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就趕緊的拿筷子敲着蠱壇,開始喚“蛾、蛾、蛾……蛾、蛾、蛾……”
就這樣,我一直敲一直喚,直到它破繭出來,趴在壇口的地方後,樊守才拉了我一下,不讓我敲了,而是不知道拿什麽在我食指指腹的地方戳了一下,然後擠出一滴血,滴到蛾子的尖細的小針管嘴上。
蛾子居然慢慢的把我那滴血給吸到肚子裏去了,然後就張開翅膀飛了出來。
我看到它飛,激動極了,“守哥,你快看啊,它在飛!”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它是蛾子,蛾子不飛,難不成爬啊!”樊守好笑的道。
說話間,把我手上還剩的一點血抹在我的肩膀上了。
那隻蛾子就開始圍着我飛,樊守又道,“你快喚它。”
我就趕緊“蛾蛾蛾”的喚了幾聲,奇妙的事情就發生了,它居然就飛到我的肩膀上不動了。我記得,肩膀上的這個位置就是樊守剛才塗着我的血的位置。我看的驚歎不已,就差激動的哭了!
“守哥,它好可愛!”
“剛才不知道是誰還不信我。”樊守寵溺的掃了我一眼,然後從我手裏抽出筷子,他也敲起壇壁,嘴裏發出“白白白”的聲音。
我心下一喜,他還真上路子啊,我喚我的蛾子叫“蛾蛾蛾”他喚他的蛾子就叫“白白白”了,真有意思!
其實,對于樊守來說,養這樣的蠱蟲,隻是小兒科,可我卻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可是我來到這個山村裏,得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樊守随後也是用自己的血喂了他的蛾子,然後塗在自己的肩膀上,讓蛾子附上去。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蛾子比我的大。我靈機一動,雙手合十的朝樊守看過去,“守哥,我們不如給它們取個名字吧?”
“取名字?”樊守一笑,“好主意!你想取什麽名字?”
“你的那隻就叫白霧,我的叫白雲,這樣好不好聽?”我期待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都發了直,好半天才說道:“這兩個名字很好聽,但不适合給它們。它們的壽命最多是一年,如果死了,這名字就不能用了,多可惜啊!”
“隻有一年的壽命啊?”我有點失落了。
樊守說:“普通的蛾子,一破繭就得交配,然後就會死掉。過程不超過一個周,所以,壽命也頂多一個周。可我們養的這一對白蛾子,本身就是白蛾子中的異類,能活一兩個月的,我又在它們幼蟲時期,放了蛇血和神仙草汁喂養浸泡,所以将它們的壽命延長到一年。這已經是極限了,在它們蛾子中,屬于老妖精了,你還不滿足啊。”
“好厲害啊!可是守哥,那蛾子能聽到我們說話嗎?”我問出心中的疑惑。
“蛾子能聽我們發出聲音的動靜……也就是城裏說的那種……那種聲波!對,就是聲波。”樊守撓了撓頭說道。
“聲波?守哥,你什麽學曆啊,怎麽知道聲波這些詞?”我好奇的看着他。
樊守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沒理會我,而是搬着蠱壇去房間了。
他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難道是覺得我學曆比他高,他自卑了?可他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守哥,那你說,到底叫這兩隻蛾子什麽好啊?”我這會跟過去,朝他轉移話題了。
樊守放下壇子,想了想道:“就叫大白小白吧。”
“大白小白?”好像也不耐。
“不喜歡,就大蛾小蛾好了。”樊守道。
“不不……還是大白小白吧!”我笑着說道。
這會我就伸手要去碰肩膀上的小白,卻被樊守喊住了,“别動,它們身上的毛有毒,吸到鼻子裏容易讓人頭腦發昏。”
我就趕緊的收回手了,看着它趴在我肩膀上,我又忍不住問樊守,“守哥,大白小白會一直這麽趴在我們肩膀上嗎?”
“你不趕它們的話,它們就會一直附在你身上。”
“那晚上睡覺呢?”
“哈哈,點着燈,它們就圍着燈打轉了,放心,影響不了我們的。”樊守顯然壞透了,我說什麽話,他都能想到那種事情上去。
我忙低下頭,不理會他了。估計是他之前被蛇咬了,身體還沒恢複,所以,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在我露出害羞的表情時,就忍不住要我。這會他在床底下翻着蠱壇,好像在找什麽蟲子。
一般他一找蠱蟲什麽的,我就不敢靠近的。所以,這會我就去把外面的碎碗收拾了,想想又去把這幾天換下的髒衣服拿去洗了。
等我回到家中的時候,樊守居然都做好飯菜了,他做飯的速度絕對快。他張羅我把飯吃了,說什麽今天晚上他要帶幾個人去捉腹蠱蟲,讓我在家的時候,一定要把門關好,誰來都不要開門。
我其實很想跟他一起去的,但考慮到他捉腹蠱蟲要到處跑,而且還是大晚上的,我根本就跑不快,隻能拖他的後腿。所以,我想想還是點點頭。保證在家不亂跑了。
樊守其實還是不放心,臨走的時候,還在門口倒了一些像油一樣的東西,很腥很臭,我捂住鼻子問他是什麽,他說說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爲了保護我的,所以,我也就沒多問了。隻是他走後沒半個小時,外面就傳來“斯斯”的聲音,我趕忙透過門縫看出去,發現他倒油的那些地方,居然爬來好多蛇!
看的我肉麻不已,後背都吓出汗來了。
“死樊守!太惡心了!”我氣的罵了他一句,然後就拿闆凳把門死死頂住,趕緊躲在房間裏去了。
在床上呆了一會,感覺不那麽害怕了,我才從床褥子底下,拿出手機,給我家裏再次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看來,我爸爸媽媽還是住在醫院裏的……
什麽時候我才能離開這裏呢?顯然橋沒修好,我是走不了的。
還有,樊守真的肯讓我一個人先回去?
就在盯着手機發呆時,手機突然響了,手機屏幕上出現了汪洋的名字。看來,汪洋是把他的手機号存在了這舊手機上面,隻是,他打電話給我想幹嘛?
帶着疑惑我接了電話,“喂?”
“碧落,阿守在嗎?”汪洋問我。
原來是找樊守的,不過,我并沒有告訴樊守我有手機的事情。
“樊守不在家,他在的話,我也不敢開機的,他并不知道我有手機。”我解釋道。
“哦,你不告訴他你有手機,是擔心供出我來,讓他記恨我嗎?”
汪洋好聰明啊!
“嗯。”
他就沉默了好一會,我以爲他要挂電話了,誰知,他又突然開口了,“既然阿守不在家,那我就沒事了……嘶……!”
“你怎麽了?”我一聽他好像吃痛的低喊了一聲,忙擔憂的問道。
在這個村子裏,除了樊守,我最在乎的人就是汪洋了。畢竟他之前幫過我好多次。
“我沒事……呃……”
他嘴上雖然在說他沒事,可我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有事了。
“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生病了?”他這樣不說,我反倒是更加擔心起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了幾個字,“我可能是……是中了腹蠱蟲了!”
“什麽?!”我猛地一驚,呼吸都變得劇烈起來。
“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我想對你說……其實,我并不愛阿珠,我和你之前一樣,都是中了情蠱!我之所以留在她的身邊,其實,就是想找解蠱的方法。可惜……我還沒找出來,就要死了……碧落,我真的希望你逃出去的……呃……”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就斷線了!
“喂……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