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降臨【10k】

第465章 降臨【10k】

1760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五年。

這一年,大小和卓兵敗西逃,經蔥嶺進入巴達克山,被巴達克山首領素勒坦沙擒殺,叛亂遂平。

大小和卓之亂的平定,标志着帶清統一戰争的全面完成。

這也是乾隆自我标榜十全老人的偉大功勳之一。

正是因爲平定了大小各卓之亂,天下初定,乾隆才有興緻去西山圍獵。

爲了慶祝天下和平,并賞賜有功的将士們,乾隆決定天下各地的稅收再次增加一成。

這有問題嗎?

完全沒毛病啊!

于是,下面的官員爲了撈錢,部分地區硬是将稅都收到了乾隆六十年了。

總而言之,天下太平,百官歌舞升平,河清海宴。

就是苦了天下百姓。

他們好不容易渡過了乾隆二十一年的洪災、蝗災等天災,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卻不成想人禍又來了。

百餘年前,爲了不被殺頭而剃頭去發,軟了膝蓋,彎了脊梁。

如今,卻隻能像喪家之犬一般勉強苟活。

可悲可歎,可憐可恨!

這些大層面的事情暫且不講,且說我帶清的乾隆皇帝。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臉色陰沉得都要滴下水來。

坐在養心殿之中的龍椅上,身穿黃色龍袍,乾隆愣愣的看着前方出神。

“朕本來準備直接抹殺你的!不過,朕決定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能渡過這次劫難, 朕可以既往不咎, 否則,就去死吧!”

聊天群群主秦始皇嬴政那殺氣凜然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令乾隆又驚又怒。

這件事情哪怕過去了多日,他依舊還無法忘懷。

果然, 預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他就知道, 漢人對于異族統領中原,一直以來都很有很大的意見。

自帶清立國以來, 反青複明都就沒有斷絕過。

前有糠稀朝的天地會, 後有呂四娘刺殺先皇,再有現如今的紅花會。

有如那田地間的野草一般, 燒之不盡, 殺之不絕。

就連他這位皇帝,都時時都要提心吊膽,生怕有人闖進皇宮來刺殺于他。

這聊天群中,雖然有六個皇帝, 或者說是皇帝後備人選。

但除了他乾隆之外, 其他五人可都是漢人皇帝。

若是讓他們得知了後世的曆史之後, 難保不會團結起來排斥于他。

所以, 乾隆就一直都保持着低調, 免得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他一直祈禱着, 嬴政這位神通廣大的群主對他不要有太大的意見。

否則, 以對方那神奇的本事,要殺死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可沒當夠皇帝, 還不想死呢。

哪曉得,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對方果然關注到了自己, 并且還對自己有了極大的惡意。

雖然沒有出手抹殺自己,但很顯然, 這事沒這麽容易完。

對方不是說了麽,渡過劫難方才真正算是了結。

那麽, 所謂的劫難, 又是什麽呢?

琢磨了幾天, 乾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關鍵是,這件事情, 他又不敢透露給任何人。

沒個可商量的人選, 單靠他自己一個人想主意,确實令人頭痛。

這不, 近幾天來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

這一幕, 可是将皇宮上上下下都急壞了。

無論是太後、皇後、各宮嫔妃以及大大小小的太監們,都在爲他的狀态擔心。

“啓禀皇上, 五阿哥求見!”

就在這時,養心殿随侍太監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 出聲說道。

“哦, 讓他進來!”

聽到聲音,乾隆擡起頭來, 有氣無力的回道。

“嗻!”

小太監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 五阿哥永琪走了進來。

打了一個千,永琪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啓禀皇阿瑪,西山獵場中的那個女子醒過來了!”

這些天來, 他一直都圍着獵場中的那個女子轉, 又是請禦醫, 又是近身伺候的。

所以,并不知道他的父皇乾隆皇帝有了變化。

“哦?朕去瞧瞧去!”

聽得永琪的話,乾隆回想起了粘竿處的密報,精神一震,說道。

至于之前聊天群主的事,先放一邊吧。

如果,那女子真的是.

出了養心殿,在一路‘皇上吉祥’的問候聲中,乾隆帶着永琪走進了漱芳齋。

“皇上吉祥!”

