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甲殼蟲,能有半個雞蛋那麽大,趴在我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嘴巴吸進我的皮膚裏,吸血!吸完就和蚊子一樣,肚子變得鼓脹起來。它吸完血,全身都是通紅的,是血的顔色。我肩膀本來就不見太陽的,所以很白,這會它趴在上面,頓時,紅白分明,看起來好慎人。
不過仔細看看,它好像長得有點像螢火蟲啊!
樊守跑進來之後,氣喘籲籲的單膝跪在石台床上,緊皺着厚重的眉毛,看向我肩膀上的那隻甲殼蟲,“老婆,這……這好像是火瑩啊!”
火瑩?
我突然想起昨晚那隻追着我飛的半透明的螢火蟲來,本來就害怕,這會吓得伸手就要去拂掉它,“它怎麽會吸血啊……走開……”
樊守卻不等我的手碰到它,就一把捉住我的手,輕聲道:“噓,這火瑩好像認定你是它的主人了,昨晚追着你,恐怕也是想要趴在你的肩頭吸血。”
“它不是螢火蟲嗎?!幹嘛要吸我血啊?”我驚愕道。
“有可能是它需要能量,隻是,一般的螢火蟲成年後,隻是喝點露水或花蜜保持養分,可這火瑩好像單靠露水是根本不夠維持它自身體力的。所以,它需要更多的養分,那就是人血!”樊守這會居然越說越興奮,就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得。
我卻吓得顫顫發抖,“我怎麽這樣倒黴啊,誰的血不吸,偏偏來吸我的?!”
“我的小呆瓜老婆啊,你知道你有多幸運嗎?它是成蟲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你,所以,把你當成它的主人了,于是,就來吸你的血維持生命,以後也會聽你的命令辦事的。快點想想,給它個什麽招蠱口令吧!”樊守松開我的手,點了點我的鼻子,寵溺的說道。
可我壓根就不想要它跟着我,所以,我爲難的看着樊守,“守哥,不如你把它給捉住,放蠱壇子裏好了。我不想要它跟着我,不然整天又是吸我的血,又是拿屁股後面的火球燙我怎麽辦?”
“它吸你一次血,能夠維持一個多月不進食,你怕什麽?至于它追着你跑,身體發燙的原因,一定是你惹怒了它。你要是像現在這樣不碰它,它根本就不會燙你的。”樊守笑道。
惹怒了它?之前好像我是把它捉在手裏,然後捏了捏它的後背和前甲,後來它身體才越來越燙的。
看來,樊守說的沒錯!
目光移向火瑩身上,就見這會它吸完我的血,确實不動了,身體也沒發燙。我不禁就放下心來,仔細觀察着它,“守哥,我算是發現了,你們巫蠱師養蠱,好像都會拿自己的血喂他們。”
“當然,養蠱就得拿自己的血喂養它們,不然,它們又怎麽會爲己所用呢?但有些血不是喂它們,而是用來引它們,因爲有些蠱蟲是不吸血的。比如大白小白,它們就是這一類的。”樊守很耐心的和我解釋道。
我這才明白的點點頭。
樊守就催促我,“快别問這麽多了,趕緊的想個招蠱口令,然後好讓它離開你的肩膀。”
一聽隻要喊出招蠱口令,它就會離開了,我頓時來了精神,想了想道:“小白叫“蛾蛾蛾”,那麽我就叫它“瑩瑩瑩”好了。”
樊守聞言,伸手拽下我的一根長發,然後搓成麻花狀,遞給我,“你拿着這個戳戳它的觸角,然後發出你的招蠱口令,多弄幾次。”
我好奇的接過他遞來的頭發,然後照着他說的那樣,對着火瑩的兩根觸角點了點,然後發出“瑩瑩瑩”的聲音,隻見它的翅膀張開了,但是卻并沒有繼續動作。我就又點了點它的觸角,發出招蠱命令。幾次之後,它就抖動翅膀,像是突然醒了過來一樣,就飛起來了,但是屁股後面并沒有發亮了。
我以爲它要飛走了,哪知它飛了兩圈之後,就落在我頭頂的頭發上不動了,我吓得“呃”了一聲,然後伸手拉了拉樊守的衣袖,僵着身體,求救的朝他看去。
樊守這家夥卻正盯着我露出的飽滿在看,這會我拉他衣袖,他都沒回過神。我火了,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肉,喊他,“守哥,它落我頭上了,怎麽辦?”
