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沒有動靜傳來,我就趕緊的往院外那邊的一塊小竹林走去,因爲我感覺到那裏似乎有雙眼睛在盯着我,肯定是樊守的。但是,我走了能有十來步,腰間的那兩條蛇就不安分的繞着我的腰爬來爬去,這種蛇筷子長短和粗細,而且好像肚子上有很多細細的腳,就像之前蠱嬰身上附着的,它們兩條來回這樣爬着,讓我又癢又害怕,想捂住肚子,可又怕驚到它們,讓它們咬我。
所以,我隻能看着黑暗中的小竹林,默默墜淚,“守哥……不要傷害村民……不要學汪洋那樣!求求你了……”
黑暗中已經沒有聲音傳來,但是,我身上的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減弱,我就像和他有感應似得,知道他就在那,但我過不去,他不能來!
想到之前他把我丢在大巴車上,對我說的最後那“我愛你”三個字,我就心痛的難以言喻。
“陳碧落!”就在我看着小竹林墜淚的時候,汪洋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我身子猛地一怔,然後轉過頭看向他,發現他這會正站在門口處,屋内的燈光照在他後背上,前身成了陰影處,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這樣之下,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中的冰冷。
我正不知道要怎麽回應他的時候,大白突然從屋内飛出來,快速的飛到小竹林裏沒入黑暗中了。
汪洋擡頭看過它飛走的地方,愣了一小會,才轉過頭重新看向我,“你不進屋的話,我關門了。”
我可不敢和他睡在一個屋,所以,自然沒反應。
而他居然真的走進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頓時,屋内的光從門的縫隙中透了出來,周圍瞬間就變得詭異恐怖了。
我膽子不大,這會吓得抱住胳膊,緩緩走到院子裏的竹椅那邊,然後将竹椅搬到透着一點光的門口處放下,我再坐上去。目光一直盯着小竹林那邊,這會不知道樊守在不在,但我就在心裏當作他正在盯着我看,因爲這樣能讓我安心一點。
如果樊守真的在暗處看着我,那麽剛才汪洋他們做的事情他也就看到了,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他來了這裏,要對他不利。這樣他也好有個數。
無論小五子的阿姆是不是他害死的,我都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
折騰了一天,我确實又困又餓,所以,這會捂住胃,頭靠在門上坐在椅子上漸漸睡了。
半夜我越來越冷,還能感覺露水灑在我臉上的輕微感覺,這讓我漸漸醒了過來。
醒來後,我聽的竹林深處有輕拍竹竿的細微聲音,很輕,但是因爲這個聲音和樊守招蠱的聲音很像,所以,我一下就聽出來了。他果然在這,并且一直都在陪着我,他發出這樣的聲音,無非是怕竹林裏鳥蟲的怪叫聲把我吓到。
我理解他,他不出來,是怕自己暴露了,這樣汪洋捉住他,把他交給村民,那麽他必死無疑!汪洋故意把我關在門外,恐怕也是想誘出樊守吧!
這樣寂靜的夜裏,我們三個人都在堅持着,比着誰更有耐心,更能沉得住氣。自然,沉不住氣的那個,必定會成爲失敗者。樊守沉不住氣出來找我,就會被捉喪命。我沉不住氣進屋和汪洋住一間屋子,很有可能我會失去清白。汪洋如果這個時候出來,則會打草驚蛇,驚走樊守。所以,他不會出來,就是這樣利用我來折磨樊守的身心。他不可謂不毒!
我不是傻瓜,仔細想想也就能想得通這些事。
這樣坐在外面真的很難熬,好幾次我都凍得起身走路,讓身上暖和過來。等稍微暖和了,就再坐下休息。小竹林裏的敲擊聲也會在我走動的時候變大一些,我好想走過去喊他,但我忍住了。如果我喊他,隻會讓他更心焦。
慢慢的天色見亮,小竹林裏的敲擊聲沒有了。我知道他是走了,我這會才癱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捂住餓的發痛的胃來。
終于熬過去了……
小竹林裏的聲音沒有了,汪洋就打開了門走了出來,淡漠的掃了我一眼,目光就眺望去院子外面的那塊小竹林裏,自語道;“很能沉得住氣,一改急脾氣呀。”
卑鄙!
我艱難的擡起頭看向汪洋一眼,心裏把他罵了無數遍。
他低下頭,看了我一眼,語氣冰冷的道:“甯可在外面忍饑挨凍,也不進去躺在我懷裏。我是該贊你,甯死不屈呢?還是該罵你,不識好歹呢?”