走進漱芳齋中,伺候着的一衆宮女連忙行禮。

乾隆擺了擺手,來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的女子。

她的臉色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 雙眼緊閉, 沒有醒過來。

隻不過,嘴裏卻在小聲念叨着:“疼…好疼…扇子,畫卷…别搶我的扇子…東西在, 我在;東西丢了,我死…”

她好似做了噩夢,臉上滿是恐懼。

“喂!你醒一醒!”

乾隆坐到床前,拍了拍女子的面頰,小聲問道:“朕說話你聽得到嗎?能不能告訴朕一些你的事?你今年幾歲啦?”

“我十八,壬戌年生的……”

女子無意識的回答着,好像清醒,又好似是在作夢。

“那…你是幾月出生的?”

乾隆掐指一算,心中震動,繼續問道。

“我…八月初一,我是八月初一出生的…”

那女子接着回答道。

乾隆再一尋思,不禁心中一震。

沒錯了,這确實是夏雨荷的女兒!

“那你姓什麽?”

想到這裏,乾隆不由得更爲輕柔的問道。

小燕子神思恍惚,睜眼看了看乾隆。

“姓…我沒有姓…”

女子繼續迷迷糊糊的回道。

“怎麽會沒有姓呢?你娘沒說嗎?”

乾隆聞言,隻覺得一陣心痛。

“不知道不确定…我有姓我姓夏…”

女子沉思了一會兒,斷斷續續的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眉頭緊皺,好似很痛苦一般。

“嘶”

這一下,乾隆激動不已。

根據粘竿處的密報,以及對方的口述,完全坐實了那個猜測。

對方,果然是他當年在江南風流過後,留下來的種。

換句話說,躺在床上的這名女子,正是他的女兒。

對方闖進西山獵場,可能正是爲了尋找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吧?

想到這裏,乾隆就忍不住了,伸出袖子,輕輕爲躺在床上的女子擦拭汗水。

他聲音啞啞的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女子回道:“我我叫小燕子…”

乾隆愕然,這是名字嗎?

那麽,這孩子是怎樣長大的呢?

她受過委屈嗎?

當然,肯定受過很多委屈。

雨荷,居然沒有進京來找過自己!

居然孤單單的撫養這個孩子長大!

現在,雨荷在哪裏?

爲什麽小燕子會這樣離奇的出現?

這一刻,乾隆腦海中瞬間多出了許多的問題。

看來,隻能等小燕子神志清醒了,才能細問。

“小燕子…從湖邊飛來的小燕于…好,朕都明白了!你好好養病,什麽都不要擔心,朕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乾隆點點頭,仔細的看小燕于,不禁越看越喜歡。

“爾等小心伺候着,若是有半分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站起身來,乾隆又恢複了那個威嚴滿滿的皇帝,看着宮殿裏候着的宮女太監們,說道。

“嗻!”

一衆宮女太監們被吓了一跳,連忙回應。

不止是他們被吓了一跳,就連一旁候着的永琪也被吓了一跳。

當然,他是皇帝的兒子,倒不怕被殺頭。

他被吓一跳的卻是,他身爲乾隆的兒子,哪還不知道自家老子的秉性?

說的好聽點叫風流,說的不好聽就是好色。

眼下,這女子機緣巧合的進入了乾隆的視線,再加上其容顔姣好,青春靓麗。

莫非,皇阿瑪對她動心了?

想到這裏,永琪就是一陣心如刀割。

這個女子,是他遇見的,也是他射傷的,也是他帶到皇阿瑪跟前的。

再加上這些天來的陪伴,在不知不覺中,永琪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隻不過,看眼下的情況,皇阿瑪橫刀奪愛?

我的小燕子.永别了!

你飛入枝頭變鳳凰,進了皇宮,成了我的額娘!

初戀之花啊,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就此枯萎了!

一瞬間,永琪的面色難看,有如死灰!

“走吧,讓她好好休息!”

乾隆踏步出了漱芳齋,對永琪招了招手。

他并未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對,因爲永琪低着頭,并未讓他看見。

經此一事,乾隆的心情果然好上了許多。

就連之前的煩心事,也感覺沒那麽煩了。

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淹。

如果命中注定會有這麽一劫的話,那再害怕又有什麽用呢?

