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
忙伸手捂住胸口,恐懼的閉上眼睛,在睜開往那邊看去,這次馬金還是緊閉雙眼的模樣,難道剛才我又産生幻覺了?
冰蠶的毒素快要凍不住幻蠱蟲了,它估計在我腦袋裏慢慢要蘇醒折騰我了!
不行,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一定要在死前把馬金這個大禍害給除了,讓樊守和大樊村村民過的安甯一點。
想到這,我再次将護額往馬金的脖子上勒去……
就在我勒住他脖子,準備使勁的時候,我發現,他本上下起伏的胸口處,居然突然停止起伏,而且,馬金的手腳抽搐了一下,接下來,口鼻往外流着暗紅色的鮮血,流出來時,一股惡臭熏得我睜不開眼。p`c`p小c説c網
我趕緊的退後兩步,直到被一邊的竹椅絆倒,跌坐在地爲止。
估計是我絆倒椅子發出響聲,突然驚醒了躺在地上的樊守,隻聽他聲音暗啞的喊了聲“碧落……咳咳……”
我就趕緊睜開眼朝他看過去,隻見他已經單手撐地的坐起身子,這會另隻手在拍腦門,搖着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守哥……馬金他……”
我剛要告訴樊守,馬金自己斷氣死了,這時,屋外的馬權估計也聽到我摔倒後,椅子倒地發來的響聲了,沖了進來,“師傅!”
進來後,他看了看地上坐的樊守,再看看我,最後目光落在馬金的身上,隻是,一看到他的脖子,馬權就睜大了眼睛,幾步跑過來,試了試馬金的鼻息,沒試到,就縮了手,驚恐的望着馬金好一會,才大喊一聲,“啊!我要殺了你這個女的,居然敢勒死我師傅!”
什麽?勒死他師傅?
我忙搖頭,“不是我,是他自己死的!”
馬權哪裏肯信我,這會一把拽下我之前落在馬金脖子上的護額,緊緊捏在手心,憤怒的瞪着我,“你還敢賴賬,你的帶子還在這,你賴不掉的!”
他這近乎咆哮的聲音一發出來,屋外那些馬金徒弟聞訊都沖了進來。
樊雅也跟着跑進來,她一看到樊守坐在地上,忙走過來扶起他。樊守這會估計還沒恢複過來,樊雅扶他的時候,他還差點站不穩摔倒。看我的目光也恍恍惚惚的,“碧落……”
“阿守,你怎麽了?”樊雅這會嗅了嗅樊守身上的味道,然後很大聲的道,“呀,你身上怎麽有攔盜香的味道?這個女的給你下攔盜香了嗎?”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了樊守一眼。
樊守這會意識也不太清醒,所以,聽到樊雅的話,提醒了他,他就朝我問道,“碧落,你……你不要泛瓜,馬金死了,你也活不了……别殺他!”
他估計還不知道馬金死了。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我,特别是馬金的徒弟們,那目光簡直和刀子一樣,狠狠的剜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萬剮!
我被他們這樣的目光盯得發毛,“你們……你們真的誤會了,我沒有殺你們師傅,是他自己斷氣的!”
“你這個欠貨,居然還敢賴!”馬權氣的把我的護額扔在了馬金的屍體上,然後舉起手,嘴裏發出招蠱令,片刻後,他的手上就飛來一隻黑色的蝴蝶。
我知道黑蝴蝶是能讓人全身發麻癱倒在地的!以前汪洋對我用過。
我身子往後直退,直到退無可退的靠在竹子牆上爲止,“真的不是我!”
雖然我确實想殺了馬金的,可是,最後他的死并不是我造成的!
馬金的徒弟們步步緊逼,根本不信我,并且他們手中都拿着各種毒物,那些劇毒的怪蟲子,一個個對我張牙舞爪,比馬金徒弟們猙獰的面孔都令我毛骨悚然!
我恐懼極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衣領,求救的看向樊守,“守哥……”
我想喊他救我,可是我後面兩個字還沒喊出來,就見樊雅朝樊守的後頸處不知道放了個什麽蟲子,咬了樊守一口,隻見他一下癱倒在樊雅的肩膀上,她就立刻扶着他悄悄溜了出去。
我趕緊收回目光,怕他們溜出去被馬金徒弟們發現,那樣樊守一定會有危險!所以,我不敢再看那邊,引起他們的注意。
我心裏很清楚,樊雅再壞,可對樊守是真心的,她怎麽樣都不會傷害樊守的。
反正我也活不了了,那麽死就死吧。隻是心裏對樊雅這樣屢次落井下石害我的事情,我是深惡痛絕。要不是知道自己活不了,我絕不會這樣表現平淡,而是大罵她卑鄙無恥,狠毒絕情的。
“殺了我師傅,我們要讓你生不如死……”
馬權他們走到離我一步之遙的位置時,馬權将手裏的黑蝴蝶往我這邊一揮,我就吓得捂住臉,蹲下身,“不要!”
