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上還有殘留的肉和血,估計娃娃蟲要吃到頭部的位置時,被汪洋喊停了,所以,阿珠的屍體,隻有頭部是完整的,但是,她臉上開始腐爛脫皮了,眼睛也随着屍水淌了出來,挂在眼角處,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嘔……”我僅僅是不小心掃了一眼,就已經忍不住胃酸,跌跪在地,狂嘔了起來。
等我吐得眼冒金星,苦膽都要吐出來時,樊雅才發現我,艱難的轉動着眼珠看向我,喉嚨裏發出,“唔……”的聲音,顯然是連一句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我也稍微适應了一下,看向已經啃掉她小腿肚子皮膚的那隻肥胖胖的娃娃蟲,發現它變的大了一倍不止!
剛才還隻有哈密瓜大小,現在卻是大西瓜那麽大了,并且還像是吃不夠,正快速的用收割機一樣的牙齒,在吱吱吱的咬着樊雅腿上的肉,疼得她直哼哼,可她卻動不了。
我害怕這條……不,應該說是這隻了!我真的害怕這隻貪吃的大胖蟲,所以,這會起身就往門口那邊退了退。
樊雅或許以爲我要逃走,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喉嚨裏更是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希望我能夠救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發現她那雙大眼裏,朝我露出祈求的目光。看到我在看她,她又将眼珠往自己的腰間動了動。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腰間,發現她繡着好看的花紋的名族腰帶上,别着一把匕首。我明白了,她是想我一匕首給她一個痛快!
其實,以樊雅之前對我做的惡,我真的可以丢下她不管。但是……
如果我不管她,那麽,我就和之前的汪洋又有什麽區别呢?
見死不救不是我作爲一個學醫人的品格,更不是作爲一個人的行爲!
想到這,我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大着膽子,一步步走到樊雅的身邊,然後從她的腰間抽出那把小巧的匕首。
在我從刀鞘裏抽出匕首的時候,樊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就順着她的眼角往下淌了出來。
看着她一副赴死的表情,我深深的歎了口氣,“樊雅,我很恨你!”
她睜開了眼睛,掃了我一眼,随後嘴角好像扯了扯,露出一抹自嘲的表情。或許她沒想到,她會死在我手裏吧!
我舉起匕首,準備朝那隻大胖蟲子戳去。可樊雅卻閉上了眼睛,以爲我要動手殺她了。可她不知道,我看着她舉起匕首,不是因爲要殺她,而是……而是我不敢看着那隻大胖蟲子,怕自己因爲害怕而不敢下手!
“呀!殺死你……殺死你!”我知道不管是樊雅還是樊守,又或者是山洞裏的樊小花她們,都不容我再耽擱時間了。所以,我舉起匕首,對着娃娃蟲那邊,就是一頓狠紮。
我的匕首每紮一下,就感覺紮進一頓肥豬肉裏似得,随後就會有黏糊糊的汁水淌出來,我不敢看,但是知道一定很惡心!
我一直這麽紮着,能有幾十下,直到聽不到它啃咬樊雅肉的聲音爲止。
手一軟,匕首脫落掉地,居然發出“啪”一聲,應該是掉進汁水裏面去了。
這時,我才大着膽子往娃娃蟲那邊看過去,隻見娃娃蟲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漸漸憋了成爲空皮囊,可是随着它幹癟下去,血肉模糊的汁水裏,居然又好多類似于蛆蟲一樣的小蟲子在蠕動!
發現這些小蟲子,我忙收會自己的手,發現我的手上剛才沾了汁液的地方,這些小蟲子正在我皮膚上啃咬!
我看到這些惡心的小蟲子,我忍不住就幹嘔起來,嘔完我就吓哭了,“好多蟲子……”
手也找到地上一間破衣服拿來擦,希望把這些小蟲子擦掉。
“唔唔……”
這時,樊雅的聲音又傳來出來,好像是在喊我。
我看向她,隻見她拿眼珠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腰間背着的麻布民族包。看到包鼓鼓的,而且包口處泛着點點的白沙來,我頓時明白了,她包裏裝着鹽,現在她正示意我拿鹽對付這些蟲子!
