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其實搞半天說什麽變好,都是幌子,隻不過想騙樊守說出他媽媽的秘籍罷了!
樊守很聰明,看穿了他。
“汪洋,這次你失算了,我媽并沒有告訴我任何關于秘籍的事情。”樊守低下頭,心情顯得有些低落,“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着樊瘸子學蠱術,更不可能現在拿樊瘸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汪洋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猛地起身道:“我也猜到了這樣的結果。樊守,如果真的想要對付樊瘸子,我們必須想辦法找到你母親她們這些蠱女留下的秘籍來,這是我們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可我的阿姆已經死了,什麽都沒有留下!去哪找?”樊守煩躁的道。
“老族長那,或者是你母親生前最信任的人那裏找找線索。你要知道,不找到秘籍,我們遲早都得死,那些無辜的人也得死!你自己看着辦吧!”汪洋說完這些,就轉身往樓上走去了。
隻是在他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扭過頭又想起什麽似得對我們道:“對了,我思來想去,覺得最可能将我和你合作的事情透露給活蠱人的人是陳玉蓮。”
“我堂姐?!這……這怎麽可能呢?她怎麽會認識活蠱人啊?”我心一緊,不可思議的望着汪洋。
汪洋蹙了蹙劍眉,無奈的望着我,“陳碧落,是不是在你的眼裏,别人都和你一樣善良?你堂姐,從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心懷不軌!别忘了,她身上的蠱蟲很有可能就是活蠱人下的,而且,我們在車上說過合作的事情,她自然知道這一點。現在,我敢肯定是她告訴的活蠱人,但,我不确定她是被逼迫的,還是自願的!”
汪洋看人看事一向很準,這會他都這麽說了,我隻覺得自己掉進了冰窟,周身被寒意籠罩。
“她可是……可是我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啊……”我低下頭難受的哭了。
汪洋深深的歎了口氣,随即就響起了他繼續往樓上走的腳步聲。
樊守這會弓起手指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聲安慰我,“老婆,有些惡人,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了的。你要是爲了他們傷心,真的就太蠢了。”
“守哥,你也早就知道陳玉蓮心思不純了對吧?”我記得之前樊守還提醒過我,讓我小心陳玉蓮的。
樊守目光疼惜的看了我好一會,最終低下頭親了我唇瓣一口,再将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輕聲道:“老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彼此,再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她是我的堂姐啊……”
“堂姐算什麽?我父親還親手下蠱想我死呢!那些惡人,根本就不講感情,一個個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樊守說到他的父親,他情緒就有些激動了。
我見狀,愣了一下,随後心痛的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守哥,你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世?”
“你想知道?”樊守擡起長睫,眸裏閃爍出一些複雜的情愫來。
“我想知道。”我堅定的點點頭。
他聞言,想了想,然後顧慮的看着樓梯那裏一眼,就拉着起身,往房間走去。
到了一樓的一間卧室,他将門反鎖上,就朝我認真道:“老婆,以前我不告訴你我的身世,是怕你替我心痛。并不是有意要瞞你。”
我之前也想過是他怕我擔心他,所以不告訴我的,也就不追問。
他随後拉起房間梳妝櫃後面的椅子,讓我坐下,然後他靠在梳妝櫃上,朝我緩緩道來,“其實,我的身世比較複雜。我出生在南京鄭家。”
“鄭家?你之前好像對鄭雲凱家很了解……那麽……”
“對,就是他家。按輩分,我是他堂哥。我爺爺奶奶這輩子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我父親鄭民濤,小兒子就是我小叔,生了一男一女,就是鄭雲凱姐弟……鄭雲凱很小的時候,我還經常帶他玩兒……可現在,他連我什麽樣都不記得了。”
樊守說到這語氣失落,随後又道,“我父親是幹部家庭,而我母親卻是苗族蠱女,本來兩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偏偏老天爺就安排他們相遇了。我父親二十幾歲的時候,去雲南旅遊,結果不小心被毒蛇咬了,深山老林的,根本沒有辦法及時送醫,眼見着我父親就要死的時候,被上山采藥的我母親遇到了,于是救了他。并且,讓随行人員擡他去了大樊村治療。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好上了,最後我父親離開大樊村的時候,就将我的母親帶走了。其實,我母親那個時候就是大樊村的蠱公。她走後,就把蠱公的位置讓給了樊瘸子。”
“後來,我母親跟随父親來到南京,本來,我父親和爺爺一位老戰友的女兒有婚約,所以,我爺爺并不接受我的母親,直到她生下我,我爺爺都沒讓她進過鄭家老宅的大門,我們一家三口,一直在外居住的,我和父親隻是偶爾會回老宅看爺爺。雖然爺爺不接受我的母親,但我們一家三口過的也算幸福。本以爲這種幸福可以持續一輩子的,可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我初中畢業那年,暑假在家就開始不停地吐血,去醫院查,什麽也查不出來。我母親後來才覺得不對勁,發現我可能是中蠱了,然後就用各種方法替我除蠱,可能是缺少一味蠱藥,所以,一直除不掉我身上的蠱……”
說到這,樊守拿沒受傷的手,捂住眼睛,唇瓣抖動了幾下,想接着說,可好半天沒法接着說。
我就站起身,抱住他的腰,将頭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安慰道:“如果不好說,就不要說了。”
“我沒那麽娘性……隻是一想起當時的事情,就替我阿姆不值得。”他放下捂眼的手,将我圈在懷裏繼續道,“就在我母親爲我憂心的時候,我父親的真面目暴露出來了……他說蠱是他下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母親說出蠱術中成爲活蠱人的方法。我們這才知道,他娶我母親回來,并不是真的愛她,而是爲了那神奇的蠱術!等他學會了所有我母親教他的那些蠱術之後,就想要學最後的活蠱術,想要長生不老!可笑吧,他爲了更久的活在世界上,就拿他兒子的性命威脅老婆!哈哈哈……我母親是苗女,性子烈,怎麽可能任由他利用?于是,就把我送到了大樊村,讓樊瘸子找到那味缺的蠱藥,替我除蠱,并且把我托付給他照顧,她則回南京找我父親算賬……結果就再也沒回到大樊村……後來樊瘸子告訴我她去世了。在去世前給我父親下了血蠱,讓他這輩子都沒法再養蠱。樊瘸子沒說我母親是怎麽死的,但我敢肯定和我父親有關系……”
“其實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無法面對這一切,所以,選擇留在大樊村,當這個村夫樊守。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或許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大樊村……”
樊守說完好久,我都沒開口,心好痛,淚水忍不住的從眼眶裏流淌出來。
原來樊守這麽命苦!難怪之前他會留在大樊村那裏,不肯出村。沒想到,就因爲我,他不但離開了大樊村,還回到南京這個傷心地來。他其實爲了我,做出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守哥,以後我一定乖乖聽你話,我們好好過日子,我要你幸福快樂!”過了還一會,我平複了一下心情,伸手擦了擦眼淚,朝他發誓道。
“你說的是真的?”樊守聞言,摟着我腰的手,移到我的下巴處,擡起我的下巴,壞壞的朝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