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0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五年。
這一年,大小和卓兵敗西逃,經蔥嶺進入巴達克山,被巴達克山首領素勒坦沙擒殺,叛亂遂平。
大小和卓之亂的平定,标志着帶清統一戰争的全面完成。
這也是乾隆自我标榜十全老人的偉大功勳之一。
正是因爲平定了大小各卓之亂,天下初定,乾隆才有興緻去西山圍獵。
爲了慶祝天下和平,并賞賜有功的将士們,乾隆決定天下各地的稅收再次增加一成。
這有問題嗎?
完全沒毛病啊!
于是,下面的官員爲了撈錢,部分地區硬是将稅都收到了乾隆六十年了。
總而言之,天下太平,百官歌舞升平,河清海宴。
就是苦了天下百姓。
他們好不容易渡過了乾隆二十一年的洪災、蝗災等天災,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卻不成想人禍又來了。
百餘年前,爲了不被殺頭而剃頭去發,軟了膝蓋,彎了脊梁。
如今,卻隻能像喪家之犬一般勉強苟活。
可悲可歎,可憐可恨!
這些大層面的事情暫且不講,且說我帶清的乾隆皇帝。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臉色陰沉得都要滴下水來。
坐在養心殿之中的龍椅上,身穿黃色龍袍,乾隆愣愣的看着前方出神。
“朕本來準備直接抹殺你的!不過,朕決定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能渡過這次劫難, 朕可以既往不咎, 否則,就去死吧!”
聊天群群主秦始皇嬴政那殺氣凜然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令乾隆又驚又怒。
這件事情哪怕過去了多日,他依舊還無法忘懷。
果然, 預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他就知道, 漢人對于異族統領中原,一直以來都很有很大的意見。
自帶清立國以來, 反青複明都就沒有斷絕過。
前有糠稀朝的天地會, 後有呂四娘刺殺先皇,再有現如今的紅花會。
有如那田地間的野草一般, 燒之不盡, 殺之不絕。
就連他這位皇帝,都時時都要提心吊膽,生怕有人闖進皇宮來刺殺于他。
這聊天群中,雖然有六個皇帝, 或者說是皇帝後備人選。
但除了他乾隆之外, 其他五人可都是漢人皇帝。
若是讓他們得知了後世的曆史之後, 難保不會團結起來排斥于他。
所以, 乾隆就一直都保持着低調, 免得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他一直祈禱着, 嬴政這位神通廣大的群主對他不要有太大的意見。
否則, 以對方那神奇的本事,要殺死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可沒當夠皇帝, 還不想死呢。
哪曉得,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對方果然關注到了自己, 并且還對自己有了極大的惡意。
雖然沒有出手抹殺自己,但很顯然, 這事沒這麽容易完。
對方不是說了麽,渡過劫難方才真正算是了結。
那麽, 所謂的劫難, 又是什麽呢?
琢磨了幾天, 乾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關鍵是,這件事情, 他又不敢透露給任何人。
沒個可商量的人選, 單靠他自己一個人想主意,确實令人頭痛。
這不, 近幾天來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
這一幕, 可是将皇宮上上下下都急壞了。
無論是太後、皇後、各宮嫔妃以及大大小小的太監們,都在爲他的狀态擔心。
“啓禀皇上, 五阿哥求見!”
就在這時,養心殿随侍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 出聲說道。
“哦, 讓他進來!”
聽到聲音,乾隆擡起頭來, 有氣無力的回道。
“嗻!”
小太監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 五阿哥永琪走了進來。
打了一個千,永琪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啓禀皇阿瑪,西山獵場中的那個女子醒過來了!”
這些天來, 他一直都圍着獵場中的那個女子轉, 又是請禦醫, 又是近身伺候的。
所以,并不知道他的父皇乾隆皇帝有了變化。
“哦?朕去瞧瞧去!”
聽得永琪的話,乾隆回想起了粘竿處的密報,精神一震,說道。
至于之前聊天群主的事,先放一邊吧。
如果,那女子真的是.
出了養心殿,在一路‘皇上吉祥’的問候聲中,乾隆帶着永琪走進了漱芳齋。
“皇上吉祥!”
