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龍圍城結束了兩個月之後,楊傑的鼠人部落迎來了第一個黃金發展期。
第一批水稻大豐收,貯存糧食直接突破了200萬單位大關,就連木材和石料的存量也分别達到了18萬單位和11萬單位。
這樣的成績可以說非常不容易,要知道現在的鼠人族群鼠口總量已經快要突破五位數,光是建造房屋以及配套設施就是一筆大開銷,更不要說防禦工事的修建了。
石料方面主要受限于采集工藝,目前正處于原始的黑暗時代,鼠人本身在力量上與其他大型種族存在着巨大差距,加上生産工具的限制以及交通運輸的不便,11萬單位的石料貯存很大一部分還是在盟友蜥蜴人部落的協助下。
銅礦的消息依舊是毫無音訊,楊傑索性直接放棄了快速進階到青銅時代的打算,以現在的鼠力資源和生産力水平即使發現了銅礦,但在開采技術上仍然是一個大問題。
這兩個月裏主要是完成了人口結構的第一階段調整,第一批出生的幼鼠已經長大,現在已經加入了生産大軍的隊伍之中。
民生方面,教育與醫療雙管齊下,開花結果茁壯成長。
值得一提的是,治安方面壓力逐漸增大,伴随着部落人口的迅速增加,且由于鼠人部落的房屋普遍比較簡陋。
所以偷盜事件時有發生,這讓經驗不是很豐富的小比利焦頭爛額。
這一方面,楊傑還是十分重視的,畢竟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所以直接委任維克托爲治安部顧問進行專項整治。
楊傑非常清楚,安第斯鼠人是一個勤勞勇敢的種族,但其中也不乏偷雞摸狗之鼠輩,爲了維護族人們辛苦勞動換來的成果,維克托的辦法很簡單也很殘酷。
先是配合溫蒂的戶籍部門廣撒網,并進行逐個排查,很快鎖定了幾名屢教不改的慣犯。
接着便沒有任何容忍,直接将這些慣犯押到城鎮中心的廣場上遊行示衆,捆着雙手吊在烈日下暴曬。
以爲這就完了嗎?維克托的鐵血手段可遠不止于此。
當那些曾經被扒手們行兇過的人群裏,當有人往這些扒手身上丢石頭的時候,事态就變得不可控制起來。
起初這些老實巴交的鼠農們還有些畏畏縮縮,但是當發覺這些行爲被維克托默許之後,便開始變本加厲。
哪怕是沒有被這些扒手光顧過的鼠人也會跟着拿起石頭朝他們丢幾下,就更别提那些遭受重大财産損失的鼠人們了。
牆倒衆鼠推
破鼓萬鼠捶
烈日炎炎正值夏日,被吊在廣場木樁上的七名慣犯被憤怒的鼠群用石頭活活砸死,場面血腥殘忍。
維克托所要達到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一方面将這些慣犯殺雞駭猴,對那些心生歹意的鼠人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效果立竿見影,部落内部的犯罪率幾乎墜機一般,直線跌到了谷底。
另一方面的用意也很簡單,就是單純地給族人們洩憤,那些遭受财産損失過的鼠人總不能由部落補償吧?
如果這樣還不如直接将食物分發給這些遊手好閑的扒手。
丢失的财産回不來了自然心生怨氣,而這些被拎出來的典型,正好可以起到平民憤的作用。
作爲部落的管理層需要公信力與威懾力,但部落終歸要走向文明,對于這種見血的髒活,直接把刀交給鼠民們是最好的選擇。
隻要在其中煽風點火,再稍推波助瀾,一切将水到渠成,既威懾了那些潛在的罪犯,其餘鼠民們也無話可說。
這便是政治的藝術!
