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說出這些話之後,整個人都輕松了,隻是心裏還有點空,有點痛。畢竟我對他是動了真感情的,面對他的背叛,我又怎麽能不難受呢?
見他不再說什麽,我們這樣僵下去也沒意義。而且,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趕緊離開這,不要看到他這麽惡心的村夫!
所以,我等心情平複了一點,我就往來時路走去。
“你去哪?”
樊守見我走,忙跟了過來。
我沒理他,而是繼續往前走。
他也就沒再問,隻是依舊跟在我身後。我慢慢的走回了西山的山洞裏,從昨天換下的髒衣服的口袋裏,找到身份證和剩下的幾百塊錢揣在民族裙的圍腰裏,然後就打算轉身離開。
“你要走?”他堵在洞口處問我。
我怕他再給我下蠱,我就退到了蠱壇那邊,因爲那裏有火瑩!
“對啊,我要走了。我接受不了一夫兩妻的婚姻,而且,我已經……我已經不能生孩子了,做不了你的生子工具。而且,看你和樊雅做的那麽歡,你也不需要留下我這個發洩工具了!……呵呵……”說到這,我居然忍不住笑着哭了起來,“我到現在才明白,我隻不過是你的……你的發洩工具而已!”
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好賤!
“不是這樣的……”樊守想解釋什麽,可最終低下頭,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他這是默認了吧?騙不下去了吧?
“我要離開,馬上離開!所以,你如果真有點人性的話,請讓開路!”我在他低頭的時候,乘機将罐頭瓶上的蓋子打開,伸進手指進去。不一會,我感覺到火瑩爬到我的手指上了。
“要是我不同意呢?”他問。
我冷笑,“小蝦子已經死了,你對我下不了情蠱了!況且,就算你給我再下蠱,我甯可死,也不會向你這個又醜又粗野的村夫屈服的了!”
我說的可是真話,如果現在他還對我下蠱,逼迫我的話,我甯可一頭撞死!
他依舊低着頭,手捏的拳頭都發出“咯咯”的響聲。
我這時已經沒有耐性和他磨下去了,隻想着趕緊離開他、離開這惡心的鬼地方!
所以,我不等他讓開路,我手裏握着火瑩就往外走去。
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一把伸手拽住我,“碧落……我……我是真心……”
他一碰我,就讓我覺得好惡心!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會使勁的要從他手心裏拽出我的胳膊,“放手!”
可他的力氣那麽大,我根本就掙脫不了。我氣的握火瑩的那隻手一松,嘴裏發出“瑩瑩瑩”的喚蠱聲,然後就見火瑩屁股發亮的飛了起來,朝樊守捏我胳膊的手燙過去。
樊守吃痛的松開手,目光移向我,“我隻是想送你走!”
我看到他眸中浮上真誠的目光,心裏一痛,信了他,就停止喚火瑩。我聲音一停下來,火瑩就飛到我的肩膀上,身上沒了亮光,但還是有點熱。
它飛回我肩膀上之後,樊守就看了它一眼,深吸一口氣,整了整精神,出了山洞。
他一出去,我就跟着出去了。
他沒帶我下山,而是從我們昨天走過的那條路,再走過去,到了我們昨天停竹筏的地方。
到了這我才發現,有兩個小夥正坐在竹筏上啃甘蔗,一看到我們過來,放下手裏的甘蔗,朝樊守鞠了個躬,“師傅!”
“你們……你們倆個,送她去鎮上。”樊守走上前,掃了我一眼,然後就吩咐他們道。
這兩個小夥就是之前幫樊守擡大蝦子的,高一點,瘦幹幹的那個叫樊石頭。矮個胖一點,臉上全是麻子的,叫樊二伢。
他們這會聽到師傅命令下來,忙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也沒多說什麽,就開始去放竹筏上面的繩子。
“路上小心點。”樊守扭過頭,看向我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我沒想到他這麽爽快的就讓我走了,所以,這會還有點回不過神來。但很快,我就收拾起情緒,别過頭沒理他。
他就伸手想要摸我的臉,可我感覺到了,後退了一步,憤怒的剜着他,“你是想再被火瑩燙一次嗎?”
他聞言,就縮回了手,手緊緊捏拳,忙轉過身,“陳碧落,你真好騙!”
“什麽?”他要羞辱我嗎?
“我說,你别在被騙了,以後不要坐黑車……不要信别人的話,特别是看起來很帥的男人的話……”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補充一下,醜男更不能信!”我丢下這句話,就氣鼓鼓的走到竹筏上去了。背對着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希望自己以後,真的要擦亮眼睛,不要在這麽傻乎乎的了。連一個鄉野村夫都能把我騙的團團轉,又何況是城裏那些花花男人們呢?
我轉過身之後,能感覺到樊守看我的目光,但我已經懶得再看他一眼了。
“陳碧落,對不起!”
就在竹筏被他的徒弟撐到河中央的位置時,他朝我大聲的喊了一句,我聞言,想要回頭看他,可一想到他和樊雅那樣的畫面,我就始終沒有回頭。站在竹筏上,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站的直,站得穩!
之後,我被樊守的兩個徒弟護送到了鎮上。因爲翻山越嶺的耽擱了很長時間,所以,我們到達了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
他倆個徒弟也算負責任,送我到車站後才匆匆往回走,估計還要趕回去做什麽事情。
隻是矮個的樊二伢在離開之前,說了句讓我匪夷所思的話,他說:“師傅這也是爲你好,你不要恨他啊!”
