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勝說道:“武山君,安藤士之輔懷疑我是共産黨,也懷疑你一直在幫共産黨做事。”
武山英一怒聲說道:“他是不是瘋了?敢懷疑我是共産黨?我還懷疑他是共産黨呢?”
江日勝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角田的案子,我一直懷疑有問題。這次渡邊國雄去萬德車站,導緻條原和飯田在接受禁閉處罰後,帶着共産黨的宣傳品,投靠了八路軍。張夏車站小島小隊的兩次遇襲,都與他脫不了幹系。他這哪是消滅八路軍的日軍工作隊,完全是幫着日軍工作隊,消耗皇軍有生力量。”
武山英一心裏一動,問:“你的意思,渡邊國雄有問題?”
江日勝說道:“我仔細查看過他的屍體,渡邊國雄死于皇軍的三八式步槍,而且身中三槍。我們去找屍體時,發現八路軍已經将他裝樞好。當時我沒多想,以爲八路軍是上了他的當,現在想想,是我們上了他的當。”
反正渡邊國雄死了,任由江日勝怎麽說。
武山英一緩緩地說:“我們這次襲擊峰山縣官莊日軍工作隊的駐地,也沒有完全達到目的。”
爲了徹底消滅日軍工作隊,在千秋公館的情報支持下,日軍出動泉城、泰安的一個大隊,奔襲峰山縣官莊,結果日軍工作隊主要人員已經撤走,隻有幾個留守人員,基本上等于撲空。
如果不是千秋公館洩露的情報,八路軍怎麽會這麽快知道消息呢?
江日勝故意問:“有人洩露情報?”
武山英一笃定地說:“當然。”
江日勝與武山英一在讨論着安藤士之輔是否通共,安藤士之輔也突然收到了“黃河”的緊急情報,内容令他大吃一驚。
安藤士之輔不敢怠慢,馬上找到軍部的佐孝報告:“黃河最新情報,上次抓到的角田,隻是水草的替身,真正的水草,有一個外号:老虎。”
佐孝驚訝地說:“老虎?”
蓦然,他腦袋突然冒出一個畫面:武山英一的辦公室,就挂着一副“泉城之虎”的字畫。
安藤士之輔也想到了那副字畫,脫口而出:“難道是武山英一?”
安藤士之輔和佐孝懷疑武山英一,江日勝和武山英一呢,則懷疑安藤士之輔。
安藤士之輔有“黃河”的情報,線索指向武山英一。佐孝決定,暗中調查武山英一。
而武山英一呢,與江日勝讨論後,越來越覺得安藤士之輔有問題。他們決定,重點監督安藤士之輔。
在此期間,日軍爲建立沿海防禦體系,防止盟軍在沿海登陸,糾集3萬兵力開始對濱海、魯中、渤海、膠東各區進行“掃蕩”,而以魯中、濱海區爲重點。
然而,日軍的行動,早就洩露。
經過近一個月的奮戰,根據地各區軍民,粉碎了日軍的“掃蕩”,共斃傷俘日僞軍5000餘人,收複邳縣及此次“掃蕩”被敵重占的蒙陰縣城,攻克敵據點140餘處。
日軍第53旅團一部被魯中軍區部隊伏擊,日軍旅團長田坂被擊斃。
冀魯豫軍區爲配合山東軍區反“掃蕩”作戰和擴大解放區,集中四個軍分區的部分部隊,在魯西地區發起東平戰役,僅僅一個星期,東平戰役結束,殲滅日僞軍2064人。
1945年6月2日,中共中央山東分局發出《關于山東目前戰争形勢與我們緊急動員的指示》,指出山東的戰略地位空前提高,敵我鬥争新的緊張形勢即将到來,必然發展到以我爲主的反攻局面。
當江日勝收到這份“指示”時,非常之激動。當天晚上,他把賀仁春和張志發約到魯興賓館,一起喝了一杯,同時也向他們傳達上級的指示精神。
江日勝低聲說道:“同志們,真正的反攻階段要來了。”
他雖然盡力壓抑着内心的激動,但舉起酒杯的手,還是微微有些顫抖。在敵營潛伏六年了,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一直以來,我軍一直遭到日軍的封鎖、掃蕩,經常是被迫轉移、撤退,敵進我退,敵退才能進,處于被動。如今,八路軍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可以與日軍抗衡的力量,輪到日軍被動應戰并且被迫撤退了。
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将來,日軍就會節節敗退,最終全面失敗,直至投降。
賀仁春激動地說:“太好了,我期待穿上軍裝的那一天。”
張志發也很興奮:“又能見到我的戰友了。”
作爲一名戰士,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最終的勝利。如今,勝利就在前方等着他們,豈能不激動?怎能不興奮?
江日勝看到他們激情澎湃,反而很快冷靜下來:“雖然勝利就在眼前,但我們還得提防敵人的瘋狂反撲。同時,要爲我軍收複泉城創造有利條件,配合工委的同志,掩護和保護他們。”
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不管多高興或多悲傷,都隻有短暫的時間。對一名地下工作者來說,釋放真正的情緒,是一件既奢侈又危險的事。
賀仁春說道:“請下命令吧。”
江日勝沉吟道:“發動群衆、保護工廠的工作由工委去做,我們的任務是暗中保護。地下軍的武器要提前準備好,不要讓人等武器,而要做到武器等人。新華院支部要積極行動起來,一旦我軍攻城,新華院的地下軍要能迅速投入戰鬥。”
賀仁春應道:“是。”
張志發問:“日本這些特務機關,是不是也要清理了?”
江日勝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當然,首先是千秋公館和泺源公館。”
張志發一臉期盼地說:“這個任務交給我吧?我在千秋公館發展了一名内線。”
江日勝微微颌首:“可以。”
安藤士之輔對“黃河”的情報深信不疑,已經被他牽着鼻子走,再有内線傳遞情報,千秋公館與泺源公館一定會鬥得很歡。
ps:想必大家也能猜到,快結束了,就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