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心裏好一個失落,放下捂臉的手,歎了口氣,“等充完電,你可以借給我用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報警是沒用的,你就算撥打了110,警察也來不了這裏。因爲我們這的路特難走,而且前些天下雨,山洪沖斷了前面唯一一條出山的吊索橋……所以,在吊索橋沒修好前,警察過不來,你也過不去。”汪洋提醒我道。
他話音一落,我心裏特别的難受,我怎麽就這樣倒黴啊!
不過,就算警察暫時來不了,等吊索橋修好了,也總會過來救我的!我這樣一想,還是堅定信心的道:“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報警試一試,我一定要逃出去!”
“如果你真的想逃出去的話,最重要的一點是想辦法把你肚子裏的蠱取出來,不然,你就算逃出去也沒用。”
“汪神醫,您知道怎麽取嗎?”這一點我也清楚,所以,這會忙問汪洋。
汪洋好像在穿衣服,因爲我聽到背後傳來他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不會蠱術,所以并不能幫你。不過我聽樊雅說過,你被樊守中的是情蠱,如果是情蠱的話,好像别人根本取不了,隻有下蠱的人才能取。”汪洋解釋道。
“那手術呢?動手術能取的出來嗎?”
隻有下蠱的人才能取,那麽樊守肯定不會取出來。
“根本不可能!被中到肚子裏的蠱一旦被驚動,會到處爬,除非你準備全身開刀,不然,它跑到别的地方,你還是取不出它。”汪洋歎了口氣,“之前我就試過救被中了情蠱的少年,結果沒成功,還差點害死他。後來要不是樊守安撫了蠱蟲,我真的是闖大禍了!”
一聽這話,我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随後低着頭,拉開了汪洋的房門走了出去。
下樓後,一下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樊守站在樓梯下,仰着頭看着我,“去找汪洋求救,讓他放你出去,結果,沒成功?”
他有讀心術嗎?猜的好準!
“是的,他說就算我逃出去也沒用,因爲你給我中的蠱,除了你沒人能取的出來。”我被他抓了個現形,也沒必要隐瞞了。
樊守除了對我那樣羞辱的懲罰外,是不會動手對我施暴的。因爲,他喚起我肚子裏的蠱蟲折騰我,比動手打我更要痛苦,所以,這會說完這些話,我就捂住肚子,趕緊下樓去,以免他喚起小蝦子鬧騰我時,我從樓上滾下來受傷。
我下來後,坐在病床邊,等待着他的懲罰。
可出乎意料的,他隻是歎了口氣,伸手拿起一塊搭在臉盆上面的幹淨毛巾,擦了擦密發上的水珠,就沒理會我了。
我盯着他有點納悶,他這是放過我了?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樓梯處傳來咚咚下樓的聲音。我忙往那邊一看,隻見汪洋抱着一摞衣服走了下來。
他下來後,掃了我和樊守一眼,然後将衣服放在辦公桌上,對樊守道:“阿守,這裏是我和阿珠的一些幹淨衣服,你們先換上,回頭還缺什麽,就和我說一聲。”
這汪洋人真不錯。
“早不拿下來!真是的!”樊守卻毫不客氣的把衣服抱到我身邊一丢,然後當着汪洋的面就脫了白大褂換衣服。要多豪放就有多豪放!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他也不在意,随後還聽到他對汪洋說我們現在什麽都缺,但不需要他準備,明天他就解決了。
我認爲他在吹牛,可汪洋卻信他的話,朝他說:“好,那明天你缺什麽,自己弄,我明天正好要去村後面的劉嫂家去,她這兩天就快要生了。”
這汪洋連生孩子這樣的病患也接啊?也是,這麽個窮鄉僻壤,深山老林中的村落裏,他是唯一的大夫,恐怕不是全科大夫也逼成全科大夫了!
隻是,我搞不明白,他是怎麽留在這個村裏當大夫的呢?看到他診所的牆壁上挂着的畢業證,他可是個研究生畢業的學曆,這樣的學曆不低啊,在城裏發展可比這好多了!而且,我記得樊守說過,村子裏的男人都姓樊,而汪洋卻不是,難道他并非本村的人?
汪洋随後上了樓,我就拿起他抱下來的衣服,從中翻到幾件本村女性穿的那種黑麻布繡花紋的民族裙,不禁詫異的朝樊守問道:“守哥,汪神醫這怎麽有女人的衣服啊?而且,他剛才說的那個阿珠是誰啊?”