我想到這一點,如獲大赦,連忙拿起她腰間的包,從裏面抓出一把鹽,就擦手,果然,鹽一碰到這些嫩嫩的小蛆蟲,它們就化成了一灘黃水!我一看有效,興奮極了,把自己手上的蟲子除掉了,就開始往樊雅腿上爬着的那些蟲子撒鹽,然後就是地上的汁水裏、大蟲皮囊上……
撒鹽撒完,這些小蟲子也就徹底化成了湯。我這才深吸了口氣,扶這樊雅坐了起來。
她這會深喘息着,我才發現她的脖子上腫的老粗,而且漸漸發着紫黑。
我就問她,“你脖子上腫了,要不要緊?”
我記得上次樊雅被紅蜘蛛咬了,都沒什麽事。所以,我現在這麽問,就是想得到一個确切的答案,如果她說她沒事,我立馬就去救樊守。
果然,她朝我左右轉動了一下眼珠,示意沒事,我就舒了口氣,“那你先在這休息,我去救守哥!”
“唔唔……”就在我要走的時候,她突然喉嚨裏發出焦急的聲音。
難不成她是想我帶她一起走?可我不能帶她啊,因爲,我擡不動她,況且,我還要着急趕着去救樊守呢,哪能扶着她走,耽擱時間啊!
她看着我,然後再轉動眼珠看着自己的胸口處,發出“唔唔”的聲音。
“你要我幹嘛?”我看着她不比我小多少的胸脯,有些不明所以。
“唔唔唔……”她想說什麽,可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我聽不懂,索性伸手進她的衣服裏,結果在她胸口那邊,發現了一個瓶子吊墜。我就從她的脖子上解開吊墜瓶子,仔細看了看,這吊墜的瓶子裏放着白色的液體,我擰開上邊的小蓋子,聞了聞瓶子裏的味道,頓時想起了汪洋之前倒的液體抹在肩膀上的畫面來,難不成,這是汪洋給她的?
“這是蠱魔給你的?”我問她。
她朝我上下轉動了下眼珠,這很明顯是點頭的意思。
這樣說來,一定是汪洋給她防蠱蟲用的!于是,我就拿着這瓶水,就起身對她說:“我要去救阿守,你在這等着我們!”
她朝我再次上下轉動了眼珠,示意我可以這樣。
我随後就顧不得多想,拿起瓶子下了樓,隻是手上剛才弄到娃娃蟲的汁液,黏糊糊的好惡心,所以,我下樓去了診所的洗手盆那,把手給洗了。然後才跑出診所,向村祠堂那邊的枯井跑去。
跑到石子路上,剛轉身要拐彎去祠堂那條小巷子裏時,突然一抹熟悉的男聲從石子路盡頭那邊傳了過來,“陳碧落!”
聽到這抹男音,我身子一僵,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汪洋!怎麽辦?!
我慌了,手緊緊捏着樊雅給我的那瓶液體,心裏在罵自己點背,怎麽會正好遇到汪洋呢?
“你幹嘛呢?”汪洋聲音很平淡的問我,與此同時,他也正朝我快步走來。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并且,不動聲色的将瓶子往圍腰兜裏放去,然後,裝出一臉焦急的表情看向他,“是……是汪神醫啊!太好了,我正找你呢!”
“找我?”
汪洋已經走到我身邊,擋住了我眼前大片亮光。因爲我不會隐藏自己眼神,所以,我擠出淚水糊住眼睛,然後朝他看過去道:“是啊,小花姐出事了……她好像流産了,身下流了好多血,可樊守又不在,我的醫術也不行,就想着下山來找你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