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低下頭,不敢看樊守了。
“老婆……”樊守卻很是擔心我,伸手要撫摸我的頭發,但是手舉到半空,他又收回去了。因爲他的手心還有傷口,所以,他一定是怕血液從傷口溢出來,讓我再發蠱性。
也是在這個時候,阿泰趕緊将我從樊守的懷中拉開,然後蛟蛟就過來扶樊守起來。
龍阿爹突然道:“龍龍……你……你怎麽……?”
糟了,他不會看出龍龍已經被蛟蛟鑽身了吧?
我害怕他識破蛟蛟,忙打起精神朝蛟蛟吩咐道:“龍龍,麻煩你們趕緊扶守哥回房間包紮一下吧,我見不得鮮血,就不進去了。”
蛟蛟就逃似得扶着樊守往房間去了。阿泰随後也跟了進去。
樊守在進房間前,到底是回頭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他沒說話,但這樣的眼神就足夠讓我溫暖起來。雖然我被蠱性操控,命令吱吱殺了這些村民,可樊守并沒有責怪我、遠離我……這一點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
現在,就算我被全世界的人抛棄都無所謂,因爲隻要有他就夠了。
他們進房間之後,龍爹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拉,“跟我過來一下!”
我被他一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掀,本以爲會把他掀翻在地,畢竟我現在的力量超乎尋常的大,然而,當我掀起胳膊的時候,龍爹一把往下一按,我的胳膊就又落了回去,被他一隻枯手禁锢住。
我吃驚的望着他,他力氣怎麽會這麽大?比樊守的力量都不差!
就在我驚訝的時候,他已經拽着我出了屋子,走到了河邊。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灑在河面上,泛着金色的水光,刺眼的很。
我不知道龍爹要對我說什麽,所以,在他拉我到河邊的時候,我很疑惑的望着他,“龍爹,你想要和我說什麽?”
拉我到河邊談話,就說明他一定是想背着樊守他們。
“我是想警告你,如果你不支持樊守去找蠱術秘籍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爲村民報仇。”龍爹松開我的胳膊,冷冷道。
又是蠱術秘籍!
龍爹看來也想得到蠱術秘籍,隻是,他不敢在樊守面前表現的那麽明顯。
“守哥不是已經決定要找蠱術秘籍了嗎?你還用警告我做什麽?簡直是多此一舉。”我淡淡的道。
“我不是多此一舉,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和樊守已經沒有退路了,别做蠢事。”龍爹咧開嘴,露出幾顆黃牙,朝我陰笑着。
他這笑容看的我後背發寒,看來他也是一直在算計得到蠱術秘籍的。不然不會說出這句話來!
我和樊守身邊都是這些心懷叵測的虎狼之人,被他們處處算計,所以,我們才不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我好恨他們!蠱術對他們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見我不說話,他又道:“隻要樊守找到蠱術秘籍,我就會幫你解掉身上的蠱性,然後讓你安全産下蠱胎。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至于村民的死,我也不會追究你。”
“你也是想要得到蠱術秘籍對吧?”我緊捏拳頭,冷冷斜視着他。
“對。隻要是巫蠱師,就沒有不想得到蠱術秘籍,練成活蠱術的!”龍爹提到蠱術秘籍,整個人都顯得振奮起來,“練成活蠱術,我就可以長生不老,重新恢複活力……”
說到這,他枯手捏住我的臉,渾濁的眸中露出貪婪的目光看向我,“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我好多年沒有享受過女人帶來的快樂了……”
真惡心!
我嫌惡的拍開他的手,冷音道:“想要得到蠱術秘籍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我就不信汪洋能讓他奪得蠱術秘籍!
聽到我這話,龍爹老眼一眯,露出危險的目光來,“我知道還有不少人想要得到蠱術秘籍,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掙得過我!對了,你的鎮獸蠱燒死了村裏所有的人,等于斷了你的食物。我勸你,最好趕緊救醒那個蠱女樊雅,不然,在樊守養傷這段時間,你可熬不過去了。”
他提醒我絕不是好意,而是怕我死了,樊守就沒有找蠱術秘籍的必要了,到時候,他們就找不到蠱術秘籍,自然就沒法練成活蠱術。
說到底,他還是爲了他自己。
龍爹說完這些之後,就率先離開了河邊。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在心裏對着自己發誓,一定不能讓這些虎狼之人得到蠱術秘籍。不然,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現在對我來說,活不活着,生不生寶寶都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護好蠱術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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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守包紮完畢之後,已經失血過多,躺在床上昏睡過去了。
至于樊雅,随後也被蛟蛟抱到樓上的房間,她隻是被我掐的暈了過去,并沒有什麽大礙。
要不是她害死少女嫁禍給我,讓村民誤會來傷害我,我之後也不會蠱性發作,命令吱吱燒死村民。一切都是她導緻的,我很恨她,甚至于想立刻結束她的性命。可想到龍爹的提醒,我還是放過了她。
這次放過她不是因爲我心軟,而是因爲我要活着。
似乎樊雅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之後的幾天,她都會主動放一小碗血給我做食物。
龍爹也想快點找到蠱術秘籍,所以,整天盡心盡力的照顧樊守,給他去山間捉一些利于傷口恢複的蟲子來補身體。
十天後,樊守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阿泰和蛟蛟他們也修好了船。樊守就決定出發去找蠱術秘籍。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踏上了尋找蠱術秘籍的路程。
我這十天因爲有龍爹照料,所以,蠱性幾乎沒有再發作,倒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是,我一點也不感覺累。
這會我上船之後,樊守特意端了把椅子給我坐,還給了我一把雨傘遮陽,體貼又周到,看的我心裏暖洋洋的。
而我一旁船沿上坐着的樊雅則迎着毒辣的日頭,幹坐着。看我的目光怨恨至極。
她這些天每天都放一碗血給我喝,臉色慘白如宣紙,唇也變成了白色的,看起來很像屍體了。
自從十天前她害我蠱性發作命令吱吱殺了那些村民開始,她就再沒裝失憶和柔弱了。樊守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可見樊守有多厭惡她了!
劃槳的是阿泰和蛟蛟,龍爹則坐在船頭指揮,樊守閑來無事,就将我從椅子上抱起,他坐下,然後把我抱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肚子,濃眉緊鎖,不一會就不知道想什麽事情想的失神了。
我那手指戳了戳他,“守哥,你又想什麽呢?”
我發現這些天他總是心事重重的,但卻什麽也不肯和我多說。
“我在想寶寶出生,我們該給他取個什麽名字好呢?”他明明是在回答我,目光卻掃過龍爹和樊雅,但很快就收回目光看向我了。
我不傻,知道他這句話恐怕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他現在絕對不是在想這件事。
不過爲了配合他,我就回應了他一句,“不着急,等寶寶出生了再取也來得及啊。”
樊守就沒接話了,抱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力度。
好像是在示意我什麽,我還不等明白他什麽意思,隻聽水中傳來“噗通”一聲,就像什麽東西突然掉進水裏發出的聲音,而且,前方不遠處還有很多的水花濺起來!
“師傅,前面好像不對勁!”阿泰見狀停止劃槳,忙一臉驚恐的看向樊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