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趕緊的順着他的目光斜眼看了看屋頂,頓時看到那裏的屋頂上的樓闆斷裂了一半,牆皮都半挂着,顯然是要坍塌了!
看到這一點,我猛然一驚,這樓梯和樓頂處眼看着就要塌了,而底下正好是馬七七和活蠱人他們……
這時,汪洋突然又捏了捏我的手腕處,我趕忙看向他,隻見他的眼珠又往雄黃圈外面轉了轉。我忙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看到那裏居然放着一把爛拖把,雖然拖把頭上的布爛掉了,可是,拖把的杆子是好用的。
汪洋手再次捏了捏我的手腕,我回過神,明白他的意思了。就乘着樊守和馬七七他們對打的時候,摸索到拖把拽過來放到汪洋的手心裏去了。
汪洋這個時候又在我手心裏寫了幾個字,是讓我引樊守到我們這邊來,他好桶開樓頂的斷裂處,讓樓闆坍塌下來壓住馬七七和活蠱人他們。
知道他這個計策之後,我看向樊守那邊,隻見樊守正和馬七七以及她的兩個師弟在樓梯處對打。樊守胳膊受傷,又是一個打三個,照理說不應該是他們的對手,可樊守就是樊守,受傷沒了力氣,但身手還是敏捷的,幾下就将馬七七一腳踹下樓梯,再單手擒拿的将馬七七的師弟一個過肩摔,給摔倒在地。另一個見赤手空拳打不過,就從兜裏拿出穗子飛镖朝樊守投擲過來,樊守躲掉一把,沒想到他快準狠的又朝樊守的胸口投來一把!
我吓得後背出了冷汗,連小心都沒來得及喊,就見樊守避無可避的時候,拿手一擋,飛镖就直直戳進他的手心裏。
“守哥!”我見狀,心猛地一抽,心疼極了。
見樊守胸口沒有戳到,馬七七的師弟又舉起一把飛镖要投過來,樊守這會已經被激怒,在他投飛镖過來的時候,他猛地将手裏的匕首使勁的往馬七七徒弟的肩膀處投了過去,頓時,就聽到他吃痛的喊出聲,身子也倒退一步,沒站穩,從樓梯上滾到活蠱人的身邊去了。
活蠱人見狀,拿起拐就狠狠的往滾到他腳邊的馬七七師弟的脖子上一戳……
“呃……”馬七七的師弟就吃痛的睜大雙眼,口裏噴出鮮血來,身體也在不斷的抽搐!
這個活蠱人太狠了!
馬七七他們不是和他一夥的嗎?
我下意識的看向馬七七,卻見她對活蠱人殺了自己師弟的事情,不但不上前阻攔,反倒是吓得身子往樓梯下面直縮。看來,她恐怕也是被活蠱人操縱了而已。
“沒用的孬貨!”
活蠱人罵了一句之後,就猛地從他的脖子裏抽出拐來,然後看都不看地上的他一眼,而是朝樊守惡狠狠的睜大渾濁的眼睛,“我就不信了,你這次還能逃得掉!”
“師傅……你可以殺我,但是,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怎麽可以連他們都不放過呢?你之前不是一再告誡我,學蠱術是救人的,不是來害人的嗎?你看看你現在……”樊守這會捂住胳膊處的傷口,表情受傷的俯視着站在樓梯底下的活蠱人道。
“哈哈哈……”活蠱人不等他話說完,就仰頭笑了,他一笑,趴在他身上的一些護身甲蟲就受驚的飛離他的身體,圍繞他轉圈飛。
他笑了幾秒鍾之後,渾濁的眼睛裏露出一抹兇光,“呆瓜,那隻是我騙你的幌子,不想讓你從我這學到頂級蠱蟲和蠱術的方法而已。”
樊守聞言,高大挺拔的身子往後倒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難怪……難怪你不告訴我烏金水蛭吃了可以百毒不侵!難怪你也不告訴我鎮獸蠱!更難怪你會假死,讓我發誓,不得離開大樊村、不得離開樊雅了!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是徒弟?……”
活蠱人嘴角一扯,露出通黃的牙齒來,陰森的笑道:“要不是當初爲了騙你阿姆的信任,讓她把蠱術秘籍給我,而不是給你那外族阿爹,我又怎麽會收你這個野種爲徒呢?本來我還想着,你要是肯好好和阿雅過日子,我也就不殺你、不殺大樊村的那些孬子,可偏偏你們這些個孬子,要和我對着幹,你甚至還殺了我的阿雅……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活蠱人就和神經病一樣,一開始是笑着說話,後面就開始怒的發起顫來了,他一顫抖,身上的蟲子就往地上落,落下去就變成護身甲蟲飛起來圍着他轉。
樊守聽到他這些話,整個人也爲之一震,“你救我,收我爲徒,原來是爲了我阿姆的蠱術秘籍……你要這些秘籍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麽?”
