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想了想,大手往門口一伸,嘴裏發出喚蠱聲,随後一隻硬币大小的火瑩從他的指尖飛起來,屁股後面帶着一團火光,往宿舍門中飛去。
火瑩?他在哪又搞來一隻火瑩的啊?
看到火瑩我就感覺特别親切。樊守在火瑩飛進宿舍門後,拔出匕首,就一臉警惕的上前一步,趴在門縫上,往裏看去……
他看了還沒兩秒鍾,火瑩的光線滅了,緊接着,門上突然傳來“砰”一聲!
就見樊守連忙後退兩步,閃身一躲。我就看到門縫上,插了一根極長的尖刺。就像是矛的尖端一樣。
我頓時吓的心劇烈一跳,剛才如果樊守躲得慢了一點,這尖刺可就插到他眼睛裏了呀!
“有意思……”樊守這會不但不害怕,反而上揚起唇角興奮的笑了,“看來,這裏面有個大家夥!哈哈哈,難怪汪洋都會着了道。”
他這樣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嚣張。
“守哥……裏面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啊?”我忍不住問道。
樊守目光移向我,朝我道,“鎮獸蠱!”
“鎮獸蠱?”我下意識的伸手摸在口袋上,感覺到吱吱柔軟的身體,就對裏面的東西産生不了害怕的情緒了。
畢竟,和吱吱一樣可愛的東西,真沒什麽可怕的。
“對,一隻超大的鎮獸蠱。”樊守說到這,朝我囑咐道,“這隻鎮獸蠱已經成年,很狡猾,居然會隐藏自己,剛才我要是冒冒失失的推開門,它一定用尖刀嘴戳進我的腦袋裏,到時候,我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吱吱這麽小都很聰明了,可想成年後的鎮獸蠱是什麽樣了!
“汪洋不會出事了吧?”既然鎮獸蠱這麽厲害,那麽汪洋肯定是遭遇不測了吧?
“他被蛇蠱咬了,昏迷過去,那些蛇蠱自然而然的以爲他成了它們的傀體,鎮獸蠱也就不會傷害他。”樊守說話間,将外套脫了遞給我,隻穿着裏面的白背心,手裏拿起匕首,做出準備攻擊的姿勢來。
看到他這樣,我就知道他打算闖進去救汪洋了。
但我還想問他,汪洋被蛇蠱咬了,難道不會成爲蛇蠱的傀體嗎?腦海裏浮現出酒店那些被咬的人,最後都成了蛇蠱的傀體畫面來,後背就一陣發寒。
“守哥,你小心點!”我擔憂的在樊守靠近門口處時,提醒他。
裏面不但有鎮獸蠱,可還有那些蛇蠱。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那些蛇蠱居然沒有聲音傳來。樊守沖進去後,不但是要對付鎮獸蠱,有可能還要對付蛇蠱,所以,我很擔心。
“你在外面好好呆着,千萬不要到處亂跑。”樊守同時也在囑咐我。
囑咐完,他就擡起腳,猛地一腳從外踹在門上,随着“哐”一聲,門被他給踹開了。
幾乎是在門倒下的同一時間,一隻通體白毛的鎮獸蠱猛地拿矛一般尖銳的嘴朝樊守攻擊過來……
這隻鎮獸蠱可比吱吱大多了,體形足有一隻成年天鵝大小,嘴巴又尖又長,長度甚至超過他的體長,如果戳進人的腦袋裏,絕對能将人的腦袋前後貫穿。
它朝樊守飛過來的時候,我吓得心陡然一跳,呼吸也跟着一滞。
樊守雖然身體高大,但并不遲鈍,這會敏捷的躲開了鎮獸蠱的攻擊。他這樣一躲,鎮獸蠱就直直朝我飛過來,我眼見着它尖細如矛的嘴巴在我眼中越變越大,下一秒鍾就要戳進我的眼眶,我心想,我完了!
我根本就沒時間閃躲!