也是執法者—維克托的鐵血手腕。
堪稱一石三鳥,至于第三鳥則是在公開處決過七名慣偷之後的第二天。
維克托便直接宣告鼠民法院的成立,并在楊傑的簽字下出台了鼠人部落的第一部法典《安第斯鼠人民法典》。
正是有了廣場的公開處刑事件,鼠民們這才開始意識到以往的長老話事的制度早已跟不上部落的發展,急需一部非常細節的法律草案。
可以這麽說,這次路鼠皆知的公開處刑事件,也正是爲《民法典》的傳播和執行做了一個強有力的鋪墊。
經過公開處刑事件之後,鼠民們的心理障礙瞬間被掃清了不少,當人人開始自危,害怕被沒有依據的處刑之時,《民法典》便呼之欲出。
關于這部《民法典》,完全是楊傑根據部落情況以及自己的法律常識貼合實際起草完成。
《民法典》的内容涉及族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涵蓋十分詳細。
尤其對作奸犯科并屢教不改的慣犯采取零容忍,這也是楊傑的意思,不僅要讓法制觀念深入人心,同時也要讓族人們敬法、畏法。
也正是這部應運而生的《民法典》,初步塑造了整個部落群衆的法律意識,同時也爲後續相關法律的出台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當其他領主還在爲了生存而不停戰鬥的時候,此時的楊傑已經開始塑造整個種族的意識形态了。
同時,高層的人事變動也開始調整,維克托幾次的出色表現直接被楊傑委以重任,随即任命爲司法部部長兼公安部部長。
原本擔任臨時司法部部長的小比利被調到了農業司,主抓糧食這一塊。
如果小比利在這一塊還是幹不出成績的話自然會被楊傑無情換下。
同樣地還有溫蒂,女性的善良與仁慈簡直成了她摘不掉的标簽,雖然在政務的處理上得心應手,擔任部落的組織部長兼戶籍部部長遊刃有餘。
但随着部落的不斷壯大,溫蒂的缺點也很快暴露無遺,之前在關于處理蜥蜴人讨論會上,溫蒂的感性與仁慈幾乎成了她緻命的缺陷。
政治是沒有溫度的,作爲部落的首領,楊傑必須從大局出發考慮,現在可是近萬鼠口的大部落,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不然根本難以服衆。
有權力的地方就會産生階級,産生階級的結果就是上層階級的人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會不停地拉攏中層階級的人。
而中層階級的人爲了向上邁進必然會選擇靠攏上層階級。
因此拉幫結派是權力導緻的必然的結果。
很多人認爲權力單純地來自上層,其實這是本質上的錯誤,真正的權力從來都是來源于下層。
不是說楊傑命令維克托擔任司法部部長後,維克托便擁有了司法部部長的權力。
而是維克托在族群裏擁有了司法部部長的影響力楊傑才會委任于他,任命隻是一種權力轉換的結果,并不是過程。
再換句話說,執行權力的過程中需要下面人的支持,就算楊傑任命小比利去擔任司法部部長他的權力還是一種真空狀态,因爲下面的人根本不服他,真正服的是維克托。
如果還不明白的話,再舉一個例子,就是小比利從代理治安部長的職位上下來,主要原因不是因爲他工作做得不好,而是他不具備治安部長的影響力。
......
在族群裏,影響力最大的部門不是什麽治安部也不是司法部而是老沙的建設部,現在已經接近了四百人的編制但是還是顯得人員緊張。
楊早就看出來了老沙的政治才華,而老沙能夠在這個位置上放心大膽地貪,他的底氣究竟是什麽?
是楊傑的信任和支持?
是出色的業務能力?
都不是!
真正原因是老沙對于自身權力的利用和壟斷!
這裏很多人可能都不理解,需要我着重解釋一下。
首先老沙利用職務之便瘋狂斂财幾乎是全族男女老幼們都知道的事情,但爲什麽卻沒人去明目張膽地舉報他?
這裏就是權力的利用問題。
老沙不僅一個人貪,整個建築部在他的帶領下人人雨露均沾,關鍵是他還把整個建築部管理得井井有條,事情幹得漂漂亮亮。
也就是說他把自己作爲建築部長的部分權力拆解分到了建築部的每一個人頭上。
這樣一來整個建築部誰還會去舉報他?
這時候會有人問爲什麽其他部門的人不會去檢舉他?
這裏同樣是權力的利用問題,如果說把權力分配到建築部門的每個人頭上帶着大家一起斂财是權力的分配。
那麽與其他高層之間便是權力的交換。
分配與交換使得原有的權力不斷延伸,說到這裏懂的自然懂了,不懂的還是不懂,也就不再贅述。
除了權力的利用之外便是權力的壟斷,這裏我相信很多人還是不理解,我也就是用最直白的例子向大家解釋一下。
如果楊傑想要捋了老沙,那麽由于老沙作爲建築部長在權力上的壟斷,就會導緻楊傑在整個建築部裏找不到除了老沙之外能夠擔任部長的第二人選。
此時的楊傑利用《民法典》和司法部部長的職位扶維克托上位,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讓他綻放自己的才華。
而是要讓他形成一個自己權力集團與老沙的權力集團保持平衡,這點楊傑并沒有說破,但相信維克托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整個族群裏的高層能夠在政治上和老沙掰一掰手腕的隻有維克托一鼠。
單論政治手段,溫蒂、老吉爾、小比利包括獨眼在内捆一塊都不是老沙一鼠的對手。
但溫蒂等人的存在同樣重要,他們便是政治集團之間的緩沖地帶,是誰都不好拉攏的對象。
楊傑心裏非常清楚,部落需要像維克托這樣敢作敢當的清流黨,同時也需要像老沙這樣能幹實事的大忠若奸之臣。
貪官和能臣并不矛盾。
大到國家,小到組織,隻有一個内部權力平衡團體才是健康的團體。
當老沙得知維克托被委任爲司法部部長兼治安部長之時,平躺在床上的他緩緩舒了一口氣。
輕撫着奧麗莎的鼠背,呢喃道:
“找個機會,得和他單獨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