活蠱人沒有回答他,樊守又自己回答了,“就爲了成爲活蠱人?”
“那是當然!成了活蠱人,我就再也不會被人嘲笑成樊瘸子了!沒有人敢瞧不起我……而且老子還可以長生不老,不生不死!哈哈哈哈……”活蠱人這會大笑起來。
笑聲很沙啞難聽,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守哥,别和他說了,你快過來,我好害怕!”
其實,我是想讓樊守到我身邊來,然後汪洋乘機起來戳下屋頂,我們再往外逃!
樊守好像沒聽到我的話,而是還沉浸在痛苦中,“可師傅,你真的快活嗎?”
“本來阿雅沒死,我就是快活的……可她死了……被你害死了,老子都不曉得活着還有啥子盼頭……都是你……都是你……”活蠱偶人吼了兩聲,然後就開始舉起手,嘴裏發出喚蠱聲了。
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于是,猛地起身,拉起樊守的胳膊就往我們這邊走,“守哥,快走!”
樊守直到我拉他,他才回過神,順着我的拉扯往上走了一步。
這時,汪洋猛地爬起來,往地上的蛇蠱那邊,灑了一把黃色的粉末,那些蛇蠱便再一次軟趴趴的倒在地上。
活蠱人見狀,眼睛睜大,伸手就指向我們,一層護身甲蟲就朝我們飛了過來……
“快跑!”汪洋朝我們大喊一聲,緊接着舉起了拖把就往樓頂上狠狠的戳去。
樊守見狀,本來是我拉他胳膊的呃,現在直接是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往三樓的走廊那邊跑去。
我們前腳剛跑到走廊處,背後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着一層灰塵的霧就朝我們滾過來。
“汪洋!”我扭頭看了一眼,沒見到汪洋跑出來,不禁驚呼了一聲。
這時,樊守卻不讓我止住步伐,而是拉着我一直向前跑,直到跑到三樓一處楓樹邊,單手将我抱起送到樹幹上,讓我抱住樹幹滑到摟下去。而他則在護身蠱蟲追過來的時候,一下跳到樓下。
他跳下來之後,我也剛爬到樹下,還沒站穩,又被他牽着跑,“使勁跑,隻要護身甲蟲離開活蠱人百米遠,就不會服從他的指揮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顧不得多想,就拼了命的跟着他跑了起來。
直到我們跑到學校後院的馬路邊時,那些護身甲蟲才沒追來了。我一停下來,腿就發軟的跌坐在地,心裏好難受,汪洋沒跑出來!
深喘息着,汗水和淚水一同流出來,我沒想到,汪洋會爲了救我們而死……
樊守在我坐下來之後,也一屁股跌坐在我旁邊,他沒有說話,但我聽到了水滴在地的聲音。
我忙扭頭朝他看過去,同樣的我看到他下巴處不停的有汗水滴落,而且,手心被飛镖戳中的地方,也正在流血。
我趕忙打起精神,捧起他的手查看傷口,發現傷口處開始泛紫,心裏一緊,“糟了,飛镖有毒!”
“我沒事……我身上能解毒。隻是……哎,汪洋恐怕……”樊守提到汪洋,從我手心拽出自己受傷的手,煩躁的歎了口氣,“我居然沒把他給救出來,反倒是被他救了,艹,這次臉丢大了!”
提到汪洋,我心裏難受極了,低下頭默默墜起淚來,“他不會真的這麽容易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