走進漱芳齋中,伺候着的一衆宮女連忙行禮。
乾隆擺了擺手,來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的女子。
她的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 雙眼緊閉, 沒有醒過來。
隻不過,嘴裏卻在小聲念叨着:“疼…好疼…扇子,畫卷…别搶我的扇子…東西在, 我在;東西丢了,我死…”
她好似做了噩夢,臉上滿是恐懼。
“喂!你醒一醒!”
乾隆坐到床前,拍了拍女子的面頰,小聲問道:“朕說話你聽得到嗎?能不能告訴朕一些你的事?你今年幾歲啦?”
“我十八,壬戌年生的……”
女子無意識的回答着,好像清醒,又好似是在作夢。
“那…你是幾月出生的?”
乾隆掐指一算,心中震動,繼續問道。
“我…八月初一,我是八月初一出生的…”
那女子接着回答道。
乾隆再一尋思,不禁心中一震。
沒錯了,這确實是夏雨荷的女兒!
“那你姓什麽?”
想到這裏,乾隆不由得更爲輕柔的問道。
小燕子神思恍惚,睜眼看了看乾隆。
“姓…我沒有姓…”
女子繼續迷迷糊糊的回道。
“怎麽會沒有姓呢?你娘沒說嗎?”
乾隆聞言,隻覺得一陣心痛。
“不知道不确定…我有姓我姓夏…”
女子沉思了一會兒,斷斷續續的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眉頭緊皺,好似很痛苦一般。
“嘶”
這一下,乾隆激動不已。
根據粘竿處的密報,以及對方的口述,完全坐實了那個猜測。
對方,果然是他當年在江南風流過後,留下來的種。
換句話說,躺在床上的這名女子,正是他的女兒。
對方闖進西山獵場,可能正是爲了尋找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吧?
想到這裏,乾隆就忍不住了,伸出袖子,輕輕爲躺在床上的女子擦拭汗水。
他聲音啞啞的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女子回道:“我我叫小燕子…”
乾隆愕然,這是名字嗎?
那麽,這孩子是怎樣長大的呢?
她受過委屈嗎?
當然,肯定受過很多委屈。
雨荷,居然沒有進京來找過自己!
居然孤單單的撫養這個孩子長大!
現在,雨荷在哪裏?
爲什麽小燕子會這樣離奇的出現?
這一刻,乾隆腦海中瞬間多出了許多的問題。
看來,隻能等小燕子神志清醒了,才能細問。
“小燕子…從湖邊飛來的小燕于…好,朕都明白了!你好好養病,什麽都不要擔心,朕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乾隆點點頭,仔細的看小燕于,不禁越看越喜歡。
“爾等小心伺候着,若是有半分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站起身來,乾隆又恢複了那個威嚴滿滿的皇帝,看着宮殿裏候着的宮女太監們,說道。
“嗻!”
一衆宮女太監們被吓了一跳,連忙回應。
不止是他們被吓了一跳,就連一旁候着的永琪也被吓了一跳。
當然,他是皇帝的兒子,倒不怕被殺頭。
他被吓一跳的卻是,他身爲乾隆的兒子,哪還不知道自家老子的秉性?
說的好聽點叫風流,說的不好聽就是好色。
眼下,這女子機緣巧合的進入了乾隆的視線,再加上其容顔姣好,青春靓麗。
莫非,皇阿瑪對她動心了?
想到這裏,永琪就是一陣心如刀割。
這個女子,是他遇見的,也是他射傷的,也是他帶到皇阿瑪跟前的。
再加上這些天來的陪伴,在不知不覺中,永琪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隻不過,看眼下的情況,皇阿瑪橫刀奪愛?
我的小燕子.永别了!
你飛入枝頭變鳳凰,進了皇宮,成了我的額娘!
初戀之花啊,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就此枯萎了!
一瞬間,永琪的面色難看,有如死灰!
“走吧,讓她好好休息!”
乾隆踏步出了漱芳齋,對永琪招了招手。
他并未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對,因爲永琪低着頭,并未讓他看見。
經此一事,乾隆的心情果然好上了許多。
就連之前的煩心事,也感覺沒那麽煩了。
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淹。
如果命中注定會有這麽一劫的話,那再害怕又有什麽用呢?