就在乾隆喜得女兒之時,帶清的最南方,台廈道,琉球府。

這是一處孤懸于華夏大陸東南邊的海島,面積約三萬六千平方公裏。

東臨太平洋,西隔琉球海峽與福建相望;北瀕東海,南界巴士海峽與菲律賓群島相對。

其歸屬于台廈道管轄,府治設在台南,下轄琉球縣、鳳山縣、諸羅縣。

島上居民數量大概是在一百一十萬左右,包括漢族和高山族。

爲了防止西洋人入境,帶清在這裏設立了琉球水師,大概是一萬五千人的編制。

其中,一萬人駐紮在澎湖,其餘人分别駐紮在島内各處。

既能防止西洋商人入境,又可防止本島人生亂。

這一天,一道光芒從天而降,悄無聲息間,落到了琉球府島上。

光芒斂去,露出了一位身穿黑色衣袍的年青男子,其面冠如玉,身形挺拔,好個謙謙君子。

“這就是父親所說,由異族統治中原的世界嗎?”

睜開眼來,扶蘇打量着四周,喃喃自語道。

他環首四顧,發現自己此刻立于一座小山之頂。

這座小山高不過百多丈,草木深深。

漫山遍野的楓葉紅得特别嬌豔明麗,就像一簇巨大的火把在熊熊燃燒。

湛藍的天空,郁郁蔥蔥的叢林,一切都顯得那麽原始。

“呼”

扶蘇深吸一口氣,很快,他便皺了皺眉。

這是他的一道分身,微不足道的分身。

但本體有着十四階金仙的境界,分身雖然隻是普通人,但境界卻不變。

隻要他想,可以分分鍾達到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

眼下,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無窮的能量蜂擁而來,瞬間便将這具分身提升到了二階先天之境。

随後,便有一種空洞、脆弱、壓抑、沉悶之感湧上扶蘇的心頭。

仿佛來到了萬丈高空,稀薄的空氣,令人感覺到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

像是将一頭大象裝進了紙盒子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沉悶。

同時,在他的感應中,眼前的這個世界十分的脆弱,就像是吹大的氣球一樣,隻要他稍微一用力,便能将這天地撕碎。

這絕不是扶蘇的錯覺,而是他真實的感受。

在他的感應中,這個世界的靈氣幾近于無,很是稀薄。

若非他本體的境界高深,根本就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

另外,他明顯感受到,眼前這方天地對他的壓制極弱。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中,他的破壞力得到恐怖提升。

砰!

僅僅是吹了一口氣,耳邊便傳來一聲刺耳的音爆聲。

與此同時,前方三丈處的樹林便如同遭到了龍卷風的肆虐般,一片狼藉。

扶蘇不由得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來适應。

因爲這方天地太脆弱了,脆弱到讓他難以想象。

盡管他沒有嘗試過,卻明顯感覺到。

隻不過是二階先天之境,所發揮出來的力量卻非常可怕。

恐怖的力量如同沉寂的兇獸一般,還未徹底蘇醒,便讓他自己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在這個世界,被放大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速度,防禦,精神力等。

一旦他全力出手,便宛如神話中的神靈一般,蹋碎山川,崩斷河流,堪稱是人形天災。

這其中,或許是世界等級的差異,或許是空間密度的不同,或許是世界構造的不同。

“這個世界,是一個極其低等的世界……”

扶蘇皺了皺眉,自語道。

“這樣也好,孤就可以完成父親的任務,早日回到大秦!”

想到嬴政的話,扶蘇很快就将些許雜念抛開。

此行,爲的就是撥亂反正,驅逐滿清鞑虜,恢複漢人江山。

既然如此,當然是自身的實力越強越好。

若是修行艱難,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任務。

眼下,天地靈氣稀薄,那麽相應的,這方世界的修行者肯定不會太多,甚至是沒有。

這倒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想罷,扶蘇又閉上了眼睛,開始适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日升日落,已有七個輪回。

一連七日,他都在不斷地調整着自身狀态,努力适應這個世界的環境。

他需要控制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力量,還有自身的體重,呼吸間的頻率,以及修煉的程度。

就如普通人突然來到了太空一樣,世界環境的巨大差異,讓他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去适應。

一直到第八日。

“呼,終于好了!”

扶蘇睜開眼睛,整個人精神抖擻,氣勢勃發。

很快,他心念一動,将渾身氣勢收斂了起來。

七日的時間,他已經完全适應了這方世界的規則。

就連這具分身的實力,也達到了當前世界所能承受的權限。

四階通玄境大圓滿,比之五階陰神境也不差。

再加上本體那高深的境界,就算是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的存在,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讓孤來看看,此地究竟是何處?”