我鼻哼一聲,别過頭不看他。
他就伸手一把拽住我的頭發,将我拉了起來,讓我不得不吃痛的望着他,“你……你要幹嘛?”
“我餓了,給我做飯去!”他眼睛一眯,松開我的頭發,将我往地上推了一把。我一摔下去,就感覺蛇在我腰間那邊,受驚的快速竄了一下,直接繞着我的脖子,頭翹了起來,斯斯的吐着信子!
我敢肯定,我現在隻要敢稍微動一下,它們就會立馬咬住我的脖子,讓我和樊雅之前那樣脖子腫的和水桶那麽粗!
汪洋見狀,嘴裏發出了招蠱聲,安撫了那兩條蛇的情緒,等它們鑽回我的腰間,汪洋朝我催促起來,“還不快去!”
這種虛僞的卑鄙小人!隻會欺負弱小!
可我現在在心裏罵他也沒用,他聽不見,反倒是還把我自己氣壞了。所以,我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裏的委屈,起身去了小五子家的廚房,開始找米什麽的生活做飯。
雖然我和樊守過日子有一段時間,但做飯的事情,向來都是他做的,我隻負責洗洗碗,盛米飯的。後來我坐月子,他是一點都不舍得我幹活,我偶爾洗幾次碗,都會被他說一頓,說什麽坐月子期間哪能碰涼水啊什麽的。
現在想到他,我心裏難受極了。這麽好的男人,怎麽可能用蠱術報仇害人呢?也不知道他昨晚守了我一夜,會不會太累?
一邊想着樊守對我的好,我一邊将米洗幹淨放進大鍋裏,加了水,然後就去竈台底下點火燒飯。可我把一整盒的火柴都點完了,火也沒點着。平時看樊守點的時候,很簡單。到我怎麽就這樣難啊!
“讓我來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小五子來到我身邊道,“真對不住啊,昨天我阿姆去世,我沒心思管你們了……”
我看到她眼睛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拍着腦袋,一看就像是頭疼。
“沒事。我不會點火,你點着了,我燒就行!”我認真的看向她說道。
她聞言,仔細打量了我一眼,随即搖搖頭,伸手拽起我,自己坐到竈台底下的小闆凳上,将最後一根火柴劃着,點着了一個帶着竹葉的細柴禾,慢慢在細柴禾架粗的柴禾,慢慢就把火點着了。
看到這,我有種挫敗感,這麽簡單的點火,我居然怎麽學都學不會!
“你和汪醫生昨晚吵架了是不?”
“嗯。”我本來想說汪洋不是我未婚夫的,可想到他之前警告我的話,我就把到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小五眼睛亮了一下,又問我,“你被他關在外面一夜?”
“是的,他倒是讓我回屋找他,可我不想進去。我生氣呢!”說到這,我腦子轉的飛快,忙朝小五子道,“外面真的太吓人了,也好冷,今晚我不如和你睡啊?”
小五子眼珠咕噜噜轉了一圈,随後說了個好。這下就樂的我不行。
等早飯做好,我們三個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我發現汪洋吃飯很斯文。小五畢竟是山裏姑娘,端起碗稀裏嘩啦的把一碗粥喝完,放下後拿圍腰擦了擦嘴,就問汪洋怎麽找樊守的事情。
汪洋笑着來了句,食不言寝不語。讓小五子愣了,忙找我問到他這話的意思。我就說:“他說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不要說話。”
小五子立馬就臉一紅,不說話了。即使她皮膚這麽黑,我都看到了泛紅色,可見她是真的尴尬了。 百度嫂索 —蠱夫
我本來就餓,還不知道吃了這頓有沒有下頓,就趕緊的又去盛了一大碗粥喝了,喝完撐到了,才感覺胃裏舒服了。
汪洋這時也吃完,優雅的拿手帕擦了擦嘴,就對小五子吩咐說要全村動員,去村外的竹林去找樊守。
我本以爲汪洋會背着我說這些,沒想到他卻當着我的面說出來了,讓我很詫異。
小五子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忙不等收拾碗筷,就搬着一個竹椅來到院子裏,站到竹椅上,朝村子裏喊大家來她家。
她這樣,就讓我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條搞笑的短信段子,說什麽他們村治安基本靠狗,通訊基本靠吼……
現在我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麽叫通訊基本靠吼了!
“陳碧落,我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你要不要?”就在小五子在院子裏喊人的時候,汪洋猛地朝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