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君,這次被八路軍兩次襲擊,渡邊軍曹也死在他們手裏,此分不報,誓不爲人。我請示,加入這次的圍剿行動。我……的人,可以化裝去他們的駐地偵察。”
武山英一擺了擺手:“你剛脫險回來,到時候再說吧。”
這次的偵察任務,交由千秋公館負責。而且,他也有保護江日勝的想法,畢竟江日勝膽小,真讓他去八路軍的地盤,出了事也不好。
江日勝這些年忠心耿耿,既懂事又會來事,他反而有些喜歡了呢。
江日勝應道:“多謝武山君關心。”
江日勝中午到魯興賓館時,把一張小紙條遞給蘇志梅:“等會你抽空回去一趟,把這個發出去。”
蘇志梅順手接過紙條,低聲說道:“昨天成德樹來找你。”
江日勝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知道成德樹的來意,應該是跟我黨聯系上了。這小子找到了退路,想必現在得意得緊。
看到蘇志梅上的菜,江日勝突然問:“最近糧價是不是漲了?我的小米餅怎麽也隻這麽丁點大了?”
蘇志梅說道:“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米貴,現在日本人都吃不飽,不要說我們了。知道泉城的小米價格是多少嗎?比外面貴一倍以上。”
江日勝問:“日本人吃不飽,有的是辦法。他們要是吃飽了,這仗還怎麽打?泉城的小米價格這麽貴了麽?”
他知道普通日本人,每個人隻給配發18斤大米和高粱米,隻能說餓不死,肯定是吃不飽的。
蘇志梅說道:“我聽說很多人跑到wf去販小米,那邊的價格便宜一倍呢。”
江日勝喃喃地說:“wf?”
果然,晚上成德樹來找江日勝,雖然沒說什麽事,但臉上喜氣洋洋,精神抖擻,像是有了新的生命似的。
江日勝提前堵住了他的嘴:“有些事,你不必告訴我。”
成德樹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說道:“你說神不神,回去之後隻過了一天,就有人來找我了。”
江日勝微笑着說:“看樣子一切順利。”
一天還算晚了,要不是泉城工委沒設在市内,當天就會有人找上門。
成德樹得意地說:“不僅順利,我現在……,老弟以後如果想過去,可以來找我,現在我在那邊能說上話了。”
中共泉城工委的宣傳部長原本已經打入了大槐樹莊打牛場,收到消息後,馬上找到成德樹談話。兩人一拍即合,很快達到共識,成德樹爲我黨提供平價物資,而我黨也真誠地歡迎,成德樹爲中國抗戰作出應有的貢獻。
江日勝微笑着說:“是嗎?恭喜,以後真到了走投無路時,我就來投靠你。”
成德樹并沒有聽出成德樹語氣中的調侃,低聲說:“我已經跟那邊說了,隻要你做事不太過分,他們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江日勝這次有些感動,他沒想到成德樹到這個時候,還在替自己考慮。
江日勝鄭重其事地說道:“老成,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的。”
成德樹說道:“以後,我的貨物出城,利潤可能沒這麽高了,但還是得請你多關照。當然,每筆貨物我都會登記在冊,以後,這些都算你的功勞。知道嗎,八路軍會把每個人做的事情都記錄起來,到時候再算總賬。”
江日勝說道:“老成,你很不錯嘛,思想工作做到我頭上來了?要不是看在我們多年的關系,今天你可就走不成啦。你的貨物出城,我可以适當關照,利潤不能太低,我手底下還有這麽多兄弟要生活呢。”
成德樹爲難地說:“這個,我隻能盡力而爲。”
江日勝突然說道:“wf的小米隻有泉城的一半,你去弄幾百噸,利潤不就有了嗎?”
這樣既解決了市民吃飯問題,市場上的糧食一多,價格自然也就下來了。
成德樹爲難地說:“誰都知道wf的小米便宜,可沒有特别通行證啊。”
江日勝掏出一張藍色的派司,微笑着說:“我這裏有啊。”
成德樹接過派司,笑着說:“有了這東西,小米有了,錢也有了。”
他原本想試探一下江日勝的态度,順便勸導一下。畢竟以後跟共産黨合作,再想賺大錢就難了,至少賣到根據地的貨物,價格就不能太貴,分給江日勝的利潤自然也就少了。
沒想到,江日勝轉手又找了個發财的道路。隻要有通行證,他随時都能組織幾十輛卡車,不要說幾百噸,就算是幾千噸也能運過來。到時,不僅能解決泉城的糧食問題,還能幫共産黨解決糧食問題。
成德樹走後,蘇志梅走進來收拾東西,輕聲問:“成德樹找你幹什麽?”
江日勝随口說道:“他現在是我黨的義務宣傳員,想讓我跟着他投奔共産黨。”
蘇志梅噗呲一笑:“他讓你跟他投奔共産黨?”
江日勝是泉城最大的地下黨,讓江日勝投奔共産黨,實在滑稽。
江日勝說道:“看來他是真心想找退路,将他的思想動态彙報上去吧。”
幾天後,泉城市面上,突然出現了大量低價小米,價格隻比泉城的貴五成。
泉城其實不是沒有糧,隻不過那些黑心商人囤積居奇,趁機擡高糧價罷了。有了成德樹這幾百噸小米湧入,那些糧商開始慌了,隻能跟着降價。
糧食每年都能産出的,也就青黃不接的這幾個月能炒作一下。一旦新糧上市,價格立馬大降。
對這樣的事情,江日勝很樂意見到。
然而,當他接到安藤士之輔的電話,讓他單獨去趟钭馬路時,他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跟往常一樣,江日勝先向武山英一報告,才去了千秋公館。剛到安藤士之輔的辦公室,對方就冷着臉質問:“江桑,你是共産黨的幹活!”
江日勝平靜地說:“安藤君此話從何說起?”
安藤士之輔冷笑着說:“你還不承認?”
江日勝苦笑着說:“我殺過的共産黨不計其數,就算我想當共産黨,人家也不會要。一旦我落到他們手裏,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