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這時好像忘記了我,當着我的面,居然低頭吻住了樊雅!
而這時,手搭在他們身上的老阿婆已經将頭抵在樊守的肩膀上,一隻腹蠱蟲就從她的耳朵裏鑽了出來,眼見着就要爬到樊守的身上……
我腦子亂了,心裏又痛又酸,難受極了,最終一咬牙,轉身就跑,可剛跑沒幾步,就被路上一塊石子絆倒,然後就看到路邊放着幾瓶農藥,我往前一看,看到幾個村民倒在果樹地裏,死狀和中腹蠱蟲時的死狀一樣,看來,他們本來正在打農藥,結果就被腹蠱蟲鑽進身體裏害死了。
我更是害怕,連滾帶爬的起身想跑,可突然想起來,農藥是劇毒的殺蟲藥,會不會能對付得了腹蠱蟲呢?!
這樣一想,我忙回頭往樊守他們那邊看過去,見腹蠱蟲已經順着阿婆的手臂往下爬了。估計是樊雅和樊守身上還有硫磺的味道,它并沒有爬的那麽快,而且還時不時往後退兩步……
這樣不是給我時間救人嗎?
我拿起農藥在手裏,擰開蓋子想沖過去,可又怕萬一腹蠱蟲不怕農藥怎麽辦?那樣我豈不是湊過去送死嗎?
看着樊守和樊雅接吻的模樣,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低下頭看着手裏的農藥,糾結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我想起了新生歡迎會上,校長對我們大一新生說的那四個字來,他說,作爲醫者,必須謹記“生命至上”這四個字!
我想到這四個字,重新擡起頭看向樊守和樊雅,心裏在對自己說,就算他們一個奪了我的清白,一個曾經差點害死我,可是,我作爲一個醫者,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而且,樊守也曾經救過我很多次!
這樣一想,我就心一橫,飛快的跑過去。
聽到我的腳步聲,樊守離開樊雅的唇,扭過頭一臉詫異的望着我,目光裏随後還有責怪的神色,“不是讓你跑嗎?”
我沒理會他,跑到他們身邊,看到腹蠱蟲往我這邊跑來,我趕緊的朝它們身上倒着農藥。可這些農藥倒上去,它們一點反應沒有,很快又追着我跑!
我吓得扔掉瓶子就嚎了起來,“媽呀,沒用!”
“艹,真特麽笨!”樊守還在我後面罵我。
估計是我把腹蠱蟲給引開了,所以樊守和樊雅他們就逃出腹蠱蟲的圍攻了。這會好像有樊守朝我跑過來的聲音。
但是我壓根就不敢回頭看,生怕被腹蠱蟲給鑽進身體裏,所以,跑得是有生以來最快的一次,耳邊風聲呼呼的響,可即使這樣,我還是突然感覺腳心一痛,随後一股冰冷的感覺順着我的腳心就鑽到我的小腿位置了,我頓時吓得軟了腿,整個人躺倒在地,看着天空在我的頭頂轉來轉去……
完了,全完了。我到底是被腹蠱蟲鑽到身體裏去了。
大腦一片空白,心跳的劇烈,呼吸也因爲剛才劇烈奔跑而變得粗喘起來。
這時,我的天空突然被樊守那張深皺着濃眉的痘包臉給遮住了,“陳碧落,你是不是傻啊?不是恨我嗎?跑回來救我幹嘛!誰特麽讓你救!”
我被他這麽一罵,委屈的眼淚從眼眶裏湧了出來,“我們校長說……作爲醫者,要生命至上,要把人的性命放到最高的位置上……我是醫者,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這個書呆子!傻瓜!”樊守氣的罵了我幾句,随後我就感覺到自己身體騰空了,原來是被他抱起來了。
我忙掙紮要下來,“你快放開我,不然你也會被腹蠱蟲鑽進身體的。”
“它沒吃光裏腦漿,暫時是不會出來的。”這話不是樊守說的,而是他身旁的樊雅說的。
我聞言,吓得眼淚止不住往外流,“嗚嗚……我要死了對吧?”
“煩你,快給我閉嘴!”樊守朝我吼了一句。
我才不管這些呢,死都要死了,所以,就算他吼我,我也還是要說,“我麻煩你們在我死前,借部手機給我,我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我爸爸媽媽就我一個女兒,我要是死了,他們怎麽辦啊……嗚嗚嗚……嗚嗚……”
“别哭了!”樊守朝我吼道,隻是聲音有點變調。
樊雅也忍不住罵我,“你哭哭啼啼的幹嘛呀,吵死了!”
樊守抱着我本來是走的,現在變成跑了。
我不知道他要抱我去哪,反正我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求他們給我拿手機過來報平安。我真的怕自己十幾分鍾後就死了,然後根本就沒機會給我爸媽打電話了。但樊守和樊雅再沒理我。
沒到十幾分鍾,大概幾分鍾後,我就被樊守抱着進了一棟房子裏,進去後,他還問了句樊雅,“你家水缸在哪?”
