,“你要是敢再提她……就給我滾!不,你現在就給我滾!”
他這一聲吼,讓我心涼到了谷底,他就這麽讨厭别人提到我嗎?
手緊緊捏着衣角,就如同我自己在捏自己的心一樣,好痛!
樊石頭被樊守吼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好……師傅我錯了,在也不提了!那個您别生氣,這是旅館的房間鑰匙,您先拿好,我這就走!”
随後卻聽到鑰匙掉地的聲音傳來,好像是樊守一把拍開了他的手,随即傳來樊守的腳步聲。
“師傅,鑰匙……沒鑰匙您怎麽開門啊?”樊石頭追上他的聲音。
慢慢的他們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随後消失不見。估計兩個人應該走進了旅館。
我随後坐到了床邊,明明是躺下的,可我耳朵卻努力的聽着,想要等着樊守從我門前走過。
大約十分鍾後,我的門口真的傳來樊守那沉重的腳步聲,步伐有點慢,更有些沉,似乎累了。
也是,他之前也走了那麽多的山路,累了很正常。
他的腳步聲終止在一扇門打開的吱嘎聲中,随後,我門外的走廊恢複了安靜。
可我的腦海裏卻不得安靜了,翻來覆去的都是我和樊守在一起的重重,最多的是他摟着我在懷中說話的畫面,以及他要我的畫面。
我即使阻止去想,可很快又會不自然的想起他。這讓我很無奈,也很痛苦。
在這種無奈和痛苦中,我漸漸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臉上有人撫摸的感覺,這感覺很熟悉,但我睡的太沉,沒法思考這熟悉的感覺屬于誰。
“原來不是她……我又看錯了……呵,真可笑呢,她明明都死了,我怎麽還在這心存僥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