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傻,不敢亂動,都站在那筆直的,其中那個剛才喊其他人過來的馬金徒弟,見狀,朝樊守露出了驚慌的表情,“連毒蜂都能馴服了,看樣子,你已經是蠱神了?”
樊守挑了挑濃眉,p`c`p小c説c網“那當然,不過,你們确定還要用這麽濃重的方式來歡迎我嗎?”
蠱神?樊守都升到蠱神級别了?
對了,之前聽他說了,他被很多蠱蟲鑽身都沒死,而且身上還有解毒機制,這樣百毒不侵的體質,不就是蠱神的體質麽!心裏替他高興!
樊守說完這句話,眼神一淩,讓那幾個馬金徒弟吓得往後小退了幾步,最後他們的目光都投在那個和樊守說話的馬金徒弟身上,“權師兄,怎麽辦?”
這個被稱爲權師兄的就朝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來領他們見師父。”
他這話一出,那些徒弟就收回手裏的毒物或兇器,想要退回去,可惜被毒蜂圍着,他們不敢亂動。
這會叫馬權的就看向樊守,“跟我進屋,先給我師傅除蠱!”
樊守卻搖搖頭,“不行,我走這麽遠的路,累壞了,先找個屋子,讓我們休息一下。”
他這話一出,馬金的那些徒弟都朝他瞪過來,用土話罵他。樊守不以爲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最終馬權鬥不過樊守,讓他把毒蜂喚走,叫自己的師弟們騰出一間木屋,讓我們三個休息。
我們三個來到這間木屋裏,樊雅就對樊守說,“你真要給馬金除蠱的話,可得防馬七七使詐,萬一她事後不給陳碧落除蠱怎麽辦?”
“她隻要在電話裏對着碧落喚蠱就行,我給馬金除完蠱後,就給她打電話,如果她要敢使詐,我再給馬金中一道蠱就是了。”樊守冷冷道。
樊守雖然性子簡單粗暴,但是,該謹慎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
樊雅這才不說什麽了。
樊守随後扶我坐到床邊,問我怎麽樣的,我回答說,“身上沒什麽不舒服的,就是有點餓了。”
我擡頭望着他的臉,在屋内昏暗的燈光下,他臉顯得更瘦了,讓我心疼。
樊守,對不起,接下來我要做一件,讓你很生氣的事情了。但我不後悔這麽做!
“真是飯桶、吃貨!就知道吃!”樊守沒說什麽,樊雅就在一旁朝我嘟囔了。
“我是真餓呢。”我捂住胃,假裝委屈的看了看樊雅那邊。
這會我撒謊,真不敢看樊守的眼睛,怕被他看穿。
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能吃是好事,别聽她的。本來你晚上也沒吃多少,等着,我進山裏弄點野味回來烤給你們吃。”
“幹嘛要去山裏,問馬金徒弟要噻!”樊雅道。
樊守白了她一眼,“馬金徒弟那隻能有蠱蟲和竹蛆,你認爲碧落能吃的下去?”
“我不吃!”我一想到那些蟲子,這會不用裝,都惡心的想吐了。
樊雅見狀,又罵了我一句嬌氣,就說要和樊守一起進山,樊守不同意,囑咐她守着我,别讓馬金徒弟傷害了。
樊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下來了。
樊守轉身要走出去的時候,我心一緊,喊了他一聲,“守哥……”
樊守扭過頭看向我,“怎麽了?”
我忍住心痛的朝他笑了,“小心點啊!”
“沒事,這些山都不高,我閉着眼都能走。倒是你,你和樊雅乖乖在這等我回來。”他丢下這句話,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我就捂住臉,低聲哭泣,“對不起……我又要不聽話了!”
希望我死後,你能過的輕松一點。
“樊守都出去了,你别裝可憐了,真是煩人,哭哭啼啼的跟個瓜伢子似得。”樊雅見我哭,氣的直罵我。
我這才止住眼淚,伸手擦了擦,認真的朝她看過去,“阿雅,你說的對,我除了拖累樊守以外,不能爲他做一點事情。我想通了,他爲了我可以做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卻不能讓他這麽做。我要離開他!”
樊雅聞言,愣了好幾秒,才朝我眨了眨烏黑透亮的大眼睛,“你說什麽?離開他?”
“是的。剛才我是故意支走他的。馬金不能救,否則,不但是大樊村的人有危險,就是其他普通人也會被他害到。之前我們在鎮上的時候,我們就偷聽到馬金和汪洋的談話,馬金其實,就想殺光外族會蠱術的巫蠱師,自己稱霸蠱界,然後利用蠱術害人,達到他的目的。救醒他,後果不堪設想。”
我起身走到坐在竹椅上的樊雅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認真嚴肅的又道,“我是很怕死,可如果因爲我活着,會死很多人的話,我活着也會内疚的,樊守更會痛苦自責。我不要他痛苦和自責!”