可我的話喊出來之後,馬金徒弟們并沒有住手,而是把手裏的毒物都扔到我身上,這有短短的一分鍾時間,我全身上下都被各種毒物包圍了,還有一些往我衣服裏鑽。
我吓得大喊大叫,滿地打滾,痛……
全身上下,包括頭裏都是痛的,最恐怖的感覺不是痛,而是那些怪蟲子在我身上爬動的刺毛感覺,肉麻的讓人頭皮都發麻。
生不如死的滋味我這一刻算是體會到了!
當這些毒物帶給我的痛感讓我承受不住,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突然屋内傳來汪洋的一聲喊,“都住手!”
他這一聲喊,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包括我。
隻是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看到的隻是他黑乎乎的一團影子。
“汪先生?你怎麽在這?”馬權疑惑的問他。
他快步走到了馬金身邊,看了一會他,才回答馬權,“我本來是趕來救馬寨主的,結果還是來晚了!”
“都是這個女的……要不是她用帶子勒死我師傅,你就能救到我師傅了!”馬權聽了汪洋的話,更是氣的過來狠狠的踹了我一腳。
這會我身上被毒物弄得痛的麻木了,他踢我這一腳,沒讓我感覺多疼。反倒是把将要昏迷的我,踹的清醒了一些,我艱難的朝汪洋看過去,想罵他虛僞、卑鄙。可惜,卻沒有力氣了。
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心裏頭卻滿是不舍,不舍和樊守沒道别就這樣死了,不舍和樊守沒有過到一輩子就這樣死了……
“不是她。”汪洋這會拉了拉馬權,阻止他繼續踢我。
“怎麽會呢?我親眼看到這個女的,把帶子放在我師傅脖子上的!”馬權反駁道。
汪洋朝他解釋道:“如果真是她勒死你們師傅的話,爲什麽馬寨主的脖子上沒有勒痕?”
他這話一出,馬金的徒弟們就都湊到馬金屍體邊,看着他的脖子,最後是馬權恍然大悟的聲音,“對啊,師傅的脖子上沒有勒痕!那師傅這是怎麽回事?”
馬權他們畢竟是沒見過世面的山村村夫,思想都過于簡單,很好利用,很好欺騙!
汪洋現在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我看你師傅是七孔流血,分明就是毒發身亡的,而且還是蠱毒,有可能是樊守對你們師傅用了不得當的除蠱方法。”汪洋語氣故意帶着憤慨。
馬權他們聞言,一個個都驚呼起來,“大樊村的樊守和樊雅呢?”
汪洋這會又開口了,“呀,我明白了!”
“什麽?”馬權追問。
汪洋就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樊守根本不愛這個女的,什麽要帶她來除蠱,一命換一命的,其實,就是想将計就計的來殺死你們師傅。他一定是怕你們師傅醒來後對他們大樊村不利!”
汪洋這話一出,我心裏在想,這個男人怎麽會這麽狡詐卑鄙的!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這會還在這裝模做樣!
“……難怪他們扔下這個女的跑了!我們被騙了!我們快追!”馬權丢下這句話,就帶着師兄弟們追出去了。
我慌了,怕樊雅和昏迷中的樊守對付不了他們!
在他們走後,汪洋就譏笑起來,“這群沒腦子的蠢貨,真好騙!”
是你太狡詐!
我心裏暗罵他一句,身上的毒物卻還在遊走,讓我不得不閉上眼睛,默默承受這些痛苦,等待死亡來臨。我現在就是擔心樊守也無能爲力了。好在馬金并沒有醒,對他和大樊村那些村民來說,無疑是有利無害的一件大好事。
我就算死,也是無憾的了。
“陳碧落,這下嘗到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又嘗到了被人誤會的痛苦了吧?……哦,不對,還有被樊雅落井下石,被自己男人抛棄的痛苦!滋滋,真是可憐呢……”汪洋走到我身邊,蹲下身,伸手拽起我的頭發,緊緊拽住,奚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