四下望了一眼,扶蘇整個人沖天而起,腳下輕點,就來到了一棵大樹上。

站在大樹上,他居高臨下的遙望着遠方。

隻見這片高山之下,目之所及處,有着一處小山村。

山村不大,隻有幾間茅草屋的存在,如今看去,尚有渺渺青煙升起。

“有人煙的地方,看來孤很快就可以知道此地是何處了!”

扶蘇負手而立,腳尖在樹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直往小山村而去。

山村不大,僅有百來人的規模。

看到扶蘇的到來,村民們一個個如同見了鬼魅,驚恐萬分。

不僅如此,這些村民們紛紛拿出了糞叉等工具,嚴陣以待,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

總之,對扶蘇極爲防備。

“嗯?”

扶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村民們的打扮,再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就想到了具體的原因。

這些村民們,個個剃頭去發,身後披着一條難看的金錢鼠尾。

而扶蘇呢,長發高冠,服飾也是前明之前的服飾打扮,與當今的衣裳樣式截然不同。

落到村民們眼中,這可不正是妥妥的反賊麽?

既然如此,他們怎麽敢與扶蘇接觸?

沒有将他扭送到衙門,已經算是厚道了。

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起眼的小山村,但窺一斑而見全豹,觀滴水可知滄海!

異族,對于漢族的高壓統治,已經深入了中原的每一個角落。

就連一個小山村也不例外。

回想到《華夏上下五千年》一書中的記載,扶蘇的臉色不太好看。

眼下是乾隆二十五年,天下初定,想要推翻蠻夷的統治,可不是那麽容易。

經過這百多年來的曆次大屠殺,敢于反抗的漢人,基本上沒有幾個了。

剩下的,都是已經沒有了精氣神、被打斷了脊梁的軟骨頭。

“看來,父皇給我的這個任務,還是有一些難度的啊!”

如是想着,扶蘇搖了搖頭,沒有久留。

轉身就走,他不想連累這些普通人。

順着小路往山外而去,前往最近的縣城。

京師。

“呯!”

一個極品琺琅鴛鴦圖鼻煙壺被摔到地上,瞬間就摔得粉碎。

“飯桶,通通都是飯桶,你們這些狗奴才都是幹什麽吃的?”

“一萬五千人啊,琉球水師都是吃幹飯的嗎?竟然被反賊端了老巢,全軍覆沒?”

“這是啪啪啪的打朕的臉,你們不感覺到羞愧嗎?朕都爲你們臊得慌!”

乾隆那個氣啊,指着福倫、傅恒、來保、劉統勳等人的臉,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日子才過幾天?

就碰上了這麽不順心的事!

整個琉球府被反賊端掉,從帶清的版圖上抹去。

而乾隆做爲帶清皇帝,後知後覺,直到現在才得到消息。

這些日子裏,乾隆雖然喜逢民間女兒,并将其賜爲還珠格格,但心裏卻一直記挂着‘皇帝聊天群’群主的話。

隻不過,半個月過去了,沒有什麽風吹草動。

乾隆遂放下了防備,将這件事情暫時給放了下來。

今天,突然得到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這才知道,琉球已經失守。

半個月前,就在乾隆大張旗鼓的爲小燕子舉辦儀式,并爲其賜封還珠格格爵銜之時。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南方,爆發了一場聲勢極大的起義。

乾隆二十五年,五月初五日,琉球府,鳳山縣。

反賊頭子嬴姓趙氏扶蘇豎起反旗,廣發起義檄文,邀請天下有志之士起兵反清。

短短幾天時間,就有如滾雪球一般,反賊扶蘇就聚集了上萬義兵。

五月初六日,攻破鳳山縣城,殺死縣令,開倉放糧。

并且,此賊于鳳山縣招收生番,編練新軍,大肆宣傳漢民族傳統文化,鼓勵民衆去辮蓄發等等反動言論。

五月十五日,反賊扶蘇襲擊琉球水師駐地,殺死琉球水師提督,琉球水師覆沒。

五月二十五日,反賊扶蘇攻破彰化府,殺死琉球知府孫景燧。

反賊頭子扶蘇以彰化府爲駐地,自号大秦長公子,暫代大秦駐琉球總督一職。

自此,整個琉球島盡數被反賊奪去,帶清在琉球的統治正式宣告結束。

一府之地,短短二十天時間就被反賊攻占。

而這個時候,遠在福建的閩浙總督楊廷璋,才收到琉球知府孫景燧上呈的,關于反賊攻破鳳山縣的奏報。

等楊廷璋反應過來後,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他一面派福建水師去攻打琉球,以圖将功折罪。

