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幸意強笑着說:“查到了黃台糖廠的貨物?那太好了。鄧海清,通知兄弟們可以撤了。”
江日勝淡淡地說道:“從現在開始,經濟組交給鄧海清,你暫停職務。”
他親自來這裏,就是爲了向孟幸意宣布這項決定。
孟幸意求助地望向唐寬,驚詫地說:“什麽?爲什麽?”
唐寬一臉的冷漠,将臉轉向一旁。他讓江日勝來,不就是要趁機拿下孟幸意麽?
江日勝漫不經心地說道:“回去就知道了,你現在還隻是暫停職務,如果能把問題說清楚,還有機會回經濟組。但是,要是說不清楚,那就别怪兄弟們了。”
看到身後突然出現的兩名特務,兩人的手放在後腰,孟幸意不敢異動。這個時候,他要是亂來被擊斃,等于白死,而且什麽髒水都會往自己身上潑。
孟幸意哪知道,到了特高支部,還有他說話的份嗎?有道是,牆倒衆人推,他停了職務,以前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
唐寬拿着孟幸意的口供,向江日勝報告:“江部長,孟幸意的問題很多,不僅營私舞弊,還故意給商人的貨物運往共産黨的地盤提供便利。他就算不是共産黨,也變相在爲共産黨服務,是我們中間一大蛀蟲!”
他并不擔心江日勝會護着孟幸意,但怕江日勝看出自己的用意。扳倒孟幸意,讓鄧海清上位,以後經濟組才算他的部門。
江日勝拿起孟幸意的口供,看了一眼,随口問:“這些年他應該貪污了不少吧?”
唐寬馬上說道:“已經派剿共班的賀仁春去搜家,他說的數目暫時也沒填,到時請江部長定奪。”
賀仁春是江日勝的人,讓他去搜家,等于江日勝親自去。沒寫具體數目,也是給江日勝留足了操作的空間。
果然,江日勝聽了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很好,這種人就要嚴懲!”
唐寬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有了江日勝的态度,唐寬下手就有“分寸”了。孟幸意很快進了審訊室,并且用上了刑。
白天還是經濟組的孟幸意,在審訊室并沒得到任何優待。相反,鄧海清親自用刑,令他非常絕望。
孟幸意大喊道:“爲什麽會這樣?”
幾個小時前,他還能指揮鄧海清,想讓他幹嘛,他就得幹嘛。可現在,鄧海清揮舞着皮鞭,根本沒把他當成上司看待。
鄧海清狠狠地抽了出去,冷聲說道:“因爲你是共産黨!”
他面目猙獰,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孟幸意不成共産黨,他就上不了位。他也知道,孟幸意可能隻有貪污腐化,或許明裏暗裏幫過共産黨,但絕對不可能是共産黨。
但是,孟幸意要是成不了共産黨,自己怎麽當新的經濟組長?
孟幸意大叫道:“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是共産黨你不知道?”
世上最冤枉的事莫過于此,明明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共産黨,還要認定自己是共産黨。難道泉城的天,真是黑的嗎?
鄧海清冷冷地說:“共産黨無孔不入,這隻能說明你僞裝得很好,連我都沒看出來。孟幸意,你就别狡辯了,幹脆點承認吧。黃台糖廠那邊的人,已經承認了共産黨的身份,并且還說是受你的指示,每個月給共産黨提供十噸白糖。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孟幸意冷笑道:“這種事又不止我一個人幹過,難道江日勝沒有?難道你沒收過好處?”
“啪啪!”
鄧海清氣得再次揮動皮鞭,這次他用上了全力,帶起孟幸意一片血肉。
孟幸意痛得哇哇大叫:“啊!鄧海清你這個王八蛋,竟敢對我下毒手,等我出去了,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鄧海清冷笑着說:“等你能出去再說吧。”
随後,他拿起燒紅的火鈎子,重重地印在孟幸意臉上。把孟幸意毀容,就算他能出去,以後也不可能擔任經濟組的組長了。
隻要孟幸意回不來,鄧海清就有一百種辦法對付了。特高支部的經濟組長,在泉城也是個能呼風喚雨的角色,隻不過孟幸意太蠢,沒有抱緊江日勝的大腿,才落到現在的悲慘下場。
“啊喲,我的媽啊,痛死我啦。鄧海清、鄧組長……鄧大哥……鄧大爺,你能不能輕點?我快死了,我要死了!”
孟幸意痛得亂喊亂叫,可鄧海清并沒有手下留情,他必須盡快将孟幸意拿下。
除了火鈎子,還有睡羅漢床、敲門牙、拔指甲、燒紅的鋼絲刺大腿根部,反正能用的酷刑,鄧海清一個都沒落下。
此時的孟幸意,在他眼裏,早就不是那個上司,而是阻擋他前進的攔路石。他不僅要把石頭搬開,還要把石頭敲碎,鋪在地上,讓自己更快前進。
鄧海清大吼道:“說,你是不是共産黨!”
孟志超已經奄奄一息,用微弱地聲音說道:“我說,我說。”
鄧海清把手裏的鐵鉗一扔,點了根煙,冷聲說道:“你早說不就好了嗎?看看,受了這麽多罪,還是要說。”
孟幸意輕聲說道:“我真不是共産黨!”
“啪啪!”
鄧海清走過去就是兩巴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找罪受?”
孟幸意挨了兩巴掌,馬上清醒了些:“你問吧。”
鄧海清問:“你的上線是誰?平常怎麽聯系?黃台糖廠的共産黨又是怎麽跟你聯系?”
孟幸意猶豫着說:“我沒有上線,跟黃台糖廠的共産黨……”
鄧海清問:“是不是通過電話?”
孟幸意突然明白了:“你們監聽了我的電話?”
那個該死的電話,成了自己是共産黨的“證據”。
鄧海清淡淡地說:“你沒資格問我,老實回答問題。”
孟幸意不開口,他又是一頓鞭子過去。孟幸意吃了苦頭,哪還敢多問?隻能順着鄧海清的意思招供。對他來說,隻要不受刑,就是享福。