他們走後,我一隻在琢磨樊二伢這句話的意思。可随後想想,樊守能爲我怎麽好?一夫二妻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怎麽對我好了?
懶得想他,我就等到最後一班去城裏的車,上車去了城裏。然後再連夜買了火車票趕往我家,我家在安徽蕪湖,從這買普快的火車票,要兩天兩夜的路程。因爲錢不多了,所以,這兩天兩夜,我在車上隻吃了一桶泡面。
到站下車的那一瞬間,我的腳都軟了!扶着站台邊的柱子,我環顧周圍的環境,淚如泉湧。
我到家了!
“嗚嗚,我回來了!”我蹲下身,捂住臉,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周圍下車的乘客路過我身邊,都奇怪的看着我,也有人小聲嘀咕“神經病”。估計他們都不明白,我爲什麽突然蹲在地上哭!
沒有經曆過我這樣遭遇的人,自然是不明白我爲什麽哭了,我終于從那偏遠的小山村逃出來,回到了家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古代回到了現代一樣。又像是從夢中回到現實。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之後乘務員跑過來詢問我。我才止住哭泣,笑着說我沒事。
出了火車站,我就打的去了二院,那裏是我爸媽住院的地方。前幾天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媽的同事就說過,他們還沒出院,還在住院。
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個病房,就去醫院的前台那邊問了一下,才知他們昨天就出院了!
我又驚又喜,就坐公交車往家趕。
估計是我穿着民族裙的原因,我一上車,幾乎所以人都朝我看過來,有些男的看的眼發直,被一旁的女友罵,才回過神。
我歸心似箭,自然不在意這些細節。等公交車報出了我家那一站的站點名的時候,我激動不已的下了車,再迫不及待的走到我家居民樓那邊。我家住在四樓,我居然一口氣爬上樓,然後到了我家門口,我看着綠色的防盜門,卻怎麽也沒有力氣敲門了!
淚水一個勁的湧出來……
我捂住嘴,在外面哭了起來。
突然,這個時候,我家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随後,我見到了一張熟悉的慈愛面孔,他手裏拎着垃圾袋,好像正要出去扔垃圾。
一看到我,手裏的垃圾袋脫落掉地,死死的盯着我的臉看,張大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眼淚在他細紋密布的眼睛裏打轉。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爸爸……嗚嗚……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的落落嗎?哎呀咧,你這是跑哪去了呀,我和你媽媽都快吓死了!”我爸緊緊抱着我,伸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後背,哭的聲嘶力竭的。
我從小到大沒見過爸爸哭,這是第一次!他哭我就跟着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哭了一會,我沒見到媽媽,就問他我媽怎麽了?
爸爸就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淚,他告訴我,我媽因爲我失蹤的事情,受不了打擊,心髒病犯了,好不容易剛做完手術,結果花光了家裏的積蓄,沒錢再給她住院了。隻能先回到家裏休養。
我一聽,就趕緊的進家污卧室找她,就看到她手裏還打着點滴,昏迷在床上。我喊她她也不應,爸爸就告訴我,她手術後就一直沒醒,現在已經被醫生宣布成了植物人了!
“媽媽……”我一聽到這個噩耗,就受不住,趴在媽媽的床邊就哭了起來。
我好恨那個綁我的黑車司機,沒有他,我就不會被拐,媽媽就不會有事!
而且,我越想越有點恨樊守,如果不是他限制我的自由,早早放我回家,或許我媽也不會有事……
可世間沒有那麽多的如果,我确确實實被拐賣到農村,失去清白,沒了做母親的權利,而我的媽媽也因此成爲了植物人!
在随後的一年時間裏,我複學了。因爲我家爲了給媽媽治病,錢花光了,還借了高利貸。爸爸是口腔大夫,可他上次生病,留下手抖的後遺症,根本不能去上班了。隻能留在家,照顧我媽媽。我就必須要撐起這個家,所以,複學之後,我一直都在半工半讀的狀态下生活,每天都很忙碌。 百度嫂索 —蠱夫
今天上完課,我就回到家,匆匆放下課本,就要趕往超市,幫忙整理貨品。
其實,這也是我媽原單位的領導,同情我們一家,幫我們的。不過說實話,他們給的工資也不高,隻夠維持我們一家的生活費。我媽的醫藥費,還是在用賣房子的錢在堅持。
因爲房子賣了,所以,爲了省費用,爸爸媽媽搬到了南京,在我們學校附近的破舊居民樓裏,和别人合租了兩室一廳的房子。一開始晚上的時候,我和媽媽住在房間裏,爸爸就住在沙發上。和我們合租的是一對醫大學生情侶,男的性格不錯,對我爸住在沙發上的事情不說什麽,可女的總是不滿,說什麽晚上上廁所不方便之類的。
後來我就讓爸爸去屋裏睡,我睡在沙發上,那女生也就沒話說了。
我從出租房出來,因爲時間來不及,所以,我是一路小跑的往超市那邊趕去,卻一不小心,在半路上撞到了一個人,還把人家手裏捧得外帶星巴克的咖啡給撞掉了地上,我一慌,忙蹲下身給他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撿起來!”
可我要撿的時候,卻看到咖啡都灑了一地,撿起來也不能喝了。于是,我隻能縮回手,擡頭看向他。
目光往上攀移的時候,我發現這個男的穿着一套得體的西服,身材修長,裏面的淺藍色暗紋襯衣卻沒打領帶,衣扣解開到第三顆扣子上,隐約露出馬甲線,隻是衣服的小腹處沾了咖啡漬,應該是我剛才撞倒他咖啡導緻的。再往他臉上看去,一看清他的臉,我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