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女人的樣子,很善良很真誠,不像是在害我啊!
“這麽笨,難怪會被拐賣了!”樊守沒好氣的道,“那個女人是蠱女,和我有仇,我前面四個老婆,都是她這樣害死的。你要不是我之前在你肚子裏下了小蝦子,今天也難逃一死了!”
他這話一出,我的心瞬間跌到谷底了,好不容易有個人肯幫助我,結果,還是想害死我的。
隻是,這個叫樊雅的女人究竟和樊守有什麽仇呢?不害死他,反倒要害死他的老婆呢?她之前好像很害怕樊守的樣子,難不成她鬥不過樊守?
“守哥,蠱女也是像你一樣會養蠱蟲的人嗎?”我忍不住問出這一點。
樊守皺了皺濃眉,痘疤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她怎麽可能和我一樣!她們養蠱是害人,我養蠱是救人!”
他養蠱是救人?哼!怎麽可能!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淡淡道:“我說了,我養蠱是救人。今天要不是小蝦子,你早就死在坑底下的蠱嬰手裏了。”
說到蠱嬰,我心有餘悸的抱住他的胳膊,顫音問他,“守哥……那蠱嬰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好可怕!”
“蠱嬰是一些巫蠱師養來延年益壽的,是一種用畸形嬰兒做蠱的邪術,很殘忍。”樊守說到這,看了那個坑一眼,歎口氣,“看這蠱嬰,大概是三頭連體嬰做的蠱,所以有三個腦袋,一具身體。”
“原來如此……可是,他們爲什麽腦袋是嬰兒的,身體是成人的?”這一點讓我很疑惑。
“那具身體是吸人畜養分的儲藏庫,養分充足時,就會發育成人,等巫蠱師吸走他們身體裏的養分後,他們的身體就會縮回原來的樣子。最近五六年,這山裏經常有人失蹤,所以我估計,這蠱嬰大概是五六年前被下在這裏的。”樊守說到這,肚子咕噜一響,他就揉了揉肚子,轉移話題了,“我餓了,咱先回家吃點飯,準備足夠的鹹鹽和柴禾,回頭把這蠱嬰給燒了。”
我點點頭,“這害人的鬼東西确實該毀掉!”
不然還會有人遇害的,也不知道是那個巫蠱師這麽狠毒,居然養這麽邪門的蠱害人!
要不是拐賣到這裏,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些東西,就是有人說給我聽,我也隻當作是胡扯,無所謂的一笑而之。
可現在,我真真實實的經曆了之後,我才體會到那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涵義了。
之後我是被樊守背下山的,因爲山裏下完雨後,黃泥粘腳,我走不動。樊守嫌我太慢,就二話不說的把我背起來的。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一步步艱難的走下山,也感受到他的汗水順着下巴滴到我的手背上,我心裏生了絲絲異樣的感覺。
他這個人除了醜一點、色一點,其他地方都不壞。
“守哥,你以前的老婆,都是怎麽死的?”
等他下山後,牽着我的手往家走時,我問了一句。
他牽我的手緊了緊,扭頭掃了身後的我一眼,目光裏有些悲傷一閃而過,“和你一樣,笨死的!”
“呃……我沒死。”我嘟起嘴道。
“快了,照你繼續這樣不分敵我,早晚和她們一樣,死的很慘!”說話間,他甩開我的手,不理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我怕肚子疼,忙跟上去。
回到家後,他拉着我去小溪裏洗了洗,但這一次,并沒有對我做過分的舉動。這讓我松了口氣。
洗完,回家他做了飯,我們吃完。我以爲他就要上山去除那個蠱嬰了,沒想到,他卻拉着我去了村裏的祠堂,并且敲響了祠堂中間挂着的很大的鑼。
因爲太刺耳,我捂住了耳朵。也不知道他敲了多少下,随後白胡子族長和一幫年輕的小夥走進了祠堂,而祠堂外面站着一些婦女和小孩。
族長他們進來後,樊守就停止敲鑼,朝族長看過去。
族長就上前一步,恭敬的問他,“阿守啊,叫我們過來什麽事啊?”
“我知道西山爲什麽總有人失蹤了。”樊守掐着腰,拿着敲鑼的錘子在手裏翻轉把玩,話也說的漫不經心的。
可他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吊足了胃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困惑的樣子,最後是老族長問道:“你咋知道?”
“我老婆今天差點被那東西害死,所以我發現了。”
“什麽東西?”老族長睜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是蠱嬰!”樊守說話間,将敲鑼的棒子猛地一捏,目光移向祠堂的大門口處。
我見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就看到了身穿民族服飾的樊雅了,隻見她仰起頭,挑釁的對視着樊守的目光,嘴角邪邪的上揚着。
看到她這樣,我手緊緊捏拳,恨意在心底翻湧。這個可惡的女人,騙了我,差點害死我,還敢出現在這,這麽嚣張的看着樊守和我!