一面寫了一封奏折,八百裏快馬送往京師,不敢有任何遲疑。

當然,反正琉球知府孫景燧已經死了,自然是由他來背鍋。

楊廷璋就将責任都推到了孫景燧的身上,說他沒有提前察覺到反賊的迹象,延誤了戰機,以至于琉球失守雲雲。

等乾隆接到奏折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六月初三日。

這個時候,琉球府已經被扶蘇連皮帶骨吃了下去,帶清想要再拿回去,沒這麽容易。

想到這裏,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這些酒囊飯袋般的家夥,通通都該死!

“現在,你們說,該怎麽辦?”

乾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下方站立的軍機大臣們,質問道。

生氣歸生氣,丢失疆土的罪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頭上。

他乾隆大帝堂堂十全聖人,怎麽能擔上丢失疆土的惡名而遺臭萬年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丢失了疆土,也是下面的狗奴才們辦事不力!

反正不管怎麽樣,丢失的琉球府,一定要奪回來。

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

乾隆二十五年,軍機大臣有八人。

分别爲傅恒、來保、劉統勳、劉綸、富德、兆惠,阿裏衮、于敏中。

其中,傅恒爲領班大臣,太保銜、保和殿大學士、一等忠勇公。

來保,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

劉統勳,太子太傅、兼任刑部尚書。

劉綸,工部右侍郎。

漢人的地位比前幾年明顯提高,除了人數增加,更重要的是擁有了一位主心骨,也就是劉統勳。

劉統勳的兒子劉墉比他更著名,父子兩代都是乾隆朝的重臣。

雖然比不上當年張廷玉的資曆,但劉統勳的能力足以在軍機處排名前列。

原本,是由傅恒、來保、劉統勳、劉綸四人掌管軍機處,這個局面一直持續到乾隆二十五年初。

或許是感到四位軍機大臣難以處理繁重的日常政務,今年年初之時,乾隆又任命了四位軍機大臣。

富德,内侍大臣、領侍衛都統、一等成勇靖遠侯,不久授理藩院尚書。

兆惠,戶部尚書、一等武毅謀勇公。

阿裏衮,兵部尚書、一等果毅公、入直。

于敏中,戶部右侍郎,不久轉左侍郎。

新任命的四人,除了于敏中資曆稍淺,其餘三人都是軍功赫赫的滿洲勳貴。

其中兆惠、阿裏衮都曾經入值軍機處。

即使是傅恒、來保和劉統勳,也有一定的軍功背景。

真正沒有任何軍務曆練的,隻有劉綸和于敏中。

所以,面對乾隆的質問,劉綸和于敏中兩人默然低頭,不敢出聲。

“萬歲爺,奴才以爲,應當勒令閩浙總督全力負責此事,将琉球府收回來!”

傅恒身爲領班大臣,地位相當于前明的内閣首輔,面對乾隆的質問,他隻得硬着頭皮站了出來。

“你當朕老糊塗了,這還要你來說?”

乾隆聞言大怒,信手一甩,将閩浙總督楊廷璋的奏折甩到傅恒臉上。

“收回琉球府勢在必行,朕問的是如何收回,而不是推卸責任!”

指着傅恒的鼻子,乾隆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吓得傅恒連忙跪地請罪。

“萬歲爺息怒,奴才知罪!”

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來。

不管有沒有錯,先跪了再說,保證沒事。

“哼!你們說說,該怎麽辦?”

面對這群官場老油條,乾隆也沒有真的要治他們的罪。

隻是正當氣頭上,正好拿他們來撒氣了。

“啓禀萬歲爺.”