而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鎮獸蠱的身體突然止住,翅膀卻還在抖動着,扇氣的風吹的我頭發都飛了起來。
“吱吱吱……”
随後它張開尖細的白骨色嘴巴,朝我叫喚着。這讓我回過神,腿一軟跌坐在地,這時我才發現,樊守的大手一把拽住了它的兩條類似與人形的腿。
我剛跌坐在地,這鎮獸蠱的口中就噴出藍色的火焰,還好我及時跌坐下來,不然這一刻一定被它口中的火燒的面目全非了!
我也終于知道那些毒蜂爲什麽進去後,會突然沒有聲響了。因爲被鎮獸蠱噴火燒死了!
我研究過,鎮獸蠱會噴火其實不是什麽超自然的現象,而是它們嘴巴上産生一種化學物質磷粉,當激怒它們後,它們身體變熱,就會點燃嘴巴上的磷粉,從而噴出火來。
它們噴火的時間長短,根據它們嘴巴上磷粉的多少來決定的。這會,這隻鎮獸蠱朝我噴火後,發現沒燒到我,就趕緊的閉上嘴巴,扭頭要朝樊守噴去。樊守豈會傻呆呆的讓它這麽噴?這會在它扭頭過來的時候,拽起它的腿,然後胳膊不停的上下輪着圈,轉啊轉啊,足足轉了能有十幾圈,手都像電風扇那麽快的時候,再猛地一松手……
被轉暈的鎮獸蠱就猛地像是一塊鐵球一樣,被扔的老遠!
樊守把它扔出去之後,下一秒就是沖進屋子裏,把倒在破舊上下床的汪洋給扛了出來,“快走!”
“裏面沒有蛇蠱?”我趕忙爬起來,往屋内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蛇蠱都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像是昏死過去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汪洋肯定是在被蛇蠱咬的時候,灑了除蠱的藥水,毒暈了這些蛇蠱。”樊守簡單的和我解釋了一下,就扛着汪洋往樓下走去。
這汪洋就是汪洋,在最後一刻,也有辦法反擊一下。
看樊守走,我趕忙跟上。
隻是,樊守扛着汪洋剛走到樓梯口處,身子就猛地一僵,止住步伐不往前走了,“暈,蛇蠱肯定要蘇醒了!”
他這麽一說,我忙走上前往樓下一看,頓時看到樓梯上的那具快要爛成骷髅的屍體,在慢慢的動着身體,而且是成s型遊動身體的。這說明它生前肯定是被蛇蠱咬了,然後中了蠱毒随着蛇蠱遊動的!
難怪樊守會說蛇蠱馬上要醒了!
“守哥,怎麽辦?”我害怕的從那屍體上收回目光,看向樊守。
我看向他的時候,正巧看到他肩膀上扛着的汪洋了,隻見他這會像蛇一樣翹起頭,猛地睜開眼睛,手弓了起來……
“啊……守哥,汪洋他……他好像中蛇蠱的毒了,這會也醒了!”我驚恐的向後退了一步,朝樊守提醒道。
樊守聞言沒理會我,而是猛地将汪洋摔在地上,然後拿匕首割破自己的中指,将血液滴在汪洋被咬的手腕處、胳膊、腳踝等地的傷口上。滴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汪洋本像蛇一樣扭動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眼睛也閉上了。
“又浪費我這麽多的血!”樊守這會來不及将手上的傷包紮起來,就又猛地從褲兜裏拿出雄黃瓶子,倒在我們周圍,然後又朝我囑咐道,“老婆,一會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出雄黃圈,知道了嗎?”
“好!可守哥,你呢?”
我剛問出這句話,就見樊守走出雄黃圈了。
也正是在他跨出雄黃圈的時候,三樓走廊後面傳來蛇蠱爬動和吐信子時發出的聲音來。我猛地心一緊,頭轉向走廊那邊,警惕的看過去。看樣子,蛇蠱都醒了,正尋着氣味來找我們!