就在乾隆喜得女兒之時,帶清的最南方,台廈道,琉球府。
這是一處孤懸于華夏大陸東南邊的海島,面積約三萬六千平方公裏。
東臨太平洋,西隔琉球海峽與福建相望;北瀕東海,南界巴士海峽與菲律賓群島相對。
其歸屬于台廈道管轄,府治設在台南,下轄琉球縣、鳳山縣、諸羅縣。
島上居民數量大概是在一百一十萬左右,包括漢族和高山族。
爲了防止西洋人入境,帶清在這裏設立了琉球水師,大概是一萬五千人的編制。
其中,一萬人駐紮在澎湖,其餘人分别駐紮在島内各處。
既能防止西洋商人入境,又可防止本島人生亂。
這一天,一道光芒從天而降,悄無聲息間,落到了琉球府島上。
光芒斂去,露出了一位身穿黑色衣袍的年青男子,其面冠如玉,身形挺拔,好個謙謙君子。
“這就是父親所說,由異族統治中原的世界嗎?”
睜開眼來,扶蘇打量着四周,喃喃自語道。
他環首四顧,發現自己此刻立于一座小山之頂。
這座小山高不過百多丈,草木深深。
漫山遍野的楓葉紅得特别嬌豔明麗,就像一簇巨大的火把在熊熊燃燒。
湛藍的天空,郁郁蔥蔥的叢林,一切都顯得那麽原始。
“呼”
扶蘇深吸一口氣,很快,他便皺了皺眉。
這是他的一道分身,微不足道的分身。
但本體有着十四階金仙的境界,分身雖然隻是普通人,但境界卻不變。
隻要他想,可以分分鍾達到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
眼下,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無窮的能量蜂擁而來,瞬間便将這具分身提升到了二階先天之境。
随後,便有一種空洞、脆弱、壓抑、沉悶之感湧上扶蘇的心頭。
仿佛來到了萬丈高空,稀薄的空氣,令人感覺到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像是将一頭大象裝進了紙盒子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沉悶。
同時,在他的感應中,眼前的這個世界十分的脆弱,就像是吹大的氣球一樣,隻要他稍微一用力,便能将這天地撕碎。
這絕不是扶蘇的錯覺,而是他真實的感受。
在他的感應中,這個世界的靈氣幾近于無,很是稀薄。
若非他本體的境界高深,根本就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
另外,他明顯感受到,眼前這方天地對他的壓制極弱。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中,他的破壞力得到恐怖提升。
砰!
僅僅是吹了一口氣,耳邊便傳來一聲刺耳的音爆聲。
與此同時,前方三丈處的樹林便如同遭到了龍卷風的肆虐般,一片狼藉。
扶蘇不由得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來适應。
因爲這方天地太脆弱了,脆弱到讓他難以想象。
盡管他沒有嘗試過,卻明顯感覺到。
隻不過是二階先天之境,所發揮出來的力量卻非常可怕。
恐怖的力量如同沉寂的兇獸一般,還未徹底蘇醒,便讓他自己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在這個世界,被放大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速度,防禦,精神力等。
一旦他全力出手,便宛如神話中的神靈一般,蹋碎山川,崩斷河流,堪稱是人形天災。
這其中,或許是世界等級的差異,或許是空間密度的不同,或許是世界構造的不同。
“這個世界,是一個極其低等的世界……”
扶蘇皺了皺眉,自語道。
“這樣也好,孤就可以完成父親的任務,早日回到大秦!”
想到嬴政的話,扶蘇很快就将些許雜念抛開。
此行,爲的就是撥亂反正,驅逐滿清鞑虜,恢複漢人江山。
既然如此,當然是自身的實力越強越好。
若是修行艱難,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任務。
眼下,天地靈氣稀薄,那麽相應的,這方世界的修行者肯定不會太多,甚至是沒有。
這倒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想罷,扶蘇又閉上了眼睛,開始适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日升日落,已有七個輪回。
一連七日,他都在不斷地調整着自身狀态,努力适應這個世界的環境。
他需要控制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力量,還有自身的體重,呼吸間的頻率,以及修煉的程度。
就如普通人突然來到了太空一樣,世界環境的巨大差異,讓他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去适應。
一直到第八日。
“呼,終于好了!”
扶蘇睜開眼睛,整個人精神抖擻,氣勢勃發。
很快,他心念一動,将渾身氣勢收斂了起來。
七日的時間,他已經完全适應了這方世界的規則。
就連這具分身的實力,也達到了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權限。
四階通玄境大圓滿,比之五階陰神境也不差。
再加上本體那高深的境界,就算是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的存在,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讓孤來看看,此地究竟是何處?”