等乾隆出完氣之後,各軍機大臣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獻策。

他們與乾隆的目地相同,絕不能在自己的任上,任由帶清丢失疆土。

這個責任,他們擔不起。

就在乾隆商議着如何解決琉球丢失的問題之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琉球卻是另一番場面。

彰化府,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爲大秦駐琉球辦事處。

這裏,已經成爲了扶蘇的駐地,也是他打天下的根據地。

以他四階通玄境的實力,哪怕帶領一群新兵蛋子,也輕易将整個琉球島給奪了下來。

隻不過僅僅花了二十天時間,整個琉球島就改名換姓。

然後,随着扶蘇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就開始了大改造。

軍事上,從民衆裏挑選青壯,編練成新軍,傳授簡易的修行之法,每日操練不休。

政務上,挑選品德出衆者爲官吏,組建大秦帝國琉球府衙,劃分各縣行政區域,創辦學校掃盲等等。

民生上,打倒土豪劣紳,分糧分地分錢分田,使整個琉球島上百來萬百姓人人有田種,人人有糧吃。

從各方面多管齊下,将整個琉球打理得井井有條。

如此一來,扶蘇的各項舉措皆深得民心,得到了琉球一百來萬百姓的忠心擁護。

對于扶蘇來說,打天下不難,如何治理才是難事。

以他如今的實力,可以輕輕松松的橫掃,将滿人趕回東北老家。

但然後呢,光靠他一個人可管理不了諾大的江山。

而且,降臨此界時,他也沒有帶任何幫手。

哪怕是他的妻子花千骨,他也沒有帶來。

所以,他要以琉球島爲根據地,埋頭種田,辦學校培養人才,訓練軍隊。

等到時機成熟,再以琉球島爲始點起事,一舉驅逐鞑虜,收複漢人河山,複我中華。

至于選擇琉球作爲根據地,完全是緣份使然,也是扶蘇深思熟慮的結果。

降臨到這方世界,便直接出現在了琉球島上,這便是先天緣份。

再加上琉球是南方海島,天高皇帝遠,與大陸分割開來,又是南洋各國進入華夏的必經之地。

占據了此島,無論是向南洋購買軍火還是糧食,或是引進人才,都比内陸要方便。

于情于理,扶蘇都沒有棄此地于不顧,而另選他處的道理。

“報前線急報,滿清鞑子派了大軍來攻,請大公子定奪!”

這一天,扶蘇正在檢閱新兵的訓練情況,就聽得一道急報傳來。

“哦,大軍來攻麽,這倒不出孤所料!”

扶蘇聞言,對那士兵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琉球處于大海之中,島中叢山衆多,易守難攻,完全不用慌。

“報大公子,滿清閩浙總督派了福州将軍恒瑞、福建水師提督黃值和福建陸路提督任永,共率官兵四萬人出征,各種戰艦二百多艘,已經直逼澎湖灣!”

傳令的士兵一五一十的将前方探聽來的情報說了出來。

這也是因爲,清軍并未想着要隐藏,而是大張旗鼓,擺明了車馬,想要以勢壓人。

否則的話,扶蘇剛剛培養的這些士兵可沒這麽容易探明戰況。

“四萬人馬,二百多艘戰艦,看來這已經是閩浙沿海的全部實力了啊!”

扶蘇聞言,挑了挑眉,喃喃道:“閩浙總督這是急眼了.”

廢話,若是收不回琉球,閩浙總督楊廷璋相信,乾隆會扒了他的皮治罪。

他娘的,在自己任上丢失了疆土,完全可以被夷三族了。

好不容易爬上兩省總督之職,楊廷璋可不想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所以,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楊廷璋也要将琉球給收回來,将那反賊給大卸八塊,以洩心頭之恨。

“來人,整軍備戰!”

想了想,扶蘇大喊了一聲。

随着他一聲令下,整個琉球島都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能否守得住基業,就看這一戰了。

如果能全殲官兵,那自是不用說,起碼暫時間之内是安全的。

如果抵擋不住,那趁早給自己挖個坑跳進去好了。

反賊一旦落到清軍的手裏,可沒什麽好日子過。

千刀萬剮都算是輕的了。

“轟轟轟”

轟轟烈烈的海戰,開始了。

雙方打得有來有往,再加上琉球一方雖然落于下風,但因其處于上方防守,是以并未生出大亂子。

扶蘇沒有出手,他坐鎮大後方以策應四周,防止出現崩盤現像。

總不可能打天下一直由他這個首領親自出手吧。

得讓手下的新兵蛋子上戰場見見血,練練膽。

俗話說: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就在琉球的扶蘇與官兵大戰的時候,大陸方面也沒有平靜下來。

甘肅爆發了田五起義,江南也有白蓮教起義,中原有紅花會起義。

八卦教、天理教好似約定好了一般,天下各地相繼爆發起義。

如果說,琉球爆發扶蘇起義,還能算得上是天高皇帝遠,乾隆皇帝跟文武百官還能慢慢商定策略,集齊全天下之力,剿滅反賊的話。

那内陸各處爆發起義,就直接将乾隆給打懵了。

好似重重的一記耳光,抽在了乾隆的臉上。

說,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康乾盛世?