就算是樊守和她有仇,她也沒必要害我吧?
樊守的這三個字,讓族長乃至現場其他村民都吓得驚呼出聲,現場頓時嘈雜起來,大緻都在互相問,怎麽會有蠱嬰在西山呢?誰幹的?
現場嘈雜了一會,樊守煩躁的皺起眉,敲了一下鑼,大家聽到鑼聲,又都安靜下來,看向樊守了。
隻聽他說:“誰幹的,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馬上去山上消滅這蠱嬰!現在,我需要三名年輕力壯的男人,一人背一袋鹽,一人扛捆柴,一人提桶柴油,然後跟着我上山除蠱!誰願意去?”
他這話一出,祠堂裏跟着族長進來的那些小夥都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沒誰敢跟樊守上山。
樊守見狀,氣惱道:“你們有點血性行嗎?我又不讓你們動手除蠱,隻讓你們搬點東西上山而已。”
那些小夥聞言,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怯怯的表情。
這下樊守沒生氣,老族長生氣了,朝他們吼道:“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爲村寨做一點事都不肯!西山的蠱嬰不除,難不成還讓他繼續留下來害人啊?這些個孬孫!”
族長一發火,有兩個小夥繃不住了,往前一步,說是願意跟樊守上山。
結果他們的話一出,祠堂外面就傳來他們母親的哭喊聲,就好像他們馬上就要死了似得。樊守看的翻了翻白眼,一臉不滿。
這時我才發現,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樊守這樣有血性有膽量的,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了一點。
因爲最後隻有兩個小夥站出來,所以,上山時,樊守就得自己扛着鹽袋,另隻手牽着我費勁的往山上爬。
兩個小夥則低聲嘟囔說爲什麽要帶我上山,意思自然是嫌我拖累他們了。我真想說,我也不願意跟上來,還不是因爲樊守給我下了蠱!
當然我也不敢多說什麽,免得引起樊守發怒,懲罰我。
一行四人,好不容易來到目的地,兩個小夥放下東西,就打算離開。因爲,他們看到了盤在坑邊的大花皮蟒蛇了,吓得魂不附體的樣子。
“蠱公……我們可以下山了嗎?”兩個人放下東西,退到山洞入口那裏,朝樊守看過去。
樊守白了他們一眼,“滾!”
他們兩個就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個沒影。
樊守見狀,鼻哼一聲,“膽小鬼!”
我真心想替他們辯白一下,這樣的鬼地方,誰敢多呆啊?
樊守将肩膀上的鹽袋放下後,從腰間拿出匕首打開鹽袋,對花皮蟒蛇打了個手勢,“大蝦子躲開。”
那花皮蟒蛇就嗖溜一聲,松開石台,爬到我這邊來了,吓得我後退好幾步,喊聲連連。樊守白了我一眼,“它是要保護你,叫什麽叫!”
我就趕緊的閉上嘴,看着朝我吐信子的大蟒蛇,背後吓出了一身汗。
樊守并沒有多理會我,就拿起鹽灑在坑邊,頓時,坑邊就像是下了一層白雪似得。
就在他撒完鹽沒多久,石台又被坑底的風吹的頂起,随後坑底還傳來蠱嬰“嘤嘤嘤”的哭聲,吓得我身子都打顫了,“守哥……我害怕!”
“怕毛,有我呢!保證你死不了。”樊守不耐煩的說了我一句,随後拎起鹽袋,伸手進去抓了把鹽在手裏,目光警惕的盯着坑邊。
石台漸漸被吹開,好多小蛇往上爬來,可身體一碰到坑邊的鹽,就化成了一灘濃湯,可即使這樣,那些小蛇還是不停的往上湧過來,并且越來越多。樊守并不停的朝坑裏灑着鹽。 360搜索 妙-筆-閣:蠱夫 更新快
坑底傳來的“嘤嘤嘤”聲,就變得扭曲和痛苦感了。
樊守見狀,嘴角得意的上揚,“别說你是三頭蠱嬰了,就是十頭蠱嬰,勞資也照樣滅了你!哈哈哈……”
這人,還沒滅掉呢,就這麽嚣張起來了!
我緊緊捏着衣領,恐懼的看着那邊。
樊守笑聲還沒落,突然我就看到底下的風不是往上吹,而是猛地一吸,樊守的身體和手中的鹽袋就一下被吸了進去!隻聽樊守爆了句粗口,“媽的……呃……”
話還沒說完,就沒了動靜……
我心咯噔一跳,他居然被吸進去了!他不會被蠱嬰給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