樊雅指了指後院,“我讓樊子之前給我擡到後院,留着澆花去了。”
樊守就二話不說,抱着我去了後院,然後就噗通一聲,把我給丢進去了。
我不備他這麽一丢,掉進去之後,嗆了好幾口冰冷的水。
等我勉強從大缸中掙紮站起來,将頭冒出水面,我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并且把住缸邊緣處,就往外吐水。
樊雅見狀,躲到一邊,一臉嫌棄的看着我,“真惡心。”
樊守卻拉起她就往屋裏走,一邊走還一邊問她有沒有刺蠱蟲、黑寡婦什麽的蠱蟲。壓根就不理會我了。
我這個時候被冰冷的缸水泡着,好不容易恢複點力氣,就考慮着要不要爬出來,但又一想,樊守把我扔進缸裏,肯定有什麽原因,所以,就沒動。這時我感覺大腿處傳來腹蠱蟲遊動的感覺了,吓得我“啊啊”的直叫喚。
這種時候,我突然想誰能痛快的給我一刀,這樣我死了還能利索點。不然這樣死真的太受折磨了。
大概過了能有十來分鍾,我還是全身變熱,視線模糊起來,眼睛好癢,我想伸手去揉,可我已經不能自主的控制我的身體了。慢慢的,我整個人就開始沉進缸裏,水堵住我的鼻腔,我感覺到憋悶感,可我就是沒法動。我心裏很清楚,那條蟲子是鑽到我頭顱裏,準備要吸食我的腦漿了……
我最終也沒能打電話給我父母報平安,這是我在這一刻最惦念的事情了。
慢慢的,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我這是死了吧?
可就在這時,我的身體好像被誰拽住往上一拉,接着我憋悶的胸腔好受一些,我努力的呼吸着。但意識還是沒有恢複,眼前依舊一片漆黑。突然,我的脖子上傳來劇痛,痛的我難以忍受。可我喊不出聲,很快我額頭也傳來劇痛,這讓我實在受不住,“啊”的一聲喊,同時睜開了眼睛,眼前的黑暗不見,模模糊糊見,我看到額頭有隻黑乎乎的東西往外鑽!
我意識瞬間就變得清醒了,視線也逐漸清晰,我看到樊守拿罐頭瓶接過從我額頭鑽出來的腹蠱蟲,趕緊的蓋好蓋子,然後凝重的表情才變得緩和。
我這會突然明白了,他這是幫我把腹蠱蟲給取出來了!
“阿守,你怎麽辦到的?”樊雅從樊守的手中接過罐頭瓶子,看了看裏面在打滾的腹蠱蟲,驚奇不已的問樊守。
樊守卻沒理她,而是目光帶着心疼之色看向我,“你沒事了。”
我聽到這四個字,又沒用的哭了,“我……我死不了了?”
“是啊,你死不了了。”樊守嘴角朝我微微揚起。
我得到肯定的答案,猛地捂住臉嚎嚎大哭起來。
太好了,我沒死!
我還能有機會見到爸爸媽媽!太好了!
哭了好一會,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忙放下捂臉的手,往水裏一看,發現水裏變成了黃色的,還一股硫磺的味道,我伸手一撈,還撈到一隻黑漆漆的大蜘蛛,不過好像死掉了,我吓得把蜘蛛往缸外一扔,朝樊守恐懼的看過去,“守哥,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我給你水裏灑了硫磺,然後讓黑寡婦咬了你,毒素在你的體内把腹蠱蟲給逼出來了。而你吃了烏金水蛭,百毒不侵,所以,腹蠱蟲一出來,你自身就把黑寡婦的毒給解了。你也就沒事了。”樊守對我說話溫和好多。
不過我怕在意的是他的話,聽完我唏噓不已,自己摸了摸額頭,發現剛才腹蠱蟲鑽出來的地方,還有一個米粒大小的洞,有點疼,但沒什麽大問題。脖子上之前傳來過疼,我倒是摸到一個大包,樊守說沒事,要不了一個小時就會消掉。我一聽,徹底的放心了。
樊守就把我從水缸裏抱了出來,讓樊雅給我找套幹衣服,樊雅估計是之前我救了她的原因,對我态度好很多,給我一套衣服,讓我換。
我接過衣服就去了她房間換,樊守這次也不說什麽就在他面前換之類的話了,讓我輕松不少。
進了樊雅的房間,我才發現,她屋裏有梳妝櫃,櫃子上自然有鏡子!
我來這這麽久,還沒見到過鏡子,所以,趕緊換完衣服,跑到鏡子前照了照,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我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