“他老婆啊。汪神醫可是個倒插門女婿,八年前來村的。”樊守拿着水杯喝了一整杯水後,又倒了一杯遞給我道。
“他老婆?可我怎麽沒見到啊?”我木納的接過杯子,納悶的問道。
樊守大大咧咧的躺在我坐的床上,頭枕着手,面露一點同情之色,“哎,他可倒黴了,剛和老婆結婚沒兩個月,她老婆采草藥的時候,就從山上摔下來,成了癱子,也就是城裏人說的那什麽植物人。可汪洋這人倒是真不錯,居然一直留在這,悉心照顧她。這都好七八年了,這一點上,我是真佩服他。”
原來如此啊!估計樓上的另外兩個房間,其中一個就住着他老婆吧!
隻是我不明白,他怎麽會認識他老婆的呢?她老婆又究竟有多優秀,讓他甘願放棄城裏的生活來這倒插門?
“喂,你幹嘛打聽他的事情,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樊守突然坐起來,皺着眉頭,一臉憤怒的模樣盯着我。
這都哪跟哪啊?
“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我白了他一眼,氣憤的拿着幾件衣服準備去換。
樊守忙拉着我胳膊,“就在這換!”
“我……”我剛想說不,可看到他淩厲的眼神。我怕他又發出怪聲讓小蝦子鬧騰我,所以,隻好忍着羞辱,當着他的面把衣服換了。
可我剛換好,他一把将我拖進懷裏緊緊摟住,“老婆,其實我比他帥多了,你别動不動就看他發愣哈!”
說話間将我摟的更緊了。
他比汪洋帥?我暗自翻了翻白眼,他真是睜眼說瞎話!他這一臉痘包的樣子,即使最近少了一些,可看起來還是肉麻的很,怎麽和人家汪洋比啊?
但我也不反駁他,隻是拿肘頂了頂他的胸口,“守哥,這床太小了,你這樣摟着我好熱好擠。”
我的意思很明了,就是讓這家夥離我遠點,去别的床上睡。
可這家夥顯然是天生的色、胚子,一夜不摟着女人睡都不行!居然挪過來另一張床,和我這張床并到一起了。我見狀,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任由他摟着睡了。
隻是半夜的時候,我實在熱的不行,推了推他,他就松開我,背對着我繼續睡了。我卻在陌生的環境睡不着,也不知道熬到了什麽時候,我才開始迷糊起來。
“救命……救命……”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門外傳來女人的呼救聲,聲音很小,但是卻很凄慘。
我好想睜開眼,可卻怎麽也睜不開了。
“救我……救我啊……”
這時,這抹女音又傳了過來,我聚集起全部力量,才猛地驚醒過來,然後,趕緊的下了床往門口那邊跑去,側耳一聽,又聽到了那抹女音,隻是這次聲音要弱的多,“救命啊……救我……”
我确認不是幻聽了,就趕緊摸索着打開門,往外走去,“誰在外面?”
結果,我剛問出聲,我的腳腕猛地被一隻冰冷的手捉住,我吓得“啊”的一聲驚呼出聲。
然後我拼命的要往屋子裏進,可這隻手就是死死的抓住我的腳腕不放。
“碧落!怎麽了?!”估計我的聲音把樊守給吵醒了,随着他一聲喊,燈也啪嗒一聲被他打開了。
燈光一照出來,我就看到了拉我腳腕的是一隻髒乎乎的女人手,隻是手腕處綁着染血的紗布。我趕忙順着這隻手往下看,慢慢的,就看到了一張滿是泥污,一頭亂草的女人臉,她眯着眼睛望着我,張開唇發出很虛弱的聲音,“救我……”
我這下壓制住心裏的恐懼,忙蹲下身拉住她的胳膊,朝屋内的樊守喊道:“守哥,門外有個受傷的女人,快幫我把她扶進來!”
這時樊守已經朝外走了過來,見狀,朝我道:“你松手,我抱她進來。”
我就趕緊松開手,讓道給樊守。
随後樊守就抱着這個女人進了屋,一進去我就看到她穿的衣服居然是校服,寬大的運動型校服上沾滿黃泥,而校服的胸口處的校徽,和十三高中的字樣卻沒被泥糊住,讓我知道,她并非這個村子裏的人。
樊守将她抱到病床上之後,就蹭蹭的上樓去找汪洋下來救人。
汪洋随和揉着眼睛和樊守走了下來,他一下來,就檢查了這個女生的眼睛,然後要解開女生的外套,哪知女生卻一把捏住領口,恐懼的睜大眼睛,沙啞着嗓子喊道:“不要過來……不要……”
她這個樣子一出,我仿佛看到了我當時被樊守強迫的樣子來,頓時我就把汪洋和樊守推到一邊,“你們不要過來,我來幫她!”
這個女孩一定和我一樣是被拐賣到這裏來的!一定是!
我不管樊守和汪洋是怎麽樣的表情,随後我握住女孩的手,朝她道:“别怕,我是女的,我來救你的!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