與此同時,樓梯那裏開始傳來身體摩擦地面的悉索聲,好像那些中了蛇蠱毒的屍體,也開始往樓上爬來了!
“這些蛇蠱傀體好奇怪,怎麽會流這麽多的血呢?”樊守這會自言自語了一句。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樓梯那邊看去,之前不看還好,這會看了,簡直要被吓死。我發現那些滿身是血的屍體,居然都像蛇一樣,呈現“s”型的姿勢,快速的向樓上爬來!
屍體本來就夠恐怖了,可還這樣詭異的扭動着就更恐怖了。
它們速度極快,不一會功夫就爬到了離我們不足三個台階的距離了。樊守見狀,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第一個爬上來的屍體的頭發,然後在他張大嘴巴,要咬他胳膊的時候,樊守一匕首狠割了下去……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的看到樊守将那具屍體的頭顱割下來了,然後那具屍體的身體就不再動彈,隻有被樊守提在手上的頭顱還張着嘴巴,嘎嘣嘎嘣的狠咬出聲,但很快就被樊守扔到樓下去了。因爲屍體上沒有多少血了,所以,樊守割斷他的脖子取下頭,他屍體裏也沒有血冒出來。畢竟不是活人,所以,樊守下起手來,也沒有什麽顧慮,這會扔了第一個傀體的腦袋,就接着對爬上來的第二個傀體,重複着這樣的動作。
他緊皺眉頭,臉上面無表情,但眼睛裏還是浮現出不忍的目光。不像汪洋在作惡時,眼裏浮現出那種嗜血的戾氣。
他在和那些傀體糾纏的時候,蛇蠱也已經爬到了雄黃圈這邊,我聽到了斯斯的聲音,就從樊守那邊移開目光看向這些蛇蠱,隻見數十條黃金蛇蠱在夕陽紅光的照射下,一個個朝我這邊翹着頭,伸着信子,做出攻擊狀來。但礙于雄黃的味道,它們并不敢湊近。
即使它們不敢靠近,可被這些劇毒的蛇蠱圍着,也讓我吓得腿肚子發軟了,心想着樊守快點的把那些傀體解決了,我們好趕緊離開這!
可就在我對視着這些蛇蠱害怕的時候,隻聽樓梯處傳來樊守吃痛的聲音,“呃……”
我忙扭過頭看向他那邊,隻見樊守一隻胳膊上插着一枚飛镖,而他來不及捂住傷口處,而是拿着匕首,做出防備的姿勢,詫異的看向樓梯處,“馬七七?”
此時樊守已經把那些傀體的解決了,可樓梯下面,還是走上來一女三男!
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穿血紅色紗裙的馬七七。三個男的,兩個是她的師弟,另一個……
另一個則是拄着拐,穿着黑鬥篷,滿臉是蠱蟲的活蠱人!他是被馬七七的師弟扶着的。
馬七七怎麽和活蠱人湊到一起的?
她不是和汪洋是一夥的嗎?
一個活蠱人我們就對付不了了,現在還加上馬七七他們!今天我們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樊守,好久不見啊,最近過的挺安逸吧?”馬七七上到離樊守四個台階的位置就不再往上走了,而是一手拽着一把飛镖後面的紅色璎珞,将飛镖甩來甩去的,仰頭不屑的看着樊守漫不經心道。
樊守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身後的活蠱人身上,好半天才道:“師傅,你既然和馬山寨的人聯手對付我?”
“在樊雅死後,你就不配叫我師傅了!今天,我就要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得好死!”活蠱人的聲音還是像被人捏着脖子時發出的那種怪音一樣,說到這,他舉起拐杖,戳了戳馬七七的後背,“我給你三個數的時間,殺死他!”
“是!”馬七七見狀,手一揮,好幾枚飛镖就朝樊守身上飛過來!
“老婆,趴下!”樊守身子往牆上一靠,頓時飛镖就從他身邊飛過。而我這時反應也算靈敏,已經趴下,隻感覺剛趴下,頭頂就傳來飛镖破風而出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