四下望了一眼,扶蘇整個人沖天而起,腳下輕點,就來到了一棵大樹上。
站在大樹上,他居高臨下的遙望着遠方。
隻見這片高山之下,目之所及處,有着一處小山村。
山村不大,隻有幾間茅草屋的存在,如今看去,尚有渺渺青煙升起。
“有人煙的地方,看來孤很快就可以知道此地是何處了!”
扶蘇負手而立,腳尖在樹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直往小山村而去。
山村不大,僅有百來人的規模。
看到扶蘇的到來,村民們一個個如同見了鬼魅,驚恐萬分。
不僅如此,這些村民們紛紛拿出了糞叉等工具,嚴陣以待,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
總之,對扶蘇極爲防備。
“嗯?”
扶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村民們的打扮,再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就想到了具體的原因。
這些村民們,個個剃頭去發,身後披着一條難看的金錢鼠尾。
而扶蘇呢,長發高冠,服飾也是前明之前的服飾打扮,與當今的衣裳樣式截然不同。
落到村民們眼中,這可不正是妥妥的反賊麽?
既然如此,他們怎麽敢與扶蘇接觸?
沒有将他扭送到衙門,已經算是厚道了。
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起眼的小山村,但窺一斑而見全豹,觀滴水可知滄海!
異族,對于漢族的高壓統治,已經深入了中原的每一個角落。
就連一個小山村也不例外。
回想到《華夏上下五千年》一書中的記載,扶蘇的臉色不太好看。
眼下是乾隆二十五年,天下初定,想要推翻蠻夷的統治,可不是那麽容易。
經過這百多年來的曆次大屠殺,敢于反抗的漢人,基本上沒有幾個了。
剩下的,都是已經沒有了精氣神、被打斷了脊梁的軟骨頭。
“看來,父皇給我的這個任務,還是有一些難度的啊!”
如是想着,扶蘇搖了搖頭,沒有久留。
轉身就走,他不想連累這些普通人。
順着小路往山外而去,前往最近的縣城。
京師。
“呯!”
一個極品琺琅鴛鴦圖鼻煙壺被摔到地上,瞬間就摔得粉碎。
“飯桶,通通都是飯桶,你們這些狗奴才都是幹什麽吃的?”
“一萬五千人啊,琉球水師都是吃幹飯的嗎?竟然被反賊端了老巢,全軍覆沒?”
“這是啪啪啪的打朕的臉,你們不感覺到羞愧嗎?朕都爲你們臊得慌!”
乾隆那個氣啊,指着福倫、傅恒、來保、劉統勳等人的臉,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日子才過幾天?
就碰上了這麽不順心的事!
整個琉球府被反賊端掉,從帶清的版圖上抹去。
而乾隆做爲帶清皇帝,後知後覺,直到現在才得到消息。
這些日子裏,乾隆雖然喜逢民間女兒,并将其賜爲還珠格格,但心裏卻一直記挂着‘皇帝聊天群’群主的話。
隻不過,半個月過去了,沒有什麽風吹草動。
乾隆遂放下了防備,将這件事情暫時給放了下來。
今天,突然得到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這才知道,琉球已經失守。
半個月前,就在乾隆大張旗鼓的爲小燕子舉辦儀式,并爲其賜封還珠格格爵銜之時。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南方,爆發了一場聲勢極大的起義。
乾隆二十五年,五月初五日,琉球府,鳳山縣。
反賊頭子嬴姓趙氏扶蘇豎起反旗,廣發起義檄文,邀請天下有志之士起兵反清。
短短幾天時間,就有如滾雪球一般,反賊扶蘇就聚集了上萬義兵。
五月初六日,攻破鳳山縣城,殺死縣令,開倉放糧。
并且,此賊于鳳山縣招收生番,編練新軍,大肆宣傳漢民族傳統文化,鼓勵民衆去辮蓄發等等反動言論。
五月十五日,反賊扶蘇襲擊琉球水師駐地,殺死琉球水師提督,琉球水師覆沒。
五月二十五日,反賊扶蘇攻破彰化府,殺死琉球知府孫景燧。
反賊頭子扶蘇以彰化府爲駐地,自号大秦長公子,暫代大秦駐琉球總督一職。
自此,整個琉球島盡數被反賊奪去,帶清在琉球的統治正式宣告結束。
一府之地,短短二十天時間就被反賊攻占。
而這個時候,遠在福建的閩浙總督楊廷璋,才收到琉球知府孫景燧上呈的,關于反賊攻破鳳山縣的奏報。
等楊廷璋反應過來後,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他一面派福建水師去攻打琉球,以圖将功折罪。
一面寫了一封奏折,八百裏快馬送往京師,不敢有任何遲疑。
當然,反正琉球知府孫景燧已經死了,自然是由他來背鍋。
楊廷璋就将責任都推到了孫景燧的身上,說他沒有提前察覺到反賊的迹象,延誤了戰機,以至于琉球失守雲雲。
等乾隆接到奏折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六月初三日。
這個時候,琉球府已經被扶蘇連皮帶骨吃了下去,帶清想要再拿回去,沒這麽容易。
想到這裏,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這些酒囊飯袋般的家夥,通通都該死!
