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我大着膽子,往坑口那邊走過去,想往下面看一看。
看到坑底的畫面時,我肉麻的反胃,張嘴就吐了“嘔”……
随即,恐懼的跌倒在地,手足并用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可即使沒有看坑底了,但剛才看到的惡心的畫面,還是印在我的腦子裏!那些小蛇就和農村茅坑裏的蛆蟲一樣,将樊守包裹住,不停的翻湧着,而那個蠱嬰則趴在那些小蛇身上,等待着小蛇将樊守身上的血肉吃掉,再輸送到它身體裏去……
好肉麻,好惡心!
一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我又忍不住嘔吐起來。
樊守這樣一定是沒救了,怎麽辦?我逃嗎?
可我一離開他三十步左右,就會腹痛難耐啊!不行,我不能讓他死掉!他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我不想爸爸媽媽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到這一點,我忍住反胃的感覺,四周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坑邊的那些白花花的鹽上……
頓時眼前一亮,忙爬起來,走到坑邊,将那些鹽往坑底灑去,隻聽蠱嬰在我用鹽灑下去時,都會發出痛苦扭曲的“嘤嘤嘤”聲,并且聲音越來越弱。
等我将坑邊的鹽都灑下去之後,無計可施了,但是又不敢往坑底下看去,怕又看到惡心的畫面。
“砰……”
突然,坑底爆發出一聲巨響,随後是蠱嬰“嘤~!”一聲痛苦拉長的聲音傳來。因爲聲響太大,讓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伸頭往坑底下看去……
一看下去,我驚呆了!我居然看到一灘綠色的濃湯中,伸出一個腦袋,還有一隻手!隻是,手裏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頂端戳着一個嬰兒血肉模糊的頭顱!
“就憑你一隻蠱蟲,也和我鬥!哼!”
随後,坑底傳來樊守略帶沙啞的男音,聲音很大,都在四周傳來回聲。
聽到他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坑邊。他沒死!還好還好,這樣我也就死不了了!
“大蝦子!”樊守擡頭擦了擦臉上沾染的綠色濃湯,朝坑頂喊了一聲,那條花皮蟒蛇就嗖溜一下鑽到坑底去了。
不一會,樊守就抱着大蝦子出了坑。一出來,我就看到他全身都是那種小蛇化出的濃湯,而且,粗壯的胳膊上,還有沒化完全的小蛇的腦袋,看起來慎人極了。
他從花皮蟒蛇身上下來,右手的匕首上的嬰兒頭顱慢慢變得發黑,我見狀,忙指着那顆頭顱,朝他顫音提醒:“嬰兒……頭……變黑了!”
他回過神,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伸手從匕首上拽下嬰兒頭。我以爲他會拽下後,直接扔到坑底去,哪知,他居然伸出食指扣進蠱嬰的眼眶裏攪了半天,一開始凝眉的,後來好像絞到了什麽,他眉頭一松,手從眼眶裏一拽……
“啊……”
等他手指一拽出來,我就看到了一條……
一條烏紫發黑的軟體蟲子!吓得我大喊出聲!
樊守那沾滿綠色濃湯的臉上,卻朝我綻出一抹開心的笑容來,“老婆,你别怕,這條烏金水蛭是好東西!回頭帶回家炖了!”
說話間,居然把那蠱嬰的頭顱随意的往地上一扔,我邊看到那頭顱很快的也化成了一灘綠湯。惡心的我又沒用的吐了好幾下。
等我稍微恢複一點,重新看向樊守的時候,那條他說的什麽烏金水蛭,已經不知道被他收到哪裏去了,這會他正擰開柴油桶,往坑底倒柴油,倒完又把柴禾扔進去,最後從濕答答黏糊糊的褲兜裏拿出一把打火機,點着一根小樹枝,丢進了坑底,頓時“噗”一聲,坑底火光竄湧,照亮了周圍。
很快火越燒越大,坑的周圍發燙,我趕忙退了好幾步,卻一不小心退到了之前進來的那個山洞旁邊。
就在這時,我感覺後背一陣發熱,還不等我回頭看怎麽了,樊守就突然疾步朝我走過來,伸出黏糊糊的手,一把将我往他懷裏一拽,我剛要驚呼,就被樊守按住頭,将我整個人圈進懷中,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隻感到樊守身子一僵,口中發出痛苦的“呃”一聲,随即我聽到上方傳來好多“吱吱吱”的叫聲,這聲音像是老鼠的聲音,但又不全像。
随着這些叫聲而來的,還有一陣熱風,吹的我好熱,到處都往外冒汗。樊守則緊緊摟住我的身體,則緊繃着,喉嚨裏更是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這樣被他抱了大概能有五分鍾左右,熱風消失了,但吱吱聲還在,聲音卻不像是在我們上方傳來,而向是移到着火的坑那邊去了。
這時,樊守突然松開我,身子一軟,像是精疲力竭一樣,癱倒在地。
他倒地之後,他本擋住我視線的胸口不見了,我眼前頓時一亮,目光忙往地上的他身上看去,頓時發現他後背處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鼓起了好多水泡!