糊弄鬼呢?

妄你還自诩十全老人,想着粉飾太平,做夢去吧!

“你們誰來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得到下面各府道台上呈的折子,乾隆氣得臉都綠了。

将軍機大臣們召到了紫禁城中,見面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那些逆賊到底是什麽來頭?爲何琉球一出事,他們一個個就跟約好了似的,都跳了出來?”

他娘的,簡直就不能讓他這個皇帝過上一天的安靜日子。

前幾年,大小和卓生亂,好不容易鎮壓下去,以爲可以過上兩天安生日子。

沒想到,這還沒半年呢,遠在帶清最南邊的琉球便出事了。

這邊正商量對策,想着如何剿滅逆賊呢,那邊又出事了。

這次,不是一個地方出事,而是天下各處相繼爆發了十八出起義。

這一刻,乾隆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我帶清藥丸的錯覺。

“奴才該死!”

面對盛怒的乾隆,傅恒、來保等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拂動馬蹄袖,跪地請罪道。

“朕要的不是你們跪在這裏請罪,而是你們誰能告訴朕,琉球的那個扶蘇,還有眼下這到處的叛亂,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面對大臣們的推诿,乾隆更是大怒,厲聲喝問道。

“萬歲爺息怒,奴才已經派人聯系了西方夷人,想必過些日子就可以用上西夷人先進的火器!”

傅恒拜道:“到時候,不論是琉球的嬴逆還是田五、白蓮教等逆賊,都可以一戰而定!”

帶清已經坐了百餘年的天下,昔日縱橫天下的滿八旗早已經腐朽堕落了。

别說是鎮壓叛亂,哪怕是剿匪也不堪一用。

故而,在康熙晚年,漢軍綠營八旗就逐漸上位,成爲帶清軍方的主力。

至于滿大爺們,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打仗這種辛苦事,當然是讓那些漢人奴才們來幹了。

當然,值此天下烽煙四起的關頭,傅恒等人可不放心漢軍綠營去剿匪。

須得防着一手。

既然如此,那麽隻能讓滿大爺們上戰場了。

但他們久于享樂,疏于戰陣,怎麽辦?

當然是向西方夷人購買先進的武器了。

可能有人要問了,不是說帶清閉關鎖國,從不與外界交流嗎?

爲何傅恒會說與西方人交易,購買先進的武器呢?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帶清的曆任皇帝雖然看不起漢人,但那隻是表面現象。

實際上,他們防漢甚于防川。

就以乾隆皇帝來說吧。

他精通漢語、滿語、蒙語、藏語和維吾爾語。

跟荷蘭、西班牙、路易、英吉利、沙俄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等西方諸國元首之間,互有書信來往。

他知道西方各國的狀況,也知道如今世界的變化。

其制定的藏地策略,直接将西域重新納入帶清的疆域之中。

他讓八旗士兵大批量裝備火炮跟火铳,顯然是知道火器的恐怖威力。

他後期限制綠營的火器數量,并封鎖海域,也是警惕于世界的變化會對帶清造成沖擊。

閉關鎖國,禁止帶清與洋人接觸,也是爲了避免西方的思想傳入帶清。

這是帶清曆代皇帝們,以少禦多的政策方針。

問題到這裏,可能很多人就不懂了。

如果帶清的皇帝們知道了西方世界的變化,爲何不積極學習,而是将頭埋進沙子裏裝駝鳥呢?

實際上,大清一直有粘竿處的存在,相當于前明時期的錦衣衛組織。

粘竿處身爲特務間諜組織,隻爲皇帝服務。

他們的探子遍布天下,甚至是遠洋,探聽各地的一切消息。

正是有粘竿處探子們的存在,使得上至康熙、雍正,下至乾隆、嘉慶等帶清皇帝。

可以輕而易舉地,跟西方世界保持着長達上百年時間的聯系。

所以,想要跟西方國家交易,向他們購買一些先進的火器,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罷了。

“傳旨,讓盛京将軍帶兵入關!讓直隸八旗、漢軍綠營集合,朕要禦架親征,剿滅叛逆!”

聽到傅恒的話,乾隆卻是沒有理會,反而怒火沖天的吩咐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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