“現在,你們說,該怎麽辦?”
乾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下方站立的軍機大臣們,質問道。
生氣歸生氣,丢失疆土的罪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頭上。
他乾隆大帝堂堂十全聖人,怎麽能擔上丢失疆土的惡名而遺臭萬年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丢失了疆土,也是下面的狗奴才們辦事不力!
反正不管怎麽樣,丢失的琉球府,一定要奪回來。
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
乾隆二十五年,軍機大臣有八人。
分别爲傅恒、來保、劉統勳、劉綸、富德、兆惠,阿裏衮、于敏中。
其中,傅恒爲領班大臣,太保銜、保和殿大學士、一等忠勇公。
來保,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
劉統勳,太子太傅、兼任刑部尚書。
劉綸,工部右侍郎。
漢人的地位比前幾年明顯提高,除了人數增加,更重要的是擁有了一位主心骨,也就是劉統勳。
劉統勳的兒子劉墉比他更著名,父子兩代都是乾隆朝的重臣。
雖然比不上當年張廷玉的資曆,但劉統勳的能力足以在軍機處排名前列。
原本,是由傅恒、來保、劉統勳、劉綸四人掌管軍機處,這個局面一直持續到乾隆二十五年初。
或許是感到四位軍機大臣難以處理繁重的日常政務,今年年初之時,乾隆又任命了四位軍機大臣。
富德,内侍大臣、領侍衛都統、一等成勇靖遠侯,不久授理藩院尚書。
兆惠,戶部尚書、一等武毅謀勇公。
阿裏衮,兵部尚書、一等果毅公、入直。
于敏中,戶部右侍郎,不久轉左侍郎。
新任命的四人,除了于敏中資曆稍淺,其餘三人都是軍功赫赫的滿洲勳貴。
其中兆惠、阿裏衮都曾經入值軍機處。
即使是傅恒、來保和劉統勳,也有一定的軍功背景。
真正沒有任何軍務曆練的,隻有劉綸和于敏中。
所以,面對乾隆的質問,劉綸和于敏中兩人默然低頭,不敢出聲。
“萬歲爺,奴才以爲,應當勒令閩浙總督全力負責此事,将琉球府收回來!”
傅恒身爲領班大臣,地位相當于前明的内閣首輔,面對乾隆的質問,他隻得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你當朕老糊塗了,這還要你來說?”
乾隆聞言大怒,信手一甩,将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甩到傅恒臉上。
“收回琉球府勢在必行,朕問的是如何收回,而不是推卸責任!”
指着傅恒的鼻子,乾隆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吓得傅恒連忙跪地請罪。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來。
不管有沒有錯,先跪了再說,保證沒事。
“哼!你們說說,該怎麽辦?”
面對這群官場老油條,乾隆也沒有真的要治他們的罪。
隻是正當氣頭上,正好拿他們來撒氣了。
“啓禀萬歲爺.”