樊雅擡頭靜靜的看着我好久,本來是詫異的目光,漸漸變得複雜,“你真這麽想?”
“千真萬确!”我點點頭,真誠的看着她道。
樊雅就轉動了兩下眼珠,“那你想要怎麽做?”
“我現在就離開。把你手機借給我一下,我想錄一段話給他。”我朝樊雅伸手道。
樊雅想了想,從牛仔短褲兜裏,拿出手機遞給我了。
我拿起手機,找到錄音器,按開,就開口說道:“守哥,感謝你這麽久以來,對我的愛護,可惜我太沒用了,總是拖累你。現在,我要勇敢一次,不要再拖累你了。我走了,不要找我,也不要給馬金除蠱,他是個壞蛋,救醒了,會禍害很多人!還有,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應該知道,我不會想要你陪我一起死的!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說到這,我哽咽了一下,忍住淚,繼續道,“我一直沒好意思和你說,其實……我愛你,不比你愛我的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後重新找個老婆,生個伢子……再見!”
按下錄音器的結束鍵,我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心好痛,隻要一想到他聽到這些話後的畫面,我就心裏難受的要死。可爲了阻止他做将來内疚的事情,我隻能這樣做。
我不是聖母,我這麽做,隻是不想心愛的男人爲了我将來痛苦。
他爲了我,做了太多太多,我也該爲他犧牲一次。
“你……你要走的話,快點吧,我順便送送你。”樊雅在我哭了一會的時候,提醒了我一句。
現在我身體又開始發燒了,所以,很不舒服。她要是肯陪我走一段路,也是好的。不然,我真怕自己沒走出這裏,就被樊守找回去了。
我擦了淚,說了句“好”,然後就見她起身,扶着我往外走。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扶我,而且還沒對我下蠱。
她扶着我走到之前我們來的那條路上之後,我朝她道:“樊雅,以後守哥就交給你了。我告訴你,他喜歡順從他的女的,你有時候太強勢,他不喜歡的。還有,他這個人,嘴硬心軟,你惹他生氣了,撒個嬌哄哄他,逗逗他,他就會不氣了。千萬不要在他生氣的時候,和他犟,那樣他會更火……甚至砸東砸西的……”
“差不多行了!樊守和我認識都有十年了,我還不比你了解他嗎?要不是當初我讓他入贅,他不肯,我們早結婚了,還有你什麽事啊!”樊雅猛地打斷我的話,氣鼓鼓的說道。
因爲天黑,所以,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聽她的聲音,就知道她是怒了。
我也知趣的不說話了。
她扶着我走到了一條小懸崖的窄道上,之前我記得,好像并沒有走過這裏,于是問她,“這也是出山的路嗎?”
“不是。”樊雅松開我的胳膊。
我有點害怕的往懸崖下面看了看,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心裏莫名發慌,“不是,你爲什麽帶我走這條路?”
“陳碧落,因爲我比你更了解樊守,所以,我知道,你如果隻是離開的話,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氣味,他的蠱蟲都能知道。找你很容易!但他找到你後,你是一具死屍了,那麽他才會真的死心!”樊雅聲音驟然變冷,“所以,這條路,是我送你歸西的路!”
我聞言笑了,“呵呵,你真是多此一舉了,我本來也沒打算活着的,隻想着去大樊村那裏等死,你既然都不肯給我機會……”
“哼,你不屬于大樊村!”樊雅這會手往我肩膀上一放,“陳碧落,别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你倒黴的被賣到我們村寨;要怪就怪你讓樊守愛上了;要怪就怪你搶了我的“歐”!”
歐是土語,意思是她的老公,可是樊守根本就不是她的老公。
但她沒留時間給我反駁她,就這樣,手一用力,将我推下山崖……
我本能的閉上眼睛,迎接着粉身碎骨的死亡來臨,這一刻腦海裏浮現出樊守的面龐,很奇怪,居然是他滿臉痘包時的模樣,永别了,樊守!
可就在我以爲自己要掉下去摔死的時候,手臂突然傳來被拉住的痛感,随後,我的身子也停止白拽了上去,我驚愕不已的睜開眼睛,隻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把我拽進懷裏,然後還不等樊雅反應,就打橫抱着我往山下走。
“誰?”樊雅反應過來想追,可沒走幾步,黑衣人就發出“次次次”的聲音,随後我聽到樊雅驚呼的聲音,“呃,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