樊守這才回過神,看向我頭頂,然後笑道,“老婆,它這樣趴在你頭發上,好像發卡,漂亮極了。”
“别說了,快想辦法把它弄走啊!”我可不想它趴在我頭發上,萬一它又發怒身體發燙,然後把我頭發點着了怎麽辦?
樊守估計見我真的不喜歡火瑩,所以,就拿來一個罐頭瓶,打開蓋子,然後在枕頭上撿起我的幾根落發放到罐頭瓶子裏,再對着火瑩一罩,讓我喊招蠱口令,我就趕緊的“瑩瑩瑩”的喊,就聽我頭頂傳來撲騰翅膀的聲音,随後頭上一輕,樊守就成功的把火瑩裝進罐頭瓶裏,蓋上蓋子之後,在蓋子上用匕首戳了幾個眼透氣,就把火瑩放到了一邊。
“好了,這下老婆你可以安心起床了吧?”樊守這會将我一攬,攬到懷中,大手敷上那對上,愛、撫了幾下。
我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推開他,拿被子擋住自己,“讨厭,你在這樣沒正行,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這又沒外人,我要什麽正形啊!”他卻不以爲意,不過到底放過我,沒有再做過分的舉動,隻是非要看着我起床穿衣。
對于他這色色的性格,我也是沒轍,躲不過去,索性也就不躲了,當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把衣服穿好,然後他就領着我去後面的有瀑布的小溪裏洗漱了。洗漱回來,他把烤好的兩隻野雞上的雞腿拽下來給我吃了。
我其實食量不大,四條雞腿要是在平時,根本吃不下,可是,樊守的廚藝真是絕了,烤的太好吃了!我全給吃完了,還打了個飽嗝,“守哥,你要是将來去城裏開飯店,我保證天天滿座!”
“嘴甜。”
他給我遞來毛巾,讓我擦手,他則起身,拿起匕首戳着山洞的岩石上,攀到山洞頂上,往山下的村子裏眺望過去。看了一會,他又利落的爬下來,拍了拍手上和身上沾的泥土道:“村子裏好像又出事了。”
“是又死人了嗎?”我聞言,看向樊守,發現他表情凝重,眼裏還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我發現,即使村民對他這樣惡劣,把他趕出村,他好像一點都不恨他們,相反,還在這替他們擔心。
“對。我剛才看到村裏面燒紙的煙火很多,估計死的不隻一兩個人,而是很多人!哎,這個蠱魔開始耐不住性子了,恐怕,他想盡快将村子裏的人都殺完,然後離開這裏了。”樊守越說眉頭越擰的厲害。
我再次趁機問他,蠱魔是不是汪洋和阿珠,他卻依舊是那句,他不能言而無信。
他這個人倔起來的時候,真的好讨厭,我是他老婆,問他話,他都不肯說,我氣的背過身,他又哄我,說這也是爲了我好。
就在我要原諒沒原諒他的時候,山洞前面的山坡上,突然傳來好多樹枝和草叢被人碰到的聲音,我和樊守都看了過去,這時,那邊傳來幾個女人說話聲,“大家快點……快啊!隻要找到蠱公阿守,我們就或許還有得救!”
“小花姐,你真的确定蠱公和蠱婆是來到西山了嗎?”
“是的,我本來昨晚想偷偷給蠱婆送點糯米粑粑,讓他們吃的,所以,跟着他們後面,偷偷追了幾步,隻是後來看到他們上了西山這裏,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上山,就沒有追來了,所以,我敢肯定,他們兩夫妻一定在這山上!”這是樊小花氣喘籲籲的聲音。
她們怎麽上山了?樊小花那可是大着肚子啊!這麽爬山很危險的!
“守哥,好像是隔壁鄰居小花!”我拉了拉樊守的胳膊道。
樊守從那邊收回目光看向我點點頭,“是她們,估計,蠱魔已經開始對女人們動手了,她們找樊雅,樊雅一定是記得過去的仇,不肯幫她們,所以,這幾個和她有過節的女人,隻能上來找我救她們了。”
“原來如此,那你救不救?”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