等乾隆出完氣之後,各軍機大臣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獻策。
他們與乾隆的目地相同,絕不能在自己的任上,任由帶清丢失疆土。
這個責任,他們擔不起。
就在乾隆商議着如何解決琉球丢失的問題之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琉球卻是另一番場面。
彰化府,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爲大秦駐琉球辦事處。
這裏,已經成爲了扶蘇的駐地,也是他打天下的根據地。
以他四階通玄境的實力,哪怕帶領一群新兵蛋子,也輕易将整個琉球島給奪了下來。
隻不過僅僅花了二十天時間,整個琉球島就改名換姓。
然後,随着扶蘇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就開始了大改造。
軍事上,從民衆裏挑選青壯,編練成新軍,傳授簡易的修行之法,每日操練不休。
政務上,挑選品德出衆者爲官吏,組建大秦帝國琉球府衙,劃分各縣行政區域,創辦學校掃盲等等。
民生上,打倒土豪劣紳,分糧分地分錢分田,使整個琉球島上百來萬百姓人人有田種,人人有糧吃。
從各方面多管齊下,将整個琉球打理得井井有條。
如此一來,扶蘇的各項舉措皆深得民心,得到了琉球一百來萬百姓的忠心擁護。
對于扶蘇來說,打天下不難,如何治理才是難事。
以他如今的實力,可以輕輕松松的橫掃,将滿人趕回東北老家。
但然後呢,光靠他一個人可管理不了諾大的江山。
而且,降臨此界時,他也沒有帶任何幫手。
哪怕是他的妻子花千骨,他也沒有帶來。
所以,他要以琉球島爲根據地,埋頭種田,辦學校培養人才,訓練軍隊。
等到時機成熟,再以琉球島爲始點起事,一舉驅逐鞑虜,收複漢人河山,複我中華。
至于選擇琉球作爲根據地,完全是緣份使然,也是扶蘇深思熟慮的結果。
降臨到這方世界,便直接出現在了琉球島上,這便是先天緣份。
再加上琉球是南方海島,天高皇帝遠,與大陸分割開來,又是南洋各國進入華夏的必經之地。
占據了此島,無論是向南洋購買軍火還是糧食,或是引進人才,都比内陸要方便。
于情于理,扶蘇都沒有棄此地于不顧,而另選他處的道理。
“報前線急報,滿清鞑子派了大軍來攻,請大公子定奪!”
這一天,扶蘇正在檢閱新兵的訓練情況,就聽得一道急報傳來。
“哦,大軍來攻麽,這倒不出孤所料!”
扶蘇聞言,對那士兵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琉球處于大海之中,島中叢山衆多,易守難攻,完全不用慌。
“報大公子,滿清閩浙總督派了福州将軍恒瑞、福建水師提督黃值和福建陸路提督任永,共率官兵四萬人出征,各種戰艦二百多艘,已經直逼澎湖灣!”
傳令的士兵一五一十的将前方探聽來的情報說了出來。
這也是因爲,清軍并未想着要隐藏,而是大張旗鼓,擺明了車馬,想要以勢壓人。
否則的話,扶蘇剛剛培養的這些士兵可沒這麽容易探明戰況。
“四萬人馬,二百多艘戰艦,看來這已經是閩浙沿海的全部實力了啊!”
扶蘇聞言,挑了挑眉,喃喃道:“閩浙總督這是急眼了.”
廢話,若是收不回琉球,閩浙總督楊廷璋相信,乾隆會扒了他的皮治罪。
他娘的,在自己任上丢失了疆土,完全可以被夷三族了。
好不容易爬上兩省總督之職,楊廷璋可不想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所以,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楊廷璋也要将琉球給收回來,将那反賊給大卸八塊,以洩心頭之恨。
“來人,整軍備戰!”
想了想,扶蘇大喊了一聲。
随着他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都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能否守得住基業,就看這一戰了。
如果能全殲官兵,那自是不用說,起碼暫時間之内是安全的。
如果抵擋不住,那趁早給自己挖個坑跳進去好了。
反賊一旦落到清軍的手裏,可沒什麽好日子過。
千刀萬剮都算是輕的了。
“轟轟轟”
轟轟烈烈的海戰,開始了。
雙方打得有來有往,再加上琉球一方雖然落于下風,但因其處于上方防守,是以并未生出大亂子。
扶蘇沒有出手,他坐鎮大後方以策應四周,防止出現崩盤現像。
總不可能打天下一直由他這個首領親自出手吧。
得讓手下的新兵蛋子上戰場見見血,練練膽。
俗話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就在琉球的扶蘇與官兵大戰的時候,大陸方面也沒有平靜下來。
甘肅爆發了田五起義,江南也有白蓮教起義,中原有紅花會起義。
八卦教、天理教好似約定好了一般,天下各地相繼爆發起義。
如果說,琉球爆發扶蘇起義,還能算得上是天高皇帝遠,乾隆皇帝跟文武百官還能慢慢商定策略,集齊全天下之力,剿滅反賊的話。
那内陸各處爆發起義,就直接将乾隆給打懵了。
好似重重的一記耳光,抽在了乾隆的臉上。
說,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康乾盛世?