身上沾滿濃湯的衣服也被燒的一個洞一個洞的。
這是怎麽了?
“守哥,你沒事吧?”我被他後背的水泡吓到了,忙跌跪在他身邊,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
“是火蝠!我們快離開這裏!”樊守不等我碰他,他單手撐地,忍住痛,艱難的站起身,目光就掃了眼前方着火的火坑那裏一下。
我忙順着他目光看過去,就驚愕的發現,着火的坑頂上,盤旋着無數個身體帶火的蝙蝠!之前那些像老鼠叫的“吱吱吱”聲,就是這些蝙蝠發出來的聲音!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蝙蝠?”我驚呆了!
這是新物種?
樊守卻不等我搞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就拉着我的手,把我從這裏拽進了山洞,往出口快速走去。
當我的視線變成了樊守那滿是水泡的背影時,我才猛地發現,剛才他突然抱住我,是在保護我,因爲那時,火蝠好像都從山洞裏飛到火坑那邊了。而我正好擋在洞口的!
樊守是爲了保護我,才把後背燒成這樣的!心裏微微顫動了一下。
直到被他拽出山洞,我才意識到另一點,就是本來山洞柔軟的牆壁變得堅硬了,難道,之前柔軟的牆體是那些火蝠趴在那裏?
“守哥,那些火蝠是從哪來的?”
出來後,我看他走路不方便了,就伸手扶着他走。
他皺了皺濃眉,深喘息了幾下,回答道:“之前就趴在洞壁上……是我疏忽了,沒發現它們是火蝠。”
“我不明白,爲什麽蝙蝠身上着火了還不死啊?”我最疑惑的就是這一點了。
樊守聽我問到這,忍痛扭過頭,看了眼山洞那邊,目光變得深邃,臉色變得陰沉,“火蝠不是一般的蝙蝠,而是被巫蠱師用了蠱術,身體易燃,但不怕火,目的,就是保護巫蠱師下的蠱!剛才要不是我身上之前沾了蠱屍的液體,他們就會圍着我,把我們活活燒死了。”
我真沒想到,雲南的蠱術這麽厲害!
“又是蠱……好可怕!”我吓得身子忍不住發起顫來,“這些巫蠱師太殘忍了!”
“巫蠱師也不全是殘忍的……比如說我……”樊守替自己辯白道。
他還不殘忍?不殘忍會給我肚子裏中蜈蚣?會強迫我?會買媳婦?
我心裏反駁他,但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出來。
樊守因爲背後太痛,随後也沒和我多說什麽,我倆好不容易互相攙扶下山之後,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我倆簡單在溪裏把身上的髒東西洗掉之後,樊守進屋就趴在床上不能動彈了。
我打開燈,看到他背後一些水泡都破裂了,擔心他感染,就勸他起來去醫院。當然,我也有一點私心,這樣或許就能遇到那個汪神醫,然後讓他幫我逃出去……
可樊守顯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你想趁機逃跑吧?”
“你……你想多了!我是擔心你好嗎?畢竟,你這次是救我受傷的。”我心虛的狡辯道。
他聞言,深吸一口氣,看我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一點,“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啦!之前,我不也撒鹽進坑底,把你給救了嗎?我要是真的想跑……那時候也就跑了!”我看着他,裝的很真誠的說道。
他轉動了兩下深邃的眼珠,似乎在考慮我的話真假,很顯然,最後他是信了我的話。這會手從床上滑下來,指了指床底下的蠱壇,“第三個蠱壇拿出來,不要打開蓋子,然後放在竈台上燒……直到聞到焦糊味,再往裏面倒半瓶麻油給我敷在後背上就行了!”
他什麽意思?不打算去醫院,用偏方?那我豈不是見不到汪神醫?
“你不要亂用偏方啊!萬一傷口感染了破傷風,可就完蛋了。”我假裝擔心的勸他。
他煩躁的皺起眉頭,“叫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哪來那麽多廢話?”
“我這不是廢話,我可是醫大的高材生,别的不敢說,這醫學方面的知識比你要強!”我帶着自傲的口吻說道。
“醫大高材生?”他聞言,松開濃眉,有些驚訝的望着我。
我點點頭,“對,我是南京醫科大學的大一學生……不,其實如果我沒坐黑車被拐賣的話,我現在就是大二的學生了。”
說到這,我心裏一陣酸澀,淚水就從眼眶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