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角田被送到軍法會議,他才稍微松了口氣。在魯興賓館好好泡了個澡,回到家後美美地睡了一覺,感覺元氣滿滿,神清氣爽。
早上到泺源公館後,剛到武山英一的辦公室,就看到他拿着話筒,看到江日勝順手就挂上:“正要找你。”
江日勝問:“什麽事?”
武山英一指着桌上的東西,冷笑着說:“看看,八路軍現在是越來越猖狂了。”
江日勝走過去,詫異地說:“這是什麽?”
桌上擺着幾本印刷粗糙的書:《士兵之夜》、《兵士的呼聲》、《覺醒》等書。書頁上還用日文印着:“對士兵不許打耳光”、“士兵不是牛馬”、“家裏老小眼巴巴地盼望着你回去!”、“請千萬保重身體”等内容。
這幾本書江日勝早就看過,大都是揭露日本帝國主義者的侵略罪行,宣傳共産黨、八路軍的政策。
另外還有一個袋子,裏面裝着紙煙、糖果、撲克牌、慰問信等物。
武山英一冷聲說道:“中共冀魯豫軍區成立了一個對日軍工作隊,這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這些宣傳品和慰問袋,極大破壞了皇軍内部之團結,甚至已經影響到了皇軍的戰鬥力。”
這些東西,經常在日軍駐地周圍出現,不僅散發到長清縣境内的鐵路沿線各站,而且還利用關系帶到了泰安和泉城。
甚至,還把慰問袋和宣傳部帶到了據點,甚至還有日軍軍官的辦公室和宿舍。更多的,則是把慰問袋放到日軍崗哨附近以及公路兩旁,日軍士兵撿到這些東西後,大多是把自己喜歡的留下,剩下的才交給長官,有的,則根本不交。
這些接觸過宣傳品和慰問袋的士兵,令日軍非常擔憂和害怕,特别是那些保有宣傳部的士兵,更是認爲思想出了問題。
江日勝沉吟道:“那得打掉這個工作隊才對。”
武山英一微微颌首:“是的,這次由千秋公館和泺源公館聯手,你們先去萬德車站,再去張夏車站,你負責執行,行動由千秋公館調過來的渡邊國雄負責。”
江日勝詫異地說:“渡邊國雄?”
泺源公館的行動,什麽時候要讓千秋公館來指揮了?就算渡邊國雄現在是泺源公館的人,剛調過來,還帶着千秋公館的氣味。
武山英一說道:“渡邊國雄對付共産黨有一套,你也是反共專家,希望你們的合作,能徹底消滅八路軍的日軍工作隊。”
江日勝應道:“嗨。”
既然武山英一沒意見,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
江日勝說道:“我把渡邊國雄叫來,你們先見個面,他的能力很強,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我相信你們能相處得好。”
渡邊國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他眼睛不大,總是喜歡眯着眼看人。他的目光中,不時閃爍着狡詐的光芒。
江日勝見到渡邊國雄後,向他鞠了一躬,恭敬地說:“渡邊君好。”
渡邊國雄揚起下巴,淡淡地說:“你叫我渡邊軍曹或是渡邊國雄都可以,就是不要喊我渡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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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江日勝去鄒縣殺了一百多名僞軍,也知道江日勝抓過不少共産黨。可江日勝是中國人,憑着這一點,他就瞧不起江日勝。
哪怕再優秀的中國人,在渡邊國雄眼裏,都是低劣的。要不是日本人太少,他一個高貴的大和民族的武士,怎麽會跟低賤的中國人合作呢,連多瞧他們一眼,都覺得降低了自己的品性。
江日勝沒有爲意,臉上依然挂着微笑:“渡邊軍曹,我是江日勝,以後請多多關照。”
武山英一說道:“渡邊,江日勝是泉城有名的反共行家,做事慎小謹微,你們一起合作,定能把八路軍的日軍工作隊滅掉。”
渡邊國雄狂妄地說:“這種事,其實我一個人就能辦到,人多了反而麻煩。”
江日勝馬上謙遜地說道:“我跟着渡邊軍曹多學習,請渡邊軍曹放心,我和我的手下,不會給你添麻煩。”
武山英一原本不太高興,聽到江日勝的話,暗暗點了點頭。
他故意用日語說道:“渡邊國雄,在萬德車站,你可能無需中國人配合。但到張夏車站,有中國人幫忙還是好些。畢竟,八路軍的日軍工作隊都是中國人。”
渡邊國雄應道:“嗨。”
他嘴裏應承,實際上還是不以爲然。他早就制定好了行動計劃,以他的能力,足夠拿下日軍工作隊了。
江日勝讓張志發帶一隊人跟着自己去萬德車站,他另外則安排賀仁春帶人先去張夏車站偵查與聯絡。
張志發在車上問:“江先生,這次去萬德車站,真是查日軍工作隊嗎?”
渡邊國雄不屑與江日勝同行,江日勝也沒堅持,讓張志發坐他的車,兩人在路上還能商量工作。
江日勝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日軍工作隊在萬德車站的工作做得很不錯,據說車隊的日籍工作人員,經常跑到工作隊的地方與之聯系。”
張志發問:“我的任務是什麽?”
江日勝說道:“當然是配合日軍工作隊嘛,日本人與工作隊聯系,說明他們對日軍喪失了信心。而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們徹底站到中國人民這邊來。”
張志發問:“具體怎麽做呢?”
江日勝微笑着說:“這個嘛,我想渡邊國雄會幫忙的。”
渡邊國雄狂妄自大,這種人很容易栽跟頭,而且栽了跟頭後,還不會承認。隻要稍微刺激一下,渡邊國雄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張志發提醒道:“渡邊國雄好像對中國人有偏見。”
江日勝随口說道:“有偏見是好事啊,他如果辦砸了事,日本人想必不會怪到我們頭上。”
張志發眼睛一亮:“你已經有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