糊弄鬼呢?
妄你還自诩十全老人,想着粉飾太平,做夢去吧!
“你們誰來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得到下面各府道台上呈的折子,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将軍機大臣們召到了紫禁城中,見面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那些逆賊到底是什麽來頭?爲何琉球一出事,他們一個個就跟約好了似的,都跳了出來?”
他娘的,簡直就不能讓他這個皇帝過上一天的安靜日子。
前幾年,大小和卓生亂,好不容易鎮壓下去,以爲可以過上兩天安生日子。
沒想到,這還沒半年呢,遠在帶清最南邊的琉球便出事了。
這邊正商量對策,想着如何剿滅逆賊呢,那邊又出事了。
這次,不是一個地方出事,而是天下各處相繼爆發了十八出起義。
這一刻,乾隆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我帶清藥丸的錯覺。
“奴才該死!”
面對盛怒的乾隆,傅恒、來保等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拂動馬蹄袖,跪地請罪道。
“朕要的不是你們跪在這裏請罪,而是你們誰能告訴朕,琉球的那個扶蘇,還有眼下這到處的叛亂,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面對大臣們的推诿,乾隆更是大怒,厲聲喝問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已經派人聯系了西方夷人,想必過些日子就可以用上西夷人先進的火器!”
傅恒拜道:“到時候,不論是琉球的嬴逆還是田五、白蓮教等逆賊,都可以一戰而定!”
帶清已經坐了百餘年的天下,昔日縱橫天下的滿八旗早已經腐朽堕落了。
别說是鎮壓叛亂,哪怕是剿匪也不堪一用。
故而,在康熙晚年,漢軍綠營八旗就逐漸上位,成爲帶清軍方的主力。
至于滿大爺們,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打仗這種辛苦事,當然是讓那些漢人奴才們來幹了。
當然,值此天下烽煙四起的關頭,傅恒等人可不放心漢軍綠營去剿匪。
須得防着一手。
既然如此,那麽隻能讓滿大爺們上戰場了。
但他們久于享樂,疏于戰陣,怎麽辦?
當然是向西方夷人購買先進的武器了。
可能有人要問了,不是說帶清閉關鎖國,從不與外界交流嗎?
爲何傅恒會說與西方人交易,購買先進的武器呢?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帶清的曆任皇帝雖然看不起漢人,但那隻是表面現象。
實際上,他們防漢甚于防川。
就以乾隆皇帝來說吧。
他精通漢語、滿語、蒙語、藏語和維吾爾語。
跟荷蘭、西班牙、路易、英吉利、沙俄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等西方諸國元首之間,互有書信來往。
他知道西方各國的狀況,也知道如今世界的變化。
其制定的藏地策略,直接将西域重新納入帶清的疆域之中。
他讓八旗士兵大批量裝備火炮跟火铳,顯然是知道火器的恐怖威力。
他後期限制綠營的火器數量,并封鎖海域,也是警惕于世界的變化會對帶清造成沖擊。
閉關鎖國,禁止帶清與洋人接觸,也是爲了避免西方的思想傳入帶清。
這是帶清曆代皇帝們,以少禦多的政策方針。
問題到這裏,可能很多人就不懂了。
如果帶清的皇帝們知道了西方世界的變化,爲何不積極學習,而是将頭埋進沙子裏裝駝鳥呢?
實際上,大清一直有粘竿處的存在,相當于前明時期的錦衣衛組織。
粘竿處身爲特務間諜組織,隻爲皇帝服務。
他們的探子遍布天下,甚至是遠洋,探聽各地的一切消息。
正是有粘竿處探子們的存在,使得上至康熙、雍正,下至乾隆、嘉慶等帶清皇帝。
可以輕而易舉地,跟西方世界保持着長達上百年時間的聯系。
所以,想要跟西方國家交易,向他們購買一些先進的火器,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罷了。
“傳旨,讓盛京将軍帶兵入關!讓直隸八旗、漢軍綠營集合,朕要禦架親征,剿滅叛逆!”
聽到傅恒的話,乾隆卻是沒有理會,反而怒火沖天的吩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