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真的當上了皇帝,爲了留住她,将她囚在宮中。
我把她關起來,那樣她才是我一個人的。
“陛下,可不可以放我走。”她求我。
我紅着眼說:“朕許皇後之位,什麽你想要的都給你,你别離開我,好不好?”
這個問題我自囚禁她以來,每日都問,問了九十九次,可她沒有一次回答過我。
我登基三年,膝下一直沒有子嗣,哪怕一個公主都沒有。
前朝開始勸說我選秀,填充六宮,皇室血脈得延續。
我和她說:“朕真不想選秀了。”
呵,這幫人,一天到晚放着正事不幹,淨盯着我的後宮。
平時,要麽勸我不要沉湎女色,要麽勸我要平衡衆人。
等到了選秀的時間,又拼了命地想往我的後宮繼續塞人。
我不想,真的不想選秀。
她看着我眼底的疲憊幾乎溢出,是真的倦怠于選秀。
她告訴我:“陛下,可是你需要一個孩子啊,這天下也需要一個孩子。”
我身體忽然僵硬了一下,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我說:“朕是真的心悅于你,朕隻想跟你有孩子。”
她縮了下,躲開了我。
“梨梨,别嫌朕髒。”
“朕可以對你發誓,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選秀進來封了個位分,就再沒召見過她們。”
“隻要你願意,朕爲你遣散後宮,立你爲後。”
她想當年拒絕我那樣,“陛下說笑了,陛下是一國之君,應當雨露均沾,我當不起。”
“陛下,你可以放我回去嗎?我不想一輩子困在宮裏,我想當叱咤沙場的将軍。”
我說:“等你什麽時候爲朕誕下子嗣,朕就放你走。”
那一刻,她眼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陛下,你說的是真的?”
“比起陛下,我更願意你叫我珩哥哥。”
而那之後,我開始喝避子湯,我不想讓她懷上孩子,我不想讓她離開我,我隻能想到這個法子。
我端起藥,一飲而盡。
藥有一絲燙,惹得我舌尖有點痛。
那一絲疼痛過後,絲絲縷縷的苦味在嘴裏蔓延,弄得我忍不住皺眉。
但我覺得值得,隻要她留在我身邊。
太醫說,若我繼續服用避子藥,我以後可能再也不能有子嗣。
我依舊不後悔。
可這件事不知道被後宮哪個争寵的妃子告訴了她。
有一天我剛下朝,就聽聞了她服毒自殺的消息。
我永遠忘不了那日,我抱着她,在皇宮的走廊裏發瘋般跑着。
跑到太醫院,禦醫們戰戰兢兢跪了一地,沒一個能救活她。
我大聲斥責他們是廢物!
可她的身子還是在我的懷中一點點變冷,我不相信,讓人生爐子,她一定是太冷了。
我摸着她的臉,喊她的名字,抓着她的手,讓她打我,歇斯底裏的求她回來。
我甯願自己死,也不願被她這樣抛下。
這一生,我從未那樣絕望過。
我罷朝多日,抱着她的屍體不肯撒手。
天氣熱,屍首留不住太久,我又舍不得放開。
後來還是衛淮梨的母親進宮了,她沖上前來,刺了我一匕首,大聲罵我:“我閨女活着的時候你糟蹋她,她死了你還不讓她安生,你既這般舍不得她,倒不如我送你一程,你去陪她!”
那一匕首我沒躲,生生受了。
想死,沒死成。
大概我命硬,閻王爺也嫌棄,不收。
一夜之間,我容顔不改,滿頭青絲卻是雪一樣白了。
我半生踽踽獨行,唯獨在乎她。
而她,從沒愛過我,獨留我一人于世,想了她一輩子,念了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